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三章 屍魁 文 / 南派三叔
路人甲靠著牆壁坐著,淡淡道:「漱口,補充體力,休整。」說完就閉口不言,這人的態度,一向難以捉摸,在崑崙山時,他救過我不少次,最後下了殺心時手腕也狠辣,一直到後來的態度,更是十分詭異,比如在飛機上那次,我有種他在向我示好的感覺,結果沒幾天,這人就搶了我的東西,把我揍了個半死,說真的,至今為止,他的脾氣我都拿不準。
見路人甲大發善心,我也不客氣,喝著水漱口,咕嘟咕嘟,吐出來的,全是夾雜著黑色物質的濁水,漱了好幾下才清了,正當我胃口恢復,準備把手伸向壓縮牛肉時,路人甲突然側耳,壓低聲音道:「它要出來了。」
它?什麼東西?
我下意識的側耳傾聽,寂靜的河道裡,突然傳出咕嘟咕嘟的聲音,像是什麼東西在吐氣泡一樣,如果不仔細聽,真的難以發現,我立刻將目光移到河面上,只見不知何時,有大量的黑色氣泡冒了起來。
德國美女神情一變,驚懼道:「怎麼來了這麼多。」
路人甲嘴角似乎抽了一下,瞬間,他跳起身將裝備包一背,道:「跑!」我們所有人還沒有動作,他已經打著手電往前竄,操,跑的比兔子還快,***,兔子都是他孫子。
我現在的唯一目的就是跟著路人甲,他所要去的地方,很可能悶油瓶也會出現,因此路人甲一跑,我不假思索的就跟著起身,跑了沒幾步,身後的四眼突然叫道:「啊,好多!」緊接著,身後便是一陣槍響,路人甲停下了身形,嘴裡嘶了一聲,似乎有些不耐煩,接著,他從包裡扔給我一把小衝鋒。
沉甸甸的槍拿在手裡,我激動的要命,轉身就見污濁的黑面上,漂浮了很多白色的東西,那大東西大半部分都隱藏在水中,裸露出的皮膚顏色,有點像被剝了皮的章魚,那些東西在水裡移動速度非常過,不停的往岸邊聚集過來,不多時,離我最近的地方已經爬上了一個,它樣子十分古怪,整個如同倒扣的圓鍋,地下似乎有觸角一類的東西可以蠕動,它上岸後,立刻從生下探出一個東西,赫然就是那種干紫的人手,操,搞了半天,拽我下水的是這東西。
我看著就來氣,小衝鋒麻利的上膛,那東西手才剛冒了個頭,我就給了幾梭子,頓時打的它皮開肉綻,癱在地上一動不動,沒想到剛解決完一隻,岸上又爬了三隻,這玩意動作也忒快,這時,我後面的張博士等人幾乎已經被困住了,被那東西圍成一個圓,四人背靠著牆壁,形成一個三角形,不斷開槍掃射,我看的心驚,正要開槍幫忙,路人甲突然在我胳膊上拽了一把,緊接著,不著痕跡的衝我搖了搖頭,我一愣,難道他是讓我不要去?
瞬間我明白過來,他這是想借刀殺人啊!
這時,路人甲已經轉過身,非常認真的虐殺跑到他身邊的東西,那玩意忒不長眼,伸出手纏上路人甲的手腕,路人甲手一翻,扭曲成了一個人類很難達到的弧度,緊接著手指一扣,那玩意干紫的手掌,直接被他扯了下來,一灘黑紅色的血濺了我一身。
我下意識的離路人甲遠了一步,生怕那只爪子最後會捅進我身體裡,而就在這時,張博士突然驚叫一聲,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她似乎著了道,腳踝被抓住後,那隻手就往外拽,把張博士的腳拽進了自己的身體裡面,那下面也不知有什麼東西,或許就是那玩意進食的口器。
姓張的疼的眼淚的出來了,身軀顫動,目光不經意間跟我撞在了一起,那黑漆漆的眼珠子一看我,我腦袋頓時一熱,抬起槍就給了那東西幾梭子,我的槍法比四眼他們強多了,那玩意幾乎立刻就癱軟不動,張博士立刻抽出了腳,腳上全是血淋淋的,順著我掃出的通道,一瘸一拐的向我和路人甲跑過了。
路人甲嘴裡嘶了一聲,緊接著,我聽到他在我耳邊陰惻惻的說了一句:「你可真對的起吳二白。」緊接著,他也開槍,開始幫助四眼等人,我被他那句話整懵了,心中又慌又急,為什麼他會兩次提起二叔?難道在我不知道的時候,二叔真的跟他做了什麼交易?
我幾乎呆立當場,看向路人甲時,他一向沒有弧度的嘴角,微微勾起,似乎在笑,但那笑意卻比他沒有表情的時候,顯得更為冰冷。
看來這一次出了沙漠,我必須要去找二叔一趟,他現在情況究竟怎麼樣,這太令人擔心了。但沒有過多的時間讓我思考,那些東西越來越多的從河底冒了起來,然後緩緩往岸上爬,放眼望去,光芒所及的地方,全是白乎乎一片。
緊接著,我們一行人背靠背分成兩面,我和路人甲還有老孫槍法較好,三人對著前方開路,張博士等人面朝後,抵禦從後面偷襲的東西,片刻間,在我們強火力的攻擊下,前方就被我們開出了一條路,緊接著,路人甲槍一收,道:「走!」
地上全是彈殼和屍體,我們一行人打著一隻強光手電,在黑暗中,順著河道邊緣往前跑,身後的聚集了很多屍體,我回頭一看,只見那些怪物並沒有追上來,大約也是被我們的火力震懾到了,它們一個個伸出酷似人手的東西,將岸邊同類的屍體拽向自己,緊接著,就塞進了身體底下,身軀劇烈的顫動起來,片刻後,那些屍體消失的無影無蹤,顯然被它們給吃掉了,也不知掩藏在肚腹下的口器有多厲害。
搶到食的都慢慢潛回了黑水中,沒有搶到的則又繼續追了上來,數量依舊很多,我們不得不奮力往往前跑。
這時,姓張的突然摔倒在地,痛呼一聲,我一看,她的腿幾乎都不受控制的在抽搐,腳腕處鮮血淋漓,也不知傷的怎樣,我這片刻的耽誤,四眼和老孫已經跑到了前面,我暗罵一聲,抄起張博士的腋下提起來,急促道:「上來,我背你。」
話音剛落,這女人就趴了上來,胸前柔軟的東西毫不客氣的抵著我的背,可惜我此刻沒有任何心情瞎想,路人甲他們動作很快,我再不追上去,光源都看不到了。
我背著姓張的落在最後,那東西爬動時發出的沙沙聲音,聽的人幾乎頭皮發麻,張博士在我背上急速的喘息一陣,片刻口,她單手摟住了我的脖子穩定身形,我感覺她她似乎側了側身,接著,我便聽到密密匝匝的槍聲,腦海中頓時浮現她單手端槍,一臉猙獰的模樣,操,這年頭的女人都這麼彪悍嗎,我該上哪兒找媳婦去!
暗罵一聲,我加快腳步,隨著姓張的不斷掃射,不時就有彈殼砸重我的額頭或者腦袋,到處都痛。姓張的身體雖然不重,但她還背了個裝備包,沉甸甸的,我一個人承受了所以的重量,跑到最後幾乎氣喘如牛,腳下越來越慢,就在這時,只聽砰的一聲響,姓張的居然將裝備包扔了,旋即摟住我脖子的手一緊,急切道:「快點。」
他娘的,還真把小爺當馬騎了。
但她裝備包一扔,重量大減,我腳下頓時快了起來,不多時追上了前方的人馬,四眼回頭一看,立刻停下身道:「我來背。」我早知道這小子對姓張的有貓膩,在路上,有事沒事就喜歡偷看,我將姓張的一放,二話不說去追路人甲,如果把追路人甲這衝勁放到追女人身上,我恐怕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這個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過,這兩年我體力好了不少,再加上比起後面的怪物,我更怕路人甲開溜,到時候我上哪兒找去?有這個念頭支撐,我腳下飛快,超過了德國美女和老孫,瞬間跟到了路人甲屁股後面。
正當我鬆口氣時,前方的人卻突然停了下來,我猝不及防,猛的撞上了他的背,堅硬的骨頭抵著我的鼻子,又痛又酸,眼淚差點沒出來,正想開口罵娘,淚眼朦朧中,我卻發現,前方的路居然斷了,登時心中一驚,這姓張的還真有兩把刷子,居然給她說中了。
我們的前方是一片漆黑的石壁,黑水河到這裡就是盡頭,河的另一半有黑色的泥土和砂石,可以看出河道變更的情景。
這時,身後的東西追了上來,墊後的幾個人排成一條抵禦,德國美女用不太標準的中國話喊道:「怎麼辦?子彈久了會完蛋。」她一急,中文說的更難,我估計,她想表達的意思是,時間久了,子彈會用完。
我忍不住問道:「這是什麼怪物?」
路人甲頭也沒回,依舊研究著面前的石壁,道:「屍魁。」我到是聽過,有一種屍體屍變後,渾身會發紫發硬,刀槍不入,方圓百里家畜不寧,雞犬夜啼,那種粽子就被稱為屍魁,但身後那些白白的東西,出了干紫的手,還有哪點像屍魁?
我覺得路人甲是在忽悠我,當即暗下決心,回家要惡補相關知識,這時,路人甲卻解釋道:「這是古代的叫法,這玩意是吃屍體長大的,胃口很大,是一種屍蠱邪術,由人餵養出來的,你看那黑水,是屍魁長時間生活在裡面,排出的糞便導致的。」
我胃裡一抽,還能再噁心一點嗎?我寧願那是腐肉,至少也經驗了,一回生二回熟,現在居然告訴我,是那玩意的糞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