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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神秘來信 文 / 南派三叔

    本打算在阿貴家在打探一下,當下掛了電話後,在阿貴家吃了飯就背包袱走人,臨走時我把自己電話留給他,順便給了些錢,讓阿貴一但有胖子的任何消息,務必回電話給我。

    出了山區,正好有當天的機票,坐上飛機晚上八點就回了杭州,現代的高科技就是好啊,想起前幾次都是趕火車轉汽車,一路上顛的腸子都打結的慘狀,不由苦笑,我他娘的,當初是為什麼啊!剛出機場,一輛黑色的奧迪就停在我跟前,來的突如其來,嚇了我一跳。

    下意識的後退一步,我有些警惕的盯著眼前的奧迪,這是老款的奧迪a6,剛出來的時候也值一百來萬,現在市面上已經沒的賣了,反而成了某些車迷的熱點收藏品,外形方正低調,如果不是前面的四個環,沒人會把它跟以車型美觀的奧迪聯繫在一起。

    車窗緩緩搖下來,裡面露出一張精瘦的人臉,高凸的顴骨,眼神銳利的盯著我看,這人我不認識,光是他的眼神我都覺得不簡單,這幾年我大大小小的人物也見過不少,眼前的人不一般。

    沒等我有所反應,車裡的人沉著聲開口:「二爺讓我來接你,上車。」車門被他從裡面推開,我上了車,心中更加疑惑,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一封急件,會是誰寄給我的?

    開車的人面無表情,一路無話,我跟二叔見面的機會少,在我映像中,二叔是個奢華的人,但他的奢華並不顯眼,大多數時候穿著白色或藏色的唐裝,只有出門的時候才換點正常的衣服,他的住處是我爺爺的房產,現在翻成了一棟白色小別墅,爺爺的三個兒子裡,我爸老實巴拉,我三叔一身草莽氣息,就我二叔,年輕的時候據說禍害了不少姑娘,擁有大家的貴族氣息,後來大概是太顯眼,被我爺爺教育過,打那以後就低調的很。

    我們吳家的根在長沙,因此二叔也很少離開長沙的地界,在杭州有一處小房產,只有一個鐘點工會定期去打理,我偶爾會幫忙看一下。車子七彎八拐,駛進了南區的一片老舊筒子樓,這片老房區本來快要差遷的,但有人提議要保留時代特色,兩撥人馬爭來爭去,那些老樓到現在還林立著。

    不多時,低調的老奧迪停在了巷道口,那人下了車,走在我前面,快步在前面領路,我心道,這條路小爺我比你熟。突然前面的人轉過頭,凌厲的目光瞪了我一眼,皺眉道:「二爺等急了,你快點。」我這一天折騰的夠嗆,走了一天山路,接著馬不停蹄的訂機票,在飛機上喝口水還不小心打翻了,我這是造的什麼孽。

    心情鬱悶的跟著他後面,樓道裡黑漆漆一片,密集的筒子樓住的人已經不多,零零星星透著燈光,二叔的房子就在一樓,我一進去,桌子上擺了幾個菜,二叔正坐在位置上抽煙,穿著家居的白色唐裝。

    我進門叫了聲二叔,他抬起頭,衝我招手,道:「先坐下吃飯。」身後的黑面神直接將門關上,末了上反鎖,我一下就覺得氣氛不對勁。

    我坐在二叔下首,二叔把抽了半截的煙滅了,對黑面神說:「老雷,坐吧。」黑面神面無表情的點點頭,轉身走到牆邊,將窗簾拉的嚴實才坐下。

    一年前,二叔到張家古樓救我的那次,帶的都是身邊的好手,當時也沒見到這個老雷,是從哪裡冒出來的?瞧見我打量的目光,二叔開口道:「老雷是我年輕時認識的合夥人,二十多年沒見了,現在暫時跟我一起。」一起幹什麼二叔沒說,總之這個叫老雷的黑面神挺不客氣的,坐下後就自己拿筷子吃飯,比我還自在。

    我給二叔倒了杯酒,完了又往老雷面前添一杯,看二叔對他的態度不俗,所謂不看僧面看佛面,怎麼著也得給二叔面子。他抬起頭面無表情的看了我一眼,伸手將酒杯往二叔面前一推,接著又面無表情的埋頭吃飯,我瞪眼,這、這他娘的什麼人啊?操,他是小哥的親戚吧?

    二叔擺擺手,道:「老雷喝不了酒,先吃飯。」席間,二叔跟我聊了些家常,問我對於盤口以後的計劃,我將自己心裡想的和盤托出,他沉吟道:「老三的事情我不管,不過你想漂白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你手下那些盤口的人絕對會反。」這事兒我也想得到,古董明器這行,真正賺錢的交易都是在私下裡,那些真正的好東西都是不允許金錢交易的,如果要做明面上的生意,盤口至少得縮水五成,但如果不這麼做,我實在不知道自己能撐多久,沒準撐不了十年,就得進牢裡蹲著。

    這裡面水太深,我只是一個普通人,充其量有點小錢,如果不是這幾年的經歷,我是個看殺雞都會起雞皮疙瘩的人,能管好我自己的鋪子就已經不錯了,要接管三叔的整個產業,我自認沒那個本事。

    苦笑一聲,我敬了二叔一杯酒,道:「二叔,不是侄子不爭氣,您從小看著我長大,我是什麼貨色您清楚,如果您真不管堂口的事兒,三叔的心血遲早得毀於一旦,您就當幫幫我,再怎麼撒手不管,也得給我支個招兒。」

    二叔喝了酒,聽的直皺眉,道:「跟你爸一個德行。」說完,忽然頓了頓,看了我一眼,沉聲道:「你是什麼貨色我確實清楚……」說到一半又打住,轉移了話題,跟我聊起家常。

    一頓飯吃的不緊不慢,我心中沒底了,看二叔的樣子,不像是著急,於是試探道:「二叔,您這麼急著叫我回來,那信呢?」

    這時我們也吃的差不多,聽我這麼一問,他放下筷子,擦了嘴起身道:「你跟我過來。」我跟他進了書房,這間書房有點寒顫,跟二叔的小別墅一比就跟貧民窟似的,右邊靠牆一列書櫃,挨窗的位置放著一張脫漆的窄木桌,他拿出兜裡的鑰匙,打開抽屜抽出一個白色信封遞給我,道:「你自己看。」

    我以為二叔已經事先看過,否則也不會這麼急找我,沒想到這信居然是沒拆過封的。

    這個不是什麼快遞急件,而是最老舊的那種黃紙信封,封口用膠水黏著,上面寫的收信地址是我的鋪子,寄信地址上寫著:南尾路老教宿舍1棟303,看來是本市寄出的,寄件人名稱沒有寫,但在信封的顯眼位置寫著這樣幾個字:無邪親啟。

    顯然,這封信指明是要我來看,因此二叔一直沒有打開,此刻他也正緊張的盯著我手中的信封。

    這封信本來沒什麼特別,但我一看信上的字跡,瞬間明白了二叔如此緊張的原因。看著上面熟悉的自己,我忍不住掐了自己一把,真他媽疼!

    但這字跡我絕對不會認錯,做拓本生意的,對於筆記有犀利的辨別能力,這字體……這字體竟然是三叔的字跡!

    我張大嘴,抬頭看二叔,只見他正死死的盯著我手上的信,道:「大侄子,快看老三寫的什麼……他娘的,這小子還活著!」

    我腦海裡一片混亂,西王母國分散後,三叔至今未歸,已經接近一年的時間,他當時還被野雞脖子咬傷,再加上那批留下來照顧他的人,都是身在曹營心在漢的,我幾乎對三叔的生存已經不抱希望,而現在出現在我眼前的信件,頓時讓我的腦袋裡七葷八素,首先是巨大的喜悅,隨即而來,便是更深的疑惑……三叔如果還活著,為什麼不出面?難道又發生了什麼事情?

    一時間,我心中亂成一團。二叔見我這樣,歎了口氣,道:「你這麼盯著它也看不出什麼。」我反應過來,趕忙撕開封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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