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七十七章 八駿,七子,一龍 文 / 軍閥啊
「再加把勁,呂夫人,再加把勁,就要出來了,快了,露出腦袋了。」毋極甄府後院內,產婆一邊給呂玲綺鼓勁,一邊仔細的看著呂家小妞下面情況。
「啊~~~」即便是有武藝傍身,從小鍛煉體能的呂玲綺,在這分娩時刻,也是疼的不行。
聽著屋內的『慘叫』,回到毋極並沒多少日子的甄堯,也顯得坐立不安,不過身旁有二哥甄儼、小妹甄宓以及一群小輩在,只能鎮定的坐在石凳上等待。
中秋時分,天氣已然有些蕭索,穿著厚衣的小甄昂,不解問道:「四娘生小孩,為何如此痛嗚?母親當年生下孩兒,也是如此嗎?」
「是啊~~」甄堯摸了摸大兒子的腦袋,開口道:「當初你可是頑皮的緊,差點把你母親累暈過去,才肯出來。如今你四娘肚裡的孩兒,恐怕比你還調皮」
「那恬兒是不是就可以當姐姐了?」甄恬不懂什麼叫『碎了二十根骨頭』似的疼痛,只是關心著自己在家中的地位會不會有上升。按她的理解,甄翊這個弟弟實在是太不可愛了,永遠想著奪權,所以她迫切希望有一個弟弟可以欺負。
「我就有一個一個妹妹,一個弟弟了」甄翊掰著手指算了算,『一』和『二』兩個數字,他還是能夠數的來的。
甄恬氣哼一聲,不理甄翊,而甄翊則嘿嘿直笑,眾人也不清楚他到底為什麼這麼高興。
「哇~~哇~~~~~」雖然小孩喜歡哭鬧很讓人心煩,但嬰兒的初啼絕對是世界上最美妙的音樂之一。而當哭出身的是自己的孩子時,那種幸福感就尤為強烈。
這已經不是第一個孩子了,但甄堯還是第一時間擠進屋內,先是安撫了心緒同樣興奮的呂玲綺,讓他好生歇息,然後就看著產婆給小嬰孩洗淨身子,然後包裹起來。
「恭喜州牧了,又是一位公子」產婆笑著上前說道,甄堯欣喜之餘大手一揮,讓她去找管賬的甄富要一錠金子做謝禮。
後者連連道謝,畢竟一金的購買力,在漢末而言是無法想像的。換成主流錢幣或是糧食,足夠她那五口之家,吃上一年不止。
新生嬰兒的名字,甄堯早就想好了,甄豊,他希望這個孩子能夠知書達理,禮敬於人。
甄堯第五子出生,又逢今年冀州產糧出了新高,甄堯毫不吝嗇的下令全城歡慶三日。其實如今城內歡慶已經不用他甄堯出太多力了,各家各戶自發的在家門外擺上宴桌,往來路人都能隨時停下歇息,或聊一聊近日的喜慶事,或者吃上一口小菜,愜意又歡鬧。
秋去冬來,甄堯又得不停忙碌於太守府,如今地盤又有擴增,他所要考慮的事情就更多了。關羽那不久前傳來消息,青州又和泰山賊小戰數場,如今這臧霸幾乎就是曹家的專屬僱傭兵一樣,給錢,然後他就幹活,這騷擾青州的事情自然是曹孟德下的命令。
對於臧霸這只不屬於任何諸侯,卻又已然活的風生水起的泰山賊兵,甄堯也深感頭疼。泰山賊較之當初的黑山張燕還難消除,因為他盤踞的地盤不在自己治下,而且泰山較之黑山,地形、路況也複雜狠多。
有一干經歷百戰的賊兵,只要給他們換上不錯的裝備,那就是一隻可以隨時拉出來與諸侯相鬥的利器。而這些賊兵的首領,又是武略上乘的臧霸,臧霸身邊,還有孫觀這種頗有政治眼光的人才相助,這也難怪曹操只能利益驅使他,而不能完全收入帳下。
沒有解決這只兵馬的法子,甄堯倒是慶幸自己早早的就把關羽派出去鎮守一方。若是青州沒有大將守備,那對於臧霸與他的兵馬而言,可就真的與給予求了。
「雲長、董昭守青州;子義鎮守徐州;李歷坐鎮鄴城;高覽、田豐居於司隸;文遠駐紮潼關。」把自己安排於各方各地的佈置細想一遍,甄堯還是頗為滿意的,只要他們能夠及時的來往情報,就不會出現某一地被圍困的事情發生。
這也是近兩年手下能人多了,若是換以前,甄堯可拿不出這種陣仗外派。想著城內自己依舊能夠調用的張頜、張飛、徐晃、趙雲、閻柔諸將,郭嘉、許攸、沮授、陳琳、陳登等謀士,毋極這才算是真正的人才齊備了。
隨著年關的靠近,大漢又將進入一個短暫的休戰期,南陽終究是被曹操打下來了。沒了地盤的張濟叔侄,在與拚死護著各自家屬出城的胡車兒相會後,居然前往漢中,並被張魯相邀入城,由此可見,『張天師』還是十分好客的。
轉眼間,大漢四處飛雪,從星點雪籽到鵝毛雪花,也不過是月餘之間的轉變。下雪的天通常日頭都不錯,驕陽沒有了往日的炙熱,只是散播著光輝,撒在這片神州大地。
甄堯的冬季治理預防工作都很到位,這個冬季也沒有出現任何災荒,即便有小小的事故發生,在當地文職官員的處理下,也會在短短幾日內解決。
如此,大漢跨入了新的一年(公元200年),建安五年。依舊貫徹著休養生息的戰略方針,給各州各郡的政令指示,皆是以治理內政、發展內政為中心。當然,這不代表就不動兵了,若是有人打上門,那自然要惡狠狠的揍回去。
不過這時期,曹操在拿下南陽後,也開始勵精圖治,希望能通過富庶的南陽,將自己與甄堯之間的勢力差距縮小;而孫堅,也因為當初徐州紛戰,荊州劉表從水陸兩面夾擊自己,而有了再次與荊襄作戰的打算。
雖然當初荊州來襲,在周瑜的安排下,由甘寧與蠻王率領兵馬阻擊,並未讓劉表佔到便宜,但這也無法抹去孫堅心頭怒火。在徐州失利,兵馬損失,戰將損失,就連面子也都丟了。孫堅也是常人,他總得找地方發洩,而荊州,就成他眼下的目標。
而西邊長安,再次兵敗後的董旻也無力再惹是非,李儒這個面具男也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老去,當初的許多念想,都在時間的消磨下成為空想,冬春換季之時,他病倒了。
馬騰是老實人,在擊敗韓遂,為自己出了口惡氣後,也開始對羌族作戰。按他的理解,甄堯把鮮卑解決了,呂布把烏桓甚至北匈奴解決了,他這個馬援的後人,若是還不能解決羌族問題,那他死後還有何面目去見列祖列宗
帶著兒子馬超與侄子馬岱,留下龐德鎮守西涼三郡,馬騰在正月期間就開始調兵遣將,並且派出細作散往羌族居住地。
西蜀劉璋,依舊如同往年一樣,安樂的居於蜀中,雖然有時也會動兵去找張魯尋仇,但沒有一次成功。久而久之,他也就不願動兵了,手下空有張任、嚴顏等大將,黃權、王累等謀士,卻毫無動作,也不知任用,似乎打算就這樣當個土皇帝了。
大漢局勢如此,甄堯沒有任何戰事,不過他現在也很忙,忙什麼?忙著調教由糜貞丫頭四處搜羅來的鸚鵡。糜貞丫頭動作不小,在她有心挖掘下,一口氣弄了二十隻,雖然路上死了一些,但還有十餘隻活著來到毋極。
從年前開始,一直到春耕時期,鸚鵡調教了也有數月,基本上可以出去『接客』了。秉承著後世炒作方式,甄堯忽然傳了一道看似請帖的檄文發往大漢各地:
『堯有感於大漢連年爭亂,百姓紛紛投於行伍,卻無甚多識筆墨。特此舉行一場文宴,廣邀各地才俊前來相會。屆時有孔文舉,胡孔明,邴根矩,陳孔璋,蔡伯喈等大家,與諸君暢聊,望諸君識堯真意…………
洋洋灑灑數百字的邀請函,經過半月至一月的顛簸,已經到了各方諸侯手中。曹操看著手中毋極傳來的檄文,很是感興趣:「爾等說說看,這毋極文宴,該不該派人前去?」
作為一代文豪,曹操對這種文學性的聚會很是嚮往,他自己也常在治下與眾多文士,或者不願出仕的才幹相聚。只是他人脈有限,每每相邀,人都是那些,很少變動。
而如今檄文上提到的名字,不論是孔融、蔡邕這些成名已久的高人,還是新進的龍腹邴原、陳琳,都是大漢最優秀的一批文士,能夠和他們當堂交流,這種機會當真是可遇而不可求。
「主公應當派人去,但又不可太過理會。」荀彧首先開口,他其實很想說這場文宴若是在兗州舉辦,那該多好?可惜比起這方面的人脈,曹操與甄堯之間差距就更大了。
年歲不小,兒子都可以打醬油的曹丕當即開口:「丕,願代父前往,文宴上必有大漢各地俊傑出沒,若能相識一二,帶回昌邑,亦能助父親一臂之力。」
曹操緩緩點頭:「我兒能有此心,吾甚感安慰。」
主公歎罷,陳群出列笑道:「大公子文采、談吐不下主公,此番前往或許能有斬獲。」
周圍眾人也開始恭維起來,曹操環視一周見沒有人再有意見,當下開口道:「那此事便交由我兒去辦,子魚啊,還要麻煩你跟著一同前去毋極。既然是文宴,那就不能讓他甄堯小看了我曹操,有丕兒與子魚前往,操甚是放心。」
子魚,也就是化歆,作為一龍之龍首,他的才學那是毋庸置疑的。而曹丕身為建安三曹之一,七言詩句的首創者,在文壇中同樣不是弱者。
當曹丕與化歆帶著人馬北上毋極時,大漢各地也都有人紛紛出行。遼東平郭城內,有著龍尾之稱的管寧,正在拾撿行李。接到邴原的來信,邀他去毋極參加文宴,管寧本不願去,但又想到二人分隔數載,卻是許久不見了,當下收拾行囊,準備南下。
而與他同住一城,當世大儒鄭玄的弟子國淵,也接到了來自毋極的邀請,想著有很久沒回中原,便有藉著這個機會回去的打算。
除去這兩人,身在徐州,相助董昭處理政務的徐干也接到了邀請,主公相邀,而亦師亦友的孔融也有意讓他去,自然就向董昭請了假期,準備前往毋極。
「老師相招,雍還需向主公告假一番才是。」江東建鄴城內,顧家大少在看到來信後,低歎一聲就準備起身前去尋孫堅。雖然知道徐州一事讓冀州與江東惡交,但老師蔡邕來信,他顧雍自然不能當做沒事發生一樣。
一時間八方動靜,都只為了甄堯在毋極所舉辦的文宴。他們並不知道,這場文宴,僅僅是甄堯為了炒作鸚鵡,把寵物業發展起來的一種商業行為。若是知道了,那這些讀了一輩子儒學的才幹,估計都要丑罵甄堯三天三夜。
自從這道檄文傳下去,毋極每日都會有文士來訪,眾多的文人騷客聚集,讓甄堯夜晚都在被窩裡偷襲。張瑛不明所以的問他為什麼,甄堯很是興奮的回答:「如此多的文人聚集,城內勾欄可是日進千金。只需一月,因為戰事頻繁而錢財大損的毋極錢庫,將再次飽滿。」
如此念想,讓張瑛哭笑不得,同時也為這些趕赴文宴的大漢文士們默哀,他們來時帶著的所有路費,估計最後都得讓自己夫君剝削的一乾二淨。
因為毋極曾今舉辦過一次詩會,是以部分文士這次已經算是第二次聚首,就如建安七子中的幾位。不過當日詩會,『七子』並未來齊,這一次,卻是一個都不曾落下。
『七子』這個名頭,甄堯知道暫時還沒有出現,不過甄堯覺得,若是陳琳、孔融等人少了這個名頭,始終有些缺憾,是以他在看到七人齊聚於學府後,心中就在盤算著怎麼給這七位增上這麼一個封號。
而除去『七子』外,大漢一龍的另外兩位也到了,管寧見到邴原很是高興,拉著訴說這些年自己在遼東苦學所得,但一看到化歆,臉色又沉了下來。
因為性格不同,心性差異比較大,龍頭和龍尾早就『割席斷交』了。這一次因為文宴而聚集,還是近年來的第一次。
『七子』、『一龍』都是到齊了的,還有不少『組合』人沒有到齊。比如『三曹』只來了一個曹丕,『江夏八駿』只來了五人:陳翔、范滂、孔昱、范康、檀敷,如劉表、岑晊就沒來,而剩下的一個張儉前年就掛掉了。
除去這些名頭已久的人物,蔡邕的幾個弟子也都到了,顧雍比較慢,是在檄文發至江東一個月以後才來的。孔融平時所交好友也來了不少,有名氣的如禰衡、孫紹等人也都來了。
而這一次的文宴,也是毋極學府首次對外開放,上百名大漢能道得出姓名的才子、學士入住學府,讓這座建起才不過十年時間的建築,一時間底蘊膨脹。
毋極學府得以再次名揚,而入住其中的眾多文,也對這座面積巨大的學堂很感興趣。在這裡他們見到了百千學子,有孩童,少年,青年以及即將出仕的弱冠男子。
當所有該來的、不該來的都到齊,已經是深春時節,大漢交通、通訊上的不便,有此可見一斑。不過時間越長,甄堯就越發高興。
雖然後面兩個月,隨著大儒的增多,逛勾欄的人少了,可每日盈利較之往常還是多了數倍,但此一項,甄堯就有把文宴一直舉辦下去的**。
拖了這麼長時間,眾多文士之間也都十分熟悉,甄堯便在學府內開辦此次文宴。文宴的第一項,是在學府內進行,而為了增加不少趣味,甄堯特意出了點難題。
從學府中數百學生裡面挑出十人,然後讓眾多文士猜測,他們都是學什麼。在學府內呆了這麼久,各文士也都知道學府的教學,是分不同『科目』的,這種方式似乎有些像孔子當年所提出的『因材施教』,但卻又有不同。
「你且背誦一篇禮記。」為了分辨十位學生所學,這些儒士們就開始絞盡腦汁的問問題了。當然,孔融等老人家不會去湊這個熱鬧,他們只在一旁看著,時不時的對幾個作答的學生點評一二。
背完了禮記,又與之論辨書,而之後又論韜略,在眾多成名已久的大能面前,毋極學子終究是掩藏不了身份,一個個的被報出他們的主修課程。
這自然是甄堯有意為之,如此多的大能齊聚,若是不讓自己學府內的弟子見識並收穫點東西,那也太對不起從後世而來的他了。何謂壓搾?就是要把這些大漢才俊們,利用到最後一分鐘,來創造出屬於他甄堯的財富。
文宴第一日眾人都玩的盡興,十位學府內的精英弟子的表現,也讓眾人肯定了毋極學府的教學能力。其實這很正常,在孔融、胡昭、邴原等人的教育下,還不能成材的,那就有些對不起眾多老師了。
而第二日,甄堯便帶著上百文士離開城池,來到毋極地界的一處山間小溪,玩起了『流觴曲水』的遊戲。而這一日的安排,便是甄堯為鸚鵡造勢而推出的第二步。
酒水順著小溪往下流,停在誰面前,誰就飲酒賦詩一首,或當場做賦一篇。幾番輪轉,陳琳、徐干、顧雍幾個小輩都有不俗的表現。而看到場面開始熱化,甄堯小聲的對身旁伺候的親衛吩咐一句,後者略微點頭,從甄堯身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