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八章 訪客 文 / 夢還君
真是抱歉，今天晚了一點，不過還是午夜前完成了，明天休息爭取存兩章。
「夢塵師兄，師兄，你醒醒啊…」一疊聲焦急的呼喚，迴響在張小凡的耳邊。
水夢塵輕輕睜開眼睛，就看到張小凡和田靈兒焦急的臉色。剛想移動，只覺得渾身無力，手腳冰涼，但是大腦卻清醒的很。
「師兄你醒啦！」田靈兒眼角掛淚，張小凡面色也不太好，但二人看著他的關切眼神卻讓水夢塵心中一暖。
昏迷之前發生的，絕非夢境！又見張小凡肩頭的灰毛猴子，一副安然自得的摸樣，便知道它賴上了自己的小師弟。
「我沒事的，師弟師妹你們稍微等一下，待我調息片刻，便和你們一道回去。」
水夢塵並非常人，微微運一運氣，便立起身來，盤膝而坐，運起太極玄清道功法，定氣凝神，恢復元力。
張小凡本想再說話，卻被田靈兒拉住。
一陣微風吹過，吹得她眼角一涼，看著水夢塵安然入定，忍不住去擦自己眼角的淚水。
但這微風突然變大，那風源，便是水夢塵。
樹葉止不住的嗚嗚作響，流水也乏起淡淡漣漪，肉眼可見的淡青色光芒隨著風，直接吸入水夢塵體內！
剎那之間，水夢塵臉色見好，卻看得張小凡和田靈兒目瞪口呆，這吸取靈氣的速度，比自己快了不止百倍。
「我好了。」不到半盞茶的功夫，水夢塵便站起身來，苦笑一聲，噬血珠融合自身，雖然再無戾氣，但對靈氣一類物質的吸噬能力卻猶勝往昔嗎，只不知這是好是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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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踏上歸途，回山時天色已晚，田不易和蘇茹已經在守靜堂門口。田不易看到三人回來，不禁冷哼一聲道：「去哪裡了？」
田靈兒笑嘻嘻道：「去抓昨天欺負小凡的猴子啊。」說完還向張小凡肩膀處呶呶嘴。
田不易面有怒色，走上去直接給張小凡腦袋狠狠一拍。
「你小子被猴子欺負還要找人，怎麼不死在外面啊，有沒有受傷？」前半句雖然責備，但後半句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張小凡不禁眼圈一紅，他很少受這矮胖師傅關切，現在當然是感動至極，連忙滿搖頭說沒事。
水夢塵回來前吩咐二人切勿將自己昏厥之事說出，他是懶得解釋，也怕蘇茹田不易二人擔心。幾人去吃了晚飯，便直接各回居所休息了。
第二日，便是張小凡來到這大竹峰滿三年的時候，長輩師兄都來看他例行大竹峰測驗——限在一天內砍完最粗的一根黑節竹，只不過一同參加測試的還有水夢塵。
張小凡已不是三年前的柔弱少年，拿起竹刀，催動體內真元，憑著他剛剛修煉到玉清五重的功力，辟里啪啦幾下就是一根竹子，看得田不易連連點頭。
但他轉頭再看水夢塵，直接一陣無語。只見他伸出大袖中修長的手，輕輕一折，一根碗口粗的黑節竹便應聲而斷，大竹峰眾人直呼怪物。
考試順利通過，張小凡獲得了進入太極洞修行的權限，而杜必書也在這時修成了玉清四重，直接下山去尋找自己的法寶了，這位嬉皮笑臉的師兄一走，讓大竹峰直接清淨了不少。
時間轉過盛夏，不知不覺又過了半年，已到初冬時節，天氣轉冷，大竹峰眾人雖然都是修道人士，但除了田蘇水幾人，道行有限，礙於寒冷還是多加了件衣服。
張小凡每日上午去太極洞練功，下午回來向水夢塵討教大梵般若和實戰之法，到黃昏時幫師兄下廚做飯，日子過得倒是怡然自得，就連師父的大黃狗和小灰都玩得基情四射，每每偷肉骨頭被發現少不了被水夢塵一頓折磨。
這一日午後，張小凡剛剛被水夢塵幾下子打發了，坐在地上發呆，忽然間頭頂響起了一陣破空之聲，兩道白光從西邊疾馳而來，大黃似是嚇了一跳，對著白光大聲吠了起來，小灰伸出手在它頭頂摸了兩下，似在安慰，想不到倒是很有效果，大黃居然立刻安靜了下來。
張小凡眼看著那兩道白光落在主殿「守靜堂」前，一陣光芒閃爍過後，現出兩人，一人長身玉立，瀟灑不群，白衣飄飄，極是俊逸。
另一人是個少年，比他矮了些，十五、六歲的樣子，衣衫倒是和先前的那位及其相似。
張小凡屏住呼吸，一股濃濃鄉愁從心底而起，竟是不可抑制，自己已是快一年沒回家看看父母了。看著那看去有些孤單的背影，他心裡忍不住一陣難受。
「驚羽？」他走上前去，用帶著他也分不清是什麼情緒的語調問道。
「小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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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首峰蒼松真人座下弟子齊昊、林驚羽，拜見田師叔、蘇師叔。」
守靜堂中，田不易與蘇茹坐在上位，水夢塵居次位，其餘弟子都排在旁邊，場中兩個白衣人，也就是林驚羽和另一個名叫齊昊的俊逸青年，正向田不易見禮。張小凡站在弟子列最末，看著場中的林驚羽。
數年不見，大家都已經長大了。
正在這時，林驚羽也轉過頭來看向張小凡，兩人目光相接，林驚羽微微一笑，張小凡心頭一熱，感慨萬千，點了點頭。
田不易目光在齊昊身上轉了轉，又瞄了瞄林驚羽，臉色有些不好看，他見這二人丰神俊朗，以他的眼力，片刻間已然看出這兩人資質均遠在自己門下大多弟子之上。齊昊是不用說了，在青雲門年輕一代中他早已盛名，倒是年紀輕輕的林驚羽，從剛才他已可以御劍而來便知他至少已修到了太極玄清道的第四層以上，以他入門不過三年半時間，這份資質當真驚人。
他不禁瞄了瞄張小凡，心裡一陣暗爽。
「蒼松啊蒼松，你當日和我在玉清殿上你爭我奪，豈不知真正的天才在我這裡。」
看著林驚羽背後飛劍，他不禁想到，是時候該給小徒弟弄件法寶了。
想到這裡，田不易下意識地看向站在最後的張小凡，兩相比較，田不易心情大壞，冷冷道：「你師父讓你們來做什麼？」
齊昊拱手道：「稟田師叔，家師蒼松真人受掌門道玄真人所托，著手打理兩年後『七脈會武』大試諸般事宜。因為有少許變動，故特命我與林師弟一同前來通報。」
田不易哼了一聲，上上下下打量了林驚羽一番，道：「他是故意想向我示威的吧！」
齊昊與林驚羽臉色都是一變，林驚羽當時就欲發作，但齊昊一伸手攔住了他，微笑道：「田師叔真會開玩笑，我們同屬青雲門下，田師叔又德高望重，家師決無任何不敬之意。」
田不易臉色陰沉，絲毫不見好轉，倒是他身邊的蘇茹笑容和藹，溫和地道：「你們不必在意，田師叔是和你們說笑的。對了，你剛才說是有什麼變動，是怎麼回事？」
齊昊恭敬地道：「回稟蘇師叔，事情是這樣的，往年『七脈會武』，青雲門下諸脈各出四人，此外長門通天峰再多出四人，共成三十二之數，抽籤對決，勝者進階，如此五輪，最後勝者即為青雲門年輕一代之翹楚，能得各位師長悉心栽培。」
蘇茹抿嘴一笑，風姿楚楚，道：「說起來上次大試之中，你可是大出風頭的人物，我記得你最後是榜眼吧，若不是長門中出了那個蕭逸才，保不定就是你奪了這青雲門的武狀元了。」
齊昊臉色不變，笑道：「蘇師叔太過獎了，上次大試中長門蕭逸才蕭師兄天賦奇才，修為精深，我遠遠不及，敗得心服口服，無話可說。不過關於兩年後的這一次『七脈會武』，家師與掌門真人商量之後，在規則上做了些改動，特命我來向二位師叔通報。」
田不易與蘇茹同時動容，道：「怎麼回事？」
齊昊道：「家師蒼松真人以為，『七脈會武』大試本意在於發現各脈弟子中可造之材，加以栽培。而青雲門時至今日，門下弟子已近千人，其中年輕一代新進弟子尤多，其中不乏許多天賦出眾的人物。以此思之，六十年方才一次的機會，各脈不過出寥寥四
人，實在太少。所以家師提議，七脈各出弟子九人，其中長門人數最多，再多出一人，成六十四人數，在此基礎上一如既往，抽籤對決，共行六輪，決出勝者。這樣也可免去滄海遺珠之憾。」
田不易與蘇茹對望一眼，面色更是難看。他大竹峰一脈弟子人數少資質差，初一看似乎佔了便宜，但實際上卻是人數人才最多的長門通天峰和蒼松的龍首峰大大有利。
蘇茹見丈夫神色難看，微微搖頭，以目示之。田不易心中何嘗不知道妻子的意思，此事既然由掌門師兄與蒼松商議過了，便是成了定局，爭也無益，當下冷冷道：「如此甚好，我沒什麼意見。」
齊昊洒然一笑，道：「這樣就最好了。另外臨行前家師曾吩咐一事，那就是我這位林師弟與田師叔座下一位張師弟是老友舊識，
還盼田師叔讓他們二人敘敘舊。」
田不易心中有氣，手一揮，不耐煩地道：「准了，准了。」
林驚羽老早就等的不耐煩了，只是礙著他是前輩長老，不敢發作，這時聽得他准了，頭一轉就向張小凡走去，張小凡心中激動，也走了出來。
林驚羽走到他的跟前，細細打量了他一番，眼眶中忽然一紅，澀聲道：「你長大了，小凡。」
張小凡心中百感交集，一個勁地點頭，道：「你也是。對了，你爹的慘案你有沒有什麼消息？」
林驚羽搖頭道：「我這幾年問了師父許多次了，可是都沒有什麼進展。」說完拉住他的手道：「我們上外頭說話。」
張小凡猶豫了一下，轉頭看了看田不易與蘇茹，田不易沒理他，蘇茹卻微笑道：「去吧。」
張小凡大喜，向她一點頭，趕忙和林驚羽出去了。大堂之上，此時便只剩下齊昊一個客人。他一身白衣，瀟灑出眾，絲毫無一樣神色，逐一看過大竹峰眾弟子，最後目光落到宋大仁身上，拱手笑道：「這位是宋大仁宋師兄吧，我們在上次大試中也曾見過面的。」
宋大仁連忙回禮，道：「齊師兄好記性，居然還記得我這個手下敗將。」
此言一出，眾弟子聳然動容，田靈兒站在母親身旁，悄悄問道：「娘，怎麼大師兄是敗在他的手裡的麼？」
蘇茹點了點頭，壓低聲音道：「是。當年你大師兄好不容易連勝了兩場，我和你爹都極是歡喜，不料在第三輪遇到此人，幾個回合下來便敗了。」
田靈兒一吐舌頭，道：「那他豈不是很厲害？」
蘇茹沒有馬上回答她，而是轉頭看了看丈夫，只見田不易面色鐵青，坐著一動不動，只得搖了搖頭，道：「齊昊的資質的確遠勝過你大師兄，那日在比試中並無什麼虛假花招，尤其是他修煉的那柄仙劍『寒冰』，是用北極萬載冰晶修煉而成，威力絕大，你大師兄是比不上他的。」
這時，田不易忽然像是感覺到了什麼，也轉過頭向蘇茹看來，二人目光相接，都看出了深藏在對方心裡卻沒有說出的話，我大竹峰終於後繼有人，絕不像以前低頭做人了。
堂下齊昊正與眾弟子聊到一塊，他修行有成，又得師長信重，常行走天下，見多識廣，加上口齒伶俐，妙語如珠，一時間眾人都起了親近之心，便是連曾敗在他手裡的宋大仁，也早沒了敵意。
一陣笑聲過處，齊昊不知說惡劣什麼笑話，眾人都是大笑，卻見他轉過身來，目光落在水夢塵身上，見他天仙之姿，不禁動容道：「敢問這位師妹芳名，觀師妹服飾，應該不是大竹峰中人吧。」
這話一出，守靜堂裡萬籟俱寂，大家面色古怪，看著場中兩人，不知水夢塵會作何反應。記得以前眾人每次拿他面容當做笑柄時，結局都會淒慘無比，只不知齊昊會是個什麼結局。
卻聽那少年也不生氣，只靜靜道「小竹峰，水夢塵，齊師兄的話由我給師父帶到，不勞師兄多跑一趟了。」
眾人大汗，紛紛為齊昊捏了一把冷汗，但突然又想到水夢塵一直和張小凡十分親近，張小凡也曾經誤把他當做女子，卻安然無恙…，想到這眾人表情更加古怪，齊齊看著水夢塵。
這小子不是有龍陽之好，分桃斷袖之癖吧。
齊昊也微微詫異，素聞水月大師與田不易交惡，怎麼今日小竹峰弟子卻寄住在大竹峰上，但看看水夢塵的俏麗臉龐，他已被迷的七葷八素，道：「那就多謝是師妹了，素聞小竹峰弟子道行精深，觀師妹氣象，太極玄清道道行一定非同小可，真是當今罕見的稀世天才。」
水夢塵依舊古井不波，淡淡道：「師兄過獎了。」
看他表情冷淡，齊昊連忙又道。「水師妹長的美如天仙，道行又如此高超，真讓當師兄的慚愧。」
水夢塵還是沒什麼反應，只是淡淡的「哦」了一聲。
齊昊呆了一下，不想自己俊逸容貌，超然地位，面前這人兒居然毫無動搖，搞得他心癢難耐，只得使出殺手鑭道：「水師妹，這小盒中的『清涼珠』乃是數年前我隨家師蒼松真人行俠道，剿滅一派魔教兇徒是偶然所得，雖然並不是什麼奇珍異寶，但帶在身上倒也能祛暑降熱，另外據說對女子養顏護膚也有些好處。今天就送予師妹，權當我見面之禮了。」
水夢塵深深看了他一眼，也不推脫，說了聲「多謝」便接了過來。
「撲哧！」這確實一旁的田靈兒再也忍不住了，笑出聲來。
齊昊也暗自奇怪，問道：「田師妹，有何不妥麼？」
田靈兒笑的打跌，毫無淑女形象，眼淚都流了出來，半晌憋出一句話。
「齊大師兄，他是男孩子！」
齊昊如遭雷擊，一個人滑稽的站在場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大竹峰諸人一個個都忍不住笑了出來，就連蘇茹田不易的眉毛都不自然的顫抖了幾下。
就在齊昊思緒混亂的時候，耳邊那淡淡清悅的聲音道：「靈兒，這東西看來不錯，女孩子家家愛惜容貌，你留著吧。」
水夢塵說罷便把那裝著清涼珠的小盒丟了出去，田靈兒臉一紅，道「多謝水師哥。」便接了過去。
齊昊大腦幾近一片空白，正欲開口，忽然間堂外一聲大喊：「哎呀！」聲音未落，只見一個人影從堂外摔了進來，撲通一聲摔在地上，餘勢未歇，居然還向後滾了幾下，灰頭土臉，狼狽之極。眾人細看，不是林驚羽是誰？
緊接著張小凡急急忙忙衝了進來，手裡還拎著一根細細的修竹，面有焦急之色，道：「驚羽，你…你沒事吧，我剛才收不住力，一時失手，你沒傷到什麼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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