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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九十章 歷史往往掩蓋真相 文 / 軍閥啊

    第三百九十章歷史往往掩蓋真相

    建鄴城,此時離孫堅下葬已有百日,因為孫策乃長子,又有張昭、張紘的支持,是以雖然有不少人惦記著主公的位置,但孫策還是在眾人的擁護下成為江東的第二位主人。

    本來身為主公孫策是不應該再往前線跑的,但孫策的性子便讓他無法安坐統籌後方,將內政交予二張與自家二弟後,帶著幾位輕騎隨從,便快馬加鞭的往歷陽而去。

    而就在建鄴到歷陽的一條路程最短的山間小道邊,焦慮、羅翰以及不少黑衣刺客正躲在草叢中靜靜等待。選擇在這裡埋伏,是焦慮從陸遜兩口中得來的消息。

    陸遜、陸績雖然跟著周瑜的不長,但也算有些時日了,而對於孫策,自然也很是熟悉。二人以為孫策那性子,肯定不會走寬敞卻又繞彎的官道,而是選擇最為便捷的小道,即便走小道必須在野外露宿。

    陸家兩小輩的推測顯然是正確的,聽著噠噠的馬蹄聲,以及在前方一里處守候的細作傳回的消息,羅翰取出別在腰間的手弩,低聲道動手的時候,務必乾淨點。」

    其餘黑衣人也這次行動是以羅翰為首,當即點頭便是明白。就在眾人準備妥當時,孫策來了,依舊是騎著戰馬跑在最前頭,後面跟著十名輕騎。

    「嗖」的一聲,一支淬過毒的利箭從手弩中激射而出,穿過孫策身上所穿的薄甲,直接刺入腰間。猝然遇襲,又是弩箭襲擊,孫策左手直拉馬韁,勉強停步。

    「殺」不需要廢話,羅翰第一個衝了上去,而後十餘位黑夜刺客也都緊跟其後衝入小道,只留下焦慮一人在邊上接應。

    毒箭帶來的痛楚沒讓孫策摔下馬便是僥倖,見到叢地衝出一群手持刀刃的男子,孫策今日危險了。強忍著傷痛,調轉馬頭衝向幾名黑衣刺客,拔出腰間的寬刀,迅猛下劈。

    小霸王即便受創中毒,也不是尋常人能打他主意的,僅一個照面,便有兩人被廢了手臂。見孫策勇猛如此,羅翰不禁心底一顫,雖然在毋極死士當中也是驍勇之輩,但要比之此等悍將,還是有不少差距,當下不敢正面敵鬥,只在一旁遊走,等待孫策體內毒發。

    緊跟孫策而來的輕衛,在看見主公遇襲後,連忙翻身下馬,不過還不等他們靠近孫策,黑衣刺客中便分出了八人將他們牢牢擋下。

    江東小霸王勇則勇已,但身手毒箭創傷,又如此揮刀力戰,本就流入體內的毒素跟是隨著血液流遍全身。僅僅小半盞茶,孫策的雙眼便愈發模糊,而雙臂與雙腳,也開始乏力。

    「想要殺我,你們還不配」孫策自知難逃一死,咬破舌尖換來了一絲空明,手中寶刀連連劈砍,似乎有愈戰愈勇的趨勢。

    「噗」「噗」兩道吐血聲,分別從羅翰與孫策口中傳出。孫策之前爆發已經是檣櫓之末,如今再也壓制不住體內毒傷,夾雜著黑色的鮮血,不斷從他口角外溢。

    而即便如此,羅翰也不好過,胸前被狠狠劈了一刀,傷口觸目驚心。不過此刻即便是受傷身死,也是值得的,因為孫策已經完了。他的一干親衛也因為急迫救主的心情,反而被宰殺乾淨,只不過黑衣刺客也死了大半便是了。

    孫策全身毒發頹然倒地,此刻他便是連眼皮都無法眨動,看著與游鬥的刺客靠近,手持刀刃在脖子上一抹,隨即一陣痛覺襲上心頭,腦袋一歪卻是不省人事。

    所有目標都解決乾淨,羅翰左手捂著胸部創傷,便示意其餘黑衣人與躲在從中的羅翰。在所有人靠攏的時候,持刀的右手突然動了,猛的扎進一名黑衣刺客的左胸。

    「你,你」黑衣此刻雙目直瞪,他至死也不明白為羅翰會在任務完成後,對他出手。

    不過很快羅翰便開口道孫策和這些許貢門下餘孽都死了,你們將身上衣物換下,趕緊回城去,別管我」這話是對其餘三位黑衣人說的,行刺孫策這等大事,自然不可能由他一人來完成,必要的助手還是有的。

    「告辭」不過黑衣人與羅翰並不同屬一個『部門』,黑衣人是隱藏在江東的細作、暗子,而羅翰是毋極總部出來辦事的死間。

    身為死間,幾乎就是一次性消耗品,當任務結束,也就代表著他們生命的終結。拖著重傷的身軀在這片殺戮戰場上佈置一番,獨自一人緩緩走向道邊叢林。

    他羅翰可以死,也必須死,但絕不能讓人屍體,因為即便是屍體都可能會暴露出他的身份。所以有野獸出沒的山林,便是他最好的歸宿。

    半個時辰,歷陽城太守府中,周瑜眉目間隱隱泛著不安神色,似乎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而在他身邊,兩個年歲半大的少年不禁停下手中筆墨,二人中的陸績開口問道師傅為何眉頭緊皺?可是有不好的消息?」

    周瑜聞言輕笑著搖了搖頭,開口道並非如此,只是心神不寧。如今主公過世,江東危難較之以往更甚,伯符一日不歸為師如何能安心?」

    周瑜如此說,陸遜也點頭道師傅所言甚是,前些日子遜與家弟曾盤算過,以少將軍的個性,肯定是快馬加鞭的走小路趕,而算算,今日差不多就該了。」

    陸遜這麼說,身為孫策摯友的周瑜當然更加清楚,不過就因為太清楚了,所以當他反應時,心頭的不安更是濃烈。一個不敢去想的可能在腦中一晃而過,周瑜開口道你二人是時候談起這些的?還有沒有其他人?」

    陸遜與陸績相視一眼,後者開口道當日我二人是於府內偏室外小談了一會,周圍並無他人,也不曾和其餘人說起。」

    聽到這話,周瑜勉強頷首,但心頭的愁雲依舊揮散不開,想到或許真的有可能出事,當即開口道去將承淵叫來,就言瑜有要事尋他。」

    承淵,是丁奉表字,因為當初去徐州接孫策,在孫策後就把他從孫堅那討要了,留在身邊聽用。丁奉來的很快,沒一會便停馬於太守府前,疾步進了府內見到周瑜後,抱拳道丁奉來遲,軍師有何吩咐?」

    周瑜也不耽誤,直接開口道你且領百餘兵卒,出東門,往城外平輿小道前行,去接應少將軍回城。記住,見了少將軍務必快速趕回」

    「諾」丁奉又一次領到了迎接孫策的任務,前一次於徐州還能將大活人帶,而這一次嘛,人或許能帶,但至多也只是一具冰涼的死屍。

    丁奉離開後,周瑜勉強按捺住心底的不安,坐在案席上翻閱兵書,不過因為始終靜不下來,平日每每翻看都能有新收穫的周瑜,此時看書只覺越發煩悶。

    一旁的陸遜、陸績二人也不敢,乖乖的坐在一邊完成周瑜給二人佈置的『作業』,一廳內氣氛十分壓抑。這種壓抑一直持續了半日,當天邊夕陽已沉,月色籠罩大地的時候,丁奉了。滿臉的悲憤神色,帶著孫策的屍首了。

    「伯符」周瑜一直在等孫策,在天黑之前都不見他們,周瑜心中已有不好的猜測,而如今,當冰冷的屍體橫躺在府院中,周郎一聲悲涼的驚呼,左胸巨痛之下,頹然倒地。

    「師傅(軍師)。」孫策已經去了,而周瑜又忽然昏倒,這下可把丁奉以及陸家二小嚇壞了,連忙上前將周瑜扶起。

    周郎擺了擺手,單手撐地勉強站起,望著地上的一具具屍首,雙眼充血落淚給我查,府內一定有內奸,給我查最近有哪些人行動異常。」

    孫策的死,可謂讓周瑜痛恨至極,而丁奉更是不敢拖延,趁著夜晚將所有府內在職人員都招來。這下也不用查了,因為就一個人不在,那就是請了『病假』的上計吏焦慮。若是孫策沒出事,請假倒也無妨,只不過在這種敏感時刻,任誰都看出了一些不妥。

    「焦慮在府中做計吏已有十數年,平日從未聽他說過請假,為何這一月內,連番兩次十數日『生病』?」周瑜這時卻是悔恨不已,若是他能早一些注意到,或許孫策也就不會出事了。

    而陸遜兩也是臉色發白,聰明如他倆,顯然已經猜測到,當日的交談,是被這個焦慮聽到了。這麼說,兩人幾乎就是間接害死了孫策的幫兇。

    「走,隨我去焦家」周瑜冷哼一聲,拂袖走出太守府。可是當他來到焦家小院時,顯然也晚到了一步,院中除去焦慮與蘭芝的屍體外,就只有昏迷倒地的焦母。

    「狠辣至此,會是誰下的手?」見到焦慮的屍體,雖然看上去似乎是自縊而亡,但周瑜的直覺告訴他,焦慮肯定是被殺人滅口了。一旁蘭芝的屍體,周瑜倒是不甚在意。

    眼前的線索幾乎完全斷絕,周瑜僅僅吩咐兵卒將焦母抬進屋去,並留下一人照顧後就帶著焦慮的屍體離開了。顯然他並不認為,此事能從一老嫗口中得到消息。

    而當第二日焦母轉醒,邊哭邊責罵時,一旁兵卒才開口詢問,焦慮是如何死的。

    「我的兒啊,是娘的不是,娘不該逼你,該死的是娘啊~~」焦母一邊哭,一邊開口道。

    焦母並不在從事著間諜活動,也不心中還有餘愁。她只,當她要逼迫休掉蘭芝,改取隔壁娘子羅芙的時候,為情自殺了。而蘭芝也跟著自殺身亡,一個好好的家,如今就只剩下一個孤寡老人。

    兵卒很快就把消息傳入太守府,周瑜得到消息後又趕去焦家隔壁,不過這一次他還是慢了一步,人走樓空,屋內沒有任何人影。

    至此,周瑜所能探查的線索全部中斷,而這一次的暗殺事件,也就此宣告結束。沒過多久,半年內江東連續失去兩位主公的消息,不禁而走。

    這讓原本因為孫策上位而偃旗息鼓的小人們,再一次活躍起來,同時,孫權也臨危授命,得到周瑜、二張乃至魯肅、黃蓋等老將的支持而上位。

    「文和,蘭芝、焦慮二人,是你遣人滅的口?」毋極城,當孫策身死的消息傳回時,新年的正月都已經過完了。州牧府內,甄堯看著身前眾位謀士,隨後鎖定了右側之人。

    賈詡面色不變,蠕動微張的嘴唇,緩緩吐字有些事,主公不可為,我等須代勞。」

    甄堯此時心底有沒有火?自然是有的,可他也明白,賈詡這種做法是最為理智與直接的。孫策一死,焦慮必然暴露,而焦慮暴露,或許就會連帶著蘭芝也暴露在江東眼下。

    暗殺這種事情是見不得光的,一旦見光,甄堯不消多想,大漢各路諸侯肯定會對群起而攻之。目前治下都在恢復與發展,根本經不起任何大戰,所以為了避免這種可能出現的不利局面,殺掉焦慮夫婦,以絕了江東線索,是最為明智的。

    不過是個人就會有的感情思想,甄堯成為主公這麼些年,雖然越來越像一位梟雄,但要讓他隨意的拋棄忠於並為出力的部下,卻是很難做到。即便是郭嘉,也沒有想過要殺了焦慮二人,至多就是讓他們離開江東地界,找個地方隱居起來。

    賈詡卻不同,說他是大漢最為合格的謀士亦不為過,任何能夠利用的資源,他都不會有點滴浪費。哪怕是對人下手,只要下手之之後所得到的,足夠令人滿意,他就能下達這種毫無情理可講的命令。

    心底賈詡這麼做也是為毋極、為考慮,同時也以此向表忠心,但甄堯還是不喜歡這種作風,當即沉聲道文和擅作主張,導致我毋極損失一名精心教導出師的女間,從下月起,罰俸半載,以示懲戒」

    賈詡聞言也是身體微顫,作為合格的謀士,他在謀人前必然謀己,這一次下令滅口,也是不會被甄堯給滅口的前提下,行動的。但以他的推測,甄堯至少會將大罵一番,然後免去官職,卻沒想到懲罰僅僅是些許俸祿。

    賈詡缺錢?這是不可能的,雖然他賈家不如關東大士族,但在關西說也是可以報的出名號的。而身為士族子弟,幾乎就不需要為平時用度操心。

    何況跟著甄堯也有大半年了,是人都毋極眾文武俸祿其實都不算很高,但他們卻一個個的富得流油,這都是平時甄堯所給賞賜的原因。可以說甄堯帳下,就沒一個人看得上那少少的千石糧食俸祿,靠那個,郭嘉哪有資本天天以酒度日。

    所以甄堯這個懲罰,幾乎就是些許象徵意義,剎那間想通了這些,賈詡起身恭敬答道詡,謝主公不殺之恩。」

    甄堯對賈詡開出這樣的懲罰,周圍眾謀士當即瞭然,看來賈詡在自家主公心中地位不低。郭嘉嘴角微揚,出列開口道主公,刺殺一事雖了,但還是要將其粉飾一遍才行。」

    「將真相掩蓋嗎?」無錯不跳字。甄堯對這一手很是熟悉,這倒不是他用過此類手段,而是在他前世生活的世界,這種事情幾乎隔一段就會發生,甚至以全世界而言,天天都會發生。

    甄堯琢磨一會,開口問道你等以為該如何將此段事情掩蓋下去?」

    眾人沉默不言,便是賈詡也沒了聲音,因為這不是他所擅長的,倒是郭嘉不懷好意的看了看周圍,然後笑道主公,依嘉之見,焦慮與蘭芝的故事,就是很好的粉飾方式。孔璋許久不曾動筆寫文了,此篇若由孔璋執筆,或許能流芳百世也未可知啊」

    「如此甚好,」甄堯當即撫掌笑道此事以孔璋之筆墨,定能將其粉飾為一樁驚天動地的情愛故事。嗯,便以詩體載文,名字堯也替你想好了,旦曰:孔雀東南飛,如何?」

    陳琳聞言苦笑,他的筆桿子在甄堯手下,就從沒遇上過好事,寫過詐騙城門的求救信,寫過以假詔而改的討賊檄文,如今,還得為這次暗殺事件去做粉飾工作。

    奈何主公之命不可違背,陳琳也只能硬著頭皮將此事答應下來,足足耗費了五六日光景,才將甄堯命題,故事已有的詩文寫出來。

    「序曰:漢末建安中,歷陽府小吏焦慮妻劉氏,為焦母所不喜,欲逐出家門,好另納賢媳。焦慮與劉氏情深,誓死不遵母命,奈何天不遂願,於一年冬,焦慮染重病身亡,蘭芝亦自縊於庭樹。時人傷之,為詩云爾。

    孔雀東南飛,五里一徘徊。

    「十三能織素,十四學裁衣,十五彈箜篌,十六誦詩書。十七為君婦,心中常苦悲~~~~~

    當後世之人於課堂中高聲朗誦,這篇『樂府三絕』之一的《孔雀東南飛》時,又有何人清楚,這其中暗藏著的秘密與殺機?又有誰知曉這詩文的背後,是一樁驚險刺殺?答案,當然是無人知曉。

    而他們更不會想到的是,這故事,寫的是一個潛伏間諜,與兩位女間,以及一位死間之間永遠也不會被揭露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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