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中華再起 第二百五十章 神秘的僰人懸棺 文 / 魚淚滿江
第二百五十章神秘的僰人懸棺
珙縣也是一個比較窮困的縣,雖然有幾個風景名勝,但是來的人並不多。世上的事都是好壞參半,來的人少,也是從側面保護了這些原汁原味的旅遊景區,而不是那些垃圾成堆,汽車轟鳴,買張門票都貴死人的所謂著名景區。
這裡的鄉土人情,真正的川南風味。不足百米的小山一座連一座,最後成了逶迤的山脈。一部分山在大煉鋼鐵的時代被砍伐光了,後來補救成了耕地,現在有些山就成周成他們眼前這樣的。一塊塊來不及收穫的花生地和玉米地從山腳一直盤旋到山頂。
當然,大部分的山,是非常蔥鬱的,各種落葉木和蕨類植物,將一座山擠得滿滿的,有樅樹,柏樹,松樹,長青竹等等許多適合溫帶生長的植物。
三十個學生和一個老師站在路口,確實是個龐大的目標,過往的行人都拋來許多稀奇的眼神。他們知道這洛表鎮有個僰人懸棺,但是從來沒有什麼遊客,只有一些號稱是考古學家的人每年都來,沒想到這次卻來了這麼一大幫子人。
「大爺,你好。我們是四川大學出來考古實習的老師和學生,想去看一哈僰人懸棺。您給我們帶下路,要得不?」周成穿著中山裝,卻又操著一口流利的川南四川話,倒是讓這老漢少了一些戒心。
「要得,要得!反正我也沒得事情,幫一哈你們,大家都是老鄉嗎。」老人是當地土生土長的人,一輩子最遠的地方,就去過洛表鎮。像他們這樣,一輩子也幾乎不走出大山的農民,是非常淳樸和善良,對於他們來說,與人為善,是第一要點。
老人說完,便前頭帶路。他頭髮已經白了一半,剪得很短,腳穿一雙自己編的草鞋,褲腳高高挽起,叼著一隻竹煙桿,抽的是自家種的旱煙,一邊走,一邊笑呵呵地回頭和周成他們說著話,卻是讓周成都感覺好親切。因為他和自己的爺爺很像。老人的牙也快掉光了,一臉皺皮卻掩蓋不住他善良質樸的笑容,沒有城市人的那種做作,語氣中也很真誠,沒有城裡人的那種時刻好像防備著誰一樣的語氣。
「我看你們這些學生娃娃都穿的很好啊。來這山溝溝做學問,你們不怕吃苦?宜賓是個很有故事的地方,就是太窮了。」
老人走的很快,身體很好,一邊抽煙一邊回頭說著,只是,當他說到宜賓太窮的時候,卻是轉過了頭去,周成似乎聽到了一聲微弱的歎息。他絲毫不顧忌自己後背上,的確良布做的黑色衣服早已經破開長長一道口子,透過這道衣服口子,後面的學生都不禁下意識地摀住了嘴。不少人眼睛裡都感覺瑟瑟的,好像有什麼東西要滾落下來。但老人卻絲毫不顧忌,好像生活就應該是那麼一般。
因為,透過那道口子,周成看到老人瘦弱嶙峋的身體,還看到了一道很長的傷疤。
「老人家,您一直住在這洛表鎮?我們對這裡人生地不熟的,您有什麼故事給我們講講嗎?」
白雪靈的眼睛最紅,越過兩名學生,輕聲問道。
老人似乎有些不習慣白雪靈的普通話,不過多虧了這年頭電視機的普及,他也勉強聽懂。只是感覺怪怪的,好像渾身不自在一般:「我一直都住在這裡,沒有文化,沒錢,也走不出去。連字都不認識,出去了,回家都找不到路。」
老人的直爽,倒是讓學生們都很高興。
「您能告訴我們一下,關於這裡的僰人懸棺的秘密嗎?」
一行人漸漸路過了那一片群山,開始進入一條長長的山溝,這裡已經從開始滿山的鬱鬱蔥蔥,變成了一片片的硬岩層地質環境,這也是懸棺存在的原因之一。
老人取下竹煙桿,在旁邊的岩石上拍了拍煙灰,換了只旱煙,稍微停了一下,似乎是在回憶一般,緩緩說道:「我們這個地方叫麻塘壩,以前居住著許多人,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就叫做僰人了。其中,姓阿的佔大多數。有一天,一家姓阿的老人死了,阿家就去請風水先生來看安埋老人的地點。那風水先生在麻塘壩轉來轉去,最後指著一片陡峭的巖子對阿家的人說:「這裡有片白硬巖,你們要用一個整塊的大木頭做成棺材,把死去的老人放在這個棺材裡,然後葬在這片白巖上,你們阿家的子孫必定會發達富貴。」阿家照作了,也不知道怎麼就將阿姓老人的棺材放了上去。這就是僰人懸棺葬的來歷。從此,僰人就學會了懸棺葬,人死後,都實行懸棺葬。以後,阿家果然發達了,成為僰人中最有力量的部族。這個傳統,也一直保持了下來。」
「那現在還有僰人嗎?怎麼我從來沒有聽說過有僰人這個民族?」怡周疑惑地幾步上前,問道。三十人走的很擠,前後相距不遠,倒也都能聽見老人說話。
老人搖搖頭,說道:「我不曉得。村子裡從來沒有聽說過有僰人,也不曉得是不是當年張獻忠殺四川,全部殺死了。」
「聽說宜賓沒有什麼和尚?而且好像川南也很少?是嗎?」徐浩然也有好奇心。
「和尚有啥子好的?還不是都被殺光了,埋在宜賓那邊隆興的地窖子裡了。道士才是有本事的人,娃娃你們不要被那些騙人的和尚害了。要信道士。」
老人似乎是個虔誠的道家信徒,聽到說和尚都不高興,徐浩然也不敢再問了,至少證明老師再次沒有說謊。
「老人家。我們老師說,這裡的懸棺很有一些傳說,是嗎?您能給我們說說嗎?」
一個俏皮的女生上前問道,隊伍也沒有繼續前進,四川的夏天還是很熱的,躲在這個山溝裡,剛好可以乘涼。老人也習慣了,找了塊岩石,席地而坐,開始講了起來。
「反正我小時候,這裡就有很多懸棺了。我問過我爺爺,他說他小時候,也有了。那時候鷹嘴巖那一片滿山遍野都是懸棺。後來,後來……」
老人似乎想起了什麼傷感的往事,神色有些黯然。
「後來,來這裡的人開始多起來。有些人說自己是來考古的,找到村裡當官的,死活要買走一些棺材,說是要那去搞啥子陳列。但是,大家都不答應,因為都懷疑這些人就是自己的祖先。不過,懸棺還是很多都不見了。」
「啊?哪裡去了?掉下來了?」王江急忙問道,不過卻惹來周圍一番白眼。那東西幾百年,上千年都放得好好的,怎麼會忽然掉下來。
「不是掉下來的。是有些人說棺材裡有金銀珠寶,半夜偷偷放繩子上去推下山崖的。唉,那些懸棺說不定都是我們祖宗,當然不能讓他們偷走。當年,為了抓這些賊娃子,我還被砍了一刀,就這……」老人說著,一拉背後的破衣服,卻是露出了那道長長的傷疤。
「政府有給你補償嗎?怎麼不報警。」
「報警?窮山溝溝裡,到哪裡去報警。被賊娃子砍了,自己挨了就是,村上也沒錢。造孽的是,後來因為醫病搞得窮的只有住草房子,後來很多年才好起來。從前幾年開始,每年村裡都發兩百元,說是獎勵當年那些保護懸棺的人。過時過節的,兩百元可以買很多豬肉了。」老人說著說著,臉上卻是從開始的黯淡,回復平靜,面帶笑容的臉上,好像告訴別人,苦日子不怕,他還是活得好好的。
學生們都一陣寂靜,似乎這次真的學到了許多,雖然,考古還沒開始。
「唉。老大爺,您真是辛苦了!」周成一聲歎息,倒不是覺得老人很苦,很窮。而是那種視付出為義務的灑脫,感染了周成。老人或許確實不認識字,但是他卻是一個善良到讓人感動的老人。
「不過,我有個秘密告訴你們。對你們這些做學問的,也不知道有用沒有。」老人邊吸煙,邊淳樸地笑著,似乎自己心裡有個大秘密一般。
「什麼秘密?」大家的精神都來了,連熱也不怕了。
「我家就在鷹嘴巖那一片。我發現,雖然還是偶爾有人來偷盜棺木,但是這幾十年,懸崖絕壁上,多了十來個棺材。因為懸棺本來就很多,沒有啥子人照看,又經常被人毀壞,除開我,也沒人注意。畢竟,我也是從小看著這些懸棺長大的。」
「啊?」學生們這下都張大了嘴,居然會多了十幾個棺材?
「是村子裡的死人?」
「不是,村子裡的死人全部埋在山上了,哪個會去放到懸崖上哦。」
漸漸的天色晚了,周成本來準備先帶學生去看看那個鷹嘴巖,這個時候也只好找個地方露宿。
「我那房子前面有個很大的石壩子,你們就在那裡擺帳篷吧!旁邊就是鷹嘴巖,天亮了就可以慢慢去看。」
周成點點頭,心想,今天晚上,一定要趁夜黑,先偷偷地去看一看,這個連算卦都顯示該來一次的地方,究竟有什麼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