第二卷 光榮之路 第三百四十四章 決戰望海崖(十九) 最後的機會 文 / 純潔的胖子
昨天剛下火車,精疲力竭,一覺睡得昏天黑地,因此今天的章節到了晚上才發.見諒.
船長不動聲色地將聯邦金融署的官員送走了。
他的內心遠遠不像表面上表現出來的這麼平靜，但是這一天多的時間裡面，船長已經被內心的焦急灼燒得失去了表達擔憂的力氣。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曼托菲爾德的組合拳打得非常漂亮，dark商會無能為力。
金融署和世界銀行的聯合議案已經下發了，決定在法國時間明日凌晨零點的時候宣判審核裁決。到時候如果不能獲得a級的審核宣判，那麼dark商會就死定了。
dark商會這麼大的一個盤子，宣佈審核方式居然只用1天就能夠決定。
這簡直是讓人不敢相信的行政效率，船長髮誓他從來都沒有見到過聯邦這個巨大的官僚體系如此敏銳地時候，曼托菲爾德家族的百年能量在這一刻露出了鋒利的爪牙，就好像狼盯上了獵物一樣不死不休。
船長沒有理由也沒有權利做出反抗。
就好像黑翼城一戰中，dark公會擁有一天的優勢可以支援黑翼城，決定了這座城市的走向一般，曼托菲爾德家族擁有的就是時間的優勢，八角貓當然會兵貴神速，不給對手任何還手的機會，這一切在預料之中。
dark能不能獲得a級的審核？
對此船長完全不報以任何樂觀的心態，開啟一次a級審核。就意味著要打擾聯邦中央智腦，這種調查並不在智腦一年的運行計劃當中，也就意味著需要消耗額外的資源，這筆資源得消耗量可是非常驚人的。即使是出於保護世界上每年產量恆定的能源的考慮，聯邦政府也會更加傾向於否決a級核查，更何況還有曼托菲爾德家族在背後推波助瀾。
可是這並不是最讓人焦急的。
最讓船長感到無法安心的是，poseidon是那種就算站在身邊什麼也不做就能給所有的夥伴強大的信心的人。可是在這個關鍵時刻，大家都聯繫不上poseidon了——所有人都知道了poseidon把自己鎖在了房間裡面的事情，大家想盡辦法喊他出來。但是蘇若水只是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一句話。
「他說了，不論什麼原因，不論是誰。不許進來。」
瓦格納也證實了這一點，船長怕poseidon有什麼大計劃，也真的是不敢進去打擾，但是這只能讓他本來就很焦急的心情變得更加火燒火燎。
他不知道poseidon到底在做什麼，一天的一夜的時間裡，只有蘇若水進去送飯，而楊海只吃了一頓，其它的全端回來了——而且因為那天晚上，poseidon就連網絡遊戲都沒有上，對於船長來說。他印象當中，poseidon每天都是準時上線的。
算了……做好自己的事情。
法國時間的凌晨0點……船長歎了口氣，還有5個小時。
5個小時的時間，軍師你還能做什麼呢？
「教授，這一次應該是萬無一失了吧？」克裡斯蒂娜笑著問道。
「至少。如果我是poseidon，我這個時候就已經放棄抵抗了。」八角貓冷靜地說。
克裡斯蒂娜聽出了八角貓的弦外之音，蛾眉微蹙。
「poseidon比我厲害，說不定他真能有什麼辦法呢。」八角貓看上去好不興奮。
「教授……」jack愕然。
「我只是突然想起了那句話。」八角貓有些煩躁地說：「每個人都有獲得勝利的可能的那個……」
諾天王雖然說得的確是至理名言，但是在穩操勝券的時候想起這種話真是讓人覺得不舒服。
「我聽說poseidon已經放棄抵抗了。」jack對於八角貓的擔憂抱著不以為然的態度：「他把自己關在etype的房間裡面反省，誰都不見。哈哈。」
八角貓當然也知道這個消息，poseidon會怎麼應對八角貓的凌厲出招，一直都是人們討論的焦點，就算外界有些風言風語，可是八角貓卻不會愚蠢到相信那些話的地步。
在八角貓的印象裡面，poseidon是那種非常有鐵血氣質的硬漢，什麼放棄抵抗，自我反省，這種詞語根本就和那個傢伙沒關係。
但是八角貓也不覺得poseidon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面就能夠對付自己。雖然八角貓心裡確實對於poseidon的能力非常欽佩，但是他也不會妄自菲薄。
他到底在幹什麼呢？
楊海從養生艙裡面爬了出來，大汗淋漓。
以前他入侵中央網域的時候，都是抱著輕鬆的娛樂心態，對於普通高手來說十分危險的地方，對於楊海這個級別的思考者來說，若是只求自保還是非常輕鬆的。所以他之前並沒有預料到那種厚重到幾乎要壓得他精神崩潰的壓力。
但是現在，八角貓的毒計就如同一柄達摩克利斯之劍懸在頭頂一般。
他已經記不清楚這是自己和師父多少次失敗的入侵了，記憶力向來就不是他的強項，更何況這三十多個小時的時間裡面，他們兩個人至少也失敗了三十多次。兩個人將思維聯合起來入侵這種入侵模式，在逃跑的時候有著諸多的不便之處。
因為0=0這個等式雖然成立，但是這並不意味著左邊的0和右邊的0的變化也是一致的。楊海和諾天王必須彼此遷就對方的節奏，否則等式如果都會出問題。那麼就會被抹殺在天網裡面。
他們已經遇到了好多次這樣的危險，現在對於這種驚心動魄的危險已經逐漸麻木，而且也在不斷地自我催眠之下漸漸地找到了雙胞胎一般的感應。
可是這一道刁鑽的邏輯牆，依然像是無法被擊敗的怪獸一樣擋在他們的身前，讓人徒呼奈何，一千年前的nprince前輩陰魂不散，任憑他們如何努力。就是不予放行。
楊海覺得自己的思維枯竭地很厲害，腦袋像是炸裂一般地疼痛，這是他強行運算超出自己能力範圍之外的數值造成的後遺症。連續工作了三十多個小時之後，楊海不得不休息了，再這樣下去很可能會出事。他和諾天王將思維聯合起來，他要是掉了鏈子，兩個人全都別想活著再走出養生艙了。
他看著窗戶外etype俱樂部雍容典雅的建築群，絲毫沒有欣賞美景的心情。
兩個人聯合思維的能量終究還是大於一個人蠻幹，他們好幾次差點就要突破那堵牆了，但是都是在最後關頭出了問題。楊海閉門不出也能知道凌晨時分就是審判etype的命運的時間，算上坐飛機趕往巴黎法院的路程，他最多還有3個小時的時間。
如果自己三個小時的時間裡面不能夠解決所有的問題呢？
dark商會是他敢於孤身一人單挑整個秘龍血衛職業玩家的最大屏障，如果沒有了dark商會……
楊海盡量避免自己去想這件事情的後果。
只有真正地經歷了挫折，才會明白做事成熟穩重的重要性。如果當日張氏財閥分離股份的時候自己做了一份簡單的報備……可惜。這個世界上千金難買的就是後悔藥，楊海只能感歎，那個時候的自己，到底還是太年輕了。
或許這就是師父所說的，那些他沒有辦法教給我的。必須要我自己去學的東西吧。
楊海的心中又湧起了鬥志，這種鬥志來自於對於心中對勝利和征服最野性的渴望，來自於挑戰人類的極限的勇氣與決心。
楊海忽然想起了小的時候，師父教自己思考遊戲的情形。
「天網的世界是一個數字的世界，思考者在這裡燃燒著生命所有的輝煌。」諾天王對他說：「冰冷的天網忠實地記錄著這裡所發生的每一場思考遊戲，無論是娛樂性質的表演。還是毫無痕跡的扼殺——如果凡人可能成神，那麼就是在這裡。科學技術已經發展了數千年，對於思維的研究依然只是冰山一角。」
楊海至今為止還記得師父狂熱的神色。
「所以，你永遠也不知道，一個凡人在這裡能夠做出什麼樣的事情。天網中成神是每一名職業玩家的最渴望的夢想。」諾天王的聲音在回憶中如夢如幻，「或許是毀滅一個世界，或許是拯救一個世界。」
還有3個小時的時間來拯救世界，曼托菲爾德家族已經堵上了所有的行政手段可能走通的道路，這個時候，正是最需要自己挺身而出的時候。
楊海痛苦地揪著自己的頭髮，鬢角處的頭髮都被撕下去了一綹，隱隱露出了一片血紅色，只有這樣他才能減弱在自己太陽穴內側不停跳動著的炸裂般的感覺。
楊海知道，這個時候，無論是敵人還是朋友都在看著他，之前這樣的壓力讓他感到胸口發悶，然而到了最後一刻，這樣的壓力忽然讓他變得無比興奮起來。
船長大叔，感謝那個陽光明媚的下午你給我講的故事；鎮元，感謝你讓我知道了什麼是真正的天才，還有幫我處理的那些枯燥的數據；虎爺，感謝你與我進行的那麼精彩的決鬥，還有為我分擔了那麼多的工作；奶茶大姐，感謝你總是一邊挑逗我一邊鼓勵我；國王大叔，感謝你從來不說一句支持的鼎力支持；天空，感謝你總是想著要給我寫一本書；惡魔，感謝你用刻薄的笑話讓我開心；曾大，感謝你的聖言術，我知道你很崇拜我的對吧；若水，感謝你總是陪在我身邊；熊貓，感謝你總是向我討教怎樣成為一名優秀的祭祀。這讓我也有成就感；terry大叔，感謝你在背後默默地做了那麼多，我知道你其實根本就不是壞人；張小胖，感謝你背負著巨大的家族壓力也要將dakr商會的股份轉讓出去；夢雄，感謝你總是給我找麻煩，你送給我的魔方我一直珍藏著；諾亞，感謝你沉默地拍著我的肩膀。還有你為我寫的詩；三零，感謝你換女朋友的神速，若水覺得我是個好男人。下次和維斯康蒂開黑會把你一起帶上的；佈雷克，感謝你總是在我不開心的時候和我決鬥，與你插旗pk真的很過癮。不過有了托爾你就打不贏我了……
此時此刻。
大家都在注視著我。
可是我，可是，我。
我該怎樣表達對你們感謝……
楊海覺得心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咆哮著，嘶吼著抬頭、甦醒，他覺得喉嚨上好像有一團烈火在熊熊燃燒，烤得他口乾舌燥。
他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渴望著得到勝利，就算是戰勝諾天王的時候也沒有。
兩脅之下的熱流源源不斷地流向全身，冰冷的皮膚和炙熱的血液將楊海刺得打了一個激靈，他熟悉這種彷彿胸腔被掏空般的感覺。那是腎上腺素大量分泌時候的感覺。
局面已經糜爛至此，想要獲得勝利，就只能祈禱奇跡的降臨。
既然所有人都需要一個奇跡，那麼，我就給你們一個奇跡。
已經嘗試了30個小時的辦法不奏效。剩下的3個小時，效果如何也令人質疑，楊海知道，此刻的自己，需要的是一個精彩絕倫的，足以逆轉乾坤的瞬間。
這是一場別開生面的思考遊戲。他的對手是一個幽靈，nprince前輩，來自一千年之前。
這是一場只能勝利，不能失敗的遊戲。
當楊海再一次登陸天網的時候，諾天王非常詫異於楊海調整自己狀態的速度，他關心地問：「小子，你沒問題吧？」
「師父，這樣下去不行。」沒有時間噓寒問暖了，楊海直接說道：「我們必須換一個辦法。這一次您進入中央網域的時候，依然還是定義為0，我定義為0=0，我們聯合起來，成為一個0=0=0的三項恆等式。」
「什麼！不行！」諾天王立刻拒絕了楊海的想法。「太冒險了！」
因為這樣的定義雖然成立，但是，在遇到危險，脫光自保的時候，就會出現一個嚴重的問題。他們兩個人是按照一個思維的標準進入天網的，一旦脫光，等式的兩邊就會變成「0」和「0=0」，在數值上，雖然0=0=0可以進行各種正確的運算，但是在邏輯上，卻不能將一個數字和一個等式用等號連接起來。
這是絕對的數據異常，按照天網抹殺bug時盡可能保留單獨數據的原則，諾天王可以安然無恙，定義為0=0的楊海卻會被直接抹殺。
「你在胡說什麼呢？」諾天王憤怒地問。
「師父，您必須認識到，就算我們聯手也不能打敗nprince，我們總是差了那麼一線的距離。」楊海堅定地說：「如果我們用0=0=0的方式進入，在我們力竭的時刻，就可以通過原地脫光，並且斷裂等於號的方式產生一個嚴重的邏輯bug，主動吸引天網來抹殺我。」
諾天王愣住了。
是的，這是一種自殺的方式。但是好處就在於，即使他們的思維鏈在天網中斷裂，還原為「0」這個單獨數據的他還是可以安然逃逸，而只要楊海逃過抹殺，那麼身為0=0這個等式的他還可以繼續前行。
而且，天網也不能立刻抹殺邏輯錯誤的數據，對於數據自身出現的邏輯的突發bug，天網會給予這個數據臨時的50次運算權限，以方便天網進行運算驗證bug，然後進行抹殺。如果說這50次運算量依然不能算出這個數據是否是bug，或者換言之，一個思考者在1秒的天網標準時間內將50次運算全部用完，那麼天網就會不進行核查，直接抹煞該數據。
這多出來的50個運算量，不但是天網可以運用的，也是楊海本人可以運用的，突然多出來的運算量就給突破中央網域提供了契機。很多神級的思考者都是在沒有運算量的前提下，利用天網抹殺他們的那一瞬間多出來的50運算量從天網中逃脫，這種技術的學名叫做「印第安納跳板」。
諾天王毫不懷疑楊海有完成印第安納跳板的能力，諾天王認為自己的弟子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思考者。
但是現在，這個膽大包天的弟子，他並不是要用這50的運算量逃脫，他是在用這50的運算量去攻擊中央網域。他要在短短的1秒鐘內，用50次運算解決nprince的邏輯牆！
「就算解決了又怎麼樣？」諾天王堅決不允：「你以為跨入中央網域的內部，天網就不會抹殺你了？」
「師父，天網的標準時間的1秒鐘，對於我來說，就是7秒鐘左右。」楊海深吸了一口氣：「我向您發誓，我一定留出10次運算量供自己逃脫。」
「至少20次！」
「師父！」
「你不可能脫光斷網！」諾天王嚴厲地說：「你必須進入誰都沒有進入過的中央網域內部，你知道那裡是什麼樣子的嗎？你知道那裡有什麼樣的危險嗎？我承認，以你的能力，50次運算量，除了必須留出來的那1次運算量，在7秒的時間裡，可以突破了邏輯牆之後完美地瞞天過海，逃脫天網對你的檢查，但是，你的路途也並不是到此為止了啊！中央網域外層就這麼危險，你就確定裡面不會更加危險？假如你只留了10次運算，逃脫天網的抹殺被發現的bug至少要8次運算吧？進入中央網域裡面，一旦遇到危險，你就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了，印地安那跳板每個數據都只有一次使用的機會，我是絕對不會允許你拿自己的命開玩笑的！」
楊海還想辯駁，諾天王斷然道：「我知道你壓力很大，也知道你背負著很多期望，但是，如果你愚蠢地硬拚，讓自己死在天網裡，你並不是在回報那些相信你的人，你是在傷害他們。如果你連這點堅韌都沒有，又怎麼繼承我的衣缽！」
楊海心知如果自己不答應師父，那麼師父就絕對不會幫自己繼續攻擊中央網域了。他只能嚴肅地答應下來。
他們進入了天網內層，同時將自己的思維連接了起來。
3個小時的時間，按照時間來算，他最多還有一次嘗試的機會，因為除了攻擊外層邏輯牆之外，他很可能還要面對從來沒有人見識過的中央網域內部——聯邦中央智腦的核心部分。
這是最後的機會。
楊海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所有的雜念都拋到了腦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