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170章 法瑪教皇 文 / 魚的天空
第170章法瑪教皇
回到圖書館，蓋亞卻無法集中精神去查閱那些資料了，回想起沙德那無比公式化的神殿禮儀，蓋亞苦澀的浮了浮嘴角，搖了搖頭，盡量將沙德的樣子從自己腦海中揮去。
到了夜晚的時候，蓋亞依然往聖湖走，他知道涅蘭有到這裡靜思的習慣，只是，還有兩個月就要祭獻了，也不知道她現在是否已經被軟禁了。
月色朦朧，聖湖的平靜總是讓蓋亞想起瑪土村的祥和，坐在聖湖畔的草坪上，獨自一人的蓋亞的眼神卻從那種漠然變成有些迷茫和憂傷……
仰起頭，蓋亞看了一眼金璧輝煌的羅薩神殿，而這個時候，一個雪白的身影隱隱約約的出現在了聖山後的羊腸小道上，就像一朵風中搖曳的百合。
她沒有穿鞋子，玲瓏小巧的玉足輕輕的點在小道上，吹彈即破，讓人感覺只要是一根小小的樹枝就會劃傷她的皮膚，一身潔白如雲的紗裙，被彩色花環錮住的美麗長髮有規律的散落開，輕輕的在曝光的光滑香肩上輕輕的蹭著。
她輕柔婀娜的身影異常緩慢的從山道上飄下，皎潔的月光和聖湖的反射使得她在這種淒迷的夜色下顯得更加清靈脫俗。
三年的時間，珊麗芙的變化讓蓋亞都有些驚訝，她純潔而美麗，褪去了最初在瑪土村的那種怯弱和懵懂，變得更加清麗迷人，即有著嫻雅聖潔的韻味，又不失少女那種青澀的純美……
蓋亞收回了目光，稍稍挪動了身子隱藏在了樹林的陰影之下，在以前總是珊麗芙獨自一人到聖湖湖畔靜思，但是這次卻不是她一個人，至少有十名審判者跟在他的身後，為首的還是一名身著便裝的男子。
蓋亞啟動了隱匿戒指的效果，黑暗氣息同時釋放開，將自己身子完全埋在了陰影之中，而當珊麗芙走到聖湖旁的時候，十名審判者便以最快的速度分散到各處，在這個聖湖周圍形成了一道戒備，那名穿著便裝的男子便站在珊麗芙三米後的左側位置。
隨意著裝的男子目光隨意的掃過聖湖周圍，然後對珊麗芙說道：「你以前每個星期都會來這裡嗎，這什麼寓意？」
「在這裡，有種懷念的感覺……」珊麗芙的聲音非常的柔，甚至感覺像是女病人發出的輕微的呻吟。
「你並不喜歡喧囂，也不喜歡所謂的榮耀……難得羅薩神殿還有你這樣特殊的女孩，，請原諒我對聖女的不禮貌，我已經有些不習慣神殿那一套禮儀……」那個男子說道。
「沒關係，麥恩，能給我一些私人空間嗎？」珊麗芙說道。
「可以，我在離你三十米外的地方，這個距離足夠嗎？當然，我還可以到五十米外，但是我只能保證五十米內是你的安全區域。」被叫做麥恩的男子說道。
「足夠了，謝謝你。」珊麗芙說完這句話之後就想以前一樣，抱著膝，然後坐在乾淨的草地上，凝視著波光粼粼的湖泊，在湖水中流動的月色印射在她那雙帶著憂傷的眸子上，隱隱約約能夠看到一些晶瑩在眼眶中跳動。
蓋亞其實就在珊麗芙四十米處的樹林陰影之中，此時他整個人就是融入了黑暗，十名分佈在周圍的審判者根本不會想到有一個人就在他們身旁。
蓋亞的這個位置能夠看到珊麗芙的側臉，那是一張充滿了憂鬱的美麗臉龐，輕輕蹙起的柳眉凝著令人無法看透的情緒。
「懷念的感覺……」蓋亞自言自語的重複了珊麗芙之前說的話，心中有所觸動。猶豫了一會，蓋亞還是決定出手了，畢竟這是救走珊麗芙的好時機。
蓋亞的身影已經緩緩顯現了，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股強大的氣息被蓋亞捕捉到，蓋亞立刻將氣息隱藏起來，而下一刻，一個金色的身影從聖山上緩緩飄落，然後任立在了珊麗芙面前。
「這是最後一次，珊麗芙，你如果再這樣任性的話……」穿著教皇法袍的老人俯視著珊麗芙，然後皺著眉頭說道。
珊麗芙卻對這個老人的話語無動於衷，目光依然呆滯的看著湖水，好像一尊沒有靈魂的唯美雕像，直到那位高高在上的教皇再向前跨了一步，完全遮擋住她的視線後，她的目光才有所輪動，但是因為這一輪動卻有一絲晶瑩的淚水從她的眼角滑落。
「死刑犯在臨死之前也有提一個簡單的要求的權力，那麼我呢？」珊麗芙看著這位老人，然後帶著幾分倔強的說道。
「祭獻是神聖而榮耀的事，你怎麼能將它和卑微的死刑相提並論呢，你這是對神靈的不敬。」教皇的語氣帶上了幾分威嚴。
「只不過是自欺欺人。」珊麗芙這句話說得很小聲，似乎並不想與這位教皇爭執什麼，但是教皇還是聽見了。
「我會盡一切辦法將你和神物分開的，一旦成功後，我不會對你有任何的約束，你不想當聖女，你不喜歡神殿的生活，就算你要回到那個偏遠的山村我也不會阻攔，但是你要記住，我是你的祖父，你是我的孫女，任何因素都無法改變這個事實……」法瑪教皇說道。
「我從沒有幻想過兩個月後的生活，我也已經想好了自己的歸宿。」珊麗芙很認真的說道。這句話在四十米外的蓋亞也聽見了。
法瑪教皇只是歎了口氣，沒有再說什麼了，或許為了不讓自己的孫女有過偏激的想法，他將身子移開了一些，然後目光落在了處在陰影之中的蓋亞，淡淡的說道：「偷聽他人說話是非常不禮貌的行為，所幸這只不過是一位祖父與一位孫女的交談……」
蓋亞心中一驚，沒有想到法瑪教皇的感知能力竟然強悍到了這種程度，這四十米的距離，蓋亞使用了隱匿戒指和黑暗氣息，居然還被他察覺到了。
珊麗芙有些驚訝的看向了那裡，果然，一個穿著深紫色長衫的男子緩緩的從黑暗中走出，那雙炯炯有神的黑色眼眸讓珊麗芙心臟劇烈的跳動了，但是當月光灑在這個邪魅的男子身上的時候，卻露出了一張她完全陌生的臉龐，讓珊麗芙悵然若失。
「可以稟明你的身份和潛伏在這裡的目的了。」法瑪教皇目光落在蓋亞的身上，然後開口說道。而這個時候十名審判者立刻將蓋亞包圍了起來。
男子麥恩更是有些錯愕，因為就在之前他還保證五十米內是安全距離，卻沒有想到有一個人已經潛伏在四十米範圍內很久了，若不是法瑪教皇察覺到，這個男子要動手的話，恐怕他就已經失職了，這種羞恥感讓這名麥恩有些憤怒，當下也用那雙銳利的眼睛注視著這個男子。
蓋亞並沒有表現得很慌張，他知道教皇沒有立刻發動攻擊就說明他並沒有察覺到自己的企圖，所以他盡量保持了鎮定，然後說出了自己一直在使用的異族身份：「海外遊俠。」
這個稱呼讓教皇和麥恩略有驚訝，法瑪教皇自然知道海外遊俠意味著什麼，然後又特意打量了一番蓋亞，過了一會才開口說道：「那麼我想這位異族的朋友，你應該為闖入在這裡做一個解釋。」
「一個小時以前我就在這裡，如果我說是你們打擾了我的靜修呢？」蓋亞沒有表現出任何慌張的情緒，反而一臉冷酷的樣子。
「那你為什麼要刻意隱藏氣息？」麥恩也已經將自己的憤怒隱藏起來，然後質問道。這個男子敢在教皇面前直接說話，顯然在神殿的地位非常高的。
蓋亞那雙猶如魔獸瞳孔的眼睛落在了麥恩的身上，只是非常簡單的說了兩個字：「種族本性。」
法瑪教皇當然知道眼前這個男子很可能不是人類，而且法瑪教皇也聽說過聖學院收入了一個能夠化為人形的異族。
蓋亞知道說太多反而容易露出破綻，當下也非常鎮定的扮演一個與人類格格不入的異族，沒有再與這些人多說，直接轉身往樹林深處走去，與此同時將自己主宰者的氣息釋放一些，讓對方確認自己異族的身份。
法瑪教皇的感知能力非常之強，捕捉到這個氣息之後也立刻確信對方是一個異族，但是讓法瑪教皇驚訝的是，他居然無法從這個氣息上判斷出對方的實力。
「教皇大人，就這樣讓他走了？」麥恩說道。本來麥恩想動手的，但是見教皇向他搖頭。
「這個異族不簡單，神殿處在多事之秋，還是不要輕易招惹一些未知的強者。」法瑪教皇說道。
珊麗芙一直目送蓋亞的離去，那個背影她總是會有熟悉的感覺，偏偏與自己熟悉的那個身影有所不同……
離開聖湖之後蓋亞還是捏了把汗，如果法瑪教皇出手的話，以這個深不可測的老人的實力，他自己恐怕真的會陷入一場危機之中，而且也會因此暴露了自己，到時候引起神殿的警覺，他要救走涅蘭和刺殺潘德格就更加困難了。
「蓋亞，晚上的時候，有個學員送了一封信過來，說是有個女人想要見見你。」看見蓋亞回來之後，瑟琳便將那份信交給了蓋亞。
蓋亞一開始認為是黛絲傳來的，但是拆開後發現居然是白天自己救下的那位聖女候選人安吉莉。蓋亞對這個女人可沒有什麼好感，順手就將這封信給扔掉了。
「這個安吉莉是誰啊？」瑟琳卻將它撿了起來，然後閱讀了一遍，開口問道。
「審判長的女兒……」蓋亞將白天的事簡單的描述了一遍。
「她邀請你到帝都最昂貴的場所共進晚餐，當做是搭救的謝禮，你幹嘛不去呢，那個安吉莉肯定也是個小美人吧？」瑟琳卻笑瞇瞇的說道。
「她比以前的你還要驕橫，而且我不喜歡她那高高在上的模樣。」蓋亞沒有考慮順手殺了這個女人，已經說明蓋亞還比較理智，恩怨不想牽扯到下一代上。
「她是審判長的女兒，或許能夠提供你許多有利的信息，反正就是騙騙小姑娘，我想她應該是對你海外遊俠的身份非常好奇。」瑟琳說道。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方了？」蓋亞反而感覺奇怪，怎麼瑟琳讓自己去主動接近另一個女人。
「哼，誰小氣了？每天晚上跑去見美莎我都沒有攔你。」瑟琳氣呼呼的說道。
「……我只不過是在聖湖。」蓋亞解釋道，其實他也很想去見見美莎，只不過一直沒有機會，美莎一直都在神殿之中，恐怕只有等凱朗回來之後她才會回到元帥府，蓋亞打算那時候再去見見她。
按照瑟琳所說的，蓋亞還真去欺騙小姑娘了，當然，蓋亞是帶著瑟琳的，他根本不希望被一個胡攪蠻纏的女人糾纏著，不過瑟琳卻和那位聖女候選人深聊了起來，沒過多久就顯得非常密切了，這點蓋亞不得不佩服這位公主的交際能力。
從安吉莉那裡套出一些重要的信息的事就交給了瑟琳，蓋亞自己開始將費澤從托蘭帝國傳來的一些信息進行了整理。費澤傳來的信息大部分是有關於第三個預言和某些勢力借助預言興風作浪，並且還提到了各大帝國皇室之中都有一個幕後黑手在操控著整個帝國，似乎正在醞釀某個陰謀。為此費澤還推斷：在神之禁地三大帝國聯手很可能就是這個黑手所為，但是費澤暫時也沒有查出這些試圖掌控皇室的幕後黑手究竟有什麼陰謀。
蓋亞自然聯想到了撒加利亞皇室的內亂，不過蓋亞也不能從皇室內亂之中得到什麼有價值的信息，倒是瑟琳從安吉莉那裡套到了一些話，而這些話是有關於美莎的。
「她身邊時時刻刻都有一個青年，那個青年實力非常強悍，據說只有曾經撒加利亞第一天才劍士麥恩才能夠和他抗衡，這兩個人可都是三十歲以下而且跨入了聖級的。」
「那個青年叫什麼名字？」麥恩蓋亞已經見過了，那個男子的實力的確很強。而另一個時時刻刻都在美莎身邊的青年蓋亞卻從沒有聽說過，難不成是神殿安插的眼線？
瑟琳猶豫了一會，特意看了一眼蓋亞臉上的表情，然後說出了那個令蓋亞為之錯愕的名字：「穆托-撒加利亞，他沒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