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世間吾與汝 番外雙魔會之傅津(四) 文 / 鏡中影
番外雙魔會之傅津(四)
「六爺,天香樓掌櫃差人來報,諶家、肆家兩位小侯爺也不知從哪裡找了一大幫子又髒又臭的叫花子進了天香樓,整整兩層樓都給佔滿了不說,這吃食都快給耗光了,掌櫃的實在沒轍,請您去一趟吶。」
「哈哈哈……」在小六的坐地大哭中,本王拍案大笑,小意意,小意意……
但這份快樂,在驅馬行到天香樓下,見得小魔女被人以掌浪迫襲時,胸內突來的扯痛驚住了我。實在是陌生啊,當年眼睜睜看母妃逝去,心際所受的,便是近似這樣的一份情緒罷?可是,對小魔女……怎可能?
本王自然知曉自己對小魔女的強烈興趣,但……
那是對頑刁性劣人兒的征服**不是麼?
是對新鮮有趣事情的探索**不是麼?
是因得不到而激發出的佔有**不是麼?
**,向來只能使本王身體發痛,何時竟能讓似也痛起?
這一夜,本王將她困在床上,卻只是一吻再吻,第一次,和一個人,而且還是本王極度渴望的人,在床上相擁而眠,沒有任何**……
可是……
本王悔了!本王實在不該給這小魔女一點機會!
睡得一場好眠,翌日睜目,本以為懷內會有一隻小魔女等待輕寵柔憐,但本王雙臂舉起的,卻是一隻柔軟的繡花枕頭;舉目所見的,是一室婢奴們腸結輾轉的忍笑模樣!
在本王的怒惑不解中,趙雄忐忑地拿了鏡來,於是,鏡中人臉上,以硃筆小楷寫著:吾是色胚,閒人規避,近吾一尺,老少鹹許,近吾一寸,生冷不忌,近吾一分,人獸皆宜。
本王那當下發誓,若再容這魔女得意恣狂,本王將「惡魔「桂冠轉手於人!什麼溫情柔慰,什麼呵護珍惜,統統爪哇國去,本王只會用最強烈的方式要你這只世上最狡獪的小魔女記得,本王是你的男人!
本王從來就知道小魔女不同常人。
魔女不是蕩女,自然不會輕賤自軀,但也不會如尋常女子,視處子之軀重若性命。在小意意眼裡,那或是有則保留無則棄之的「身外之物」?
只是,知道歸知道,但被絕地反攻成這番狼狽模樣,本王仍是始料未及。
不能言,不能動,在燙得週身皮肉作痛的熱水桶內,受一隻刷靴毛刷無微不至卻絲毫談不上溫柔體貼的清理,那經驗,夠新鮮,夠刺激,也夠——窩囊!
「不能操之在你,不能運功解穴,很生氣?這受制於人的滋味不好吃?」小魔女玉白的臉貼來,小牙如一隻才學會啃食骨頭的小狗兒般,細細嚙了本王的頰,「惡魔洗乾淨了,味道究是不同呢,這下來,本少爺有那麼一點點嫖你的興趣了……」
嫖?我確定,沒有聽錯,這魔女小嘴裡,的確冒出了那個字眼,「嫖」,嫖本王。
小魔女,天下不是唯你一人懂得絕地反攻,輪及這門功夫,本王何嘗會落後於人?「小意意,你要怎麼虐待本王?快來哦,本王期待得很呶……」啞穴才開,我便溫柔開言。
小魔女要聽的,是本王的怒吼?哀嚎?咆哮?本王偏不如你所願。
「嗷——」
本王首次得知,魔女當真會發魔音,這一嗓,的確由小魔女喉內擠出,而後——
這小魔頭!小魔女!
本王打到這世上,這張臉也不曾受這虐待,那兩排小牙,竟然是下得毫不含糊!以致本王毫不懷疑,若這魔女手上有一條鞭,定然會沒有任何餘地的甩到本王頭上……
但是不該啊,被羞辱如斯,本王想得不是將這小魔女抽皮剝筋,而是扯去她身上衣物?被折損至此,本王竟還有如此熱烈的想要?
甚至,在看著這小魔女牙間來自於己的血漬時,體內的每根血管儘是沸騰?
尤其,那兩個旋著機詭裝著刁鑽的酒窩招搖撞騙來時,**更如巨浪滔滔……
何況啊何況,這小魔女的花樣恁是繁多,心思恁是狡詐,將本王的自製破壞殆盡,挑逗到極致,又殘忍放手,瀟灑離去,這個小魔女,這個世間最惡最魔的小女人!
但正是如此,使本王尤為確定,這便是本王今生要定的女人。
「叫什麼叫,要做什麼你就快點,廢那多話作甚!」看罷看罷,本王要定的女人,悍、辣、刁、魔,本王豈會不從妻命?
必須說,本王帶著些許故意。
就是要她痛,要她永記得成為本王女人的那一刻,要她身體內外,都烙上本王的印跡,永記得本王的存在!
這個小魔女,最慣會的手法,是逃;最喜用的手段,是避。本王自明白自己情感時起,便不再遮掩,卸去暖昧,但她裝傻佯癡,掩耳蔽心,不受本王情懷,本王的粗暴,權為懲她。
小魔女呢,由來不會曲意承歡。「……本少爺也要完成那日未完的強暴!」
強暴本王?本王在耳聆的那刻,當真變成了被強暴者,層出不窮的花樣,悍烈至極的作派,使本王亦為人承歡,受風催雷動。但竟是那處於被動的一次,使本王望見這世上最美之虹……
只是,顯然小魔女並不喜歡這個本王有意造成的強暴地點,在得知那一場狂風暴雨是在車轎內轟烈出演之時,本王聽得:「混蛋惡魔,本少爺與你勢不兩立!」
勢不兩立?本王喜歡。
本來,本王也是要與我的小意意親密如一體,怎會容忍兩立那般生分?
小魔女說到做到,勢不兩立話放之日起,本王的行事計劃即連遭小小破壞。
有線報,錦衣堂一撥餘黨潛伏京郊村落,隱其行蹤者乃該餘黨中人的堂伯。
於是乎,本王遣小乖乘們走上一趟,不肖多說,下得自然是格殺之令。
但小乖乖們回報,莫說那家藏犯的農戶,整個村落亦不見一個人影。
能提前知曉本王的計劃,且在計劃執行前將人藏得如此徹底,何人有這本事?
夜間床上,本王見了活色生香的小意意,亦聽其在耳邊甜憨聲語:「混蛋惡魔,做人莫做太絕,那餘黨或是心頭之患,農人又是何辜?他們若不允了餘黨住下,勢力早做人亡家破。你的格殺之令若不收,本少爺今天就要你死在本少爺的身下!」
「好,本王就先看看,小意意有沒有這個本事讓我死在你的身下!」
也不知這小魔女又從哪裡學來了花樣,兇猛活躍,媚態撩人,竟使本王張口吐出「你給了我,我便不殺那村農人」的丟人討要……在小魔女面前,本王曩時即使慾火高漲亦能抽身而去的傲人自製蕩然無存,在床第之間,本王毫無尊嚴。但小魔女給予本王的,是無際的快樂啊,本王這等聰明,怎可能白白錯過?
又有線報,良正將軍餘部正以勤王忠君之名暗中集結,欲在十五月圓之日發起救君之襲。
本王兵分兩路,軍中人馬速將名單上「忠君」之眾悉捕入獄,另一路,遣人密殲諸忠君之士的老小家眷。
豈知,密殲一路又是無功而返。
是夜,本王才進寢室,胸口即受小意意當口一咬。「混蛋惡魔,婦孺孩童你都要殺,本少爺辦了你這惡徒!」
「本王想知道,意意又有何妙計使得皆大歡喜?」
「讓那些婦孺兒童到牢裡,找他們家男人父親兒子哭天抹地去,若那些所謂忠正之士仍是執意為君捐軀,也使那些孩童明白,此乃其父自身選擇,與你無尤。縱是有些許想不開的日後找你尋仇,難道你就會怕了不成?」
我凝盯這個以甜美容貌欺惑世人的魔女,陡然明白太蒼長老所云,原來,真有那麼一個人,等著我,等著與我會合?她,便是上蒼派給本王的快樂和……善念?雖則這最後兩字頗令本王不爽,但有了那快樂,足以涵去一切郁卒……
上蒼派給我的人呢。
聽著,是派給我,絕非旁人!這一日是本王下朝回府,途中轎上的偶一挑簾,竟見這魔女正與一清瘦男子搭肩談笑。本王當即體悟,三哥每回見得三嫂與他人過從密時,為何有那樣陰暗的面色。
「小意意!」本王幾乎懷疑,那個妒夫般的聲音可是發自本王口內?「……你在此做甚?」那只搭在小意意肩上的手掌,若是拿來紅燒,不知味道怎樣?
「你能在此,本少爺當然亦能在此,這大街是您五皇子的不成?」這小魔女,湊來轎間,在本王耳邊細細切切,吐氣如蘭,但吐出的話卻如利鐮般惹人氣嫌!
哼,本王才不會問你那個男人是何方貨色,也省得你這小魔女得意,以為掌了本王所有情緒……「他是誰?」
「他?」小意意彎眉一挑,「你說得是柯大哥?」
柯大哥?你稱呼本王除了混蛋就是惡魔,何時這樣親熱來著?
「名義上,是我的未婚夫。」
未婚夫?本王看他像是倒霉豬,一隻可以預見立馬會被下禍沸煮的倒霉豬!「你確定?」
「我確定。不過……」星眸壞心瞇笑,「前提是本少爺樂意恢復女兒身份!」
「本王回府就教媒人到雲夷侯府求親!」
「你如果敢去,本少爺亦敢立進與柯大哥花燭洞房!」
「你……」
「乖,混蛋,這種事,吃虧得是女兒家呢,本少爺都不介意沒名沒份地跟著你了,你較個什麼真嘛?乖,本少爺今晚上去找你,洗乾淨了等著哦。乖乖的……」
廣漠世間,從來不是坦途,荊山棘林,險壑惡谷,幼年對三哥的無助依賴,使本王厭惡極了賴人以活的生存方式;任人宰割的悲哀境地,使本王更厭仰人生存的弱者;自三哥羽冀下脫出之時,本王即誓必讓自己變成強中之強。本王可以不做人君,不為那權頂之人,但本王要做即使人君即使權頂之人亦無可奈何之人!
本王一顆心腸,自失去母妃柔美懷抱,亦隨著母妃的柔軀僵硬而變成冷硬心石,唯有這魔性小女子,使其恢復以人的速度重新躍動;也只有這刁悍人兒,才配站在本王身旁,成為本王今生良伴愛侶;也只有這等機詭心腸,才勘得破本王每個絕決算計又暗中破壞,卻又拿無盡媚惑使本王甘心受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