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三十二章 第一次的笑 文 / 紅了容顏
第三十二章第一次的笑
黑色拉風的車子就那樣穩穩停在她的面前，他下車，臉上還戴著墨鏡，墨鏡之下的眸子，直直望著她：「去哪？」
「呃……去……賣場……」雪落看不到他的眼，可是，卻感覺到背心有汗冒出來，想來，是這太陽太烈了。
「我送你去……」他卻不說二話，繞到車子另一邊，打開車門。
雪落原想說不用了，可是看到他打開了門，又覺得不好意思拒絕，於是，拍拍身邊已長得很大的雪白：「雪白，你呆家裡，我一會兒就回來……」
雪白嗚嗚出聲，蹭著她的腳不肯離去。
「自己玩去……」雪落不理會它，忙奔到車子邊上了車。
她穿了鵝黃色的短袖t恤，下面是洗白了的牛仔，身形纖細，他腦海中突然浮現那晚上的情形，他扣住她的細腰，不讓她逃脫……
他不禁嚥了口口水，忙關了車門，坐進駕駛位。
長這麼大，第一次進賣場，裡面鬧哄哄地，直讓他緊蹙起眉頭。看到她奔到一邊去推來車子，而他只是站在那裡，微瞇著眼。
「呃……你如果有事，可以先走的……」雪落推著車子，她還以為他送到這兒就會走，卻誰知，他卻跟著她一起進來了，可是要知道，她是要買……女性用品啊……
他沒說話，只是望了她眼，伸手推過她手裡的車子，跟著人流朝賣場裡面走去，雪落望著他高大挺拔的背影，她還能說什麼？
繞了一大圈，購物車裡還是空白，她都不知道該買些什麼，而他似乎很有耐心，一直靜靜陪在她身邊。
終於，第三次繞到女性用品的地方，她站定，望了他眼，有些侷促地說道：「你先等一下，先站在這兒等我一下，我去一下馬上來……」她急急說著，也不望他的臉上驚愕的表情，愣是從他手裡推過車子，朝著女性用品的地方奔去。
看準了拿下幾包，又推到紙巾的地方，買了好幾大盒壓在上面。然後才像是吁了口氣般推著車子繞出來。
其實看她朝著那個地方奔去，他就已經想到了她要買什麼，現在看到她出來時車子裡擺放著的紙巾，他不禁扯起唇角笑開。
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間響起，他伸手掏過，看到上面的號碼時，微蹙了下眉，卻又不得不按下：「有事？」
「老大，查理檢察官要見你！」
他揉眉心：「讓他明天或者後天……」他還未說完，那端的青鶴又開口：「他說了，非要見你不可，是弗瑞德的事……」
「我知道了……讓他等在會議室……」他沉吟良久，才答道，轉身之時，看到雪落站在他身邊。
「你有事就先走吧，我可以一個人回去的……」她忙說道，小小的臉上綻開一絲笑。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對著他笑，帶著一絲靦腆與羞澀，僅止是幾秒的時間，而他，卻捨不得移開眼。
她感覺到他直直的凝視，斂了笑低下頭去，他才反應過來：「你好了打我電話……」他對她說道。
「我可以自己回去的……」她卻一再堅持。
他又望了她眼，略微點下頭，朝出口走去。
蒼穆朝前走了兩步又轉身回來，伸手從皮夾中掏出一張卡遞給她。
雪落怔了下，隨即明白過來，忙拒絕：「不用了，我有……」
他卻不理會她，拖過她的左手將卡塞入她手掌心：「喜歡什麼自己買吧……」他淡淡說道，望了她眼，轉身離去。
雪落從口袋裡掏出另一張卡，攤開右手心，同樣黑色鍍金的貴賓卡，是他留給她的，她很少用，因為好多東西，都不用她買早已送來，她偶爾會刷次，他說喜歡收到被扣錢的感覺，這讓他有種踏實感，知道她在哪裡。
如果現在，她刷一次，那麼他會不會也知道她在哪裡，繼而出現在她的眼前？
出去結帳的時候，她緊緊捏著兩張卡，大腦卻是一片空白，直到營業員小姐開口問她，她才反應過來，很順手得將左手心中的卡交給了營業員，待發現右手心中的卡時，她才像是突然間醒悟，想要阻止，卻已來不及。
如果他還在，如果……他還活著，他又怎麼可能因為她沒有刷卡而不知道她在何處？
心底突然間如被重錘錘中，生悶地疼起，她拿了東西匆匆朝賣場出口走去，賣場下面，全是一些精品店，她匆匆向外走的腳步硬生生被櫥窗內的物品吸引止步。
那是amursactive最新款秋季風衣，她在巴黎時裝周的雜誌上第一次看到，便深深喜歡上了，也在那個時候，決定買給他做為生日禮物，只是，她還沒來得及買，他便不再了……
她站在那裡久久，盯著那衣服看，眼都不眨一下，身邊，皆是來來往往金髮碧眼的外國人，她像是一個異物，站在那裡被定了格。
從店裡出來的時候，她真覺得自己是不是瘋了，居然鬼始神差的將那件衣服買了下來，她要買來做什麼？掛起來看？她現在已是別人的妻子，居然還為了另一個男人買衣服，雪落真覺得自己無可救藥了。
才想著要返回店裡退衣服時，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慌忙掏出看，居然是宮允修的號碼。
「嫂子，你在哪兒……哦我看到你了，你就站那兒別動，我馬上過來……」
雪落還沒有開口，宮允修兀自辟哩叭啦說了一大堆，待雪落抬眼望去，他頎長的身影早已奔入她的視線。
「嫂子你都買好了嗎？可以回去了不？」宮允修望著她笑，然後眼看向她的東西，雪落忙悄悄將那衣服往後移。
「哦……是的……」
「來來，我來拿……」他說著伸手去拿她手中的購物袋，雪落忙拒絕：「不不，我自己來就好，車子停在哪兒，我們走吧……」她說著，兀自向前走去。
宮允修怔了下，隨即也跟上去：「就在前面不遠……」
雪落想不到宮允修會來接她：「你怎麼在這兒啊？你今天不用上班嗎？」
「我這出來，還不是得通過總裁大人的批准？」他一臉無奈。
雪落不明白他的話，睜著大眼望著他，他笑：「你老公讓我來接你的……」
她才恍然，原不是他的吩咐。你老公？她勉強笑笑，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回到家中，第一件事，便是將行李箱翻出來，然後將那件衣服，塞於箱子最底層。連同著那枚胸針一起，深深埋藏。她慶幸，宮允修沒有發現，要不然，依他八卦的性格，定會問個水落石出。
晚飯時，蒼穆回了家，難得和他同桌子吃飯，雪落躊躇了良久，才吶吶得開口：「我……我想回加州……」
他眼沒有抬下：「為什麼……」
「馬上就要開學了……」
「可以轉到這邊來，這兒也有好學校……」她還沒有說完，他便打斷了她。這是雪落沒有料到的事。
「可是……我想和芊芊在一起……」她沉吟了好久，才找了蹩腳的借口，卻又被他不費吹灰之力反駁。
「可以讓她一起轉學……」
她沒再說話，心底卻是明白，他決定的事情，她再如何說，始終都是無濟於事吧？把芊芊都拖了出來，可是他卻雲淡風清地告訴她，任何人，都不是問題，或者，他是在警告她，別去拖累別人……她沒有那個能力去反駁與抵抗，她又何必去花無謂的力氣？
那天晚上，她早早睡了覺，或許是因為累了，或許是實在困了，她只想躺著，但睡得並不安穩，一個夢一個夢纏繞著她，每一次，都嚇出了一身冷汗，但第二天醒來，卻怎麼也想不起到底做了什麼夢。
起得很早，下樓的時候，卻見到蒼穆早已坐在餐廳用著早餐。她的大腦停滯了三秒，努力回想著他昨晚有沒有回房睡覺，可是，卻想不起來。
「夫人這麼早起來？我馬上給你準備早餐……」珍姐一看到，忙笑著問候。
「珍姐早……」雪落也笑，然後坐於蒼穆對面的位置，望了他眼，輕輕說了句，「早……」
「早……」他回了句，很細心用著早餐，他吃飯的時候，不喜歡做任何事，比如看報紙，比如有人打擾他。於是，她乖乖閉嘴。
「昨天買了什麼？」他吃完，拿過一邊的毛巾擦了下，淡淡問道。
「沒，就一些日用品……」雪落侷促，眼也不敢望他，只是低頭吃著早餐，他沒再問什麼，起身上了樓。
吃完了早餐，雪落才想帶著雪白出去散步，卻看到蒼穆的車子從外面駛進，她記起昨天是籐野送他回來的，沒有開車。估計又是籐野或是宮允修來接他上班。
果然，籐野從車上下來，看到她，忙恭敬地打招呼：「嫂子……」
「吃早飯了嗎？進去吃點吧……」
「已經吃過了……」籐野淡淡回道，雪白跑向他，蹭在他腳邊，一副認識的樣子。
雪落還想說什麼，卻看到蒼穆從屋內走出，逕直走向車子，開了車門坐進去。籐野也沒再說什麼，對著雪落頷首，隨後坐入駕駛位，車子調轉車頭出去。
「夫人，電話……」身後，珍姐喊著雪落。她忙應了聲奔回屋內。
「喂？我是歐陽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