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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鷹擊長空 十 穿腸蝕骨4 文 / 水漫

    十穿腸蝕骨4

    一楞神間,井善乾心中湧起了一種不可思議而又毛骨悚然的感覺!

    地面還是地面,而井善乾卻看到自己的雙腿變得既短又粗,將下身的褲子繃得鼓脹。

    而在如此怪異的情況下,偏偏還沒有痛楚的感覺,在眼睛看到的情況下,只是覺得鼓脹而已。

    井善乾立足不穩,撲倒在了地上,整個人摔成了一團軟肉。已經變形了的五官上緩緩地滲出了血絲。

    「怎麼會這樣?」這是在他心裡出現的最後一個念頭。

    其實在井善乾喝下溫瑜的那杯酒沒多長時間,他的頭部與五官就已經開始變形。

    溫瑜下在酒裡的毒,名喚『蝕骨』,人若中了此毒,全身神經系統立時麻痺,不會有絲毫痛感。而這『蝕骨』卻以劇烈的藥性,迅速地軟化中毒人全身的骨骼。

    井善乾之所以接連覺得頭暈,那是因為頭部骨骼已經開始變形,壓迫了腦部的原因。

    大堂中,人人都看到了他五官扭曲,耳鼻滲血,全都知道他已經死定,而唯有他自己不知道,臨死前還以為勝券在握,實是可悲!

    大堂中人見了井善乾的死狀,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仍是無不心感到驚肉跳!各自都在心中嘀咕,「幸好我不是這年輕人的對頭!」

    井善乾已死,而危機卻愈重!李丘平剛想下令,要五嶽派諸人封堵門窗,那血蠅卻已經大片地飛入了客棧。

    李丘平抽出佩劍喝道:「各位師兄隨我去封堵門窗,李刃,你帶弟兄們照顧店老闆和其他客人,溫兄弟,請你隨即給受傷的朋友解毒。若雨,煩你居中策應!」

    說罷,李丘平手中寶劍爆出一團密集的劍氣,帶頭向最來勢最猛的蠅群衝去。

    五嶽二十四弟子應聲而起,各自將配劍揮舞得密不透風,向其餘敞開的窗口掩去。李丘平的話不容辯駁,溫瑜等人無不凜然而遵。

    若雨也將所攜包袱打開,取出了她那具七弦瑤琴。

    這一動手。

    立刻看出了五嶽派眾弟子的紮實功底,那二十四柄長劍如滾湯潑雪,密密麻麻地血蠅觸之即死,不一陣,稍大一些的門窗都被眾人一一掩好,血蠅仍然見縫即入,聲勢卻已經小了。

    眾人再撕扯了些桌布將門縫窗沿堵住,只聽得客棧外「嗡。嗡」之聲越來越響,但卻也沒有幾隻能再進來了。

    五嶽弟子只管掩住門窗,劍下仍有不少漏網之蠅,但也都死在了七雄的風刀以及其餘高手的手下。大堂中片刻間已經沒有一隻血蠅,似乎已然暫解了危機。

    眾人剛剛鬆了一口氣。忽然客棧樓上客房傳來了慘呼聲。李丘平臉色一變,足尖一點,躍上了二樓,向發出慘叫的房間奔去。眾人這才省起。

    客棧中還有其他客人並未在大堂之中,五嶽弟子於是有的跟著李丘平跳上了二樓,有的則查看一樓的部分客房。

    過了一會,李丘平與五嶽眾弟子鐵青著臉,從各間客房中背出了六位客人。

    時已五月,天氣已經漸熱,客棧中居住之人大多並未關窗,李丘平等背出地這六位客人。

    都是過往休息的普通人,如何能抵禦那血蠅之毒!李丘平等將六人送到溫瑜面前時,有的已經面孔發紅而死,未死者也已全身浮腫,奄奄一息!

    溫瑜看了看傷者,輕輕地搖了搖頭。

    「沒救了麼?」李丘平沉聲問道。

    溫瑜歎息了一聲,答道:「他們受創過重,均已毒入臟腑。溫瑜無能救之!」

    李丘平手上一緊。問道:「依溫兄所見,那驅蠅之人。可在左近?」

    溫瑜微微一震,「你想去殺他?」

    「正是!此人行事惡毒,丘平定要將其除去!」李丘平按劍道。

    「不可!」溫瑜急聲道:「這血蠅惡毒無比,尋常人被叮得一兩下已是難以施救,咱們縱然身具內力,據溫某所見,只要是被叮了四五下,那也是非死即殘的結局!」

    在用毒上,溫瑜之言就是定論。大堂中雖然暫時無人受傷,但聞及於此,人人臉上變色。

    雖然可以用密集的招數抵擋一陣,但那血蠅鋪天蓋地,那類招數又都是極其耗費體力內力的絕技,卻又能施展得多久!

    李丘平一提氣,昂然道:「丘平自有真氣護體,諒這小小血蠅再厲害,也近不得我身,只要能在一柱香內找到此人,丘平自信還不至於會受這血蠅所擾!若是殺了此人,依溫兄所見,這血蠅可會自行散去?」

    李丘平早已展開六識察敵,不過隔了幾扇門牆,他又不是神仙,如何能在房間中體察得到。

    他也不知道這血蠅是有人驅使,還是被什麼東西引誘而來,是以要向溫瑜問清楚了才好動手。

    溫瑜正要說話,忽然聽到「砰」的一聲在客棧的窗邊響起。

    眾人一齊色變,敵人竟是在用重物投擲,欲要砸開客棧地窗子。

    不過這一下卻也讓李丘平知道了敵人的方位,他一緊手中寶劍,就欲殺將出去。

    「等等!」若雨喚住了李丘平,「就是將那人殺了,這血蠅散將開來,豈不是流毒無窮!」

    李丘平一喜,「哦,你有辦法?」

    「儘管試試再說罷,若是不行,我與你一起去殺此人!」

    若雨按住琴弦,接著對眾人道:「賤妾要彈一首曲子,請各位毋要說話,用棉布塞住耳孔,最好是用內力閉住了耳鼓穴。」

    自古流傳著以聲音禦敵的神奇武功,少林派的獅子吼神功就是個中翹楚。

    李丘平的驚神**雖然表面上也是以聲音禦敵,但實際上卻是以聲音為媒介地精神攻擊,與純以音波頻率的攻擊手段有本質上的區別!

    若雨這般說法明顯是要以音而禦敵,眾人不敢大意,紛紛依言施為。李丘平有心要試試若雨的手段,便聚混元真氣於耳鼓,卻不像眾人一般以棉布塞耳。

    大堂中還有幾個不識武功地普通人,李丘平索性便點了他們的昏睡穴,又在他們面頰上補了一指,讓他們的嘴巴微微張開,以免在昏睡中被震破了耳膜。

    剛剛準備妥當,又是「砰」地一聲響起,大堂南向的窗戶被一塊大石砸得四分五裂,隨即黑壓壓的血蠅蜂擁而入。

    若雨纖指一彈,琴聲響起。

    眾人大都閉住了耳鼓穴,雖然聽不到琴聲,但隨著若雨素手一動,一眾人均是感到身體不由自主地一震。那琴聲的威力,由此可見一斑!

    那蜂擁而入的血蠅原來靈動之極,若雨的琴聲一起,頓時間呆滯起來,數息之下紛紛飄落地上,接連倒斃!

    若雨地琴聲出自《滅道十三卷》中的《天籟》卷。聖域是僅次於君臨幫而擁有《滅道十三卷》中兩卷的繼承門派。

    《天籟》卷在《滅道十三卷》中比較特殊,以樂理而入武道的修煉方式,根本就不適合絕大多數的武修之人。

    而若雨則自幼就體現出了樂理方面的超卓天賦,因此她也成為了聖域千年以下,最有可能將《天籟》卷修煉到至高境界的唯一一人!

    若雨現在彈奏的這一曲,名喚「流金」,是《天籟》卷中極高深地功夫,若是全力發揮,方圓一里內,無論人畜,只怕都難逃一死。

    但她生恐這小鎮中猶有其他無辜百姓,又怕大堂中人抵禦不住,因此便只將這「流金」地攻擊控制在客棧的範圍內,而威力也降到了不足五成。

    李丘平初時間聞得琴聲還頗有些不適,只覺得那聲浪便如驚濤拍岸一般,一波接一波地衝擊著他地耳膜,而心臟處受到偶爾響起的重音帶動,跳動比平時快了一倍不止。

    便是加強了耳鼓中的真氣,亦是覺得沒有用處,難受的感覺依然強烈!

    但只過了數息,李丘平就掌握了避開音波衝擊的訣竅。音波攻擊其實純粹就是一種頻率共振,就好比在李丘平的前世,有人能以鋼琴的聲音,震碎盛了不同水量的玻璃杯。

    那只不過是以音頻引導,使被攻擊物產生了共振而已。理論上來說,只要略微改變被攻擊物的振頻,那就毫無影響了。

    當然,音波本身也是一種能量,當這股能量足夠強大時,任何的改變就都是徒勞的了!李丘平得益於前世的經驗,立刻就想到了這個道理,而若雨本來也就控制了力量。

    「流金」博大精深,幾乎包容了所有的頻率攻擊,但在力量不足的情況下,李丘平還是很輕鬆的就找到了最弱處,混元真氣略做調整,整個人頓時輕鬆了下來。

    李丘平見到飛入客棧的血蠅被若雨成批地擊斃,心中大喜,於是索性將客棧的大門也打開,讓剩餘的血蠅可以盡快地飛進客棧。

    他同時全力張放六識,搜索敵人的所在,便要趁那血蠅盡斃後對其人做雷霆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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