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第二百四十二章 吳淞絞肉機之準備 文 / 西方蜘蛛
第二百四十二章吳淞絞肉機之準備
「王甲本！」
「九十八師師長王甲本到！」
「王師長。」鄭永扔下了手裡的筆，請王甲本在一旁坐下，放了一杯水到他的面前：「聽說你心裡對我多有不滿啊。」
「王甲本不敢對司令有任何不滿。」「豁」的一下王甲本又站了起來。
「只是我九十八師全體官兵亦是革命軍人，捨身抗敵，浴血疆場，本是軍人本人，雖死而絕不敢有怨言，只是自從來到上海，除動用部分兵力短暫參與吳淞保衛戰，但其餘歷陣太少，弟兄們心裡都憋著一股子氣……」
鄭永將他按了下來：「王師長，按理說你是我的老前輩了，我也沒有資格指揮你，但現既然委座委我此職，我只能竭盡全力的幹下去，很多事情還有向王師長請教。」
聽司令說話謙遜，王甲本心裡的不快稍稍驅散了些。
「王師長，依你看上海能不能守得住？」鄭永忽然問道。
王甲本沉默了會：「司令，我本不該說這樣的話，慢我軍心，但日前倭寇已經大舉登陸，我軍由攻勢轉為守勢，若論兩國之綜合國力，只怕……」
「只怕還是守不住。」鄭永替他說了下去。
「所以從現在開始就要為以後的戰爭做準備，一旦上海無法守住，部隊不得不做總撤退的話，那麼按照部署，將有兩道防線依次掩護部隊撤退，並擔負起長久抗戰之重任，這兩道防線就成為了能否掩護部隊撤退，阻礙倭寇進攻，以圖長期抗戰的關鍵所在。
擔負起第一道防線是吳（蘇州）福（福山）線，第二道防線是錫（無錫）澄（江陰）線，這兩道防線主要由大大小小的鋼筋混凝土碉堡、地下火力點、各種掩體依托塹壕、防禦壕溝構成的。利用防線，做有次序的撤退並做頑強抵抗應該不成問題。」
不知不覺中王甲本站了起來，和鄭永一起並肩站在了地圖前，順著鄭永手指的方向頻頻點頭。
「但是，據我所知這兩條防線的狀況非常惡劣。」鄭永忽然用力砸了一下地圖。
「國防工事大鎖把門，工事破敗不堪。工事的鑰匙都由當地鄉、保長拿著，一旦前線戰敗，那些些地方士紳勢必腳底抹油，溜得無影無蹤。由此可想，若我軍倉皇撤退，企圖利用這些工事來抵抗島**進攻的話，這些工事起不到任何作用，形同虛設……」
王甲本眉頭緊緊皺在了一起。
這是政府動用了數百萬金錢，四個師的兵力費時數年才修築成功的，號稱「東方馬其諾防線」。
但聽司令話裡的意思，好像這條防線目前存在著各種各樣嚴重的問題，一旦撤退的話根本派不上用處。
「我已經直接向委座請示。」視線從地圖上收回，鄭永正色說道。
「立即從上海撤出你九十八師，調往後方，收繳各工事鑰匙，加固工事，為大撤退，並以國防堅固工事抵禦島**進攻做前期準備！」
「是！」
王甲本大聲應了下來。
雖然依舊無法與島**正面作戰，但從司令的分析來看，自己所肩負的任務將會十分的重要。
國防線是拱衛南京，保證爭取時間長久抗戰，長期阻礙島**的關鍵所在。
不過這位司令的做法有些值得商榷的地方。
不通過第三戰區司令長官馮玉祥，而直接把電話打到了委座了，將來馮玉祥知道了心裡只怕未必會高興了。
王甲本臉上的表情並沒有瞞過鄭永。
他並不在乎這些，很快第三戰區的司令長官就將由委員長親自擔任了。
他不管馮玉祥怎麼去想，自己只有一個目的，既然已經來到了這個時代，知道所有事情的流程，那麼自己將不惜一切努力，來制止一些悲劇的發生……
「王甲本。」鄭永忽然臉色沉了下來。
「到！」
「命令，九十八師刻日開拔，整頓國防工事，記得，如果有任何地方士紳不予配合，蓄意搗亂，格殺勿論！」
鄭永的話裡殺氣騰騰，讓王甲本打了一個哆嗦。
「去吧，王師長，一切就拜託你了？」鄭永抬起了端正的敬了一個軍禮……
是日，吳淞戰場戰局再起。
在記者招待會上蒙受了羞辱的籐田進，迅速調集重兵對吳淞進行猛攻。
十四日，島**以第三師團，配屬第12、18旅團對吳淞進行了第三次總攻。
一連無數次的衝鋒，華夏軍人血染疆場，寸步未退。
雙方死傷慘重，戰場上的每一塊土地都被鮮血染紅。
誠然武器佔據著很大的作用，但仗打到這份上，更多的卻是憑藉著雙方士兵的精神力和意志力在那苦苦較量。
十五日，激戰一天的雙方都因重大的傷亡而暫時停止了進攻。
就在敵人頻頻調兵遣將，準備下一次攻擊的時候，第九集團軍司令鄭永忽然做出了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決定。
下令第111師全部撤出吳淞陣地。改由五十一師接替。
下令裝甲兵團第一營二、四連，炮兵第十團全部撤出陣地，由第九集團軍司令部統一掌控。
鄭永準備為自己的嫡系111師保存實力了，這是所有第九集團軍的軍官們腦海裡冒出的想法。
委員長和第三戰區司令長官馮玉祥都在第一時間得到了這一消息，但出人意料的是，兩位最高軍事長官都沒有斥責鄭永的意思。
「死守吳淞，雖拼至最後一兵一卒亦不准後撤半步！」
這是鄭永下達給吳淞各部隊的死命令。
拼吧，大家的部隊都拼光了，第九集團軍就留你111師一支部隊吧！
各師、旅軍官都已經抱定了這樣的想法，之前對鄭永的好感在這一刻蕩然無存。
鄭永沒有為自己解釋，他不需要為自己解釋。
很快，這些軍官們就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了……
「公大紗廠！」
鄭永指著身後的地圖說道。
「吃掉第三師團二十九旅團十八聯隊！」
突如其來的命令讓在座的111師高級軍官們精神為之大振。
反擊了，111師又要再次反擊了！
被動挨打從來不是111師的作風，越是在逆境的情況下，越要主動反擊！
現在這些軍官們終於知道，為什麼在激戰正酣的時候，司令會忽然把111師的主動調下來了。
鄭永笑了一下。
「我已電請委座和馮司令長官同意，請求友鄰部隊對島**突出之山寶宗武第十一師團進行猛攻，集中一切優勢兵力，則最近之第三師團必救，此時島**十八聯隊將成孤軍之勢，吃掉他們完全有可能！」
「用我111師全部主力，配合坦克二、四兩連，炮兵一團，以絕對優勢攻擊島**一個聯隊，打掉第三師團的瘋狂勢頭。」
陶平冷著臉說道。
「此役必須不惜代價，速戰速決，在敵人援兵到達之前結束任務，請司令下達任務。」
鄭永的眼睛從部下的臉上一一掃過。
「司徒天瑞之326旅，鐵定國之327旅，配以坦克兩個連、火炮一團之全部力量負責主攻，程宏之328旅，歐陽平之獨立旅，掩護左右兩翼，狙擊島**援兵。
此役，由我親自督戰，十六日晚八時發起總攻，各部務需完成各自任務，無法完成事前制定之任務者，追究各旅、團級長官責任，殺無赦。
陶平，為總預備隊指揮，督率師部警衛團，機動大隊隨時準備增援。我，督率督戰隊壓陣，進攻不利者，殺；後退一步者，殺！！動搖軍心者，殺！！！」
「是！進攻不利者，殺；後退一步者，殺！！動搖軍心者，殺！！！」
所有的軍官都站了起來，響亮的大聲回答道。
越是困難，越要反擊；越是苦守，越要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
被動挨打，從來都不是鄭永和他所指揮的部隊作風。
時九月十五日夜，距離吳淞保衛戰已經過去了二十日。
就在吳淞戰場變成一個巨大的絞肉機的時候，無所畏懼的111師完成反攻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