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光榮之路 第二章 柏林機場的經紀人 文 / 純潔的胖子
第二章柏林機場的經紀人
做為傳奇級的大預言術，群體傳送的施放需要一百多個音階和將近一百個手勢，這些東西都讓楊海學得非常蛋疼。任務的設計者是不允許抱著「讓玩家絕望」的心思來設計任務的；但是任務的設計者可以存著折磨玩家的心思來設計遊戲。顯然，這些稀奇古怪的音階和手勢就是這樣。雖然經過無數次的嘗試，楊海終於跟提德裡亞學會了這個法術，但是說實話，他也被折騰地夠嗆了。看著自己的技能裡面多了一個群體傳送，楊海只能苦笑。
群體傳送：使施法者和他的隊友傳送到指定位面的制定坐標，智力屬性越高，可以傳送的隊友數量越多，傳送地的距離都也可以越遠。使用要求：智力80（最低），預言系魔法專精9級，空間感知5級。
提德裡亞到底不可能附身一輩子，還是要離開的。提德裡亞不在，楊海這個技能就廢了，因為他這輩子都不可能有80的智力，而且他也沒有預言系法術的學派專精，那個空間感知的技能呢？連聽都沒聽說過。
群體傳送毫無疑問是一個強大的法術，可以說，將來出現大型公會戰爭的時候，如果楊海能放群體傳送這樣的法術，那簡直就是核武器級別的戰略性武器。能夠飛來飛去的精英團隊神出鬼沒地給對方造成打擊，這簡直就是bug。可惜的是，這個美好的設想因為他本身的職業的原因，是不太可能實現的了。
不過話說回來，群體傳送要是用的好，可比那些注重殺傷力的傳奇法術變態多了。這種變態的東西，等閒也是不會讓玩家掌握的。
楊海搖了搖頭，不再胡思亂想，專注地施放起群體傳送來。
他剛才學習群體傳送的時候，是在靈魂視界裡面和提德裡亞在學的，要說正式的釋放，這倒是第一次。提德裡亞強調道：「有使用傳奇法術的機會，對你有很大的好處。」楊海現在就在期待這個好處。
隨著他的吟唱，原本嚴密的空間結構，就好像是一柄鋒利的刀刮過魚的身一樣，那些緊密覆蓋的鱗片出現了一條又一條淺淺的縫隙。透過這些縫隙，楊海看到了主位面之外的東西。
那是另外一個位面。
「是屍骨位面，我們的運氣還不錯。」提德利亞說：「屍骨位面縫隙並不算難以打開。加油。」
楊海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能夠看到裂開的空間，但是想來那個該是提德裡亞的「空間感知」在發揮作用。他按照提德裡亞交給他的方法，將靈魂的觸感從縫隙中延伸出去，從屍骨位面中尋找和他的目的地相連的坐標。在這個過程中，屍骨位面是作為旅行位面出現的。
楊海的靈魂並沒有那麼強大的力量，用數據的話來說，就是他的智力不夠，不過沒關係，提德裡亞的靈魂與他的靈魂連接在一起，龐大的力量源源不斷地從提德裡亞那裡傳遞過來。
終於，靈魂的觸手在龐大的屍骨位面中，找到了那個和目的地相連的坐標點。
他又開始了另外一段咒文的吟唱，將這個點慢慢地撕裂開來。
最關鍵的一步來了。
「不要抗拒，除去雜念，屏息凝神！」楊海大喝道。
半蛇人們聞言，立刻開始平息興奮的心情，集中注意力。
卡爾德隆曾經和他說過，預言系法術是九系魔法中最凶殘的一系——預言系通常是輔修法術，不強，但是非常凶殘。楊海今天理解了這句話的含義。
楊海奇怪於那麼多人為什麼會從這個入口裡面進去，平白無故地穿越大半個屍骨位面，然後出現在另外一個出口那裡？他把自己的疑問跟提德裡亞說了一下，得到了回答。
「你凝聚強大的靈魂力量，並且將這種力量轉化為一種信念：『他們在不久之後會出現在出口那邊。』，並且做出這個預言，然後，只要你的靈魂力量足夠強大，預言就會實現。」提德裡亞解釋說：「所有符合法則的預言都有實現的可能，只要靈魂的力量足夠強大。」
楊海簡直是聽得目瞪口呆。
「那為什麼不直接預言我們成功離開復仇之手呢？」楊海問：「比如說，直接預言，我們到達了海外諸島，或者……呃，預言我們得到了無數金銀財寶。」
「孩子，你想多了。」提德裡亞道：「別說海外諸島離望海崖這麼遠，根本不可能直接到達——我告訴你，就算是憑空移動一微米也是不被空間的法則允許的。想要在主位面中發生突然的位移，就只能夠通過中間旅行位面來實現。我說過了，所有符合法則的預言都有實現的可能。至於說，得到很多金銀財寶……這個預言太模糊了，得不到響應。你必須知道金銀財寶準確的位置，在預言中告知你得到的方式，並且預言金銀財寶周圍的麻煩的解決方式，然後才能具體實現。」
「我要是知道這些，我還用得著預言術麼？我自己去取不就好了。」楊海鬱悶地說。
「說得好。」提德裡亞道：「所以預言術大部分作為輔修的法術，很少有法師以預言系魔法作為自己的精研領域。」
預言很快實現了，楊海持咒的時候是閉著眼睛以避免干擾的，他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來到了海外諸島這裡。
海外諸島是瑰麗之海上的一片無主之地，這裡相對來說遠離大陸文明，有很多古老的部族在此繁衍生息。
這裡也是半蛇人們重建家園的地方。
「對於半蛇人而言，離開大陸並不重要。」赫圖感慨地說：「雖然那裡是我們真正的故鄉，但是半蛇人天性溫和，或許不太適合在那樣的地方生存。」
楊海默默地聽著赫圖的話。
「在這裡重建家園也好。」扎羅什幽靈一樣地從旁邊飄了出來：「遠離大陸，遠離神祇，從此半蛇人只為自己而活。」
「啊……」撒加瞇著眼睛，「很久沒這麼舒服地曬太陽了……」
楊海朝身邊看去，很多半蛇人正伸出自己的手，然後仔細地凝視著落在上面的陽光，像是要把那種絢麗的顏色永遠銘記在心裡一樣。更多的人則是在陽光下舒展著自己的鱗片，享受著與巫師之火那種冰冷的光芒截然不同的溫暖。
楊海正打算感慨兩句，提德裡亞的一句話讓他立刻失去了感慨的心思。
「我們飛躍來的這個坐標，就是當年，半蛇人的寶藏埋藏的地方。」
「我的埃德加套裝！」楊海脫口而出。
剛說完這句話，遊戲時間就結束了。楊海只好帶著怨念離開了遊戲。
ate公司的航班的服務質量還是不錯的，尤其是作為配備遊戲艙的特別航班。因此，楊海從遊戲艙裡面出來的時候，只看到一個個機器人在忙碌著，他面前的小桌上則擺著漱口液和一份簡易可口的早餐。
這個時候已經早晨6點，飛機在4點多的時候已經抵達柏林，在這裡停留了將近兩個小時。楊海乾淨利落地洗漱，至於那邊放的早餐則是看都沒看，然後就去三號機艙找蘇若水了。
這個時候是大家的統一下線時間，因此並不寬敞的過道顯得有些擁擠。楊海費了不少力氣才走到3號機艙蘇若水的位置那邊。等他過去了之後，發現一個瘦削的中年男人正在和蘇若水說著什麼，蘇若水只是不耐地搖頭，推手讓他走開，可是男人依然不依不饒地在旁邊說話。
楊海心想，不會這麼狗血吧？
然後有些粗暴地周圍的人走了過去。
那個瘦削的中年男人用夾著幾句中文的德語試圖和蘇若水交流，但蘇若水根本就不太能聽懂他說的是什麼。楊海倒是聽明白了，中年男人是一個經紀人公司的職員，竟然是在勸說蘇若水去當明星。
楊海的腦門上拉下了幾根黑線。
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一醒來周圍的所有人都是高顴骨，深眼眶，栗色頭髮，還有一個喋喋不休的大叔在糾纏，蘇若水正有些惶恐，楊海的出現讓她鬆了一口氣。
楊海走過去，把蘇若水擋在身後，用德語對中年男子說：「對不起，先生，我的女朋友不需要經紀人。她也不會向著娛樂界發展。我們馬上就要下飛機，您讓她早點收拾東西吧。」
楊海指了指艙門的內嵌式電子錶：「七點，所有人都要下飛機，您也快點收拾行李吧。」
楊海的突然出現和說的這些話讓瘦削的中年男子愕然了片刻。
瓦格納感覺最近真不是自己的幸運日。他在一家著名的公司工作，公司的名字叫做標準國際。雖然這家公司的名字有點可笑，但是標準國際經紀人公司卻是一家在娛樂界非常有影響力的公司，遊戲界有教皇之稱的dakala的經紀人就是這家公司的。標準國際經紀人公司的當家明星，也是楊海的老熟人——歌神尤里甘瑟（就是天空）。
雖然標準國際非常有名，但那是公司有名，跟瓦格納的關係不大。他既不是標準國際的功勳元老，也不是中堅力量，就連基層管理員都不是。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和標準國際簽約的經紀人。
最近瓦格納有點倒霉——應該說瓦格納一直都挺倒霉，只不過最近格外倒霉。瓦格納雖然已經快四十多歲，人到中年，但是他踏入經紀人這一行才一年多的時間，之所以選擇做經紀人這份工作，是因為性格太倔強，得罪了原來公司的老闆，於是混不下去了。
於是他花了自己一半的積蓄，才得到了和標準國際簽約的機會。憑藉著公司的名頭，瓦格納倒是簽下了幾個新人，這些新人大部分都比較平庸，只有那麼一個有些出色。
瓦格納有信心憑藉著那一個人在標準國際站穩腳跟，然後一步一步晉陞。
但是呢？
公司裡面，那些比他高級的經紀人，居然就這麼把人從他手裡搶走了。雖然那個年輕人和他訂了經紀人合同，但那是試用合同，搶人的那個經紀人不是他的直屬上司，但是是他直屬上司的直屬上司；而且更重要的是，那個被他一手挖掘出來的新人本人同意了。
於是瓦格納就失去了自己手裡面唯一可以說的出話的成績。
眼看著自己和公司的合同就要到期了，對於一個經紀人來說，評價是否成功的唯一準則就是手下的明星數量與質量。瓦格納知道，如果自己不在這短短的一個多月裡面找到有誰服力的明星簽下來，那基本上可以肯定，他要被公司掃地出門。娛樂圈是一個很現實的地方，跟紅頂白再正常不過了。
瓦格納以為自己會倒霉下去，他這一次去華夏國去看幾個線人提供的情報，結果一無所獲，毫不意外地空手而歸。正當他垂頭喪氣的時候，飛機上面一個華夏女孩兒讓他眼前一亮。
這外形，這氣質，簡直就是天生的明星啊！
瓦格納頓時有了一種柳暗花明的感覺。為了省錢，他上了飛機之後就把翻譯給踢開了，所以他只能連說帶比劃地跟蘇若水表達自己的意思。
結果……好像壞運氣還是沒有離開他。
那個女孩子的男朋友來了。
而且還斬釘截鐵地說，他的女朋友不會去做明星。
瓦格納不是一個死皮賴臉的人，只是這麼好的一個機會，就這麼放棄了，他無論如何不甘心，而且這個時候已經山窮水盡了。瓦格納決定最後試一下。
「先生，你不明白。」瓦格納看著楊海：「你的女朋友很有巨星氣質，我覺得——」
「好了，我知道我的女朋友很漂亮。」楊海笑了笑：「這不是一個好的理由。不是每一個漂亮的女人都要去當明星。」看瓦格納依然是那種堅持不捨的樣子，楊海有些無奈。
「好吧，您有三分鐘的時間誰服我。」楊海說：「您先想好該怎麼說，說完之後如果我不同意，您就不要糾纏了。還有，如果不介意的話，把您的身份與工作證件拿給我看一下好麼？」
說實話，楊海還真有點擔心這個人是騙子。
合格的經紀人肯定要隨身帶著工作證件的，如果這個人拿不出來，楊海就要考慮報警了。
就算拿出來了，楊海也決定無論這個人怎麼說，他都不會同意讓蘇若水去做什麼明星的。除非蘇若水自己願意。
瓦格納以為事情還有轉機，連忙把自己的證件遞到了楊海的手裡。
「這個年輕人看起來不一般啊。」瓦格納心裡想著，不知道為什麼，聽楊海有條不紊地說話，瓦格納覺得他的語氣像是什麼大人物一樣。但事實上，他不過是一個年輕人而已。
對不一般的人，就要用不一般的方式，才能打動他。
什麼是不一般的方式呢？
楊海拿過瓦格納的證件，他對遊戲界的一切都熟悉，這種經紀人證件的真偽自然也瞞不過他的眼睛。這個有些瘦削有點邋遢的中年人真的是一個經紀人，還是標準國際的經紀人。
楊海把經紀人的證件歸還了回去，然後等待著瓦格納的回答。
等3分鐘的時間，總比讓這個人一直糾纏不清的好。
三分鐘快到了，瓦格納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