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二百五十四章 文 / 紅了容顏
第二百五十四章
「來嘛，我們自拍……」
她拿起相機，湊近他去，人太矮了，又將他拉低，然後笑著，「聽我口令，我數一二三，你要笑……」
他轉眼瞟她，她離他如此近，都能看清皮膚上那細微的毛細血管，哪怕生了兩個兒子，她還是如小姑娘一般，本就白皙的皮膚，此刻因為午後的陽光，而顯現出粉紅。
他不禁嚥了口口水，卻是聽到她正喊著一二三，還沒來得及將唇角揚起，她就按下了快門。
想當然，這張照片，不甚理想。
「重來過……」
「饒了我吧……」
他不理會她，掙脫她就朝前面走去。
一身藍色運動服，顯得他個子更為高大，她穿著白色的運動裝，慌忙追了上去，在他四周圍繞著，猶如一朵白雲，蹭在藍天的懷抱，肆意撒著嬌。
在伯爾尼逗留了兩天，第三天的時候，去了日內瓦。
這是瑞士的第三大城市，位於日內瓦湖西南角，湖上的大噴泉是日內瓦的象徵。這裡，湖光山色四季皆具有吸引力，同時，日內瓦也是世界各國際機構雲集的國際化城市。
到達的那天，有個法國男人過來接他們。
對著蒼穆恭敬的樣子，尊稱他為總裁，和宮允修也顯得頗為熟悉。對於雪落而言，當然不認識。
他們入住在靠近湖畔的綠樹掩映的一幢別墅中。蒼穆怕雪落累著，讓她先睡一覺。
「哇——太漂亮了……」
他的話還沒落下，陽台上便傳來某人驚訝的聲音。
蒼穆轉身去看，雪落早已走至天台之上。
別墅不太高，但剛好面對著湖泊，陽台外面連著天台，從這裡，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另一個萊蒙湖。
水不揚波，深藍清澈，整個湖面平靜地似沉睡中的大海。只有湖中心，那突然而起的噴泉，白練似的水柱筆直向上，直衝雲天，泉水噴至高空，又變面四濺的雲霧，陽光照射，呈一若隱若現的彩虹，微風吹拂，水霧飄忽，又像一幅薄羽輕紗。
海水的藍與天空的藍似乎混為一體，遠處，海天連接處，都已分不清哪個是海哪個是天。
海面上，有海鷗與水禽在水面嘻戲，遊艇和彩帆游弋湖中。群群白鴿在湖畔倘佯，和平寧靜。
這樣的景色，只像是讓人來療養，哪怕心情最差，到了這兒，也完全被舒解了。
雪落閉上眼，深深吸口氣，迎面而來的風，似乎帶著一點清澈的味道，就如這面湖一樣，藍得出奇，猶如鏡子。
蒼穆倚在陽台邊，望著她的樣子，唇角噙笑。
很久沒有這樣靜靜凝望的時刻，她就在他的眼底，那麼近，近到心發暖。
「老公，我們去下面吧？」
雪落突然間轉身來，小臉上流光溢彩。
「不累嗎？」他上前，摟住她。
「不累，一點兒也不累……」她搖著頭，雙手圈住他的脖子，「我們去嘛……順便去找點吃的，我肚子餓了……」她嘟著嘴，一副小女人撒嬌的姿態。
他如何能不答應，只是想不到，這次的懷孕，與上一次比起來，簡直有天嚷之別，雖然也有過嘔吐，但只是偶爾，而且也很能吃東西。
「走……」他帶了外套，陪著她一起出去。
「宮允修呢？要不要叫他？」
雪落還不忘小宮童鞋。
某人卻道：「不用理會，他自有去處……」
「啊？那也要吃飯啊……」
「公司會有人招待他……」
「公司？」
「你不知道？集團在這裡的分公司……」他瞟了她眼，將手中的外套披於她身上。
「這裡也有分公司？你不早說，那我來這兒工作吧？這裡太美了……」雪落一副享受的模樣。
邊上的人臉卻抽了下，早知道她會這樣說，沒心沒肺的女人，她怎麼就不想想她還有兒子老公！！
「幹什麼？我說說而已……」
雪落一看到他的臉色，便已知他在想什麼，忙圈住他的手臂，「放心啦，我還能甩掉你嘛？」
「嗯，這輩子我靠你養了……」他順著她說下去，語氣淡淡。
「好哇，那費爾頓先生，把你的金卡銀卡所有的卡，統統上交吧……」她伸出手，甩到他面前。
他含著笑，一把抓住她，拖起她手就放入嘴裡。
雪落嚇了一跳，他卻只輕輕咬了下她的手指，不痛，卻帶著點癢，她心跳一下子加快，這一刻，有了那種好久好久以前，她第一次見到他的感覺。
他牽起她的手親吻，面無表情，她也是面無表情，對於一個完全陌生連名字都叫不上來的男人，她怎麼可能心動。
可是，他靠近她那會，他吻她那會，雖然全都是假象，但不可否認，她的心裡，到底還有悸動，哪怕，只是那麼一絲絲而已。
沒有開車，他和她沿著湖走，一路上，有好多的公園，激流公園，玫瑰公園，珍珠公園，英國公園……還有湖畔的花鐘。
蒼穆最受不了的是，雪落一直纏著他要拍照，兩個人一起拍也就算了，還非要讓他一個人拍。
他想奪回照相大權，結果，她緊抱著相機不肯放，他又不敢追她，生怕出什麼意外，只能由著她去。
於是乎，每每看到一處漂亮點的地方，準能聽到雪落的聲音：「老公——」
他背脊頓時一片冰涼。
但迫於她的『淫』威，他每每都硬著頭皮，站於那裡，只是表情，說有多尷尬，就有多尷尬。
「我覺得……什麼時候你變得如此**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蒼穆望著她蹙眉說出口。
雪落正吃著pastetli（圓形的肉陷餅）。
她瞟了他眼：「你不是說過嗎？你整個人都是我的……」
蒼穆湊近她，好意提醒：「我身上某一部分是屬於你的……」
「那你的意思，你這個人不屬於我？！」
雪落邊憤憤咬著pastetli，邊瞇眼危險地說道。
蒼穆怔：「呃……不是……我意思……也是……」
「那你還說什麼？既然你都是我的人了，那我只不過叫你拍張照片而已，有必要把我說得像君王獨裁一般嗎？」
雪落一下子斂了惡狠狠的表情，繼續吃著面前的美食。
蒼穆被她噎住，但看她吃得如此美味，心情也爽朗起來：「那就承蒙費爾頓太太照顧了……」
誰知，某女得寸進尺起來：「維托……你就跟著我吧，甩了你家中那個黃臉婆，我會對你很好的哦……」
她輕聲又曖昧地說道，還特地湊近了他，而且，還用英語說。
邊上有聽得懂英語的人都轉過頭來，用有色的眼神望著他們。
雪落更是一副憋笑的表情，忙低下頭去吃面前的東西，而對面的人，面對那麼多的眼神，黑了一張臉。
黃臉婆？……虧她說得出口！
「我就怕你家裡那位追來……」他倒了杯水，邊飲邊淡淡說道。
「你放心，他找不到我們的……再說了，追來了又能怎麼樣？你們倆站一起，是人都能看出，我鐵定會選你……瞧這臉皮，長得多好啊……」
她伸手跨越桌子，摸了他一把臉。
他一下子咳嗽出聲。看到邊上的人又都轉頭望著他倆，他都覺得不好意思了。
最近她似乎特別喜歡調戲他。
「喂，注意一下影響，還有胎教！」他認真嚴肅。
她笑臉迎人：「知道了維托……我一定會替你生個健康的小寶貝的……」
「吃飯！」
「你餵我！」
雪落突然間道。
他怔了下，望向她，隨即笑：「好……過來……」
他拍拍他的腿，示意她坐到他腿上。
雪落當然不幹，雖然這並沒有什麼大不了，但是，誰叫她剛才把兩人的關係定的像是私奔出來的那種？這邊上那麼多雙有色眼睛哪……
「不過來？那我過來……」他說著，站起身。
「等等等等，我先上廁所，上完再來……」
她慌忙站起身，一溜煙朝著洗手間奔去。
蒼穆望著她倉促逃跑的背影，笑容擴大。
今天吃的是fondue（乾酪火鍋）和raclette（在火上烤軟切下吃的奶酪）。雖然味道不錯，但他對於奶酪這一類東西並不熱衷，總覺得那是女孩子才吃的東西。
他叫了啤酒，瑞士的啤酒在世界上也是數一數二的，濃醇香郁，冰涼爽口。
雪落很鍾情於這裡的果味飲料，但飲料中都加有酒精，而且度數挺高，於是只得作罷。
蒼穆一個人飲著酒，五分鐘過去，沒有見雪落出來。
女人總是麻煩。
甜點上來了，看起來味道不錯，但也並不是他喜歡吃的。
他又伸手看了下時間，十分鐘過去了。
轉眼望向洗手間的方向，有人進進出出，但就是沒有見到某個熟悉身影出來。
他又給自己倒了杯酒，一仰頭飲盡。
邊上有人大聲談論著，說笑著，也有竊竊私語著。
他掃了眼，沒有任何動靜。
宮允修打來電話，說是正和分公司負責人在吃本地的特色菜，還飲著紅酒，問他們要不要過去。
他拒絕了。
掛電話時，又看了下時間，快要十五分鐘過去了。
他不耐煩起來，拿起手機打她電話，結果，桌子對面，傳來手機音樂聲，她沒有帶手機。
他拿過，站起身想要去找。卻是看到一個人匆匆忙忙從洗手間奔了出來。
「有人暈倒在裡面了……來人哪，有人暈倒了……」
他的心一下子懸起，三步並作兩步朝著洗手間方向衝去：「雪落……歐陽雪落……」
門口早已聚滿了人，他動作粗魯地撥開人群擠進去，那一刻，心底只有害怕。
有工作人員抬著暈倒的人出來，他忙撲上去：「雪落……」
「先生……是你認識的嗎？」
他呆呆望了良久，才緩緩搖頭，不是……不是雪落。
「讓一讓……大家讓一讓……」工作人員抬著人出去。
「老公？」身後，傳來熟悉輕微的聲音。
他僵在那裡，然後，瞬間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