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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五章 (上) 文 / 南派三叔

    本來,如果我不想到這一層,我可能會直接退回去,選擇另一個氣孔,但如今,我卻連腳都動不了,迫切的想去證明什麼。|三八文學

    片刻後,我忍著惡臭,伸手將那具胖屍體的雙腿用力往下拉,他的骨頭都已經僵硬了,我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將他雙腿打直,甚至聽到了骨骼扭曲的聲音。

    很快,那具跪趴著的屍體,被我改為了全趴,我的兩雙手手,幾乎都沾了濃黃色的惡臭粘液,我只能分散注意力不去理睬,打著探照燈往前看,一看之下,不由鬆了口氣,因為前面並沒有別的屍體。

    緊接著,我便覺得奇怪了,這具屍體為什麼會死在這裡?他身體上,似乎沒有其它外傷。

    先前,由於他是屁股朝著我,因此我看不見他的臉,但此刻,當我抬頭往前看時,不由愣住了,因為這個屍體的頭不見了。

    確切的說,是他的頭,如同鴕鳥一樣,扎進了地底。

    在他的前方,那種粘稠物更多,黑漆漆的,與礁石融為一體,不仔細看,可能根本無法發現,而此刻,這具屍體,就是這樣,將頭插進了粘稠物中,乍一看,還以為他的頭沒了。

    我雖然很好奇,這人臨死前究竟為什麼這麼幹,但好奇心害死貓,我這些年深有體會,況且這次下鬥,不是為了滿足好奇心,而是為了救人。

    我只是略一猶豫,便壓下好奇心,準備往後退,既然悶油瓶他們不是走這條道,那麼我再往前走,也沒意思,誰知就在我往後退了沒幾步時,我的腳突然頂到一個硬硬的東西,我下意識的蹬了蹬,質感很像石頭,但我很清楚,我的後面是一條通道。

    我知道事情有變,立刻轉頭往後看,一看之下,頓時就有種想罵娘的衝動,因為我身後的通道,不知何時,竟然消失了。

    不錯,消失了。

    這輩子,我只遇到過一次類似的事,那是巴乃的密洛陀弄出來的,但這裡顯然沒有密洛陀。

    我又蹬了一下腿,依舊踢到堅硬的石頭,甚至踢的腳腕隱隱作痛。

    緊接著,我又想到了一個詞,鬼打牆。

    難道這種尋常人一生都難以遇到的事情,又被我趕上了?雖然說夜路走多總會撞鬼,下斗太多總會遇棕,但我遇到的粽子,是不是也太多了?

    而且玩什麼不好,非得打牆,還好我沒帶蠟燭,否則,它是不是會把燈也順便吹了?

    但是,如果是鬼打牆,那麼粽子在哪兒?

    我下意識的將目光看向那具埋頭屍,難道是他?

    腸子都爛出來了,應該起不來屍了,難道是個軟粽?

    想了想,我發現自己的打撈袋裡,沒有太多對付粽子的裝備,倒是有一個黑驢蹄子,但那玩意,對付軟粽子,恐怕也夠嗆。|三八文學我心說難道是我剛才摸了他屁股,這胖粽子不爽了?

    這些年,我遇到的事情也不少,一時到沒有害怕的感覺,能溝通的粽子我也不是沒遇到過,便從打撈袋裡摸出一包黃鶴樓,插了三隻煙點上,道:「兄弟,剛才無意冒犯,我只是來救人的,你死在這裡,我深表痛惜,回去之後,肯定會慰問你一家老小,你就放心吧。」說完,我等了會兒,再轉頭一看,後面依舊是石壁。

    我心裡有些沒底了,忍不住又看了那具屍體一眼,這一看,我頓時愣住了,因為原本將頭埋在泥裡的屍體,不知何時,他的頭,竟然冒出來了。

    頭臉上全是黑漆漆的粘稠物,粘稠物裡,隱隱還有些黃色的老蛆翻滾,此刻,那張臉正側著,剛好面朝我的位置。

    我背上的寒毛都豎起來了,心說我只是想讓你開門,沒讓你露臉啊?

    我不斷往後縮,由於空間狹窄,只能縮成一團,掏出手中的匕首,與那張污黑腐爛的臉對視,洞窟裡空氣很渾濁,充斥著惡臭,如果不是此刻危急的情況,我很可能會直接吐出來。

    我與那張臉足足對視了十多分鐘,我本以為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其他的事情,但什麼也沒發生,除了身後的洞口依舊沒有露出來以外,幾乎沒有任何改變。

    許久之後,我有些穩不住了,它可以一直在那裡待著,我不可能一輩子也縮在這裡,最後,我深深吸了口氣後,便開始往前爬。

    雖然我知道黑驢蹄子澆上童子血,可以照出軟粽子,但照出來之後呢?難道我撲上去掐它的脖子?我沒有悶油瓶的本事,也不是驅鬼的道士,在這種時候,我發現自己竟然無法可想。

    既然打不過粽子,那就只有繞過去,這人周圍沒有裝備,也就是說,他的裝備很可能是死後被同伴拿走的,或許,他的同伴也是往前走。

    當然,也有第二個可能,就是他也跟同伴失蹤了,因為遭遇了什麼事情,一個人死在了這裡。

    顯然,這個氣孔並不安全,至少這個胖子,看體型也不是個好招惹的。

    我定了定心神,口中默念勿怪之類的安撫說辭,慢慢從他身體上爬過去,這個過程我不想贅述,因為這實在不是什麼好的體驗。

    當我爬過去之後,那具胖屍體依舊沒有發生任何改變,洞口也沒有露出來,但好在沒有發生更壞的事情。

    我於是打算接著往前爬,走下去,或許會沿著二叔他們的足跡,也或許會與悶油瓶他們徹底失散,又或許在氣孔交錯的過程中,我們會再次相遇,這些都無法確定,都有風險性,但我不可能等在這裡坐以待斃。

    後面的空間稍微大了一些,如同一個血栓瘤一樣,中間凸起了一塊,勉強可以讓人坐起來,但必須得低著頭,因此,我乾脆繼續爬行,一邊爬,我一邊留意著身後的動靜,生怕後面那位『兄弟』不甘寂寞,突然起來與我一起玩爬動遊戲。

    但注意了一會兒,我發現它還算安分,但很快,我就明白它為什麼那麼安分了,因為前方沒路了,這個氣洞徹底到了盡頭。

    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感覺,有一種被玩弄的錯覺,我不死心,同樣用手摸了一遍,但堅硬冰冷的觸感告訴我,這是貨真價實的礁石。

    然而,這種情況幾乎是不可能存在的。

    礁石內部氣孔的形成,大多是由於地質運動過程中所產生的壓力,使得礁石內部形成中空地帶,根據礁石形狀的不同,內部所形成的中空地帶,大小、長短都會不一樣,但無論如何,要想受壓,就必須要有兩個排氣口,換句話說,一定會有兩個出口,就如同一條水管一樣。

    而像這種雞蛋一樣的密封構造,是不可能存在的,除非廣西的密洛陀進行物種大遷移了。

    我待在遠處,越想越覺得有些冒冷汗,回想起之前的一切,我發現,這整件事情,就如同是一件陰謀,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安排,將我帶入一條死路裡。

    先是無緣無故的掉隊、緊接著是這具屍體、然後是這個奇怪的洞穴。

    我突然有些懷疑,究竟是不是軟粽子在搗鬼,如果真是它,那麼它想幹什麼?拉我陪葬?

    那具屍體,依舊是先前的姿勢,由於我爬到了他前面,所以此刻看上去,他的腦袋正在往後看,只留給我一個頭頂,我幾乎想不到任何辦法,足足過了十多分鐘後,只能一咬牙,心說死就死吧,先把粽子照出來再說。

    當即,我摸出打撈袋裡的黑驢蹄子,這玩意只備了一個,畢竟下水不比在陸地上,能攜帶的東西都十分有限,這個黑驢蹄子,我和胖子是隨身帶著,當初跳海時都沒扔下,此刻該是它排上用場了。

    我渾身都是血,也犯不著在割新的傷口,但為了應付接下來可能出現的惡戰,我在燃黑驢蹄子之前,先給自己身上的傷口做了簡單的處理,大的地方都進行了包紮,隨後補充了食物與水源,在身體調節到最佳狀態時,我將那個帶血的黑驢蹄子點燃了。

    驢蹄子本是不容易燃燒的,但不知是不是帶了血的原因,黑蹄外面,包裹了一層淡淡的橘紅色火苗,彷彿隨時會熄滅一樣,我整個人的神經都繃成了一根弦,捏著燃燒的黑驢蹄子,藉著橘紅色的光芒,仔仔細細的看著洞窟裡的每一個角落。

    沒有看到軟粽子,洞窟除了顏色有些光變外,沒有多出任何東西。

    那具屍體也依舊安安靜靜,只是那張腐爛的臉,在橘紅的光芒下,似乎透著一種血腥。

    我勉強盯著它看了半天,沒有任何異動,直到那個黑驢蹄子燒光了,那種詭異的感覺才消失。

    下意識的舒了口氣,等我反應過來時,才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中,竟然出了一層冷汗。接下來的時間裡,我幾乎想盡了辦法,對於眼前的情況,我做了無數次假設,但最終,我只羅列出了三個較為靠譜的假設。

    第一:依舊是軟粽子在搞鬼,只不過這粽子比較厲害,黑驢蹄子照不出來。

    第二:廣西的密洛陀搬家了,或者是這裡,有什麼類似密洛陀的生物在作怪。

    第三:以上的情況都不是,我遭遇的,是一種全新的危機。

    這三個假設在我腦海裡翻來覆去,但無論是哪一個,我都無法做出反應,黑暗中,我手裡的探照燈發出了三級預警燈。

    這種探照燈有儲備電,一共設置了三個預警燈,當三個預警燈同時亮時,意味著剩下的電量,還能維持三十分鐘,當兩個預警燈亮時,意味著電量能維持二十分鐘,以此類推,也就是說,這個探照燈的電量,最多只能維持三十分鐘的長亮,接下來就沒電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我現在恐怕就是這個狀況了,為了節約電源,我只能將探照燈關了,縮在角落裡,盡量遠離屍體,在黑暗中思考著該如何出去。

    這裡活動空間太小,我就是想挖地洞也施展不開手腳,更何況,我根本沒有打洞的工具。

    黑暗中,洞窟裡全是腐爛的惡臭,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了多久,頭腦就像要爆炸一樣,就在這種僵硬的形態下,我突然發現了一絲不對勁。

    不對!

    這裡的空間並不大,為什麼空氣還沒有耗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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