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上 第四二三章 李老闆光榮退休了？ 文 / 落魄三哥
第四二三章李老闆光榮退休了？
「楊斌同志，這裡你不是來過的嗎？」
楊斌的確來過這裡，但卻被沖繩這天翻地覆的變化給驚呆了。看著機場大巴外那一排排整齊的建築，楊斌苦笑著回答道：「劉主任，這裡的變化也太大了，我都快認不出來了。」
對這位走上「歧途」的公司元老，朱明感覺是那麼的惋惜。暗想如果楊斌能留下來，那他現在也應該像張小山、黃愛明那樣，成為正兒八經的將軍。
琉球群島不是國內，琉球警察局不但不會逮捕『共產』黨人，而且還禁止『共產』黨人的公開活動。得知這一點的劉主任，才敢明目張膽的與楊斌以同志相稱。想到剛下浩天航空的飛機時，看到沖繩機場上異常忙碌的景象，劉主任便回過頭來，問道：「朱秘書，琉球到底有多少飛機？普通老百姓坐的起嗎？」
朱明被這個問題搞得哭笑不得，暗想除了已經富裕起來的琉球土著之外，這裡還找不出幾個普通的老百姓。但來的都是客，老闆也要求自己熱情接待，朱明不得不微笑著解釋道：
「劉先生，這個問題就不太好回答了。剛才您看到的那些飛機，不僅僅是琉球航空公司的飛機，而且還有台灣航空、波斯航空、浩天航空、太平洋航空、美利堅航空等二十六家航空公司的飛機。就因為國際國內的航班太多，沖繩機場調度不過來，我們那霸灣維和基地的機場，才擴建為那霸灣國際機場。等年底擴建工程竣工了，就能分流一大半的飛機起降。」
朱明瞄了一眼楊斌的愛人後，繼續說道：「正是因為有這麼多家航空公司參與競爭，所以機票的價格比較便宜。琉球公民不僅僅買得起飛機票，而且還有很多人擁有私人飛機。」
這個消息太駭人聽聞了，劉主任怎麼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便疑問道：「朱秘書，您該不會是在開玩笑吧？就算有資本家買得起飛機，那他們也不會開啊。」
「劉先生，我沒有跟您開玩笑。」朱明一本正經的回答道：「琉球不但有十幾家飛行俱樂部培訓飛行員，而且還有四家飛機製造公司。華飛集團生產的水陸兩用飛機，安全性能好，可操作性強，特別受消費者們歡迎。迄今為止，已經有兩千多個人或企業，採購他們生產的飛機了。」
飛機都買得起，汽車自然不在話下。劉主任想了想之後，指著車窗外整潔而幽靜的大馬路，問道：「朱先生，沖繩的汽車為什麼這麼少？甚至比上海的還要少。」
琉球人都忙著賺錢，哪有時間開車逛馬路啊？朱明一時半會兒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便苦笑著說道：「劉主任，沖繩的居民並不是很多，而且還有很大一部分人在國外經商。」
劉主任在農村呆了十幾年，來到琉球就像劉姥姥進了大觀園，整個兒一個十萬個為什麼！可人家是領導，楊斌也不能說什麼，只好靜靜的坐在一邊，與新婚妻子韓小霞用眼神交流。
沖繩大酒店是歡樂谷娛樂公司投資興建的大酒店，也是琉球群島上最豪華的酒店。不但各項設施完備，而且還毗鄰東南別墅的總統府。機場大巴進入市區的第一站，就是這棟十五層高的標誌性建築。
豪華大巴剛停下，朱明便招呼酒店門童幫助楊斌一行提行李，並快步走進大堂，給眾人辦理入住手續。按照琉球警察局的規定，楊斌這些身份不明的人是不能下榻的。但朱明這位彩虹維和公司董事長的秘書出馬，酒店服務人員毫無疑問的大開方便之門。
付完押金正準備送六位客人上樓休息的朱明，突然見到歡樂谷娛樂公司總經理阿根匆匆跑了下來，並大呼小叫道：「朱明，你們老闆來電話了。他說今晚回不來了，讓你好好招呼客人。」
研製反坦克導彈並不難，但研製能安裝在直升機上的反坦克導彈卻非常難！為了對付令人頭疼的t34坦克，李老闆不得不請西科斯基、鮑爾默等琉球直升機工業公司的專家們，與亞飛集團的專家教授共同研究。
另外還給台北的大舅子發去了緊急電報，讓後勤委員會技術應用處的專家們，趕快來亞飛集團總部，趁這個機會把車載導彈的技術問題一併解決了。
這些事情屬於琉球群島上下的核心機密，李老闆自然不會向阿根這個大嘴巴透露。但朱明卻知道肯定是反坦克導彈的研究出了問題，便點頭說道：「我知道了，謝謝你阿根。」
土！真的很土！阿根並沒有搭話，因為他的注意力已經被楊斌一行的穿著給吸引住了。李老闆的客人非富即貴，還真沒見過這麼老土的人，而且一來還是六個。
阿根越想越蹊蹺，連忙將朱明拉到一邊，低聲問道：「朱明，這都是些什麼客人？」
「這你就別管了，我又不會少你一分房錢。」
朱明在這個不著調的傢伙胸前來了一拳，隨即領著楊斌等人乘電梯前往六樓。
酒店的裝修豪華到了極點，韓小霞撫摸著精緻的電梯扶手，忍不住的問道：「朱秘書，在這裡住一晚，那要多少錢啊？」
「標準間是六十八亞元，雖然貴了一點兒，但包括一頓早餐。」
六十八亞元就等於三十四美元，這還真不是一點兒兩點的貴！要知道美國駐華大使的月薪才一千美元。普通美國工人的工資，也不過一百多美元。
想到出國之前組織給的那點經費，劉主任連忙說道：「朱先生，這裡也太貴了，給我們換個地方吧。」
朱明沒有表態，而是笑吟吟的盯著楊斌，想知道他會怎麼說。楊斌反應了過來，立即笑道：「劉主任，客隨主便，我們就聽朱先生安排吧。」
想到楊斌與維和公司的那段淵源，劉主任便點了點頭，笑道：「好，那我們今天就開開洋葷。」
六個人開了三間房，將客人們送進房間後，朱明便拉著楊斌走了出來，將一疊亞元塞進楊斌的手裡，並善意的提醒道：「楊參謀，酒店後面就有商場，有時間還是給他們買幾套像樣的衣服。你們穿著這麼一身兒，出門也太不方便了。」
現在的琉球已經不是一年之前的琉球了，想到組織上交待的那些任務，楊斌便大大方方的收下了錢，笑道：「謝謝，謝謝你朱明。」
「剛才你也聽到了，老闆有事兒回不來。你們先休息一晚，有什麼事兒明天再說。」
「沒問題！」楊斌回過頭去，對正在研究電視機的愛人喊道：「小霞，把我們帶的東西拿來。」
「來了。」韓小霞連忙打開包裹，拿出一包大棗跑了出來。
「這是一點解放區的特產，麻煩你帶給嫂子她們。」
千里送鵝毛，禮輕義重。朱明重重的點了下頭，一邊接過粗布包著的大棗，一邊說道：「楊參謀，老闆生了大胖小子，吳經理也喜得了一個千金。黃隊長更不得了，他老婆竟然給他生了對龍鳳胎。」
「好，好，真是太好了！」朱明的話很平淡，但卻讓楊斌很不是滋味。想到在緬甸一起患難與共的兄弟們都成家立業了，楊斌便情不自禁的流下眼淚，一個勁的點頭說好。
楊斌的身份很特殊，朱明意識到與他單獨聊天的時間太長了不好，便拍了拍楊斌的胳膊，笑道：「楊參謀，那你們先休息。五點半我準時過來接你們去吃晚飯。」
「沒事兒，你儘管忙去吧。」
等朱明的身影消失在電梯裡，楊斌才慢慢的回到了房間，躺在鬆軟並散發出淡淡香味的床上，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見愛人憂心忡忡的樣子，韓小霞連忙走了過來，急切的問道：「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勁嗎？」
「沒什麼。」楊斌搖了搖頭，將朱明塞給自己的那疊亞元扔到床上，說道：「小霞，你現在就去給大家量量尺寸，然後拿著這些錢下去給大家置辦幾身衣服。」
韓小霞不但是一名『共產』黨員，還是一位二十一歲的年輕女性。看了看自己這身皺巴巴的衣服後，頓時欣喜若狂的說道：「好的，我現在就去。」
一分鐘後，劉主任等人走進了楊斌的房間。還沒等楊斌站起來迎接，劉主任便將那疊鈔票舉在手上，嚴肅的問道：「楊斌同志，這是怎麼回事兒？他們為什麼給你錢？」
楊斌連忙站了起來，解釋道：「劉主任，人家看我們穿的太樸素了，這樣走出去太顯眼，所以就……！」
「樸素！樸素有什麼不好？」沒有從事過地下工作的劉主任扶了扶眼鏡，聲色俱厲的說道：「同志們，我們在敵人的心臟裡工作，一定要提高警惕，堅決不能被這些資本主義的流毒腐蝕。我宣佈兩條紀律，第一，從現在開始，任何人都不得打開電視機；第二，未經允許，任何人都不得私自外出。」
「主任，那衣服還買不買了？」韓小霞嘟嘟著小嘴，輕輕的問道。
劉主任板起了臉來，說道：「買什麼買？小韓同志，別忘了你是一名『共產』黨員。」
韓小霞吐了吐舌頭，說道：「是，主任！」
「楊斌同志，我知道你跟李浩之間的關係，但也不能成為收他們錢的理由。」想到楊斌對此行任務的重要性，劉主任轉過身來，語重心長的說道：「來之前，葉司令特別囑咐我要多聽聽你的意見，但原則性的規定還必須要遵守。
就說這個電視機吧，我剛剛請酒店服務員打開來看了看。你知道嗎？這裡面全是反動宣傳，不是宣揚資本主義**墮落的生活方式，就是惡毒攻擊老大哥蘇聯。這說明了什麼？這就說明了琉球共和國和美帝國主義沒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
劉主任環視了一下眾人後，繼續說道：「同志們，我們一定要提高警惕啊！不能因為眼前的花花世界，而忘了我們艱苦奮鬥的優良作風。住在這個酒店裡那是沒辦法，畢竟我們人生地不熟的，實在找不出合適的住處。但這錢卻堅決不能收，一旦收了，那就中了別人的圈套。」
劉主任是位黨性很強的老紅軍，也是楊斌十分尊敬的一位領導。儘管他對劉主任的做法並不是特別認同，但還是鄭重的保證道：「主任，等朱明過來了，我就把這些錢還給他。」
「這就對了嘛！」劉主任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好了，大家都回房間休息吧。小韓同志，麻煩你去隔壁坐會兒，我跟楊斌單獨談談。」
「是，主任！」
等眾人都走出了房間，劉主任便坐了下來，急切的問道：「楊斌，你說李浩是不是故意躲著我們？」
「他應該真有事兒，肯定不是故意躲著我們。」楊斌沉思了片刻後，斬釘截鐵的回答道。
劉主任搖了搖頭，擔憂的說道：「楊斌，人都是會變的，尤其是他們那些沒有信仰的人。你想想，如果他不是故意躲著我們，那為什麼不讓我們去他的維和基地，而是安排在這個豪華酒店裡呢？」
「主任，那霸灣基地正在擴建機場，人家不是已經說過了嗎？」
政治鬥爭經驗豐富的劉主任，想了想之後，突然說道：「這樣，等晚上吃飯時，你向朱明提出去那霸灣看看的要求。反正沖繩離那霸灣也不遠，如果他拒絕，那這裡面肯定有貓膩。」
李老闆的為人，楊斌非常清楚。儘管他知道李浩不會故意躲著自己，但還是點頭說道：「是，主任。」
劉主任拍了拍楊斌的肩膀，沉重的說道：「不是我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局勢讓我們不得不謹慎啊！謝士炎同志的事情，幾十名台灣同志的被捕，哪件事跟他沒有牽連？說心裡話，這趟出來我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了。」
「主任，李浩不是那樣的人。」楊斌想了想，立即勸慰道：「謝士炎同志不是沒什麼危險嗎？他甚至還通過印尼的同志，從軍統的魔窟營救出幾百名同志。我想台灣的同志也不會有什麼危險，李浩肯定把他們藏到什麼地方，等風聲過了就會放出來。」
「但願如此吧！」
劉主任等人此行的目的不僅僅就這麼簡單，他還需要搞清楚李浩與琉球共和國的關係，李浩與台灣的關係，以及在那霸灣聯合國管區內設立辦事處的可能性。如果可能的話，還得想辦法在琉球建立黨組織。
今天下午發生的一切，讓楊斌對能不能順利的完成任務，越來越沒有了信心。儘管朱明的接待非常熱情，但卻顯得是那麼的見外。楊斌發現他與老警衛營之間的距離，已經拉的很遠很遠了。遠得連一個老兄弟都沒有來接自己，要知道他可是帶著新婚妻子來的。
下午五點半，朱明準時敲開了眾人的房門，禮貌的邀請大家去二樓餐廳用餐。酒桌之上，楊斌終於提出了想去那霸灣看看的要求。
令他們倍感意外的是，朱明一口答應了下來，並請酒店備車，帶眾人趕往那霸灣維和基地參觀。的確是一片忙碌的工地，除了幾千名南朝鮮建築工人之外，見不到一個維和隊員。
回來的路上，楊斌終於忍不住的問道：「朱明，營座他們都忙些什麼？張小山、牛得志、黃愛明他們人呢？」
這些問題只能選擇性的回答，看著車窗外漆黑的夜空，朱明一語雙關的說道：「楊參謀，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生活方式的權利。張隊長退役開公司去了，牛隊長去緬甸找遠征軍兄弟的遺骸，黃隊長、韓經理也差不多，都離開了維和公司。」
這個消息把楊斌徹底的給驚呆了，他怎麼也不敢相信曾經非常團結的老兄弟們，就這樣散了伙兒。看著楊斌目瞪口呆的樣子，朱明繼續說道：「楊參謀，大師傅老江頭兒上個月退休了，他們全家在沖繩開了家川味飯店。你就放心吧，明天你肯定能見到老闆的。就算你們不來，老闆也會趕回來給老江頭兒送花籃。」
偌大的彩虹國際維和防務公司，在短短的一年時間裡就四分五裂。是不是內部出了什麼問題？這讓楊斌想起了劉主任下午所說的那句「人都是會變」的話。
不應該啊？李浩對老兄弟們非常的大方，特別在金錢方面從未斤斤計較過。楊斌深深的皺起了眉頭，凝重的問道：「朱明，維和公司現在還有人嗎？」
「有，還有一千八百多人，大部分在巴勒斯坦執行任務，還有幾百人在國內負責聯合國駐滬機構的安全。」朱明頓了頓之後，苦笑著說道：「現在老闆身邊，也就剩我一個人了。」
「那營座平時都住在哪裡？」
「老闆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現在逍遙著呢！不是在大學島帶小孩兒，就是約朋友們出海釣魚。」
劉主任再也忍不住了，立即疑問道：「朱秘書，李先生的那艘航空母艦呢？」
「賣了！」朱明從副駕駛上回過頭來，笑道：「賣給琉球海軍第二特混艦隊，等過段時間，那些直升機也將全部退役。」
毫無疑問，曾經叱吒風雲的李大老闆，已經功成名就的光榮退休了。劉主任赫然發現自己好像來錯了地方，也找錯了人。想到李老闆與琉球共和國總統曹樸的關係後，便急切的問道：「朱秘書，那李先生還管不管琉球共和國的事兒？」
朱明搖了搖頭，一本正經的說道：「劉主任，看來您對琉球還不太瞭解。這裡是法制社會，什麼人都得遵守法律。說出來您也許不相信，連曹總統本人都不怎麼管琉球的事情，我們老闆更不會管了。
另外我們老闆是聯合國官員，他是絕對中立的國際法人。除了負責聯合國的財務工作之外，他無權插手各成員國的政治事務。琉球共和國是聯合國成員國，就算是為了避嫌，我們老闆也不能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