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劍出無名 第十四章 秘聞 文 / 孤獨的大豬
第十四章秘聞
杭州，揚帆科技。
就在華鋒華雪兩兄妹，興致勃勃的討論著該怎麼裝修新房的時候，辦公室的門被大力推開，王榕快步闖了進來，腳步凌亂，臉上更是慌張一片。
二人討論被打斷，華鋒臉上閃過一絲不快，他也知道自己的本事，根本就不是管理大公司的那塊料兒，給人打打下手，跑跑腿，幫幫忙也就行了。
所以，楊天去了美國，公司的大小事情，均是由周鴻禕一手包攬處理，而華鋒自己，索性就放了自己一個大假，整日裡悠悠閒閒的，四處張羅著結婚的事宜。
虧得華鋒是華雪的大舅子，白頂了副總位子卻不幹活，也沒人說他。
而華雪，雖然是名義上的總裁助理，但更多的，還是楊天的管家婆更為貼切，加上，她雖然努力學習管理知識，但一時之間，也無法有大的提升，整理一下文件，準備個會議什麼的還行，但處理事情，還是差點兒火候兒。
所以，王榕少見的沒有找上周鴻禕，反而來找華鋒華雪，卻是令華鋒感到了一絲異常，尤其是看到王榕臉上的驚慌，更是連忙站起詢問開來。
王榕顧自喘平了氣，才失聲道：「華總，不好了，公司的服務器，遭人攻擊了。」
華鋒先是一驚，隨即又放下心來，擺擺手，道：「就這事兒啊，你找技術部，讓他們處理不就行了。」
揚帆科技一家獨大，風頭出盡，自然遭人嫉恨，公司的服務器，沒少遭人攻擊，尤其是《俠客》內測以來，那內測的專用服務器，更是一天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被黑客光顧。
所以，這種事情，見得多了，也就見怪不怪了，在華鋒想來，技術部自己處理也就行了，根本用不著往上面報，更遑論，還報錯了地方，找錯了人。
這時候，王榕似乎也注意到自己說的不對，連忙補充道：「不是的華總，公司所有的服務器，已經全部攻擊，癱瘓了，周總讓我來找您，說讓您過去看看，一起商量個對策出來。」
華鋒一怔，明顯的被王榕的補充說明嚇到了，不過華雪已然反應過來，拉了一把華鋒，迅速的向辦公室外而去。
公司裡，明顯的亂了不少，看到這種情況，華雪與華鋒對視一眼，神色之間，更是有些慌亂。
楊天去了美國，把公司交給了自己，卻出了這種事情，要是不妥善處理，影響了公司的發展計劃，雖然楊天不會怪他們，但他們心裡，總會過意不去。
而且，再說，這公司，也已然不是楊天自己的公司，已經烙印上華的印記，華雪這個管家婆，更不能讓公司出事。
想著，三人也迅速的來到公司的機房，推門而入，但見林倩蓉四人，大衛五人，陳炳軒，還有幾個新招的技術員，一個不落，全部都在。
而周鴻禕彭冰等幾人，正神色為難的看著林倩蓉等人忙活。
「怎麼樣了。」華雪連忙詢問道。
按理說，華雪僅是總裁助理，這等情況下，根本輪不到她說話，不過她可是楊天的未婚妻，標準的老闆娘，眼下楊天走了，保不住，遇到什麼情況，還真要華雪來拿主意。
而這，也正是周鴻禕讓王榕來叫華雪兄妹的意思。
「情況很不好。」林倩蓉抽空轉過頭，向華雪搖搖頭。
而周鴻禕，也是一臉凝重的搖搖頭，歎了一口氣。
看到這種情況，華雪更是急個不輕，也有些手足無措。
尋常情況下，對於林倩蓉這個高手雲集的技術部，眾人也是十分信任，一般情況，直接就能解決。
而且，最為重要的是，有楊天在，不管是什麼情況，到了楊天手裡，總能順利至極的解決。
可眼下，楊天陡然不在了，眾人就不免心裡沒底，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其中，以華雪最甚。
華雪傳統，人聰明是不假，但終究是個女的，俗話說小女人，就完美的形容了華雪，她知道自己做不成大事，成不了什麼女強人，只能做好男人背後的那個女人。
而這，也正是華雪願意做的，可是眼下，楊天不在了，華雪就如沒了主心骨一般，被眼前的局面嚇到了，手心見汗，求助的目光望向了最親近的人，華鋒。
可是，華雪抓瞎沒轍，華鋒能有什麼辦法，讓他砍個人，他眉頭都不帶皺一下的，可處理這種突發狀況，還真是眼前一抹黑，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不過，就在眾人面面相覷，沒有半點兒辦法的時候，林倩蓉幾人面前連接服務器主機的筆記本屏幕猛的一閃，換上了一副猙獰的畫面。
深邃的黑色底頁之上，一個鮮紅的骷髏頭，瞪著空蕩蕩的黑窟窿，盯著眾人，好似有什麼語言難以形容的魔力一般，令人無法抑制的去看。
眾人對視一眼，心底寒意，無法抑制的冒了出來。
而就在揚帆科技公司機房內，眾人面面相覷，沒轍的時候，北京，國安局大樓的局長辦公室裡，馮雲也是激動不已的敲起了桌子。
「局長，別猶豫了，要是再晚了，一切都完了。」馮雲的臉龐因激動而漲的通紅，毫不顧忌的拍打著楊峰的辦公桌，大聲叫嚷道。
端坐在辦公桌後面的楊峰，神色不見任何的變化，只是眼底，隱隱有一絲茫然和無力。
眼見楊峰依舊是面無表情，馮雲更是激動的直跳，喊道：「局長，楊天要是遇到什麼危險，我們怎麼辦，七處怎麼辦，現在七處剛剛有了起色，要是在這個關頭，楊天出了問題，您告訴我，我怎麼辦，還怎麼帶好七處？」
馮雲聲聲逼問，令楊峰也是為難的挑了挑眉毛，看了一眼馮雲，一攤手，反問道：「那你想讓我怎麼做？」
「怎麼做？」馮雲大聲道：「還能怎麼做，不惜一切代價，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保證楊天的安全。」
說罷，馮雲也注意到自己的語態的確有些衝動，重新坐下，語氣委婉了許多：「局長，您難道不知道楊天的重要性嗎？」
「知道。」楊峰出聲打斷馮雲的話，直視馮雲，平靜的說道：「沒有人比我知道楊天的重要性，沒有人比我知道，為了他，我們付出了多大的代價，可是。」
楊峰話一頓，輕歎一口氣，悵然道：「可是，他現在身在美國，就算我們有不惜一切代價的決心，也要先等美國那方面的同志，把情況弄清楚了，傳回來了，再做決定吧。」
「可可這樣就晚了。」馮雲神色一僵，如何能不知道這個道理，楊天身處大洋對岸，遠隔萬里，加之情況未明，就算他們有心救，也是做無用功，使不上力。
可是，馮雲真的無法坐視楊天遇到危險，因為，楊天，太重要了。
「晚？我知道這當然晚，可是，你還有別的辦法嗎，難不成，你現在就想飛到美國？」楊峰出聲反問道。
馮雲下意識的就要開口承認，但話到嘴邊，還是吞了回來，情況未明，就算他飛到美國，又能如何。
「好了。」楊峰揮揮手，讓馮雲鎮定，才問道：「處裡的情況怎麼樣，是被什麼人入侵的。」
馮雲深吸一口氣，眉頭刷的就擰了起來，才想起，不僅是楊天遇到了危險，就連處裡，也發生了情況。
「不好說。」馮雲沉吟一下，解釋道：「局長，處裡的確是遭受了非法攻擊，很快就攻破了處裡的防火牆，併入侵了處裡的主機，掛上了一個二十四小時的倒計時。」
「剛開始，我還以為是楊天跟我們開玩笑，畢竟，您也清楚，楊天設置的那一套防禦措施，一般人，或者說，根本沒有多少人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入侵進去。可是，現在楊天也遇到了情況，所以，我覺得，可能入侵者，並不像我想的那樣，是楊天。」馮雲整理了一下思路，才發覺自己是想錯了，也才注意到，遇到了什麼樣的情況。
「倒計時？」楊峰愣了愣，眉頭也緩緩皺起，盯著窗外，默然片刻，突地開口道：「馮雲，你是不是一直好奇，當初屈濤的事情。」
馮雲一驚，猛然來了精神，神色複雜的盯著楊峰半晌，才搖搖頭。
「你不用否認，這件事情，我想，不僅你好奇，陳建國那個老傢伙，恐怕也好奇的要死。」楊峰臉上有了笑意。
馮雲豎起耳朵，這件事，要說不好奇，怎麼可能，畢竟，他可是替屈濤，受了一劫，被人打個半死，要是忘了，才叫見鬼呢，只是，楊峰對此緘口不提，而當事人屈濤也死了，任憑自己想破了天，也無法得知其中緣由。
此時楊峰反常的提起，雖然在馮雲看來，時機不對，但也是極為在意。
楊峰好似沒有注意到馮雲的表情變化一般，顧自陷入一種回憶般的狀態，好似自語一般的說道：「我記得，那應該是在94年2月份，馮雲，那一段時間，你肯定很熟悉，正是我們國家跟美國國家科學基金會還有美國等國家談加入互聯網的關鍵時刻，當時的情況，你可能聽聞過，在初期不太順利，美國方面，認為這會助漲我們國家的實力增長，要制約我們。」
「馮雲，你可能知道，最初我們國家要加入互聯網，還是在91年，中美高能物理年會上，由美方先提出來的，並由他們極力撮合的。可是，到了正式談判的時候，他們的態度，就來了一個大轉變。」
「這種情況，我們當時也沒怎麼在意，只是，當時的外交部部長，也就是現在的陳副總理，覺得情況有些異常，因為當時國家對這件事很重視，加上國際輿論風潮很大，都盯著這場談判，所以高層就讓我們國安的外事人員針對當時的美方主要談判人員，進行了一番調查，而就是因為這場調查，我們發現了一件事。」
說到這裡，楊峰臉色沉了沉，而馮雲，更是瞬間把注意力提到了極致。
「我們發現，在這場談判的背後，有一些非正常力量的介入。當時，這個情況的發現，也是很偶然的，在一開始的時候，我們並未太過重視，直至談判越來越難，我們才重視起這個情況，想回過頭來，好好調查。」
「可是。」楊峰歎了一口氣，沒有說下去。
「可是失敗了。」馮雲連忙接上話，目光灼灼的盯著楊峰，等待楊峰給個解釋。
「不錯，就是失敗了，而且是徹徹底底的失敗，不僅連對方的真實情況沒有查明，就連對方怎麼做的，做了什麼都不清楚。」提起這件事，楊峰神色有些黯然和自疚，繼續道：「虧得最後關頭，高層及時注意到了談判的異常發展，並通過專家論證，確認了加入互聯網的必要性，這才與美方高層進行了緊急磋商，雖然具體談了什麼，付出了怎樣的代價我不清楚，但總之，這場談判，我們還是勝利了。」
「那這與屈濤有什麼關係呢？」聽了這段中美之間的秘聞，馮雲雖然驚異，但還是不明白，這件事，與屈濤有什麼關係。
「有關係，還有大大的關係。」楊峰截然道：「雖然我們的調查失敗了，但是我們卻調查出了，這是一個組織，一個擁有龐大實力和能量，能左右國家之間的對話，意圖不明的組織。」
「組織！」馮雲悚然動容，心中一突，才明白，先前楊峰為何會流露出內疚的神情了，這樣的一個組織，擁有這般能量，能左右中美之間的高層對話，又如此神秘，若是不調查清楚，可不就是國安局最大的失敗了。
「那局長，您當時調查清楚這個組織的名稱了嗎？」馮雲著急的催問道。
楊峰深深的看了一眼馮雲，那種目光，透露著一種深深的敬畏，許久，才吐出了兩個字眼。
「聖子！」
聖子，馮雲氣息有些急促，咀嚼著這兩個字眼，想從中尋找出其所代表的含義和意味。
而楊峰，已然轉過臉去，看著窗外，有些落寞的繼續說道：「不用我多說，你也應該明白，出現了這樣的一個組織，若是不調查清楚，我們國安局，簡直可以沒有存在的價值了。所以，接下來的幾年時間裡，我一直沒有忘記這個組織，千方百計的去尋找這個組織，調查這個組織。」
「而隨著調查的深入，通過那零碎的信息，我才慢慢的醒悟過來，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組織，它所擁有的實力，令我都感到震驚，它所存在的神秘性，更是令我想想都覺得可怕。如果說，羅斯柴爾德家族是二戰後，影響世界歷史的超級大財團，那這個聖子，就是現代社會的羅斯柴爾德。」
「不，聖子比之羅斯柴爾德，更加的隱秘，實力更加的龐大，他隱藏在互聯網之下，控制著無法想像的財產和資金，他的實力，已然不能用一個大型的財團，一個大家族來去估量。而且，最為重要的是，它所存在的意圖，沒有人知道。若非因緣巧合，恐怕到現在，我們還不清楚，這世界上，還有這樣一個組織存在著。」
「這」馮雲被楊峰的話語驚到了，腦子裡有些茫然，再世羅斯柴爾德家族，雖然馮雲沒有學過經濟學，但身處國安局，哪裡能不清楚這個龐大家族的發跡史和超強的實力，而眼下，楊峰竟然說，聖子組織，比之羅斯柴爾德，還要來的強大。
如此一來，加上它的行事隱秘性，意圖不明，什麼基.地組織，什麼塔.利班，跟它一比，簡直就是天地之別了。
馮雲這邊心亂如麻，而楊峰，繼續解釋道：「這樣的一個組織，若是不調查清楚，我恐怕到死，也不會原諒自己。可是，它太神秘了，任憑我們再努力調查，也無法抓到它的尾巴，而就在這個時候，屈濤出現了。」
馮雲心神一震，連忙豎起了耳朵。
「屈靖，是我的老朋友，而屈濤，也是我的晚輩，是我看著長大的，他當時去了美國學習，有一次，無意中跟我提起，說加入了一個計算機同盟組織，而這個組織的上面，還有一層組織，具體是什麼不清楚，但卻是叫聖子。」
「那個時候，我正愁找不到聖子的蹤影，無法下手揪出這個組織的時候，聽到屈濤的這個消息，如何能不激動，經過細緻的調查，我確信了屈濤提供的消息，也想出了一個對策。」
「這個對策，你恐怕已經猜到了。」楊峰目光一轉，看向了馮雲。
馮雲點點頭，這個時候，他要是還猜不到，那就真是豬了。
只是，馮雲無法想像的是，自己那位老同學，竟然還有這般經歷。
而楊峰，已然繼續解釋道：「屈濤很爭氣，沒讓我失望，他借助他加入的那個計算機同盟組織，經過漫長的時間，終於摸到了聖子的蹤跡，並進入了聖子的視線。憑借他的能力，乾淨的身世，加上是中國人的這層身份，在經過長達一年的考驗期之後，屈濤成功的加入了聖子組織，並且，在兩年之後，他成為了組織的高層管理人員，門徒。」
「門徒！」馮雲悚然一驚，被這個名詞嚇到了。
不過楊峰卻沒在意馮雲的反應，顧自說道：「就在前年，99年下半年，聖子看到了中國的互聯網發展態勢，準備對我們國家出手了，而屈濤，因為他那層中國人的身份，很順利的接下了這個任務，回國，作為組織的一枚棋子，借用他父親的力量，創立了天星科技，並進入國安局，成為七處的一員。」
天星科技，棋子，寥寥幾個字眼，令馮雲聽得心神大震，一時之間，許多事情都是迎刃而解，找到了答案。
只是，諸多疑問，馮雲還是壓在心裡，沒有說，靜靜的聽了下去。
「說到這裡，你恐怕也明白了，屈濤夾在中間，很難做，也很危險，好在的是，聖子還未太過重視中國的互聯網發展，所以，一直未給屈濤什麼明確的指示，直到愛蟲病毒爆發之前，那才算是聖子正式開始中國計劃，準備控制我們國家剛剛起步的互聯網的時候，出了變故，而這個變故，你恐怕也想到了，就是出在楊天身上。」
楊天！
楊峰說了這麼多，前因後果，馮雲才猛然發現，這一切，竟然是千絲萬縷，統統聯繫在了一起，楊天的異軍突起，闖出雪峰名聲，開創揚帆科技，寫出愛蟲病毒專殺，被屈濤發現身份，楊天被神秘力量抓走，屈濤身死，一切的一切，都有了答案。
回想起諸多細節，馮雲也猛然把一切都想的通透，也才明白，夾在中間的屈濤，到底做了多少，承擔了多少，付出了多少。
這個混蛋！
馮雲心中暗罵，緊緊捏緊了拳頭，死死的，眼底閃過複雜的光芒。
「我沒問過屈濤，他後悔不後悔，後悔不後悔，為了一個楊天，葬送了自己，不過我想，他不會後悔，事發前，他曾不止一次興奮的跟我說過，說他找到了希望，那希望，就是楊天，他覺得，楊天就是一枚銀色子彈，能要了這個龐大神秘組織的命，所以。」楊峰轉向馮雲，直視著馮雲，沉聲問道：「所以，為了不讓屈濤白死，為了覆滅這個聖子，為了我們身後的國家，馮雲，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吧。」
馮雲刷的站起，站的筆挺，臉上的那種堅毅，好像永遠不會變化彎折般的堅毅，迎著楊峰的目光，重重的點下了頭。
嘀嘀嘀！
楊峰欣慰的收回目光，不過，卻被突如其來的電話鈴聲驚擾，愣了一下，馮雲按下了免提。
電話那頭，是一個冷酷的聲音，不徐不疾的匯報著所探知的情況。
許久許久，當電話早就掛斷，楊峰與馮雲，才從震驚之中緩緩回過神來。
「局長，這」馮雲急聲道。
楊峰默然，再次望向窗外，半晌，才喃喃自語道：「萬米高空，絕殺之境，是生是死，全憑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