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五章 托付 文 / 夢還君
托付
水夢塵靜坐著，聽著的普智大師的第三個請求，心裡震驚異常。
凡是都有「道」和「術」。道乃是人生之目標，有道，人生才有意義。術，則是達到目標的方法。
老和尚的道有很多，但最想完成的卻是解「長生」之謎。
而他的術，卻驚世駭俗，那便是讓道佛兩家互相印證，共參造化。
在這樣一個時代，這樣的想法荒誕至極，而且就算青雲門乃天下第一門派，門戶之見也極其嚴重，水夢塵聽到普智大師被青雲掌門道玄真人拒絕時，並無太大意外。
「夢塵小施主，老衲已將本門心法秘訣大梵般若傳授給那位張小凡的孩童，但他似乎天資有限，觀小施主資質，乃是古往今來從未有過的氣象，所以老衲希望你放棄門戶之別，修習本門心法，破解長生之謎，造福天下修士。小施主可願意？」普智大師此時眼裡狂熱之色漸褪，只露出深深地渴求與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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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夢塵終究答應了，此時他已經坐在這大樹下兩個多時辰了。而普智大師已離去多時了。耳邊又想起普智大師臨走的叮囑。
「小施主，大梵般若我已經全篇傳授，每日早晚練習，祝你有你天兩脈功力大成，破解長生之謎。請務必讓那兩個少年投入青雲門下，今後如果施主和張小凡修習大梵般若之事被旁人得知，請務必幫老衲照顧好他。」
張小凡麼？普智大師，您今生宏願，晚輩必將為您達成！
念及自此，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站起身來，朝那座村莊走去。
萬里碧空之下，猙獰的青雲山脈也變得柔和起來，那小村落雖然隱有哭聲，卻也還算平靜。
災難擦身而過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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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過了三天，張小凡的生活已經天翻地覆，好友林驚羽父親被妖邪殺死，自己父親輕傷，幸得高人所救，並且拜入天下第一修真門派「青雲門」，當真是出人意料。
雖然他小小年紀，不捨離家，但看到父母期望的眼神和那位一面之緣師父的囑托，還是毅然和立志修真報仇的林驚羽一起上了山。
然後二人分了開來，林驚羽被龍首峰首座蒼松真人看重，守收為弟子。而他卻被小竹峰的老大田不易帶走了。
說來這田不易，卻是水夢塵的師伯，他師父水月的死對頭。
但他卻並不知道這些，也無暇去想其他事情。
因為昨日的伐竹功課，已讓他累得半死，饒他是鄉村孩童，體質硬朗，也經不起這般劇烈運動。
但他還是爬了起來，因為今天和昨天一樣，要拚命的修行，不過再這之前，得給師父他老人家拜個早安。
但他還沒走近守靜堂，卻聽到矮胖師傅田不易的不滿怒喝。
「豈有此理，水月這老冰塊真是欺人太甚！她的徒弟，居然要送到我大竹峰修行，簡直不把我放在眼裡！」
接著師娘蘇茹柔和的聲音響起：「不易先別生氣嘛，師姐說了，夢塵是男孩子，小竹峰都是女子，修習近身械鬥之術頗為不便，這才拖我把他帶來，還說以後他就是半個大竹峰弟子了，我家夫君寬宏大量，又愛才若渴，就讓他留下吧。」
蘇茹看了眼丈夫，發現他怒氣未消仍要開口，便立即道：「夢塵，你還不快來拜見田師伯。」
「我才不…」田不易的半句話被卡在嗓子裡，卻不是被蘇茹手中豆包塞的。
眼前人清麗絕美，青衣灑灑，眼眸清亮深邃，比姑娘家還俊上一籌，卻分明是個少年。
「師伯息怒，師父若有得罪師伯之處，師侄向你陪個不是了。以後師侄在大竹峰，叨擾師伯，請您勿怪。」
「哼！」田不易剛要開口諷刺，卻對上那少年笑盈盈的真誠眼神，把話硬生生又噎了回去。
但他還是忍不住撇撇嘴：「你先住下，有什麼事找你大仁師兄來幫忙吧。修行結束，就立刻回去罷。」
雖然還是話裡帶刺，但水夢塵卻不以為意，落落大方的鞠了一躬，說了聲謝。卻聽得一聲熟悉的孩童聲音。
「師父師娘，弟子來問早了。」
水夢塵回過頭，看到的卻是那日在草廟村寄住那戶人家的孩子——張小凡。呵，這可真巧了，看來以後要經常在這邊盤恆了。水夢塵暗想道。
卻見張小凡驚訝的微張著嘴，之後面色有發紅，低頭問道：「水姐姐，你怎麼在這裡。」
水夢塵一陣無語，不等答覆，卻聽堂上「噗」的一聲，卻是田不易一口茶水噴了出來。蘇茹師叔站在一旁，表情也很是怪異，眉毛輕輕一顫一顫，像是在克制著什麼。
張小凡看得目瞪口呆，他不知道昨日還嚴厲至極的師父今日露出這等表情。但不等他腦筋轉過來，水夢塵已經開口了：「師叔師伯，你們身體沒事吧，如果沒事的話，小侄先行告退了，這位小凡師弟與我以前有過一面之緣，不知由他帶領我熟悉下周圍環境如何？」
「可以可以，師侄你先去休息一下吧。」田不易乾咳兩聲，擺正表情，心裡卻是笑的打跌：下次再見到水月時，可有話聊了。
得到答覆，水夢塵轉身拉起張小凡便走，走到門口，卻聽他低聲說道：「小凡，我是師兄。」
也不管張小凡有沒有反應過來，他已拉著他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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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靜堂內，只剩下田蘇這對老夫老妻了。
兩人對望良久，歎了口氣。田不易率先開口問道：「師妹，你看水夢塵的太極玄清道真解修煉的如何？」
蘇茹的聲音微帶些驕傲，但卻也帶著幾分愁意：「聽師姐說，離上清境只有一步之遙。」
雖然自己能夠給確認，但親耳聽到了以後，也還是吃了一驚，不禁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一個十三歲的少年，修行太極玄清道近上清境，當年所謂青葉祖師和他相比也怕是遜色不少吧，這等奇才居然會給水月撿到…？」前半句充滿了滿是羨慕，後半句語氣不爽至極。
蘇茹聽出丈夫的話，也不由歎道：「是啊，這等資質，絕對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師姐那邊還有個陸雪琪，也是一等一的奇才，只怕靈兒也要遜色三分。」
田不易想了想道：「冷月那老巫婆按理說得到了奇才應該藏著掖著，還有幾年就七脈會武，拿出來顯擺顯擺啊，怎麼會扔到我這邊的？」
「不許說師姐壞話！」蘇茹微嗔：「說到這件事，就不得不提下了。師姐說夢塵從小到大自己修煉的人居多，人也低調，但很是驕傲的。就連前些日子師姐解封的天琊神劍都不要，師姐讓他來大竹峰，還不是信得過你的調教，她都答應讓水夢塵拜你為記名弟子了。」
「天琊神劍？解封了？」又一個重磅炸彈丟了出來，這下田不易再也靜不下來了，但聽到後面話卻撇撇嘴：「記名弟子，還得她答應，我偏偏就要把她弟子搶過來。」
蘇茹無語的看著田不易，她男人慪氣的倔勁絕對不是不撞南牆不回頭。
他就算撞到了南牆，也得把它撞漏了接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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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道水夢塵拉著張小凡往後山走去，張小凡一直吶吶不語，過了半晌才向他問道：「水姐姐，你真的是男孩子麼？」
水夢塵雖說心境極佳，卻也忍不住抬手戳了張小凡額頭一下：「讓你叫師兄就叫師兄，難道還讓我和你找個地方驗一驗不成？」
張小凡臉上通紅，又想了好一會才道：「是，夢塵師兄。」
水夢塵輕吐一口氣，找了塊大石頭，也不管上面的灰塵便直接坐了下來。
「你爹傷勢怎麼樣了？」他淡淡問道。
「我，我爹身體還好，就是肩膀留了好多血，我走的時候已經能下地了。」張小凡面對這師兄，總有些異樣的羞澀。但接下來的話卻讓他更加無法鎮定。
只聽水夢塵道：「哦，那就好，雖然上山修道，動輒百年，但父母在世之時也當經常去看看，表表孝心。對了，你這些天先不要急於修煉大梵般若。」
「你你怎麼知道的」張小凡面上再無憧憬之情，一臉驚駭的望著他，張大了嘴，腦袋裡什麼都想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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