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三十章 生日酒會 文 / 紅了容顏
第三十章生日酒會
車子是加長型的房車,她窩在一邊,與他相隔甚遠,如此的距離,多少有點清冷。
雪落偷偷望了邊上的人一眼,只看到他的側面,挺直的鼻樑,薄唇微抿,下巴微揚,只是那臉,一成不變的冷然。她想起那晚,他惡毒的語言,似要將她碎屍萬段,她不是沒有感覺,畢竟她也是個人,那樣的口不擇言,那樣的侮辱,她也傷心難過,但是,見到那修補的胸針,所有的一切,又全部釋然了。
這是另外一個男人的信物,她也知道,在她成為別人的老婆之後,不應該還保留著這個,哪怕保留,也不應該拿出來,而既然他知道,那就應該消毀,可是,他卻把摔爛的胸針修補好了。
「那個……謝謝你把胸針修好……」她輕聲說道,望了他眼,他仍然一個姿勢,沒有改變,彷彿是沒有聽到她的話。
雪落有絲尷尬,又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只得閉上了嘴,乖乖坐在一邊。
車子滑過流光溢彩的街道,在富麗堂皇的酒店門口停下,立即有門童上前開車門。
蒼穆走在前面,也沒有等身後的人一下,雪落急急跟在身後,因為腳上的鞋跟太高,讓她不太適應,以至於不敢走得太快。
乘電梯,直上頂樓的宴會廳,剛到樓層,雪落又生怕他走得急跟不上,看到他一腳踏出,她忙小跑著追上去,結果,他卻放慢了腳步,以至於讓她險些就撞上了他。
「啊,對不起……」緊急剎車的結果,就是差點拐了腳,而拐腳沒摔倒的結果,就是伸手扶住身邊的人,她纖細的手腕就那樣繞上他的手臂。
蒼穆望了她一眼,她站定了身子,眼神還是那股怯怯的,然後,繞在他臂彎裡的手也猶豫得縮了回去。他卻拖開臂彎,示意她環住,她定了定,終於又將手伸了過去。
州長五十壽誕,所出席的人,自然全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雪落跟著蒼穆才踏進大門,媒體閃光燈,各種眼神,議論聲,全都朝著他們而來。
「維托你總算來了……」州長詹姆斯-卡特親自上前與他握手,雪落第一次看見這個男人在社交場合中的笑臉,不溫不熱,恰到好處。
「卡特州長,抱歉來晚了,生日快樂!」
「沒晚沒晚,還沒開始呢……」卡特州長那眼裡的欣賞,任誰都能看得出,他又望向蒼穆身邊的雪落,眼裡更是驚艷了下,「這是維托的小妻子吧?」
「您好,我是雪落.費爾頓……」她恬淡的笑,說得沒有任何猶豫,倒讓身邊的人怔了下,不禁轉過頭望著她。
「詹姆斯?她就是維托的小妻子?」卡特身邊的婦人用韓語問著他。
「您好,夫人……」雪落聽到了,忙也用韓語回道,並對著她微微頷首。
「你也會韓語?你是韓國人?」
「我是中國人,會一點點韓語……」她笑,卡特夫人卻是驚喜地伸手擁抱住她。
「我太喜歡你了……」
「我們雪落就是惹人愛……」席翠穎不知何時走到了他們身邊,雪落一聽到聲音,忙奔到她身邊挽住她:「翠姨……」
「維托,你終於來啦?我都等你好久了……」雪落這邊才跑開,那邊便傳來清脆的聲音,轉頭望去,黑髮碧眼的身材火爆的美女早已挽住他另一邊的手。
「黛娜,不得對費爾頓先生無禮……」州長夫人忙瞪眼。
「媽咪,我什麼時候無禮了,我就是想維托了……」黛娜毫無顧忌,絲毫不管雪落在場,或者,她就是故意當著她的面把話說得如此赤\裸裸。
「黛娜小姐……」蒼穆淡淡笑,牽手吻她的手的同時,也不著痕跡掙脫掉她的纏繞。
生日儀式,隆重生動,還有歌舞表演。
雪落整場都跟著翠姨,人很多,只要一走散,就誰也找不著誰。她有心去尋找那個人,卻並沒有找到。
「雪落,你站在這兒等我一下,我去和州長夫人說幾句話……」翠姨將她帶到僻靜一點的角落,對著她說道。
「好……」她乖乖答,看到翠姨離開,自己拿了飲料兀自喝起來。
「你就是維托新娶的老婆?」身邊,突然傳來不友善的聲音,雪落睜著大眼望去,原來是那個叫黛娜的女孩。
她露出笑:「你好……」
她卻無視於她的友好,只是倨傲地將她從頭到腳望了下,隨後揚起唇角:「瞧你這身子板單薄的,你怎麼能滿足維托的需求?」看到雪落的臉僵了下,她有笑更是帶著勝利者的味道,湊近她,又輕聲道,「還是……維托根本就不想碰你這樣的人?」
雪落只是怔忡了一下,因為想不到她會在這種公共場合,說出這麼露骨的話,她這是在暗示她什麼?說她和她的老公也有一腿?然後讓她乖乖成為下堂妻?
她想起那晚上他說的話,不禁笑,如果她真的明白他是真不喜歡她真不想碰她,那還會用這種姿態來試探她麼?
她微微向後退了一步,臉上仍然帶著笑,沉靜而冷落:「這是我們夫妻之間的事,不勞黛娜小姐費心了……」
雪落說完,不看對方是怎樣的一張臉,越過她,朝前走去,才走了沒幾步,便看到柱子後面,那個男人倚在那邊,繞有興味地望著她。
他是什麼意思?看她怎樣出醜?還是那個黛娜,根本就是他派來的?
雪落想要無視他,逕直越過,走到另一邊去,他卻朝著她走過來,那麼不躲不閃,直直走向她,倒讓她的腳步有了些前進的遲疑。
而他,就此站在她的面前,唇角帶著譏諷的笑:「夫妻之間的事?那是什麼事?為什麼我不明白?」
他的話,讓雪落的臉唰一下紅了。很顯然,他是聽得真切,可是這般諷刺她,又有什麼意思?難道她對著別的女人對她的挑釁,還要裝作一副柔弱媳婦的樣子?還是該大哭大鬧大吃飛醋,這才是她這個正室該有的表現?
「維托,你在這兒啊,我還在找你呢,你陪我跳舞去嘛……」黛娜粘人的聲音又傳了過來,都不用看,也知道她那火辣身材也已經成s線粘在某人臉上。
雪落淡淡笑笑,垂下眼去,這般淡然,彷彿自己是個局外人,只是冷眼旁觀的份。
蒼穆瞟了身邊緊緊纏繞他手臂的黛娜一眼,伸手拂開她,臉上帶著微笑,語氣溫柔:「黛娜小姐,抱歉,你沒看到我老婆在這兒嗎?」
這樣子的話語,在雪落聽來,無疑像是一唱一和,好像深怕別人不知道她是他的老婆,而她,顯然不受待見。
但他卻是真的甩去了黛娜,伸過手來牽她的手,她還在懷疑他的動作,卻早已被他擁著,滑入舞池。
她是真的看不懂他,可是此刻,如此近距離如此被他堅實的臂膀擁著,她是連看都不敢看他了。
他的舞姿很美,幸好她有學過跳舞,能跟得上他的步伐,只是,不知道是這燈光太亮,還是舞轉得太圓,還是身邊人太多聲音太嘈雜,她只覺得頭暈暈的,整個人都不能自己做主,有一種,將手放入他手心,便一切有他的感覺,可是,明明不是的,他那麼厭惡她,還找人來看她的笑話不是嗎?
一首摩登華爾茲跳畢,雪落還未在狀態之內,便聽到耳邊雷鳴般的掌聲,原來不知何時,整個場內,只剩下他倆人在跳了,而其它人,全圍在四周,看著他倆跳。
她還從來沒有如此暴光在這麼多人的面前,哪怕是那場婚禮,也沒有這麼多的人,更沒有這麼多的鎂體閃光燈。而在她的生命中,她一直處於靜落的一端,某個人,一直把她保護在懷中,不讓外人瞧見。
「天哪太精彩太精彩,這讓我們開了眼界啊……」卡特州長拍手大笑,轉而又對著身邊的羅伯特說著,「你看你看,你這兒子,要有多優秀就有多優秀,只是啊,我沒那個福份……」
「州長說的什麼話?就憑你這些美艷的女兒,定能找個比穆出色一百倍的女婿……」翠姨在一邊忙笑著說。
雪落不太習慣被人如此注視,悄悄掙脫蒼穆的手,擠入人群中去。後者望了眼她急急逃去的身影,唇角微揚起。
回到家中時,已近十一點,是司機送回來的,那一曲過後,早不見了他的身影,翠姨怕她無聊,於是陪著她到處介紹人給她認識,她只得迎著一張笑臉,到了最後,臉部肌肉都快僵硬了。
珍姐一聽到她回來,忙去給她放洗澡水,雪落舒服泡了個澡,待到出來時,卻聽到書房有聲響,她還以為是雪白亂跑進去了,生怕它弄壞了東西,忙匆匆推門進去,卻是他回來了。
蒼穆才剛到家,正解著領帶,被這突然莽撞的開門聲惹得蹙起眉頭,他轉頭望去,卻見她正驚愕地瞪著大眼,身上只裹著一條浴袍,頭髮濕漉漉的,一手正拿著毛巾,看到他,顯然是嚇到了:「對……對不起……我不知道是你……」
他別過臉去,不再看她,待聽到身後的門關上,才又轉過身望,良久,又突然間覺得怎麼領帶解到一半忘了?於是又繼續解。
而他心裡很明白,心底那股原始慾望,早已被勾起,他心煩意亂得打開電腦,盯著屏幕好久,又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幹什麼,只得又將電腦合攏,起身走向陽台,任夜間清涼的風平復他心底燃起的火。
只是,他卻忘了,有些風,只會讓火燃得更旺。不得已,他只得返身走向浴室,才開門,卻又與正拿著水杯的她撞見,頭髮已半干,白嫩的肌膚賽如雪,寬大的浴袍就那樣鬆鬆掛在身上,有種讓人想上前一把撕了的衝動,而她,還那樣驚懼又小心翼翼地望著他,那副模樣,那副模樣……
「你沒事亂晃幹什麼!」他瞪了她眼,粗聲粗氣,沒好臉色,越過她,進了浴室,呯一聲關上了門。
雪落被他無緣無故的亂吼吼得莫名其妙,她只不過覺得口渴出去拿了杯水喝,誰會知道他在這個時候打開門出來?她又不是故意的……
聽到浴室裡傳來的嘩嘩流水聲,雪落撇撇嘴,朝臥室走去,關門時,特意望了門鎖一眼,可不知道為什麼,腦海中突然想起那晚上,他所說的話。
「……我他媽腦子有病我才會和你發生關係,我哪怕找個妓女也比和你這塊木頭做來得強……」
她心裡瑟縮了一下,又望了門鎖一眼,臉上扯開勉強的笑,爬入大床,窩入溫暖的被窩。
可能是真的累了,她睡得很沉,沉到以至於有人進來,都沒有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