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四百五十五章 死者為大 文 / 妖千千
第四百五十五章死者為大
「不行!我跟凌遠商量過了,今晚我輪到我留下照顧大哥你!嫂子一人很辛苦!可不能把她給累壞了……」童安暖連忙反駁道。昨天也是因為安立行這麼一成全,所以她才會帶著洛洛跟梁非凡回的小公寓。現在想來,自己的確太不懂事兒了。
安立行淡聲道:「大哥已經能夠自己下床走動了。不需要你留在這裡照顧著!你帶著洛洛現在就跟非凡回去吧。」清冽的,不容反駁的口吻。
就在童安暖張口開想說些什麼時,梁非凡立刻攬過童小姑娘的柳腰,邪氣道:「暖暖,你要聽話!長兄如父,你怎麼能不聽你大哥的話呢!」求之不得的魅聲。
童安暖尋思了片刻,「凌遠說他今晚有應酬,可能會晚些回安家。這樣吧大哥,我把安安一起帶回去吧,正好讓洛洛給她補習今天落下的功課!不能讓嫂子又要照顧你,又得顧及安安!」
童小姑娘此言一出,梁非凡臉都綠了:把那個蠻丫頭帶回去,今晚自己跟童小姑娘的功課又要泡湯了!
讓梁非凡俊臉更綠的是:安立行竟然同意了童安暖的提議!
因為安立行得知:蒙西被藍泰放回來了,這幾天正在安家從體別墅裡調養身體。
夜,已深。
任意瑤幫著安立行第三次掖好被子後,便匍匐在床沿處,想閉目休息上一會兒。說實在的,她真的有些累了,無論是肉.體上的,還是精神上的,可以說是身心俱疲。
「意瑤……」昏暗迷濛中,傳來安立行一聲溫和的喃喚。
「嗯?!」任意瑤立刻條件反射式的躍身坐直,並快速的傾身上前,「怎麼了立行?是不是有哪裡不舒服?!還是要上洗手間?!」
安立行側過頭,靜靜的睨著任意瑤微顯模糊的臉龐,清冽的唇線緩緩上揚,勾起一彎柔和的弧度,「意瑤,去陪護床上躺著休息吧!老這麼半趴著,累不累人?!」
「我不累!你快睡吧,就別管我了!」任意瑤疲軟著聲音催促道。
寂靜片刻之後,安立行提上一口氣,微微吁出,「那就睡我旁邊吧……」
任意瑤微微一滯,頓上一頓後,才翕聲道:「那怎麼行!你還受著傷呢……萬一壓到你,怎麼辦?!」
「那你不壓,不就行了!」安立行緩聲道。不鹹不淡的言語,聽著平如靜水一般的乏味。
靜謐了兩三分鐘,便傳來悉悉索索的細微聲響:任意瑤像只乖巧的波斯貓兒一般,從安立行沒有受傷的右側蹭挪進了被子裡,眷眷的偎依在他溫暖的右臂彎裡,小心翼翼的側身而眠著。
或許是因為白天被任意瑤伺候得很好,更或許是因為那個尚未成形便夭折了的孩子,安立行絲毫沒有睏意,只是靜靜的凝望著天花板;配合上細微的動作:用自己修長白皙的右手食指,一圈一圈兒的纏繞著任意瑤那嫵媚的***浪捲發……
「困麼?!」安立行微微吁出一口濁氣,軟聲問了一句。
任意瑤一直小心翼翼的側臥著,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會觸疼到安立行的傷口,影響他的休息。被這麼一問,她連忙搖頭,「不困……」
「陪我說說話吧……」大幅度的起伏著胸.部,安立行深深的嗅了一口氣。
「立行,你想說什麼?!」任意瑤用胳膊支撐起上身,湊近安立行的俊臉,期待著他的下文。說實在的,安立行能夠主動跟她說話,她真的有些受寵若驚。
「跟我講講安安小時候的事兒吧,我特想聽!」喉結一個艱難的滑動,安立行淡聲道:「生安安的時候……是不是很辛苦?!小傢伙生下來有多少克?!順產的,還是破腹產的?!」一連串的,安立行問上了很多有關安小公主的話題。
提及獨自生下女兒安安,任意瑤似乎有千言萬語,又不知從何處開始傾述……若有所思了片刻,她挪了挪身體,將自己的臉頰緊貼上安立行的,溫情脈脈的開始了她的追憶:「你女兒啊……生下來足足有三千五百多克呢,胖乎乎的。所以啊,我老么受罪的了……整整折騰了十六多個小時,才肯出來的……」
安立行本能的緊了緊懷裡的任意瑤,想說些什麼,卻如鯁在喉。
「剛生下來的一個多星期,我怎麼也出不了奶水……你家丫頭又不肯好好喝牛奶……看著小東西餓得嗷嗷直叫,我心疼極了……後來,我讓月嫂給我大補那些催奶的湯湯水水,每天喝得我直想吐……幸運的是,沒過幾天就有奶水了……」
「意瑤……」安立行沙啞著聲音喃喚一聲,卻又接著哽咽住了。
「不說這些傷感的了……我挑些開心好玩的說吧,」任意瑤在安立行的頸脖間蹭去了滑落在眼角的淚水,「我在美國居住的那個別墅裡,擺放了很多你的照片……安安還很小的時候,我就抱著她,指著你的那些照片跟她說:『這就是安安的爹地,叫安立行』……可有一天,大概是安安十個月大的時候,她指著你的照片,清晰的喊道:『媽……媽』,那一刻,我真的是又哭又笑……」
安立行緊緊的用右手臂環抱住任意瑤,將她的嗚嗚咽咽哽咽在自己的懷裡,「意瑤……讓你受苦了!那時候是不是特恨我?!」
任意瑤哽咽著聲音,在安立行懷裡搖著頭,「不恨……我從來就沒有恨過你……其實,能給自己心愛的男人生兒育女,是一件很欣慰的事兒!真的……」
「意瑤……謝謝你!」一句由衷且發自肺腑的感謝,從安立行的喉嚨深處溢出。
安立行住院的第四天,便是韓正出殯的日子。
在前一天,凌容已經是第三次給安凌遠打電話。對於『安凌遠是凌容私生子的秘密』,早已經不再是什麼秘密了。只是還沒有正名。
在安凌遠剛把從安家拿來的午飯送進大哥安立行的病房時,正好是凌容第三次打來電話。
「凌容,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打電話給我,我可關機了!」安凌遠氣急敗壞的以『凌容』直呼他。
不知手機那頭凌容跟他究竟說了些什麼,安凌遠瞬間炸毛般吼叫道:「韓正出殯,關我個毛線的事兒啊?!」
「什麼?他是我表兄?!對不住……我沒有韓正那種表兄!」
「凌容,你說你過不過分?!竟然讓我給一個蓄意謀殺我大哥的兇手去哀悼?!是我瘋了,還是你瘋了?!」
「不去!鐵定不去!我安凌遠絕對不可能給一個蓄意謀殺我大哥大嫂的兇手去哀悼!!!韓正他死了,純屬自作孽,不可活!要讓我去給他哀悼,沒門!」安凌遠氣哼哼的把手機掐斷了,並緊跟著關了機。
剛準備下床活動一下的安立行,聽到弟弟安凌遠這番對凌容的又吼又嚷後,便頓住了起身的動作,若有所思了起來。
「凌遠,你這咋咋呼呼的,是在跟誰通電話呢?!就不能小點兒聲好好說話啊?非得又叫又嚷的?會影響你大哥休息的……」從洗手間走去來的任意瑤,溫聲責備道。
「哦,對不起嫂子……我在跟凌……」似乎想起什麼,安凌遠止住了言語,轉移開話題道:「大哥大嫂,你們快趁熱吃吧,我先走了!下午我再把安安接了送過來。」
剛剛從保溫瓶裡取出濃郁的燉湯,任意瑤身側矮櫃上的手機便響了起來,電話是凌容打來的。
「意瑤,你讓立行接個電話!」手機那頭的凌容,帶著明顯的怒意。
任意瑤按住通話口,壓低聲音朝著安立行詢問道:「是凌容的電話,要你接!接麼?!」
安立行伸出右手,從任意瑤手中把手機接了過來。
「立行啊,我知道你會為難!可凌遠他畢竟是跟韓正有著血緣關係的表兄弟!你幫我勸勸凌遠,讓他在韓正出殯的時候露個臉……就算是看在我的份兒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