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江湖 第六十七章 頓悟(二) 文 / 絕日
仔細思索曾看過眾多中醫典籍的許正道也不覺點頭贊同他的見解,誰知皇甫頌卻忽然話鋒一轉道:
「不過也不能說就真的無人可以做到一針走天下,像我昨天說的那位遠祖,據家族記載當時他行走江湖時身上就只帶著一根銀針。初見記載時我也曾大為驚愕,到底為什麼一根銀針就能治遍天下,但這些年來的思索我已經明白其中奧秘。據我推斷,當初那遠祖所謂的一針其實並不是一針,而是用了特殊的手法,表面上看只有一針,實際上暗地裡就不知多少針了。」
「那到底何解?」聽著皇甫頌的言辭,許正道大訝。
皇甫頌微微一笑道:
「我打個比方你就明白了,我那位遠祖精通太素脈,能夠探查到人體內的各種特殊情況,如果他在醫道上再出色一點就可以達到這種程度。比如說明明正常情況下必須用三針才能解決的病症,但他通過自己的觀察從中找出訣竅,從而在別的穴位只需一針就能達到三針的效果,這樣算不算是一針就解決問題了。不過我相信我那遠祖還達不到這樣的程度,因為這跟真正的一針行天下也差不多遠,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作弊。」
「作弊?何解?」許正道越來越搞不清楚這位門主同志究竟要說什麼了。
「別忘了,我那遠祖還通武學,雖然不能跟你這樣的高手相比,但到底也是江湖中人,何況他還精通太素脈。所以他大可以通過一針的同時運用太素脈讓真氣對別的需要下針的地方進行干擾和治療,那樣的效果豈非跟多針治療一樣。而這樣的關鍵就是武學而非醫道,當然其中還有太素脈的原因,所以我說是作弊。」皇甫頌洋洋灑灑終於將自己要表達的東西都說完了,而許正道也終於明白對方要說什麼。
「那不就是說我也能通過太素脈和武學做到那樣的地步,雖然是有作弊嫌疑,那也比較爽啊,也算是一大成就。」得出這樣結論的許正道滿心歡喜,自從聽了那個什麼一針走天下的傳說後他就嚮往不已,想不到自己真有做到這一天的時候。
「不錯,要不然我跟你說了那麼多幹嘛,其實以你現在在武道上的成就再加上你本身就精通針灸,說不定根本就用不了多少時間就能做到那個地步,我只不過是提點一下而已。就如世事一般,有的事情道理本來就很簡單,可偏偏有那麼一層窗戶紙捅不穿,但當捅穿後你才會發覺原來所有的一切就是那麼簡單。」
不錯,原來有時候事情就是那麼簡單,許正道眼前就如忽然打開了一扇窗戶,一時間整個人都沉浸在中醫針灸醫道的回味體會中,就那麼呆呆地坐著,不言不語,就如發癡一樣。
皇甫頌見此情景,微微一笑,並不言語,悄悄出了客廳。他知道現在許正道正處於關鍵時刻,若真是給他想通了這一節,說不定不遠的將來他就是一個不世出的大國手。
這也算是一個小小的回報吧,出門的皇甫頌如此想到。
這一發癡就是兩天。兩天的時間,許正道卻沒有感覺到絲毫時間的流逝,他只覺自己發了一個夢一般,在夢裡他所學過的一切知識還有些無法用語言來敘述的東西都在打架。
在聽到皇甫頌的話語後,許正道就聯繫到自己本身。自己也學了那麼長時間的針灸,而且還會太素脈,即使在武學上也到了先天境界,比那個什麼藥王府的遠祖厲害多了,既然人家都能做到那種地步,沒理由自己比別人差吧。
針灸是否是真的就能一針達到效果呢;是否用針灸就真的不需用藥就能解決問題,還有自己曾想過的壓縮極小的真元是否能取代針灸,如果自己僅用真元煉製的無色細針,那是不是就算自己不用金針也能幫所有的人治病;再說即使這樣行不通的話,自己可以用真元針代替金針來針灸,反正別人也看不見,是不是某種程度上也算到了一針走天下的境界呢,這應該算是作弊吧;還有自己真元的生死兩種能量屬性,那生的力量是否就可以治病療傷,那自己有了那樣的本事後是否就不需要再學所謂的醫道了,反正有了生的力量,只要病人體內部隊的地方大可以都推dao了重來;還有就是現在社會中那麼多千奇百怪的病症是否是用中醫就真能治療,不再需要才有了幾百年歷史的西醫,就如當初他看的一本小說上寫的在中醫看來白血病不過是一種感冒,只是這種感冒稍微嚴重些罷了;還有那些幾十年來醫學界都無法解決的問題,諸如aids,癌症等等是否中醫就可以解決,還是說無能為力,又或是現在社會上中醫的水平比較次,已經無法做到解決那等醫學難題了。那自己又如何呢,自己能不能解決?
一時間,所有的東西在許正道的腦海裡都交匯在一起,便如風車一樣旋轉不休。許正道只覺得自己都快暈了,就在此時,戴在手上的智星卻忽然在他腦海裡說了一句話:
「少爺,我看到你們有句話叫作大道至簡,好多事情不需要想得那麼複雜。」
許正道猛然一震,忽然醒悟:是啊,自己想那麼多幹嘛呢,其實針灸不管用多少針,所求的還不是將人治好的效果,所有的治療方法不過只是一種手段而已,治好病才是終極的目標。當一種手段有效時根本就不再需要別的方法,一切只唯結果論,如果達不到效果就是再花哨的手段都沒有用。自己所會的種種手段其實說來只說明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具備醫者的能力,能夠給人治病而已。而那些被醫好的人可不管你用什麼方法,他們只想看到你治好人,而不是你的治病手法。
「大道至簡,大道至簡,哈哈,世事本來簡單,只不過有些人想複雜了而已。」許正道大笑三聲,出門而去。
卻正正碰上皇甫家的小姑娘繡兒同學,這位小同學自從被許正道救醒後便每天都來看他一次,可惜的是她的救命恩人這兩天都鑽到牛角尖裡去了,沒注意。
只兩天的時間,許正道再見到小姑娘時不禁有了一絲驚訝,彷彿就在這兩天小姑娘已經長高許多,似乎有了十三四歲的樣子,還一蹦一蹦的,倍有青春活力。
小姑娘眼一抬,就見自己的恩人正驚訝地看著自己,臉不禁又紅了起來。呵呵,小姑娘還是挺害羞的。
不過一轉眼的工夫,小妹妹的臉上忽然現出迷醉的神色,可把許正道嚇了一跳,可不要病剛好又犯了什麼事?
他卻不知,由於精神上的某種頓悟,現在的許正道看上去比以前可變了很多。那本來就沒有什麼稜角的臉色更加平和,但氣質上卻更加平易近人,讓人如沐春風,誰看了都感覺他是自己最親之人,而那眼神卻又如海洋般深邃而不可捉摸。小姑娘只輕輕一眼,就將自己給沉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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