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十年一劍 序 文 / 純潔的胖子

    序()

    古老而神秘的巴比倫王國，神秘的天空之城，有一座高聳入雲的占星塔。

    占星塔是王國的占星師們的聖地。占星師手中掌握著命運的力量，決定著這座世外王國的成敗興衰。

    國王敬畏地在占星塔下鞠躬，他並不是在向占星師們行禮，而是在向不可預知的命運行禮。

    這是世俗之人進入占星塔之前必不可少的程序。

    國王來到占星塔的頂層。

    他憂心忡忡地看著塔頂房間裡白色的幕簾，聽到裡面傳來的陣陣咳嗽聲，然後又看著周圍占星師們的神色，想要以此來判斷幕簾裡面的大祭司的病情。

    大祭司是古巴比倫最尊貴的人，是占星師之首。

    但是每一個占星師們都是平淡的神色，讓人捉摸不透。

    「扶我出來。」裡面響起了一個平淡的聲音。

    「大祭司！」周圍幾個一直淡然的占星師聽到幕簾中人這麼說，都是臉色巨變。

    「您這個時候不該和世俗之人見面。何況您的身體——」

    「無妨。」大祭司有些虛弱地說道，「我們歸根結底還不是世俗之人，總有生老病死的時刻。」

    「可是大祭司……」

    「人生就是遊戲吶。選擇了走一條路，最終就會得到該有的結局。有趣的是，無論你怎麼選擇，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誰是勝利者。真正的智者並不是總做出正確的抉擇，而是從不缺乏果斷選擇的勇氣。我也做出了自己的選擇，你們應該為我高興才是。」

    「大祭司睿智。」幾位佔星師含著淚說道。

    國王一句話沒聽懂，但是心裡面已經有了不妙的感覺。

    大祭司從紗簾中緩步走出，拒絕了身邊人的攙扶。

    國王已經忘記自己多少年沒見過大祭司了，他只在自己小時候登基的時見過大祭司一面，幼時的模糊印象早已經被多年以來的敬畏所取代。

    原來大祭司沒有多麼高大偉岸的身材，他這麼年輕，看起來也只有三十多歲。

    疾病的侵銷已經讓他變得瘦弱不堪，但是他的眼睛卻十分明亮，像是星星一般。

    「國王，我知道你今天來是什麼意思。」

    「大祭司……」

    「不必多說了。」大祭司合上眼睛。

    國王單膝跪下：「為了巴比倫，還請您選擇出新的大祭司來。」

    「並不是我不願意挽救這個國家。」大祭司雙眼朦朧地看著天空，「國王，巴比倫氣數已盡。我死後，國中再沒有人會得到周天星圖的認可，或許這是命中注定的事情，你不必多言了。」

    頓了頓，大祭司說道：「國王，離開這裡吧，離開這座天空之城，帶著你的臣民，回到地上去，回到俗世中去。」

    「大祭司……」國王黯然神傷。

    「就當這是一場夢幻。」

    十幾年前，這個唯一能夠洞悉周天星圖的大祭司出現了。為了躲避戰火，巴比倫修建了這座城池，大祭司用星辰之力將城池懸空。

    於是一座天空之城，世外桃源出現了。

    十幾年之後，俗世的戰火已經平息，而大祭司也即將病逝。

    失去了星辰之力的支承，天空之城就會墜毀了。

    但是大祭司說過，新的大祭司尋不到，他也無法可施，只能吩咐眾人準備後事。

    國王走後，大祭司安靜地看了一會兒天空，然後回到幕簾中繼續臥床。

    沒人知道這個德高望重的大祭司正在想什麼。他在回憶自己的一生。

    他想起小時候和父親一起做遊戲時的快樂時光，想起了長大後每日只知道玩耍被家人呵斥的日子，想到了成為大祭司之後的清修。

    有的時候，真的希望自己是一個普通人呢。

    因為他是大祭司，身份尊貴，所以有很多事情注定做不了。感到自己的大限將至，卻發覺原來記憶中最深刻的就是兒時的遊戲帶給他的快樂。

    大祭司在心中默默地許願。

    神，如果您能聽到我的低語……

    就在虔誠的祈禱中，大祭司停止了呼吸。

    天空之城就此隕落，留給後人一段謎一樣的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