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上 第四二零章 「活死人」的手段 文 / 落魄三哥
第四二零章「活死人」的手段
「小凡,颱風對後勤委員會工作的影響有多大?」
備戰行動才進行了幾個月,曹小凡已經整整瘦了一大圈兒。看著孫子狼吞虎嚥的樣子,曹汝霖還是忍不住的問道。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大學島上下為了南洋華人的問題絞盡了腦汁,可老天爺就是不給面子。據東海聯大的專家教授們預測,在接下來的半個月內,颱風很可能將登陸台灣和琉球。梅貽琦等人不敢怠慢,緊急召開「影子內閣」擴大會議,全力部署琉台兩地的防抗工作。
由於颱風中心登陸地點很難準確預報,颱風的風向時有變化,常出人預料,「影子內閣」成員們不得不做出了全面防範的決定。畢竟颱風一來,摧枯拉朽。剛剛修建的建築物、架空的各種線路、樹木、海上船隻,海邊的農作物都會有危險。甚至還有可能伴有大暴雨、大海潮和大海嘯。
曹小凡扒完了最後一口飯,看了看牆上的時間才凌晨兩點,便苦笑著說道:「爺爺,這就難說了。雖然我們已經準備了大量的發電機,但也只能滿足20的工廠應急需要。如果颱風導致電力設施癱瘓的話,那我們的生產計劃必然會受到很大影響。幸好原材料儲備的還算充足,不然後果將不堪設想。」
想到這場風對琉台兩地經濟的影響,曹汝霖便長歎了一口氣,無奈的說道:「唉!老天爺不開眼啊!這場颱風一刮,真不知道要造成多大的損失啊。」
颱風李老闆見多了,在他的記憶裡每年好像都有那麼幾次。見曹汝霖那副憂心忡忡的樣子,連忙勸慰道:「老爺子,吳主席他們做了大量的防風救災準備,我想損失不會很大的。」
「但願如此吧。」曹汝霖點了點頭,隨即問道:「博文,你搞得那個直升機項目到底管不管用?投資了那麼多錢,別到時候全都打了水漂。」
日本那邊的民間賠償工作,有琉日友好協會的管文葉協助賀鳴進行;南洋的工作,也有「活死人」和遠東聯軍參謀部他們操心;而巴勒斯坦地區的阿猶之戰,那是猶太人自己的立國之戰;而我們的李大老闆則與鮑爾默工程師等人,一心一意的研發新一代武裝直升機和運輸直升機。
飛機工業屬於琉球群島上下的核心機密,為了確保萬無一失,李老闆乾脆要求老丈人曹樸,將奄美大島上的所有人全部遷移出來。而奄美大島也因此成為了名副其實的飛機島。
李老闆為琉球直升機公司注入了兩千萬美元,巴列維國王和琉球共和國為噴氣式飛機項目注入了幾千萬美元,再加上移民和配套的基礎設施費用。奄美大島成為了琉球群島投資最大的項目之一。
這還是剛剛開始,想研發出成果還需要進行追加投資。這對並不寬裕的琉球經濟來說,無疑是個巨大的負擔。
「老爺子,你就放心吧。」李老闆點起了香煙,胸有成竹的笑道:「巴列維國王搞的噴氣式飛機能不能成我不知道,但我的直升機絕對能搞出點兒名堂。」
想到遠東聯軍參謀部觀察員從南洋發回的報告,曹小凡連忙問道:「博文,你剛向西科斯基公司採購的直升機能載幾個人?」
「五十架s55直升機,一次能投放一個營。」
維和部隊使用的r4直升機曹小凡是知道的,他怎麼也不敢相信直升機的發展這麼迅速。再考慮到南洋那糟糕的交通情況,曹小凡頓時意識到了這也許是個解決兵力運送的最佳方法,便異常興奮的說道:「博文,我們已經定型的履帶式裝甲車,並不符合軍方的實戰要求。輪式裝甲車對道路的要求又非常高,你說能不能將直升機列為聯軍的制式裝備?」
李老闆當然知道直升機是對付游擊隊的大殺器,但還是搖頭說道:「大哥,西科斯基之所以能被我挖回來,就是人們還沒有發現直升機在實戰中的作用。如果貿然投入使用,必然會引起各國的注意。我還是想過幾年時間,等各項技術都成熟了,我們也形成了量產的能力,再投入實戰使用。」
曹汝霖沉思了片刻後,突然問道:「博文,那你採購這麼多s55直升機幹什麼?」
「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我不下這麼大的餌,西科斯基能上鉤嗎?」李老闆頓了頓之後,繼續笑道:「現在的s55直升機還是民用產品,我買回來進行下該裝,同時也可以培養大量的空勤和地勤人員。我琢磨著等武裝直升機和重型運輸直升機搞出來後,朝鮮半島那邊也開打了。到時候來個全線產品閃亮登場,那我們投資的這些錢,肯定能獲取幾倍甚至幾十倍的豐厚回報。」
見李老闆決心已定,曹小凡不得不苦笑著說道:「看來我們還得自己想辦法了,裝甲車的問題還沒有解決,軍方又要求我們設計一系列小型的內河裝甲炮艇。」
「大哥,對裝備著日式武器的印尼土著們來說,用直升機就是殺雞動牛刀。」想到越南那邊的局勢越來越惡化,李老闆便眉飛色舞的笑道:「這對你們來說未嘗不是一個機會,如果能設計出一系列適合熱帶叢林作戰的武器裝備,不但能滿足南洋之戰的需求,而且還可以大量出口嘛。」
「小凡,博文說的對,我們不能把什麼底牌都亮出來。」未來的朝鮮半島戰爭,絕對要比南洋之戰的規模大得多。想到裝備了重型武器的北朝鮮當局,曹汝霖深以為然的說道。
曹小凡重重的點了點頭,正準備去房間休息一會兒,等天亮後就返回台灣時,突然想到食品藥品處提交的一份報告,便嚴肅的說道:「博文,鄭國原教授認為,聯軍各部官兵的年齡普遍偏大,應付南洋之戰雖然沒什麼問題,但我們還是要引起足夠的重視啊。」
琉球海軍陸戰隊都是台籍退役日軍,南朝鮮政府軍的情況也差不多。老兵是有老兵的好處,但等到朝鮮半島開戰時,那遠東聯軍的平均年齡將超過三十四歲。李老闆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立即說道:「嗯,這個情況很重要,我們現在就必須考慮到兵源問題。」
自李老闆斷定噴氣式戰鬥機將成為未來空戰的主流後,「影子內閣」成員們就做好三年內大幅裁軍的思想準備。見曹小凡提出了這個問題,曹汝霖便建議道:「博文,能不能從台灣招募三萬名文化程度較高的新兵,讓他們將陸戰隊裡年齡稍大的老兵全替換下來。等南洋之戰結束後,海軍陸戰隊只保留這三萬上過戰場的部隊。」
琉球之所以窮兵黷武的擴軍,之所以不遺餘力的幫助南朝鮮,就是為了湊足能打贏南洋華人立國之戰的兵力。只要南洋問題能順利的得到解決,那琉球就不需要這麼多的武裝力量了。李老闆權衡了一下後,點頭同意道:「這樣也行,不但可以借此機會質量建軍,還可以讓退役的陸戰隊員,回台灣各地充實治安聯防隊的實力。」
經過祖孫三人的一番研究,最終敲定了琉球共和國未來的軍事發展方向。與現在這規模龐大的軍力不同,三年之後的琉球只保留兩萬地面部隊。儘管人數進行了大幅裁減,但軍費並未因此而下降。因為未來的琉球海軍陸戰隊,將成為裝備武裝直升機、運輸直升機和各類裝甲車的高科技快速反應部隊。
而琉球海軍除保留兩艘直升機航母、一艘巡洋艦、四艘驅逐艦、兩艘補給艦之外,其餘艦艇將全部出售給其他亞洲國家。節約下來的經費全部用於發展空中力量,爭取在五年內,建立一支擁有六十架噴氣式戰鬥機、三十架轟炸機以及三十架大型運輸機的琉球空軍。
說話間天已大亮,將曹小凡送出幽靜的花園別墅大後,曹汝霖看著南洋的方向,憂心忡忡的說道:「按計劃,葉先生他們今天就會有動作了。」
李老闆重重的點了下頭,一邊攙扶著曹汝霖回去休息,一邊凝重的說道:「是啊,我們該做的都做了,到底能不能成,就看他們的了。」
……
儘管印尼『共產』黨游擊隊的實力,在短短的幾個月內得到了發展壯大。但慕梭等印共領導人還是認為,游擊隊的實力不足以進行大反攻。
很顯然,這並不符合南洋華人的利益。戴老闆經過一番權衡後,毅然命令已經在游擊隊裡身居高位的獨狼,立即對印尼政府軍展開大規模軍事行動,促使印共中央下定全面反攻的決心。
在去年的「茉莉芬事件」中,蘇登帶領幾百名游擊隊員在千鈞一髮之際,從政府軍的包圍圈裡救出了慕梭、沙利弗丁等印尼『共產』黨領導人,由此成為了游擊隊中最傑出的少壯派。
潛伏很危險!為確保蘇登少校的絕對安全,不到萬不得已,戴老闆堅決不會與他聯繫。就算有什麼消息,也通過一系列隱秘的手段單線聯繫。
上午七點,蘇登少校與往常一樣,草草的吃完早飯後,便帶著兩名衛兵前往日惹城外兩公里的訓練場。剛剛拐過街角,赫然發現藥鋪門外擺放著一盆蘭花。信號!
這是與葉先生約定的聯絡信號。蘇登連忙轉過身來,對衛兵若無其事的說道:「你們先等著,我去那邊撒泡尿。」
「是,支隊長!」
蘇登立即跑到藥鋪角落邊的大樹下,確認了周圍沒人之後,才迅速的拔出牆上的一塊磚頭,並從裡面掏出了一張小紙條。
獨狼:上午八點半,三號聯絡點見!
見面!如果沒有緊急情況,葉先生是不會派人與自己見面的。蘇登意識到了任務的重要性,連忙將紙條揉成一團扔進嘴裡,並琢磨著該找個什麼理溜號。
在這個異常緊張的時期,獨自外出想不引起注意,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十公里之內,不需要去政治部拿通行證,但是有時會碰到附近的巡邏隊。他們會檢查所有人的身份證明,並詢問一些令人為難的問題。
編造了個理由出營的蘇登少校,並沒有碰上巡邏隊。出軍營以後,他一路上不時回頭看,確信沒有人釘他的梢。儘管大街上都是窮人,但因為天氣不錯,個個都高高興興的。
拐過了兩條小巷,就進入了一片濃密的樹林。一個繫著皮帶的女孩,從樹陰裡閃了出來,給蘇登送上了一個甜甜的笑容後,迅速打出了聯絡暗號的手勢。
她是自己人?蘇登怎麼也不敢相信與自己接頭的,是這個名聲不好的政治部女幹事基曼。
基曼並沒有迎上來,而是向密林深處扭了扭頭,示意蘇登少校跟她走。
這是不是個圈套?是不是暴露了?對蘇登少校來說,政治部絕對是最令人恐懼的單位。這兩個月來,幾百名曾經在政府軍裡服役過的游擊隊員,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都被他們以間諜的罪名而槍斃了。
儘管蘇登早就做好了犧牲的準備,但事到臨頭還是驚出了一身冷汗。面都見了,已經沒有任何回頭路了。蘇登不敢確認樹林裡還有沒有其他人,便打消了殺人滅口的念頭,而是硬著頭皮,跟著前面那條美女蛇往樹林深處走去。
小路慢慢地開闊起來,不久就跟著她走到了一條小徑上,這是牛群在灌木叢中踩踏出來的。他沒有帶表,但是知道還不到八點。腳下到處是風信子,要不踩在上面是辦不到的。蘇登蹲了下來,摘了一些,以此觀察身後有沒有人跟蹤,但是也模模糊糊地想到要在同基曼正式聯絡時獻給她一束花。
他摘了很大的一束,正在嗅著它那一股不好聞的淡淡的香味時,忽然聽到背後有人踩踏枯枝的腳步聲,不禁嚇得動彈不得。他沒有別的辦法,只好繼續摘花。很可能是基曼,但也可能還是有人釘上了他。回過頭去看就是做賊心虛。他一朵又一朵地摘著。這時有一隻手輕輕地落到了他的肩上。
他抬頭一看,原來是基曼。她搖搖頭,顯然是警告他不要出聲,然後撥開樹校,沿著那條狹狹的小徑,很快地沿著路走到樹林深處去。顯然她以前來過這裡,因為她躲閃坑坑窪窪非常熟練,好像出於習慣一樣。
蘇等跟在後面,手中仍緊握著那束花。他的第一個感覺是感到放心,但是他看著前面那個苗條健康的身子,上面束著那條軍用皮帶,寬緊適當,露出了她的『臀』部的曲線,他就沉重地感到了自慚形穢。
甜美的空氣和蔥翠的樹葉,使他感到氣餒。在從營地裡出來的路上,七月的陽光已經使他感到了全身骯髒,臉色蒼白。他完全是個過慣陰暗生活的人,皮膚上的每一個毛孔裡都嵌滿了陰謀。
走到一根枯木的旁邊,基曼一躍過去,在一片密密麻麻的灌木叢中撥開樹枝,蘇登跟著她走到一個天然的小空地。那塊小小的多草的土墩周圍,都是高高的幼樹,把它嚴密地遮了起來。基曼停了腳步,回過身來說:
「咱們到了。」
他面對著她,相距只有幾步遠,但是他仍不敢向她靠近。
「我在路上不想說什麼話,」基曼繼續說,「萬一什麼地方有人,我想不至於,但仍有這樣的可能性。他們那些畜生總可能有一個認出你的聲音,這裡就沒事了。」
蘇登並沒有回答,而是緊盯著基曼那張俏麗的臉,試圖找出華人血統的痕跡。
基曼意識到了怎麼回事兒,連忙從懷裡掏出一面鏡子,笑道:「少校,你現在可以信任我了嗎?」
這是母親的鏡子,而母親卻在幾百公里之外的華人聚居區。蘇登可不認為政治部的人有本事在哪裡活動,頓時鬆下了一口氣,並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道:「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兒嗎?」
「和你一樣,我的母親也是華人。」
「那你怎麼混進來的,而且還是最機密的政治部?」
基曼的臉色一變,冷冷的說道:「少校,你說一個女人還能用什麼辦法?」
蘇登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忙換了個話題,問道:「葉先生有什麼指示?」
「明天下午五點,你們支隊必須向政府軍二師發起反攻。雖然你們的兵力不足,但葉先生會派人秘密協助你的。」
來了,終於來了!在游擊隊潛伏了這麼長時間,蘇登當然明白這麼做的後果。就算在華人自衛軍的秘密協助下能打敗政府軍二師,但無視上級命令而擅自開戰,一樣會受到政治部的嚴厲懲罰。
但潛伏了這麼久,等的就是這一天。蘇登咬了咬牙,斬釘截鐵的說道:「請轉告葉先生,獨狼堅決執行命令。」
「嗯,我會的。」想到眼前這位尚未成家的戰友,很可能再也回不來了,基曼緩緩的走到他面前,問道:「這花是送給我的嗎?」
香,好香,成熟女人特有的香味!蘇登很想走近她一些,但怎麼也邁不開步子。她挺著腰站在他前面,臉上的笑容隱隱有股嘲笑的味道,好像在問他為什麼遲緩地不動手。風信子掉到了地上,好像是自己掉下來似的。
明天就要上戰場了,今後還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蘇登頓時熱血沸騰,緊握住她的手,問道:「你能相信嗎,到現在為止,我還不知道你眼睛的顏色?」
事實上他注意到它們是棕色的,一種比較淡的棕色,睫毛卻很濃。
「現在你既然已經看清了我,你還能多看一眼嗎?」
「能,很容易。」從未碰過女人的蘇登,頓時緊張了起來,支支吾吾的說道:「這樣,這樣不太好吧?」
「我都不在乎,你怕什麼?」基曼說道。
接著,也很難說究竟是誰主動,她已在他的懷裡了。起初,他除了感到完全不可相信之外,沒有任何感覺。那個年輕的身軀靠在他的身上有些緊張,一頭黑髮貼在他的臉上,她抬起了臉,他開始吻她紅潤的寬闊的嘴。
她的雙臂樓緊了他的脖子,輕輕地叫他親愛的。他把她拉到地上,她一點也不抗拒,聽任他的擺佈,他要怎麼樣就怎麼樣。但是實際情況卻是,肌膚的相親,並沒有使他感到**上的刺激。他所感到的僅僅是不可相信和驕傲。
他很高興,終於發生了這件事情,但是他沒有**上的**。事情來得太快了,她的年輕,她的美麗,使他害怕。他已經習慣過沒有女人的生活——他也不知道什麼緣故。基曼坐了起來,從頭髮裡撿出一朵風信子。她靠著他坐著,伸手摟住他的腰。
「沒有關係,親愛的,不用急。整個上午都是我們的。這地方很隱蔽,是不是?有一次我迷了路才發現的。要是有人過來,一百公尺以外就可以聽到。」
半天,半天應該沒問題。蘇登就像個小孩子那樣,溫順的點了點頭。
基曼回過頭來,問道:「親愛的,告訴我,在我的身份沒有表明之前,你對我有什麼看法?」
他沒有想到要對她說謊話,開始就把最壞的想法告訴她,這甚至也是愛的表示。
「我一見你就討厭你!」想到吃人不吐骨頭的政治部,蘇登便咬牙切齒的說道:「我想強姦你,然後再殺死你。兩個星期以前,我真的想在背後衝你開一槍。」
基曼高興地大笑起來,顯然認為這是對她偽裝巧妙的恭維,但還是笑問道:「少校,你真的那麼想嗎?」
「嗯,也許不完全是這麼想。畢竟從你的外表來看,你知道,你又年輕,又漂亮,又健康。不過你們政治部所做的那些事情……」
「你想我是個好黨員,言行純潔,旗幟、遊行、口號、政治審查——老是搞這樣的事情。你想我一有機會就會抓住你的把柄,然後把我幹掉?」
「是的,幾乎是那樣。政治部的人都這樣,這個你也知道。」
「全賴這撈什子!」她一邊說,一邊把衣服上的黨徽扯了下來,扔在一根樹枝下。接著,她想起了一件事情,從外衣口袋裡掏出一小塊巧克力,一掰成兩塊,給了蘇登一塊。
他沒有吃就從香味中知道這是一種很不常見的巧克力,顏色很深,晶晶發亮,用銀紙包著。一般的巧克力都是暗棕色的,吃起來像垃圾堆燒出來的煙味,這是最相近的形容。但是有的時候,他也吃到過像她給他的那種巧克力。第一陣聞到的香味勾起了他的模糊記憶,但是記不清是什麼了,儘管這感覺很強烈,久久不去。
「你從哪兒搞到這玩藝兒的?」在游擊隊的營地裡,巧克力可是腐化墮落的象徵,蘇登慢慢的塞進嘴裡,並疑問道。
「黑市!」
蘇登舌尖上的第一口巧克力已經融化,味道很好。但是那個模糊的記憶,仍在他的意識邊緣上徘徊,一種你很明顯地感覺到,但是卻又確定不了是什麼具體形狀的東西,好像你從眼角上看到的東西。他把它撇開在一旁,只知道這是使他很後悔而又無法挽救的一件事的記憶。
一隻烏鴉停在不到五米遠的一根高度幾乎同他們的臉一般齊的樹枝上。也許它沒有看到他們。它是在陽光中,他們是在樹蔭裡。它展開翅膀,又小心地收了起來,把頭低了一會兒,好像向太陽致敬,接著就開始唱起來,嚶鳴不絕。
在上午的寂靜中,它的音量是很驚人的。蘇登和基曼緊緊地挨在一起,聽得入了迷。這樣一分鐘接著一分鐘,那只烏鴉鳴叫不已,變化多端,從來沒有前後重複的時候,好像是有心表現它的精湛技藝。有時候它也暫停片刻,舒展一下翅翼,然後又收斂起來,挺起色斑點點的胸脯,又放懷高唱。
蘇登停止了胡思亂想,只有感覺在起作用。他懷裡的基曼的腰肢柔軟溫暖,他把她的身子挪轉一下,從而使他倆面對著面;她的**似乎融化在自已的**裡了。他的手摸到哪裡,哪裡就像水一樣不加抗拒。他們的嘴唇貼在一起;同剛才的**的親吻大不一樣。他們再挪開臉的時候,兩個人都深深地歎口氣。那隻鳥也吃了一驚,撲翅飛走了。
不能在溫柔鄉里久留下去了,想到葉先生交給自己的任務,蘇登立即爬了起來,一邊手忙腳亂的穿衣服,一邊問道:「你以前做過嗎?」
基曼並沒有感覺這個問題有多麼難堪,而是淡淡的回道:「當然,幾百次了——恩,至少有幾十次。」
「同黨員一起?」
「是的,總是同黨員一起,不然就無法混進政治部。」
「同城裡的那些高級黨員一起?」
「那可沒有,從來沒有同那些畜牲一起。不過他們如果有機會,我想有不少人會願意的。他們並不像他們裝作的那樣道貌岸然。」
蘇登的心跳了起來,她已經幹了幾十次,也許是幾百次!蘇登當然明白這都是為了什麼,他把她拉下身來,兩人面對著面,斬釘截鐵的說道:「你聽好了,如果我能活下來,我一定會娶你,你明白嗎?
基曼並沒有說話,而是從口袋裡掏出一封偽造的命令,塞到蘇登手上,若無其事的說道:「能聽到這句話,我已經心滿意足了。互助會需要你,你必須要好好的活著。」
明白了,蘇登徹底的明白了!儘管他和基曼都是互助會在游擊隊裡安插的臥底,但他對互助會的作用要遠大於基曼。為了保證他在行動後還能繼續潛伏,基曼將會為掩護他而失去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