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十年一劍 九十七章 相遇 文 / 純潔的胖子
九十七章相遇
楊海正在頭痛的時候，收到了一封郵件，落款是terry。
自從拿下fd之後，每天他都會受到很多莫名其妙的郵件。為了避免麻煩，他給自己的郵箱設定了限制，只收所有任意勢力聲望高於5的玩家的郵件。5點聲望就現階段而言已經不少了，楊海現在在龍族這邊一共也只有8點聲望，能把聲望搞到5點以上的都是強人，這樣的人有信件寄給他也可以看一看。
不過自從有了這個限制，就沒有人寄郵件過來了。
今天突然收到，心裡難免有些奇怪。
他拆開信看了起來。
「你好，poseidon，我是你的遊戲迷，我叫terry。聽cardinal那小子說給你寄信必須要任意勢力聲望在5點以上，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搞定。國王和船長兩個人居然敢從中作梗，壞我好事，不過沒關係，咱倆早晚還是會見面的。」
楊海心裡納悶兒，心說這個人是誰啊，說話沒頭沒腦的，為了給我寫封信還專門去找任務做，更重要的是，他居然還真的能找得到。而且他提起了cardinal，那是國王大叔的id啊。既然是國王的熟人，那有什麼事兒打聲招呼不就完了嗎。
而且還說什麼是我的遊戲迷……這個……
他給國王去了個密聊。
「國王大叔。」
「嗯？」
「terry是誰？」
「……」國王那邊的聲音變得有些惱火：「你怎麼認識terry的。」
「他給我寄了一封信……」
「我干啊！這個瘋子。」國王罵道：「他居然真的弄到了那麼多聲望，我那天不該刺激他的。」
「到底是什麼情況？」楊海感覺莫名其妙。
「你忘了？有個2x跟我打賭，賭3000萬聯邦盾，就是terry。」
terry……泰利軍工，我擦！
給我寫信的是泰利軍工的老闆！
國王大叔繼續說道：「那次我們贏了之後，泰利就對你崇拜得不得了，他也是個老遊戲迷，輸了賭約之後，就把自己手下的那些門客都給辭退了。然後吵吵著要拉你去nora公會去當iec，當然了，我和船長一人數落了他一頓。」
「門客？」
「terry是個遊戲迷啊，不過他可比船長變態多了。所有他欣賞的職業玩家，他都會想辦法拉成他的門客，讓他們加入nora公會。不過因為nora是個非職業公會，所以那些職業玩家也就是當個幕僚，出謀劃策什麼的。這一次那麼多幕僚在背後幫助他，nora還是輸給了我們，terry就覺得他以前都是養了一群吃白飯的人。」國王開始給他解釋事情的始末：「我說軍師啊，你可不要喜新厭舊，真的去nora公會啊。」
「不會不會。」楊海連忙堅定立場：「不過國王大叔，他說什麼你壞他好事，又說什麼，我和他早晚會見面的，是什麼意思？」
國王沉默了一會兒，道：「呃，這個嘛……這個嘛……船長說是要給你個驚喜什麼的，嗯，我就不說了。至於terry，那個瘋子，雖然他好像是真的得逞了，但是無所謂，我們不理他就行了。」
楊海就一腦門兒問號。
不過船長大叔既然說是要給他一個驚喜，那就再說吧。
現在還是先解決三賢者的問題……
不行，要是現在再去找三賢者的線索，別說黃花菜都涼了，就是球毛大概也都白了。他不敢把tiger當成一個白癡，也不認為真的有那麼多時間讓他慢慢地去找線索。
楊海從**區出來，門口隱約傳來了卡爾德隆冷峻的聲音。
楊海有些發愣，卡爾德隆很少用這種語氣說話，這個無良而睿智的龍族老人，嬉笑怒罵變化無常，但是楊海感覺這一次卡爾德隆好像是真的生氣了。
「isaidno！nomeansno！」
（我說了不行！不行就是不行！）
隔著一扇門，楊海都能感覺得出來卡爾德隆滔天的怒火。
私人藏書館的門被猛然推開，卡爾德隆的臉色就好像塗了一層狗屎一樣，看到楊海坐在那裡，他的臉色微微緩和了一下，但是隨後有一個人跟著走了進來。
那是一個臉色蒼白、眼睛狹長、面帶蔭翳的穿著華麗貴族長跑的龍族人。
「這裡是我的私人地盤。」卡爾德隆轉過了身，看著那個人，氣得瞳孔縮成了針眼大小：「我數三個數，如果你還不離開，我就動手了。」
「讓雷諾阿卡爾德隆，」不速之客面色輕浮地說。
「三！」
「聽說你年輕的時候是一個非常強大的冒險者，埃文斯的選民之名聲振大陸。」
「二！」
「既然如此，為什麼今天好像是喪家之犬一樣，逃離了望海崖？」
卡爾德隆沒有繼續數下去，顯然是氣壞了，他選擇了直接動手。
一串串魔文像是井噴一樣從卡爾德隆的喉嚨中吐出，楊海十分懷疑卡爾德隆並不強壯的身軀是如何能夠發出這麼大的聲音的。連續二十幾道泰坦神雷不分先後地憑空落下。出言不遜的不速之客眨眼之間就只剩下了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被狼狽地打出了房間，再出言挑逗半句的力氣都沒有。
楊海在這邊看得暗自咂舌，泰坦神雷是大名鼎鼎的法術，在八階法術中擁有最高的單體傷害，這個法術曾經在被遺忘的大陸的片頭cg中出現過，其威力令玩家過目難忘。能夠連續瞬發二十多個八階法術而且看起來還有力氣生氣的人……老天爺，卡爾德隆該有多麼恐怖！而且就剛才那個威勢來看，卡爾德隆的智力絕對深不可測啊，不愧是埃文斯的選民，他那智力恐怕沒有一百也有九十。
卡爾德隆的怒氣兀自無法平息，在房間裡面一邊轉圈，一邊咒罵。
但是卡爾德隆的罵人水平相比其他的睿智來說顯然是一天一地，罵來罵去也不過是一大堆f、s、d打頭的單詞，聽起來毫無新意。
楊海在卡爾德隆憤怒的自言自語的片斷中推測了個大概，龍神派洛特的墓地被盜的事情不知道為什麼傳出去了，現在龍族裡面群情激憤，尤其是望海崖那邊情況快要失控了，剛才那個是王族的人，他想要讓卡爾德隆回到望海崖，跟龍族的公眾撒謊，說墓地沒有被盜，依靠卡爾德隆本人博學者的聲望來穩住民心。
卡爾德隆罵了一刻鐘，雖然還是憤怒難平，但終於漸漸地脫離了語無倫次的狀態。
「哼，哼，」卡爾德隆豎著眉毛，「哼！」
「哼！」楊海忍不住笑了出來。
「……滾！」卡爾德隆沒好氣地說「我跟你說，臭小子。你要記住今天的事情，這個世界上真理就是真理，做為一個博學者，相比起普通人，你站在睿智的制高點上，就要學會對真理和事實負責。不可為了一己私利胡言亂語，否則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卡爾德隆不像是開玩笑，況且那個龍族貴族的做法楊海業很難認同，他就對卡爾德隆立下了保證。
卡爾德隆舒了一口氣，往椅子上面一坐。
「無法想像，」卡爾德隆歎著氣說，「貴族欺上瞞下，族長好大喜功，再這樣下去，龍族還有什麼希望可言？」
楊海不瞭解這些事情，就不好開口。
「他媽的，忍了這麼多年，老子不忍了！」卡爾德隆拍案而起，「poseidon，我的好徒弟，關鍵時刻，你願不願意跟我站在一起？」
「……」楊海莫名其妙：「你在說什麼啊？」
卡爾德隆翻了個白眼：「看你那個傻樣，我的心氣就瀉了一半。算了，反正你是我的徒弟，這事兒你鐵定跑不了。現在，你立刻動身，去望海崖把這封信遞給費爾南多。最近肯定有不少人關注我，我自己行動不安全，只好由你來了。」
楊海一下子就傻眼了。
「可是……可是那個投影之地的事情……」
「都火燒眉毛了，你還管什麼投影之地？」卡爾德隆氣呼呼地說：「你要存心氣死我是不是？」
「可是我必須要把機鋒之眼弄死才行啊！我答應了我的同伴的。」楊海申辯道。
「真拿你沒辦法。」卡爾德隆一拍腦袋：「給你五個小時的時間解決這件事情！」
「可是……」
卡爾德隆隨手拿過一張羊皮紙，在上面匆匆寫了幾行字，往楊海手裡一塞，瞪著眼睛說：「這回可以了吧？」
楊海一看就笑了：「哈，老傢伙，你早點拿出來多好，非得讓我自己花這麼大的力氣。」
卡爾德隆都快氣死了：「你這個孽徒！總是靠我，你怎麼能進步？你怎麼對得起博學者這個稱號？」
「那讓我送信給費爾南多，要跑那麼遠的路，有沒有什麼獎勵？」
卡爾德隆隨手抓起一本書扔了過去。
「我把三賢者是怎麼鎮壓機鋒之眼的事情都告訴你了，那本來是應該你自己去查的！」卡爾德隆瞪著眼睛說：「這還不夠！你還要個蛋的獎勵！快滾，給你五個小時的時間解決機鋒之眼！明天凌晨之前把這封信遞到費爾南多手裡！」
楊海聽了心裡毛毛的：「老傢伙，你該不是拉我上賊船吧？你到底要幹什麼啊？」
「還能幹什麼。」卡爾德隆瞇起眼睛：「你想讓我弄死你是不是啊？你還不快——」
楊海看卡爾德隆有放泰坦神雷的跡象，趕緊機靈地溜進了房間。
身後還傳來來了卡爾德隆的咆哮聲：「具體是什麼情況，你可以看一看我寫給費爾南多的信，裡面的表述你不是太笨就猜得明白。快去快回！！！！」
楊海沒有先去看那封信，而是直接把它放進了背包裡面。
卡爾德隆告訴了他三賢者鎮壓機鋒之眼的方式，但是楊海可絲毫都沒有自己在作弊的覺悟，事實上這不能叫作作弊，應該叫做合理利用遊戲資源。iec之間的戰役本來就是如此，大家八仙過海，各有各的神通，楊海這種拿fd的方式也並不是他自己首創。知名的職業玩家裡面，包括godlike、shark、1q24等人在內，都是通過劇情取得線索並爭奪fd的高手。
至於tiger，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tiger，也只有他一個人會用高等數學、不完全信息學、高等統計學之類的知識去計算遊戲，別人是學不來的。
還有一些iec他們精通於臨場變通，擁有很高的遊戲嗅覺，可以敏銳地在細微之處發現解題的契機，這種臨場型的iec最典型的就是諾天王，諾天王玩網絡遊戲時的樂趣在於pk，他很討厭做任務，也不喜歡數學，但是他在iec這一個領域取得的成績也符合天王的身份，就是因為他總能夠揣摩清楚出題人的意圖，這樣一來，諸多難關也就迎刃而解了。
林泊也是這樣的iec，順便說一句，諾天王已經退役了，不過林泊雖然年紀很大，但還沒有退役，也就是說以後楊海有可能會遇到他。
最後一種也就是最普遍的，就是指揮型iec。這種iec區別於前面的幾種，一般來說，指揮型iec本人兼任團長的職位，但是其他三種iec一般是以團隊智囊的身份出現。指揮型的iec在業餘隊伍中比較多見，他們大多數在團隊中擁有極高的威望，大家都願意聽從於他，使得團隊凝聚力大大增加。
當然了，大部分隊伍甚至沒有資格擁有自己的iec，一般來說策劃的任務就直接由團長來做了。
拿到了卡爾德隆支援給他的紙條，楊海對於過掉機鋒之眼有了足夠的信心。
但現在的問題就在於，是不是能夠在tiger前面搞定4號。
一想到這一點，楊海就有一種火燒眉毛的感覺，他通知二團的眾人火速集合，然後前往死亡沼澤進行4號的開荒。
死亡沼澤的天空一如既往地蔭翳，他們走到副本門口的時候還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
雨點像是細而尖銳的針，刺在臉上有一種變態的微痛的爽快感。在雨幕之中，死亡沼澤不再像幾天之前那樣無人問津，不少裝備尚可的團隊來到這裡挑戰1號boss無面者。對於他們而言，二號boss黑曜石雕像還是太困難了。
尤其是目前為止，二號boss黑耀石雕像的攻略並不是由dark二團的人寫的，而mirotic的攻略專業而複雜，足以嚇退大部分普通玩家。
有一支隊伍走和他們同時抵達了副本的門口。
雙方都停住了腳步。
楊海不在忙著做事情的時候，也想過他與tiger的見面會是怎麼樣的，但是他從來都沒有想到過，兩個人會在這樣的情況下相遇。
tiger是一個很成熟的男人，穿著淡藍色的法袍，神態平靜、安寧甚至還帶著一絲虔誠，他留著鬍子，他的鬍子就像是正在接受檢閱的士兵一樣整齊地排列著，幾乎每一根都有著相同的長度。
他的眼睛是褐色的，他的眼神很溫和。
和楊海印象中那個會爭勇鬥狠的tiger是兩個人。
tiger先是認出了船長，神色微怔，然後他的眼神在二團的隊伍中掃視，最後落在了楊海的身上。
楊海知道tiger認出自己了，就好像自己一眼就認出了他一樣。
tiger走了上來，他們團裡面的一個人伸手拉了一下，但是沒有拉住。
氣氛一瞬間就嚴峻了起來。
tiger走到了楊海前面，目不轉睛地注視著。
船長似乎是想要開口，但嘴唇動了幾下，最終還是沒能說出話來。惡魔充滿敵意地看著tiger，看起來tiger如果敢出言不遜的話，他就要直接動手了。諾亞神色不變，只是原來就很寒冷的眼神變得更加寒冷。
二團的人各有各的表情。
然後tiger開口了。
「你很強，poseidon。」tiger安靜地說：「或許你會是遊戲界未來的希望。」
楊海有些發怔，不知該說些什麼。
「但還不是現在。」tiger和藹地說：「我們這些老傢伙，還遠遠沒到給年輕人讓位的時候。」
tiger說這句話的時候和顏悅色，可是楊海卻分明感覺到他似乎是在大聲咆哮，就好像是一隻虎王在宣告自己的領地一樣。
這種感覺很熟悉……是師父。
當年師父說出那一句：「你打敗我了嗎？不，你沒有打敗我，你只是贏了我而已。職業玩家是不會被打敗的。」的時候，他有著相同的感覺。
tiger注視著他，眼睛明亮而清澈，但是楊海能夠感覺地到那種內斂的熊熊戰火，就彷彿是靈魂的燃燒一樣。
「那又怎麼樣？你早晚還是會老去的。」楊海本能地反駁了一句。
然而話剛出口，楊海就後悔了。
用年紀來反駁tiger，就好像tiger只有慢慢老去，自己才不畏懼他一樣。楊海從來不欺騙自己，他承認那一瞬間，他膽怯了。
但那又怎麼樣。
楊海倔強地咬著嘴唇：「就算是這一次，你也別想贏我。」
tiger灑脫地一笑：「那我們走著瞧。」
然後不再說什麼，帶著mirotic的人走了進去。dark二團的人也隨之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