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35章 契約命運 文 / 魚的天空
第35章契約命運
已經是半夜的時間了，聖學院院長一臉凝重的凝視著聖山上不斷炸開的夜空，聖級強者的戰鬥在高空數千米，然而他們引動的力量卻傳了下來不停的震響著下方的土地，聖學院的結界出現了明顯的晃動，忽然一道金光劃過夜空衝著平原掠去，彷彿鎖定了那裡的位置……
黑色長裙的黛絲依然靜立在觀望台上，兩個宗教之間的鬥爭完全掌握在這個年紀不到二十歲的女子身上，這位擅於偽裝和陰謀的女人凝視著那道猶如流星劃過的金光，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反而帶上了笑容。
「哼，妖女，果然在這裡，沒想到那麼多的聖強居然甘願聽你的指揮。」審判長隆戈勒終於出動了，這位七階的劍聖直接擺脫了甸庚教的那幾位高人殺到了這裡，試圖直接解決了這個作為指揮的女人。
「難道這不能說明你們教廷的無能麼？」面對掌管幾億教徒生殺大權的審判長，黛絲居然毫不畏懼，反而用這種口吻譏笑道。
「伶牙俐齒，讓你到裁決殿承受懲罰吧！」審判長身影一閃瞬間抵達了黛絲面前，威壓瞬間釋放，想要直接控制住這個女人。
然而就在他威壓釋放的那瞬間，一道寒冷的光芒撕裂開空氣直接穿向了審判長隆戈勒身上，審判長反應還算及時，然而慢了半拍的他鎧甲的邊緣還是被擊成了碎片，那道冷光掠過後竟然直接射到了天邊，在遠處的山脈上炸開！
「扎贊教皇-卡蒙！」審判長隆戈勒驚訝的看著眼前這個中年男子，沒想到這個實力排行伊甸大陸前十的劍聖居然會到場，並且作為這個女子的保護者。
扎贊教本就是甸庚教為了麻痺羅薩神殿而在撒加利亞帝國設立的分教，這個分教除了強悍的黑惡龍聞名之外，更有伊甸十大劍聖之一的卡蒙坐鎮，這也是為什麼多年來神殿都沒有剷除這股實力的原因，更讓審判長想不到的是這樣一個頂尖人物竟然也是為甸庚教效力。
扎贊教皇實力絕對強橫，當初成年紫雷龍向扎贊教討回小紫龍的時候，扎贊教皇卡蒙就憑藉著一己之力與這個九階s級生物對抗，戰鬥持續很久，這位扎贊教皇竟然毫髮無傷，可見其實力的強橫。
「隆戈勒，都已經是審判長了，潘德格沒有少提拔你吧！」卡蒙站在了隆戈勒面前，手上的長劍隨意的插入地面，一臉傲然的看著這位審判長。
「哼哼，真以為我們聖山是那麼好闖的嗎！」隆戈勒冷笑道，話語雖然帶有諷刺之意，但是審判長已經不敢在出劍了，剛剛進入七階的他就算使用契約的力量也絕不是也眼前這個男子的對手，不過卡蒙要想留住他也是不可能的，更何況這裡是聖山腳下，當羅薩神之魔法陣啟動的時候別說是聖級強者，即使是一位半神也休想全身而退。
「我們可沒有打算闖聖山，只不過給你們這些過得太過安逸的傢伙敲敲警鐘而已，法瑪教皇和潘德格還是那麼固執的不肯交出那個人嗎！」卡蒙說道。
「哼，已經和你們說了多少遍，那個人在十幾年前就已經失蹤了，我們也不知道他的下落！」審判長隆戈勒冷冷的說道。
「笑話，伊甸大陸有幾個人能夠闖入你們神殿奪走他，那位老人家已經忍了你們神殿十多年了，可不要讓他和你們弄個魚死網破。」卡蒙毫不客氣的說道。
……
回到自己寢室之後美莎將那名審判者給支走，然後特意讓兩名女神官守在外面不允許任何人進入，將所有的窗子關上之後，美莎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暗尼，這個房間用黑暗魔法隔絕起來。」以防萬一美莎又特意交代暗尼釋放黑暗魔法，防止有人通過特殊魔法器具捕捉到蓋亞的氣息。
「嗚……」暗尼已經感覺到蓋亞就在美莎的空間戒指中了，發出了幾聲鳴叫聲頓時一層黑色的透明結界猶如泡沫一樣擴散開，將整個精美的房間都籠罩起來。
一切妥當之後，美莎在打開了空間，將渾身是血的蓋亞扶了出來，躲在混沌空間內的蓋亞已經用魔法和藥劑對自己身上的那些傷痕進行了初步的治療，不過他身上傷口太多了，想要一一控制相當的困難。
「蓋亞……」美莎非常複雜，即為再次看見蓋亞感到無比欣喜也為蓋亞所犯下的罪惡擔憂。
小心的將蓋亞放在了自己的床鋪上，美莎解開了他沾滿血液的鎧甲，看著那觸目驚心的傷痕，眼圈再次紅了，附加了契約力量的光系魔法不停的釋放著，為他止住那些泉湧一樣的血液。
蓋亞所受的傷並不致命，雖然因為失去過多導致腦袋有些昏沉，不過在美莎更加具有療傷效果的光系魔法治療下身子很快有了活力，他有些疲倦的看著這位滿臉淚水的女子，在禁地中長期壓抑的情感也終於得到釋放，左手緊緊的握住了美莎那軟玉般的手掌，然後支起身來……
「先躺著，你的傷……」美莎仔細的檢查著蓋亞每處傷口，將傷口全部止住血後才稍稍安心了一些。
「沒什麼大礙的……」蓋亞也不管自己一身的血污，手上稍稍一用力就將這個愈加憔悴的女子摟在懷裡，緊緊的，害怕失去一樣。
感受到這個充滿血腥卻無比厚實的擁抱，美莎那顆一直加速跳動的心才漸漸的平穩下來，從看見蓋亞到現在，她依然感覺自己在夢境一樣，因為這一切似乎總在她的噩夢中徘徊，而此時她不得不相信這就是事實：蓋亞們沒有死，他回來了。
一直期盼的人終於安然無恙的回來了，美莎本該欣喜若狂，本該安詳的享受這個一直渴望的懷抱，然而蓋亞所做的一切已經公然與神殿為敵，這就意味著他們不能像以前那樣……
蓋亞不會考慮太多，他用手端起了美莎精緻的臉龐，低下了頭吻住了那兩片有些冰涼的嘴唇，在禁地中被抑制的思念全部融在了這深深的一吻中，儘管這個吻有些拙劣，但是經歷了太多的他不需要過多的技巧，只需要這樣與她冰涼的唇瓣的接觸，就能讓他那顆漸漸淪為冰石的心融化開……
美莎沒有拒絕，與這張滿是滄桑的臉龐貼在一起，觸碰著他乾燥的唇角，兩行滾燙的淚水從她的眸子中滑落下來，滴在了蓋亞的胸膛上……
沒有拒絕就意味著這是一個宿命的輪迴……忌諱之戀。這四個字沉沉的壓在美莎心臟上，在蓋亞的熱吻下她甚至感覺到呼吸有些困難了。但是即使心理承受著巨大的壓力美莎依然不想與他分開，主動的用玉臂環住了他的脖子，唇邊苦澀在鹹鹹的淚水摻雜下連她自己也不知是什麼滋味，可就是這卻讓她難以自拔……
「你怎麼了？」感覺到美莎越來越促急的呼吸和清晰可聽的心跳聲，蓋亞稍稍與她分開，低聲詢問道。
蓋亞的主動分開也讓美莎清醒了一些，眸子中閃過一絲憂鬱，目光竟不敢直視蓋亞那雙有些渾濁的眼睛。
「你從來都不願意聽我的任何勸說，甚至用那種謊言來欺騙我，在以為你永遠不會回來的半年來，我感覺到自己就像行屍走肉一樣，沒有了靈魂……」美莎用著哭泣的聲音說著，蓋亞想要解釋什麼，美莎卻打斷了他，繼續訴說著：
「就在我漸漸接受你已經永遠離開我的世界的時候，你卻回來了，踩著一堆神殿侍衛的屍體站在我的面前，渾身是血，滿是滄桑……蓋亞，為什麼要這麼衝動，就算有無法埋藏的怨恨，你也還有很長的時間。現在你的仇怨沒有完成，我們之間也阻隔了這樣一座大山，你要我如何……」
「姐姐，你跟我走吧，不要呆在神殿了，那些虛偽的人都在打你的主意，他們只是一群披著傳播神靈旨意的外衣……」看過極多史料的蓋亞對宗教並沒有太大的好感，尤其是在知道了神殿盡然做出那種慘無人道的事情之後，蓋亞的信仰觀念再次發生了巨大變化，這已經不是年少無知的叛逆了，而是無法從心中泯去的滔天仇怨。
「曾經在帝都發生的事你知道嗎……」美莎沒有直接答應蓋亞，而是再次提起了那個封存在撒加利亞城的忌諱之戀。
「嗯，碧娑兒和甸庚教少主……」蓋亞點了點頭，這些蓋亞已經從古修斯那裡得知了。
「知道為什麼碧娑兒沒有隨那位少主離開神殿嗎？」美莎臉上已經沒有了血色，說出這番話來彷彿都異常的艱難。
蓋亞沒有回答，那雙眼睛緊緊的盯著美莎。美莎有些躲避他的目光，不過還是仰起了臉，粉紅色帶著芬芳的嘴唇印在了蓋亞的唇角，分開後才帶著哭音的對他說道：「契約，因為神之契約。祭司碧娑兒和我一樣簽訂的是第五錄神之契約，這就意味著我們永生永世無法背叛羅薩神殿！」
「契約……又是契約……」蓋亞眼神黯淡下去，從八歲開始他就被無法簽訂契約困擾著，然而現在自己的感情又被這契約阻隔，總感覺自己的命運一直被蒼穹上空那些總是帶著譏笑的神靈所掌控著，得不到半點的喘息。
「有什麼辦法可以撕毀這個契約？」瑪土村的仇恨蓋亞是必須有個了結的，但是他不希望就此失去美莎。
「不可能的，神靈的契約是不可能撕毀的，處決契約背叛者的人是主教潘德格，只要他啟動了契約懲罰，簽訂了第五錄契約的我不管到了哪裡都會受到靈魂焚燒的痛苦……」美莎咬著嘴唇，那薄薄的唇已經溢出了些許嫣紅的血液。
「就是他殺死了瑪土村一百多人！」蓋亞狠狠的說道，「殺了他的話……」
「沒用的，即使殺了他，契約的罪惡烙印依然不會抹去……蓋亞，你走吧，天亮的時候你就離開神殿，離開撒加利亞，到沒有羅薩神殿的地方。」美莎含著淚說道，好不容易重逢卻又要分別，這讓美莎的心承受著撕裂的痛苦，可是如果他不離開，兩人就會重蹈覆轍，美莎會像碧娑兒一樣承受火刑。
「你也叫我走……我還沒有完成……」蓋亞再次頹然下去，這三個字重重的敲打在他心臟上，腹中的酸楚之水劇烈的翻滾著。
「你現在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和潘德格對抗的，你離開再慢慢的修煉，直到沒有任何人可以傷害你的時候，你再回來……蓋亞，聽我一次好嗎，暫時放下仇恨，不要那麼固執了。」美莎含著淚勸說道。
「嗯，今晚我只是想殺了萊尼，他早對你有非分之想，我不能留著這個危險的人在你身邊。」蓋亞點了點頭，他知道現在不可能真正為瑪土村報仇的，能做的只有努力提升自己的實力。
見蓋亞沒有那麼執意的要找主教報仇美莎也稍稍安心了，看著那些還在溢出血液的傷口，美莎急忙用紗布將這些染紅了被褥的血液給擦去，對蓋亞說道：「你躺著，我幫你包紮傷口……」
蓋亞點了點頭，平躺在床鋪上，自己解開了黑龍軟甲，露出了眾多淤青的痕跡，不過這些縱橫交錯的傷痕似乎並不是刻在他的身上，他的臉上沒有露出任何痛苦的神色。
「嗚……嗚……」可愛的暗尼非常識趣知道現在才飛過來親暱的用小手蹭著蓋亞的臉頰，並且學著美莎用紫色的小嘴親著蓋亞的臉頰，一副淘氣的小女孩模樣。
蓋亞臉上難得浮起了笑容，用粗糙的大手摸著小巧玲瓏的小傢伙，對它說道：「小傢伙，過得還好麼？」
「嗯，姐姐對我很好……」暗尼幼嫩的聲音傳了出來，蓋亞卻愣了愣沒想到暗尼說話能夠這麼流利了。
「姐姐，我離開後還是你來照顧暗尼吧，有它在你身邊我也更放心一些。」蓋亞對正在整理紗布的美莎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