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大地狼煙 一 霹靂閃華3 文 / 水漫
一霹靂閃華3()
張謙想了一下問道:「丘平,你可有試過將風雲抓的招式轉化為劍法?」
「試過的,弟子發現,不同的意境要以不同的形式表現出來。不但風雲抓,弟子另創了一路拳法,一路刀法,都必須以拳和刀施展。強行融入劍招不是不行,但那是畫虎類犬的愚行,境界和威力較之原意相差極遠。」
丘平見張謙臉色不對,就又問道:「師父您怎麼了,莫非徒兒說得不對?」
張謙長歎一口氣道:「你是對的,這個道理為師不是不明白。你的戰歌劍法與我衡山劍意頗有相通之處,亦是極高明的劍術。雖然戰歌劍在境界上並未超過我衡山劍法,但納入我衡山武學系統亦是錦上添花的大好事。為師可惜的是這風雲八抓!」
「這風雲抓目前雖然看上去與戰歌劍不相上下,但為師看得出,你施展的時候招意未盡,顯然是還沒有完全發揮。依照你的思路,這路武功明顯就是天人合一的絕世神功,雖然我不敢說這套抓法能及得上祖師爺《劍道》所記載的境界,但發展完全後絕對會遠勝我五嶽派其它的武功是可預見!」
張謙頓了一下又接著道:「我五嶽五支派從建派以來一直是崇劍為尊,尊劍為神!咱們派裡私下有個說法,『千般皆下品,唯有練劍高』!所有非『劍』的武學,在咱們五嶽派裡向來就是用做印證。自祖師爺劍仙以下的眾位先賢更是沒有一個人去修煉其它武學的。你的風雲抓要是普通武功也還罷了,偏偏是極其高明的路數,這樣的武功是斷不能被我五嶽派所接受的。」
「還有,這次『劍出五嶽』大會,萬萬不可以此功取勝,你其他支派的前輩甚至很樂意見到你只用一招就擊敗他們的得意弟子,卻絕不能容忍你用劍以外的功夫奪魁。切記,切記!」
「啊!」
丘平怎麼也沒想到師父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本來以為自己所創造的武學可以永載五嶽派的典籍,這是他心中極盼望的事情,也是他證明自己的一個方式,哪知道情況卻是這樣。這個就是門戶之見麼?簡直狹隘到了不可思議的程度!
張謙見丘平神情沮喪便拉著他到一旁的山石上坐下,接著又說道:「你還年輕,肯定會認為咱們的門派很狹隘吧!」
他搖了搖手阻止了丘平說話,又道:「其實這種事情在派裡並沒有明文規定,所以你自己修煉了什麼功夫旁人也不會來管你。但是要將劍術以外的武功引入我派,卻也並非什麼好事。前輩們並非都是狹隘之人!」
見丘平露出不解之態,張謙點了點頭,「要知道一個人精力有限。武學一道,博不如精。並不是人人都跟你一樣有這樣好天賦的。我派劍法精深奧妙,劍仙祖師留下的《劍道》至今沒有人能全盤領悟,卻又何必他求。」
「對了,說起《劍道》就想起你父親說要讓你升為長老的事了。對於你在外收徒的事情,李師弟是有點過慮了。且不說你並沒有傳授他們衡山的武功,就是傳授了一些,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武林中人收幾個記名弟子那是常有的事,不必掛懷。不過你既然把混元功練到了第七重,本身的武功又達到了如此境界,升為長老那也是理所當然的。等這一次大會你奪了劍魁,師父就幫你操辦。現在的你的確也是有資格修煉《劍道》了!」
「多謝師父!」對於《劍道》,丘平是嚮往已久,聽張謙說到此處,他的心情立刻就好了起來。
「呵呵!走吧,吃飯時間就到了。這幾天你留在山上也行,回家也行,好好休息休息,大會上若是失了手,那《劍道》可就別想看了!」張謙站起身來笑著說。
「呵呵,如果對手有師父的修為,那還是會要失手的!」丘平也跟著站起,順便輕輕地送上一句既狂又恭的話語。
「哈,哈,哈,哈!」
張謙大笑,「你很會說話啊!以前怎麼沒發現呢?莫非修煉混元功還有這等好處!」他絲毫不以為杵,以丘平現在的武功,老實說他這個做師父的也沒有把握勝得。
用過飯後,丘平便逐個拜訪了衡山的各個前輩及張錚等相熟的師兄弟,又在山上待了一天後便即回家。本來張錚想留下他與其餘幾個已經定好要參加這一屆劍會的師兄弟切磋劍法的,不過丘平想回家將新悟的拳法傳授給武山,便婉轉地拒絕了。
那武山極具天賦,傳授他武功的同時,丘平自己也能從中得益良多。想起上次教他拳法的情景,丘平幾乎就有些迫不及待了!
衡山山腳的小徑幽深寧靜,丘平正趕路間,忽然聽到打鬥聲遠遠地傳來,其間金鐵交擊,顯然是武林中人正在械鬥。
丘平好奇心起,便欲一探究竟。忽然又聽得一聲響箭聲起,那是江湖救急常用的尋常之物,並非衡山派的箭聲。不過,在此處施放江湖求救信號,那不是找衡山的人又是找誰。
丘平繞了個彎,快步趕到響箭聲的來處,正正地聽到場中人的對話。
「這裡荒涼得很,謝琅,你逃了這麼久還不是被咱們堵上了,別說衡山的人聽不到你的求援,就是聽到了又如何。五嶽派算什麼東西,咱們
幫可從來都不放在眼裡。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把東西交出來,咱們留你一條全屍就是。」
「好大的口氣!」丘平本來想先看看情況,聽到其人說話囂張,他也懶得再判斷誰好誰惡。在衡山腳下侮辱五嶽派,當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場中有三個人正圍著一個三十許的中年男子打得正歡,聽到丘平的話語便停下手來。
「這位少俠可是衡山高足,適才我兄弟胡言亂語,請少俠切勿見怪!」說話的人大概是三人之首,他一付文士打扮,手持三尺青鋒,頗有幾分儒雅之氣。
雖然他說話彬彬有禮,不過丘平的感覺就是此人很陰險。其人言語客氣,卻是目光閃爍,顯然是口不對心,正在打著什麼主意。
「少俠,江湖規矩,謝某既然到了貴派之地,現在便請求貴派庇護。謝某身上帶有貴重事物,這君臨幫的賊人欲強行搶奪,請少俠這就發信號請貴派高人前來襄助,事後謝某定有重謝!」那謝琅不等丘平說話,便欲以言辭擠住丘平。
丘平聽得他口口聲聲又是江湖規矩,又是貴重事物,還說什麼事後重謝,心裡立刻便起了反感之意。本來行走江湖,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乃是份內之事,但這謝琅明顯是欺丘平年輕,言語間極盡威逼擠兌誘惑之能事,顯然是個心胸狹隘之徒。
正欲撒手不理之際。
「小子,我勸你還是趕緊回去吧,練個二三十年再出來管閒事,活得可能長點。記住了,要管閒事也不要管到咱們君臨幫頭上來,不然的話,嘿嘿。」正是初時以言語辱及五嶽派的那人在說話。
丘平鄂然,世上怎會有如此囂張狂妄之輩。他一時氣結,說不出話來,正想著要不要出手教訓一下這狂妄之徒的時候,忽起感應。那文士打扮打扮之人毫無徵兆地一劍就向丘平刺來。
這中年文士確是心狠狡詐之人,他本來想以言語哄走丘平,卻不料謝琅也是江湖上成了精的人物。謝琅的一番言語讓他以為自己的計劃落到了空處,這裡是衡山地界,那少年若是真聽了謝琅的鼓動,一支求援的響箭就能引來無數衡山的高手,那時再想半事就難了。
中年文士正轉念間又聽到同伴說出了這樣一番話語。於是他斷定事情已經不能善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便要趁這少年氣極之時一舉將其擊斃。
丘平終於感到了憤怒,自始至終自己就只說過一句話。這些人你陰我,我陰你,真當自己是個白癡了?面前這個人更是出手陰毒,顯然是要將自己一擊而斃,好繼續進行他們的計劃。
只聽到「錚」地一下拔劍,聲若龍吟,劍光耀眼。
丘平不欲殺人,但是也不想讓這些人好過了。
只是數招間,三人便即敗北。除了那個沒出聲的漢子,那個侮辱師門的人以及那中年文士,丘平都讓他們受到了不損筋骨而又不輕的傷。
「走!」那中年文士萬沒料到丘平的武功如此強橫,他也不說場面話轉身就走。他以己度人,這少年明顯手下留情,但誰知道一言若出,他會不會改變主意。
丘平打了莫名其妙的一場,心中鬱悶,便欲向那謝琅問上幾句。轉身看去,只見謝琅眼耳口鼻間忽然流出血來,軟軟地倒下。
丘平搶上前去將其扶住,心道「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突然間就像要死了一樣。莫非中了什麼毒,或者是受了什麼內傷正好發作?」
雖然不齒其人,但見死不救終歸不是俠義中人所為。丘平將其扶著坐好,自己便盤膝坐在他身後,雙掌抵住他的背心將一股混元真氣送了過去。謝琅體內狀況清清楚楚地展現在丘平的腦海中。丘平一凝神間,心下大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