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二百九十章 沒有殉情的資格 文 / 妖千千
第二百九十章沒有殉情的資格
「端木,你是怎麼辦事兒的?!不是讓你攔住梁的嗎?怎麼還讓梁落水傷成這樣啊?!你真沒用!」看到暈厥中的梁非凡,卡茜不管三七二十一,對著癱軟在浴室地上的端木就是一通好訓。把所有的怨氣,都發洩在了他的身上。
端木凝眸看著卡茜,欲言又止。其實他是啞巴,也說不出任何話來。可眉宇間的黯然神傷,將他整個人籠罩在淡傷之中:如果自己不盡力,梁非凡早就被湍急的水流給帶離入江了。
「你還傻坐在地上幹什麼啊,趕緊出去啊!梁受了寒,要洗澡!你快出去……」卡茜一邊拿著熱毛巾仔仔細細的擦拭著臉頰,一邊朝著一旁地上的端木不耐煩的厲聲呵斥著。連正眼都懶得去看精疲力竭的端木一下。在她的眼裡,只有梁非凡!只有!
端木拖著被梁非凡踢得生疼的右腿,一步一挪的朝著浴室門外走去。
浴室門外的費洛赫,看到事情竟然慘烈到這個地步,他心裡也不好受。把牙齒咬得咯吱作響。他拿不準梁非凡能不能接受得到童安暖跳江『自殺』這個事實,但已然已經成了木已成舟的事實。他在想:導致這一切悲劇接連不斷上演的,究竟是什麼呢?!這一切問題的根源,又究竟出在哪裡呢?!
費洛赫甩了甩頭,知道現在還不是反省這些問題的時候。還有很多的事,迫在眉睫。比如說:恩師費狄辛出殯的葬禮。
其實一直以來,費洛赫都在糾結著他們梁哥的處境:一邊費狄辛恩重如山的提攜之恩;一邊是濃情到骨髓的男女愛情!他欣賞梁非凡,因為梁非凡是一個擅於謀略,且能力和智慧都無比強大的男人,但他最大的缺點和弱點都在感情狀況上。現在就個局面,無疑就是最好的證明。
就在卡茜伸出手,想去解開梁非凡的上衣時,卻被茹姨叫住了,「卡茜,你還是先出去吧……」
「我不出去!梁受了寒氣,必須把濕衣服脫下來……否則他會著涼的。」看到梁非凡那泛著暗青的臉,卡茜心疼不已的說道。
「這兒有我呢!」茹姨堅持著自己的立場。其實,茹姨或多或少是偏愛著卡茜的。可童安暖的死,讓她也很難受。她也很是喜歡那個溫柔甜美的丫頭。可現在……「卡茜,男女授受不親,你還是先出去吧!你是個大姑娘了,不好!」
卡茜憤氣不甘的回瞪了茹姨一眼,不快的扁了扁嘴,「茹姨,那你可要小心點兒,別二次傷著梁……洗完之後記得給他擦點兒藥油驅散寒氣,還有……」
「行了,下樓給你父親守夜吧!」茹姨冷聲打斷了卡茜的喋喋不休。無疑是在提醒著她:在現在這個非常時刻,什麼事兒應該做,什麼事兒不應該做。
似乎意識到什麼,卡茜咬了咬牙,怨怨的看了一動不動的梁非凡一眼,才緩緩的站起身來半拖半挪的離開浴室。
當茹姨的手觸碰到梁非凡的皮帶時,他本能的伸手按壓住。
「非凡,是我,茹姨……」茹姨溫聲道。
梁非凡的手,挪了開來。茹姨對於他來說,已經不僅僅充當的是僕人的角色。從12歲開始,就一直是她照顧著他的飲食起居。甚至於他骨折時的吃喝拉撒睡。
「非凡,茹姨知道你難受……想哭就哭出來吧!」茹姨鼻間一酸,緊緊的將梁非凡擁進自己的懷裡,先他一步失聲哽咽起來,「怎麼會這樣呢……怎麼會這樣呢……這都是造的什麼孽啊……暖暖那孩子那麼聰慧善良,怎麼就一時想不開呢……」
看不到他的臉,自然也就讀不出他此時此刻的神色,只是他那厚實遒勁的肩膀,卻急促的抖動著,像是壓抑著莫大的悲傷。
又或許,痛過之後就不會覺得痛了,有的只會是一顆冷漠的心!
刺眼的燈光透了進來,安立行本能的瞇起眼,伸手象徵性的攔了攔刺眼的光亮。
原來就白皙的他,儒雅的俊臉上更是透著憔悴的慘白;下顎處的血瘀,也就更加明顯。他走出黑箱時的神情很淡漠,一如他被關進去時一樣。
卡茜就這麼凝眸看著安立行,一直看,一直看。明明張著一副親和力十足的娃娃臉,渾身上下,卻致命的危險氣息!
安立行依舊淡漠,好像世俗的一切,都已經與他無關似的。他只是靜靜的等待著屬於他的最後時刻。靜若止水一般,冷情冷意,且冷心。
突然間,卡茜放聲大笑了起來,歇斯底里般的大笑,笑得癲狂,整個人似乎都在抖動!越笑越大聲,笑得她差點喘不過氣來。美艷的混血臉龐,扭曲到詭異。
安立行只是淡淡的瞄了她一眼,便低垂下眼簾,不動聲色的只是靜靜的立著。
良久,卡茜終於收斂起了她那神經質的大笑,冷若冰霜的哼哼道:「安立行,活下去吧,好好的活下去,如螻蟻一般的苟且偷生!」
對於卡茜口中的『活』也好,『死』也罷,安立行的內心,已經不再起一絲波瀾。他連眼皮都沒眨動一下,反而覺得她的這種癲狂的行為,著實有些可笑。
「安立行,你的血,太骯髒了,我不想用它來玷污我的父親!所以,你可以走了!」卡茜犀利的眼眸中,蘊著濃郁的譏諷之色。
安立行沒有作答什麼,依舊紋絲未動。他清楚:卡茜是個城府頗深的狠毒女人。他懶得跟她玩什麼文字遊戲。沒有價值,也沒有任何的意義。
似乎,安立行的篤定如磐石,惹惱了卡茜。她漂亮的眼眸微瞇了起來,嗤之以鼻道:「靠一個女人用一屍兩命換來的賤命,你說是不是夠骯髒,夠低賤,夠噁心?!安立行,美美的活下去吧,千萬別糟蹋了你妹妹童安暖的這番感天動地的恩情!」
說實在的,卡茜也沒想到童安暖會真的會為了安立行去死!畢竟,她是一個懷有五個月身孕的准媽媽。帶著尚未出世的孩子一起死,的確需要莫大的勇氣。並不是常人能夠做得出來的。
安立行俊雅的黑眸中乍現出驚駭之色,「卡茜,你說什麼?!童安暖她怎麼了?!童安暖她怎麼了?!」
很明顯,卡茜駭人聽聞的言語,讓安立行失控了。他瞪大著驚駭的雙眼,衝上前去想掐卡住她的脖子,卻被端木給一把攔截下來。
「卡茜,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你對童安暖做了什麼?!」安立行嘶聲咆哮了起來。
卡茜冷眼看著安立行那因憤怒而面目猙獰的臉,嗤嗤的冷笑一聲,「就在昨天晚上,你妹妹跳下了通啟大橋!估計現在差不多被衝到海裡喂鯊魚了吧?!呵呵,為了你安立行,一屍兩命,她真的很勇敢!」
「什麼?暖暖她跳江『自殺』了?!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安立行整個人都震驚到呆滯。
隨後,他失聲痛哭了起來,「丫頭,你怎麼這麼傻啊……丫頭!」他痛苦的撕扯著自己的頭髮,泣不成聲。
看著安立行淚眼迷濛,悲痛欲絕衝出梁家地下室的後影,卡茜的目光淒涼了起來。
說實在的,安立行一向是個很能隱忍的男人,即便是被『暗月』集團的人打到鮮血橫流,他都沒有吭哼一聲。只是咬緊牙關淡漠的看著他們凶神惡煞的嘴臉。似乎有種錯覺,他們打的不是安立行的**,而是鞭撻著他們自己的靈魂。
安立行就是有這樣一種即便是天塌地陷,他都能穩如磐石的堅定心態。
可現在,這個男人竟然為了童安暖在她面前痛哭流涕……
或許,正是印證了那句古語: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無疑,卡茜給的安立行這個信息,足夠讓他生不如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