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劍出無名 第三十一章 自甘墮落 文 / 孤獨的大豬
第三十一章自甘墮落
楊天話一出，登時把林勁給震住了，好似沒聽清楚一般呆呆的盯著楊天，下意識的詢問道：「你說什麼？」
楊天揮揮手，示意傑森把林勁放開，才道：「我說，讓你打電話，不管你是報警還是叫人，都行，隨你便，怎麼，聽不懂，聾了嗎？」
「我的楊哥，您老沒瘋吧。」陸小六好似身旁掉了個炸彈一般，刷的就一下子躥到楊天面前，激動不已的喊道。
雖然知道楊天背景深厚，關係網大，但這虎旗也不是這麼扯的啊，這潮南幫，雖然破落了，但終究是這杭州市數一數二的大幫派，要真是讓林勁叫來幾十人，亦或者叫來一幫警察，楊天，還有這三個老外就是再能打，有打得倒幾個。
所以，在陸小六看來，趁著林勁人手少，教訓他一番也就是了，反正憑楊天的身份，也不用怕這林勁，待林勁知道楊天身份之後，也不會自找麻煩的來找楊天後賬。
可是陸小六卻是沒有想到，楊天竟然會這麼做，難道先前自己說的那番話都白說了。
亦或者說，壓根兒就是不怕。陸小六一奇，暗暗盤算。
若是說楊天不懼這個勞什子分局屈局長，陸小六還相信，畢竟楊天的那一位，身份可是了不得。可若是說楊天不懼這潮南幫的報復，當真有些奇怪了，畢竟，這潮南幫走的都是下三路，找個機會，敲你一次悶棍，你就是再能打也得把命給丟了。
「就是，楊天，我們還是別報警了吧，放他走吧，就當這事情沒有發生過好不好。」華雪也是怕極，唯恐因為自己，使楊天跟人再起爭執，受了傷。
「楊總，讓他打，哼，我倒是要看看，他敢不敢打這個電話，一個壞人，報警，不是找著被抓嘛。」林倩蓉倒是想的簡單，整日裡研究技術，奼女一個，哪裡明白這社會上的陰暗道道。
「行了你，唯恐天下不亂的，就知道闖禍，我現在命令你不許再說話。」董家妤白了林倩蓉一眼，把林倩蓉按到身後才對楊天道：「楊天，算了，也不是什麼大事，幹嘛鬧到這般地步。」
董家妤也不是好事之人，尤其是關心楊天，自然不願意事情繼續鬧大。
「楊兄弟，就算了吧，店面我也不能再租給你們了，讓你們白跑一趟，真是抱歉。」陳青也上前勸說道，她算是徹底迷惑了，雖然驚訝楊天的身手和膽氣，但終究覺得，楊天一個人，哪裡能與潮南幫這般龐然大物對抗，只盼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自己與弟弟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就行了。
「姐，幹嘛讓這孫子得意，不行，楊天，我挺你，讓他打電話，叫人來，哼，我鐵牛雖不說多厲害，但是一個打你們十個，綽綽有餘。」鐵牛倒是挺支持楊天，捏著拳頭，嘎崩作響，戰意高昂，也暗罵林勁帶來的人太少，讓自己沒有出手的機會。
「鐵牛。」陳青呵斥一聲，對於這個好惹事的弟弟算是沒轍了，但還是對楊天勸說道：「楊兄弟，這事就這麼算了吧。」
「算了，沒那麼容易。」林勁被傑森鬆開，動手就想跑，但被傑森一瞪眼，立時縮回了腿，聽陳青一說就這麼算了，登時惱怒起來，用完好的左手指著楊天，大罵道：「行，你小子有種，給我等著，看我怎麼收拾你。」
說著，林勁直接從兜裡摸出了手機，就要按鍵撥打，不過還是不住的去偷看楊天的反應，待見楊天不理不會，心下稍定，囂張氣焰又湧上心頭，迅速撥通了電話，左右那麼一說，言語之中，叫囂著屈局長，趕緊過來，等事辦完了請吃飯什麼的，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看得眾女氣鼓鼓的，想罵卻又不敢，只能怒目以對，暗自擔心。
「小子，你就等著死吧，看我今天怎麼整你，打我，也不瞧瞧我是誰，這濱江區，一提我勁哥的名字，誰不叫聲哥，稱聲爺。還有你們幾個，打了我的人，都tm給我小心點兒，別看你們是外國佬，照樣打的你們成狗熊。」電話撥通，得了電話那頭之人的肯定，林勁更是囂張不已的指著楊天大罵起來，只是動了斷折的手腕，疼的直抽涼氣，更是暗罵不止。
不過，林勁也只敢賺賺嘴頭上的便宜，真要讓他動手打人，卻也是不敢了，打怕了。
尤其是身後站了傑森三人，更是令林銳每罵上一句都覺得腿軟一分的感覺，不過見傑森三人顧自站著，也就放了心。
「楊哥，我的好楊哥，讓小六怎麼說您啊。」陸小六一見林勁電話打通，也是怕了個不輕，拍著大腿，懊惱不已。
「還有你，小六，你可別忘了，你的命，你的一切是誰給你的，敢背叛我，我讓你死無葬身之地。」對於陸小六，林勁也是恨得牙癢癢，痛罵不止。
陸小六脖子一縮，怯弱的撇開視線，不敢去看林勁，哀求的目光望向了楊天。
押了這一寶，原先覺著押對了，可現在看來，自己還有可能押錯了，陸小六真是悔的腸子都清了。
「小六，先前你說的，你想跟著我，如果你願意吃苦，有心學好，那就跟著我，我給一份工作，怎麼樣。」楊天卻是渾然不懼，心中慢慢盤算著如果屈笑來了該怎麼應對，有暇與陸小六拉起家常來。
「工作啊，楊哥，這是好事兒啊，可是我啥都不會啊，就知道吃喝玩樂。」陸小六一聽，倒是暫時的忘了林勁的威脅，反正現在扯破了臉皮，被林勁恨上了，說什麼也挽回不了了，只能一條道走到黑了，好在這條道也不算黑，至少，有那幾個外國人在，自己不會有什麼性命安危。
「你倒是一點兒也不客氣。」楊天失笑，不過在公司裡給陸小六安排個工作也不是什麼問題。
「行，包你吃住，放心，累不死你。」楊天點點頭，算是應下了這件事。
陸小六心思一轉，卻也是順從的點點頭，雖然現在打理著林勁的這家***中心，可那是提心吊膽的事情，保不住哪天就走了背字兒，丟了性命，能找個正當工作，卻是最好不過了。
不過，身無一技之長的自己，上哪兒找這般好工作去，楊天這麼一說，卻是徹底心動了，有心想問楊天給自己安排什麼工作，時間卻是不對，也就放在心裡，等拖後再問。
而就在兩人這說話的當兒，窗外卻是隱隱傳來呼嘯的警笛聲，由遠及近。
「小子，如你所願，警察我給你叫來了，不過嘛，我還是得說，你這是自尋死路。」聲聲的警笛聲就好似救命甘泉一般，令林勁又活潑起來，也不顧手腕的疼痛了，原地興奮的直打轉。
「楊天，怎麼辦，要是警察來了不聽咱們的，要抓咱們怎麼辦啊。」一見警察到來，華雪也是怕了起來，唯恐這警察不講道理，顛倒黑白，把楊天給抓了。
而一旁的陳青，更是身子一軟，一臉難以掩飾的無奈和酸澀，忍氣吞聲，為的是什麼，就是求個安穩，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可是，最終，事情還是弄到這般地步，一想林勁的報復，更是覺得天塌下來一般。
話說著，兩輛警察已然在興隆武館正門外停下，數個警察跳下車來，當先的那年輕人，一臉頹廢，滿是煩躁，衣領的紐扣也沒繫好，露出裡面的襯衫領帶，也是亂糟糟的，簡直無法令楊天相信，這就是那個意氣風發的市局副局長，警界新星屈笑。
而看到轉出屏風的屈笑，林勁已然在臉上堆滿了笑容，迎了上去。
不過，屈笑這悶頭走來，一抬頭，正要煩躁的詢問到底是怎麼回事，猛的愣在當場，視線落在人群前方，一臉鎮定的楊天身上，眼底瞬間閃過一抹憤怒。
「屈局長，天幸，您來的真是及時，要是再晚上一時半刻的，您恐怕都見不到我了，我跟你說，這個小子，仗著人多，惡意傷人，您可一定要把他們抓起來啊。」林勁湊上前去，睜眼說瞎話，連臉都不帶紅的，聽得眾女更是怒目以對，卻也拿他沒轍，被來勢洶洶的幾名警察嚇到了。
不過屈笑卻是沒有應答，好似根本沒有注意到湊上前來的林勁一般，一抬手，推開林勁，在林勁錯愕的目光之下，走前兩步，在楊天面前站定。
「楊天。」死死的盯著楊天，屈笑的目光很複雜，怨恨，憤怒，恐懼，懊惱，不一而足，許久才緩緩吐出了兩個字。
雖然只是兩個字，屈笑卻是吐的比什麼都重。
屈笑忘不了，永遠忘不了，就是眼前這個雙十不到的年輕人，害的父親倒台，哥哥死了，而自己，更是連降數級，做了一個破分局局長。
如果說深仇大恨，那在屈笑看來，楊天與自己屈家，就有這深仇大恨。
可是，屈笑怕，是真的怕了，一個楊天，害的自己家破人亡，就上一回，因為跟楊天的一個手下發生了衝突，自己就被鍾向泉痛批，找了個借口，直接把自己擼到了濱江區。
所以，屈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楊天，他恨楊天，可又怕楊天，到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做了，這淡淡的兩個字眼，卻是他此時能說的全部。
「屈笑。」真見到了屈笑，看到屈笑這幅頹廢樣子，楊天心中的千番話卻又是不知從何提起，也只能淡淡的呼喚了屈笑的名字。
「屈局長，您好。」華雪還依稀記得這個年輕局長就是上次在西溪拘留所陪著秦筱的那個警察局長，心鬆一口氣，連忙問好，道：「屈局長，您聽我們說，不是我們先動手打人的，是他，是他先動手的。」
屈笑這進門之後的反應，還有楊天的反應，更是令林勁傻了眼，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求爺爺求祖宗請來的大局長，竟然跟楊天認識。
此時此刻，林勁是真的想罵娘了，心中就一句話：這tm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至於陳青，更是滿臉驚詫，早先看到楊天為自己出頭，惹惱林勁，揚言要潮南幫付出代價什麼的，還道楊天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加之有這三個外國人撐腰，才敢這麼說。可現在看來，自己實在是想錯了，還是大錯特錯，這楊天，必然不是自己想像的那般簡單，與這大局長，都是認識。
若是這樣，豈不是代表著
陳青登時激動起來，看向楊天的目光再也沒了埋怨，充滿了感激和希冀。
而眾女，卻也從最處的驚恐之中走了出來，眼前都是熟人，登時活泛起來，林倩蓉湊上前來，拉了拉華雪，道：「小雪，你好厲害呢，原來跟這大局長認識啊，早說啊，害我白擔心了這麼長時間。」
華雪也不敢多說，只是央求的看著屈笑，只盼著屈笑能放過楊天。
不過，屈笑哪裡注意到華雪的目光，只是目不轉睛的盯著楊天，神色一片掙扎，幾番想開口，但話到嘴邊還是縮了回來。
「對不起。」默然片刻，還是楊天開了口，屈氏一門，遭遇這般遭遇，自己絕對有責任，這句對不起，卻也是出自楊天本心。
「對不起？」屈笑愕然盯著楊天，神色從驚訝逐漸變成了惱怒，好似受了天大的刺激一般，失聲喊道：「你楊天那麼厲害，那麼牛，大人物一個，用得著跟我這個小人物道什麼歉。」
楊天更是默然，先前打好的腹稿也沒了用處，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開口了，沉吟一下，落在了林勁身上，皺著眉頭問道：「你現在跟潮南幫扯上關係了？」
說著，楊天也是打開了話匣子，有些感慨歎息的說道：「你知不知道，潮南幫跟荊世國還有你父親之間的關係，你父親因為什麼被雙規，就是因為這潮南」
「你住口。」屈笑輕吼一聲，打斷了楊天的話，指著楊天，一臉怒容，斥責道：「我屈笑要做什麼，跟旁人沒什麼關係，由不著你一個外人來管。」
說著，屈笑視線一轉，落在了林勁身上，皺著眉頭喝問道：「林勁，是怎麼回事。」
林勁打了個激靈，脫口而出道：「屈局長，就像我先前所說的，他們動手打人，您看，我好幾個兄弟都被他們打了，您可要為我們做主啊，我們可是良好市民啊。」
楊天氣極而笑，不過也未理會林勁的無力辯駁，只是默默的盯著屈笑，想看看，這個屈笑，到底會怎麼做。
眼下看來，屈笑是跟潮南幫扯上關係了，雖然楊天不知道其中發生了什麼，讓屈笑自降身份，與沒了後台的潮南幫扯上聯繫，可是，楊天卻不願意看著屈笑這般墮落下去。
不為別的，就因為屈笑是屈濤的弟弟，是屈濤留在世上唯一的親人。
潮南幫，楊天與公與私，都要把它覆滅了，可屈笑，楊天就猶豫起來，看眼下的模樣，屈笑是徹底恨上了自己，只能先看屈笑如何做，再做區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