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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九章 天妒?天定 文 / 軍閥啊

    「數年前,老夫曾與那張角謀面,其面相奇特,非等閒人。」劉良同樣放下酒樽,笑著說道:「今年初,張角起事謀反,卻不想未過數月就被平息。老夫自覺奇怪,便想來看看舊友之子到底有何能耐,能破鉅鹿,敗廣宗!」

    甄堯心底詫異,開口問道:「為甄堯而來?先生高看小子了。」

    劉良緩緩搖頭,開口說道:「賢侄不可妄自菲薄,以吾之所學,觀汝之面相,也只能看出高貴二字。這世間能有此奇特面相之人,當在五位以下。」

    甄堯見劉良信誓旦旦的說著,心中卻不大認同,雖然莫名其妙的來到漢末,但讓他相信算卦看相卻是不太可能,搖頭道:「呵呵,先生說笑了,甄堯自認為長相平凡,既不俊俏,也不算醜陋,面向一說,與堯當無甚關係。」

    「不信便不信吧,日後自有分說。」劉良也不像其他看相的,非得所有人都相信自己。見甄堯保持不信的態度,爽朗笑道:「賢侄,老夫敬你一杯,不為其他,只為你解救一方百姓。」

    「多謝先生誇讚,堯實不敢當!」回敬一句,甄堯再次將滿上的酒釀喝下。

    甄堯劉良都是有節制的人,不像張飛嗜酒如命,共飲幾杯酒水便很少再添。就在兩人把案桌上的食物差不多消滅乾淨,僕人端來茶水之時,平時不怎麼出來的甄姜、甄脫兩姐妹從側門晃晃悠悠的走了過來。

    甄堯自從與甄逸相談幾次後也知道自己對二妹、三妹不太關心,平日空暇也與兩小娃玩鬧,見兩人怯生生的走過來,當即笑道:「姜兒,脫兒,來為兄這邊坐坐。」

    「我現在卻是有些羨慕你父親了,」坐在對面的劉良盯著兩女娃看了半晌,才開口道:「兒子相貌不凡、年少有為,女兒也是嬌小可愛,待成年後必然是少有的美人胚子。」

    有誰不喜歡聽別人說自己家人好話呢?甄堯當然也喜歡,將兩女娃抱在自己左右腿上坐好,開口笑道:「借先生吉言了,我家小妹若各個都能有此姿色,想來也能留名於千古的。」

    劉良搖頭不語,端著濃茶輕嗅。真要看著對方沉醉的模樣,開口道:「先生若喜歡,我便送上一些與先生。此等茶水,小子還是有不少的。」

    劉良似乎不懂什麼叫客氣,甄堯剛說完便點頭答應道:「如此大善。」

    「你們的姐姐呢?怎麼沒見她與你們一起玩耍?」甄堯抱著兩個小丫頭吃了點案桌上的水果,開口問道:「可是姐姐不與你們玩了?」

    「姐姐,姐姐,在那!」稍大些的甄姜也有兩歲了,指著側門邊,口中含著果肉模糊不清的開口道:「姐姐,那!」

    「這個丫頭!」甄堯隨著手指望去,果然看到側門邊上露出的一點衣群邊角,心底暗道甄宓也變得鬼精靈了,自己想過來還讓兩個妹妹先探路。

    既然知道甄宓躲在側門後頭,甄堯自然不會視而不見,裝出一副生氣的模樣,沉聲說道:「宓兒,還不出來!」

    「呀。」被甄堯含怒的語氣嚇了一跳的甄宓驚叫一聲,整個人也從側門旁顯露出來。望了望對面不認識的長鬍子老爺爺,然後看著自家三哥,嬌笑道:「哥哥,宓兒和你鬧著玩嘛。」邊說邊跑向甄堯,撲在兄長懷裡開始撒嬌。

    甄堯也不是真生氣,無奈低歎一聲,扭頭對劉良開口道:「讓先生見笑了,小妹年幼,都讓我這個做哥哥的給寵壞了。」話說完才發現劉良劉老先生目瞪口呆的望著自己,準確來說,應當是自己懷中的甄宓。

    「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嘴角輕輕嚅動,即使給天子看相也未失態的劉良在甄堯、甄宓兩兄妹前卻是晚節不保了。一副掉魂的模樣,傳出去不知得丟多少臉面。

    甄堯看了看自己懷裡的甄宓,沒發現什麼不同啊,怎麼這老頭露出此等表情。不明白卻也不能不理會,甄堯連聲道:「劉先生?怎麼了?」

    連問幾聲,劉良才回過神來,但依舊是失魂落魄的樣子,搖頭道:「沒,沒什麼,老夫不勝酒力,恐怕不能再坐下去了。」

    甄堯心知劉良未說實話,但對方不說他也不好逼迫,當下開口道:「既如此,甄堯命人送先生進屋歇息。」劉良聞言不住點頭,可雙眼依舊盯著抱著甄堯不放的甄宓。

    躺在甄家客房床榻上,劉良哪有半分不勝酒力的樣子,睜著眼睛緊盯窗外星空,腦海回想起甄堯與甄宓兩人的面貌,口中喃喃說道:「龍鳳呈祥,此乃巧合?或是天意?」

    劉良未睡甄堯同樣不曾歇息,將自己三個妹妹打發睡覺之後,又陪著逐漸衰老的母親說話,直至彎月掛上高空才緩步走向自己的小院。

    在長廊中行走路過客房時,甄堯突然看見前方涼亭還有人坐著,走近一看才發現是劉良,當即開口問道:「這麼晚了,先生還不歇息?」

    劉良因為方纔所見太過震驚,躺在床榻上無論如何都睡不下去,便出來看看月色,見甄堯相問,開口笑道:「賢侄不也沒睡嗎?若是不睏,可與老夫一起坐坐。」從震驚中恢復過來的劉良彷彿又成了歡暢笑談的長者。

    甄堯對劉老頭今晚的失態也有疑惑,當即點頭道:「固我所願,不敢請爾!」

    見甄堯爽快坐下,劉良讚許點頭道:「賢侄想必是有話要問的,不妨直言。」

    甄堯同樣不勝遮遮掩掩的人,見劉良似乎沒有遮掩之意,便開口問道:「今夜晚餐時,先生以不勝酒力為托詞,到底所為何事?」

    劉良心中知道甄堯要問就是這個,不著急回答,反而開口問道:「賢侄可知你家小妹有何奇特?相較你另兩個妹妹,冀州『小善人』可稱得上貴不可言。」

    對於自家小妹甄堯當然十分熟悉,心道:在三國歷史中自家小妹可是一國之母,若這還稱不上貴不可言,恐怕漢末也沒哪個女子能配得上這四字。

    「而賢侄你的面相,在老夫看來便是更為奇特,若以高貴論當在你那小妹之上。」這些話原本劉良是不會說的,可甄堯這麼晚了還出現在自己面前,加之是自己至交之子,劉良琢磨片刻還是說了出來。

    甄堯聽罷雙眉緊皺,良久搖頭歎道:「先生謬讚了,堯不過一平凡小子,面相哪有那麼尊貴。何況即使如此,與先生又有何關聯?」

    「賢侄莫非不知,尋常人家能有一人面相富貴便是極致,怎會出現一雙?如今天下亂像已顯,莫說富貴,便是長命之相都不多見。」劉良沉聲道:「面相富貴之人同降一家,豈能不惹天妒?」

    「天妒?」甄堯搖頭失笑,劉老頭越說越邪乎,之前若是還有點可信,現在甄堯卻是一點都不相信了,連連搖頭道:「先生當真是醉了,我送先生回屋歇息。」

    劉良凝視著面帶笑容的甄堯,重重一歎:「罷了,今晚住一宿,明日我便告辭。」起身走出涼亭,抬頭望去卻見皎月被雲層遮掩,暗道:是天妒,或天定,老夫或許是等不到那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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