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17章 海女巫 文 / 魚的天空
第17章海女巫
「其實我很奇怪你是如何俘獲她的心的？」黛絲的聲音在蓋亞耳畔響起。
蓋亞也早注意到了這個傢伙了，之前黛絲本來就要過來和他說話的，不過黛絲看見美莎走來後就自覺繞開了。
「說正事吧，你也感覺到那個女孩有些奇怪？」蓋亞可沒心思跟一個女人談如何俘獲另一個女人的問題，將話題轉向了那個被他們救起的女子身上。
「嗯，擅於偽裝的人容易看出其他人的偽裝，她眼中流露出的恐懼有種虛假的感覺，好像故意在博得我們的同情。」黛絲說道。
「哦？你注意到的是這個，果然很符合你。」蓋亞說道。
「不需要你來諷刺我的善變和偽裝。」黛絲語氣帶上了幾分寒意。
「淺灘上已經有九具屍體了，說明那是一個完整的隊伍，而其中有一個女性光著身子……很不巧我看到了那個女孩的模樣……」蓋亞說道。
「很不巧？我能不能理解為你是因為男性本能而多看了幾眼那具女屍。」黛絲輕笑著說道，顯然故意要讓蓋亞難堪了。
「隨你，那具女屍的臉被劃爛了，那裡一共有三名女性，唯有那個女屍沒有衣服，並且臉被劃爛。」蓋亞沒有在意她的那種話語，繼續陳述自己的發現。
「所以你覺得那具沒有衣服並且臉被劃爛的女人才是吉米雅。」黛絲直接說出了蓋亞的猜測。
蓋亞重重的點了點頭，雖然這些只是猜測，但是每個進入神之禁地的隊伍都只有九人，如果要加上活著的吉米雅的話，那這個隊伍就一共是十個人了，就算他們是兩個殘敗的隊伍組合在一起的，也不可能正巧馴獸只有九隻，聯繫起沙灘上血殺之後沒有兇手，所以蓋亞大膽的做出了這種推測。
「嗯，我在一些書籍上有看到一些關於異族的書籍，說是有些海中女巫、人魚、娜迦海妖都是能夠變化成人形的。」蓋亞說道。
「那麼她為什麼要故意裝作一個無辜的受難女子混入我們之中呢？」黛絲問道。
「我不知道，或許你會知道。」蓋亞搖了搖頭，這也是他不明白的地方，如果那個女子真的是某個生物變的，她既然有殺死那九人九獸的實力又何必要這樣混進來，直接對他們發動攻擊就行了。
「我自問自答吧……我想她既然會將九人的血均勻的塗在沙灘附近，說明她就像一個頑劣的孩童，甚至可以說是一種病態的嗜好，而故意到我們隊伍中很可能也是病態嗜好的一種。」黛絲說道。
「嗯，有什麼辦法嗎，她的實力相當可怕，冒然的拆穿的話一定會直接對我們發動攻擊的。」蓋亞之前就發現了疑點，之所以會將這個威脅放在隊伍中就是擔心這點，至少在想出相應對策之前都要穩住這個怪癖的生物。
「沒有，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和這種東西在一起就令人渾身不自在，寧願不知道她就是那個喪心病狂的生物。」黛絲說道，說完她就沒有繼續逗留了，而是走向了自己的帳篷。
蓋亞目光落在了吉米雅睡的那個帳篷，確認這個偽裝的生物沒有任何異動後，又稍稍向那裡挪了挪，確保能夠在這個生物發動攻擊的時候做出最快的反應。
……
夜晚的時候，蓋亞又悄悄的將自己的推斷告訴了莫爾和美莎，至於心裡承受能力不強的露恰就沒有告訴，蓋亞擔心她會因為害怕而露出什麼破綻。
一夜平安無事，第二天眾人都假裝不知道一樣，繼續假裝吉米雅只是一個落難的女子，由膽大的冒險者莫爾來照顧她，而蓋亞也特意讓暗尼時時刻刻的盯著這個生物，以暗尼那種可愛嬌小的模樣是不容易遭到吉米雅懷疑的。
「空間之門嗎，我知道在哪裡的。」當吉米雅知道眾人在尋找通往第四層的空間之門後，就開口說道。
蓋亞假裝很高興的樣子，立刻詢問：「你知道的話太好了，快帶我們去吧。」
「就在另一個沙灘上，你們往那裡走。」吉米雅乘在獨角天馬走在前面，開始為眾人引路了。而蓋亞冷冷一笑，已經猜到這個傢伙是什麼意圖了。
「看來她想把我們引到另一個沙灘上，然後用我們最新鮮的血液完成另一個傑作。」走在蓋亞後面的黛絲低聲說道。
「嗯，是只低階a級生物，那個隊伍會全軍覆沒估計也是被她用某種方法欺騙了。」蓋亞說道。暗尼作為最純粹的黑暗生物，各種偽裝、隱藏、假象都對它沒有任何的作用，蓋亞讓它去探查這個生物的時候，暗尼也很快識別了這個東西的真面目。
「低階a級的話勉強能夠對付。」黛絲點了點頭說道。他們這支隊伍平均實力都沒有超過中階b級，但是他們每個人身上都有很頂尖的器具，有這些要想對付一個低階a級生物的話，應該不會太困難。
「我已經在他吃的東西裡下毒了。」蓋亞說道。
「……」黛絲沒想到蓋亞下手如此利索，愣了愣後帶起一個笑容道，「你的手段也未必比我光彩多少。」
蓋亞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留一個威脅在自己隊伍中的，所以在莫爾救起這個女子並且遞上食物的時候，蓋亞就已經在食物中混雜了一種對任何生物的有作用的慢性毒藥。
那個自以為陰謀得逞的生物依然在前面領路，臉上總是浮起一個若有若無的詭異笑容，似乎獵物已經跨入了她的圈套中，等著被她放去所有的血液，然後將那片沙灘給染紅。
「馬上就到了，走快點。」吉米雅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蒼白的臉上帶著一個看似純潔的笑容，心中卻發出了尖銳的笑容，因為自己的傑作又要完成一部分了。
正如蓋亞和黛絲所猜想的，這只海女巫就是一個病態的生物，她是整個島嶼的守衛者，發現最近總有人闖進她的領地之後，她就開始殺害這些隊伍，並將他們的血液全部塗抹在自己的領地中，以此為樂甚至喪心病狂的要將用闖入者的血液將整個島嶼都塗成紅色。
「先休息一會吧。」蓋亞忽然止住了步伐，對其他人說道，除了露恰和托比之外其他人都很乾脆的慢下了步子。
「馬上就到了，怎麼還休息？」吉米雅頓時急了，再往前走一會就會到達她佈置的那個迷陣，到時候這些傢伙就會在她面前表演自相殘殺的好戲，而她要做的就是等待他們全部死後用那些女性的頭髮沾上血液，開始塗抹那片沙灘，讓整個沙灘變成她最喜歡的那種嫣紅色。
「我的意思是你需要休息一下了。」蓋亞說道。
「我休息？我不覺得累，還是快點走吧，馬上就到了。」吉米雅繼續催促道，眼中甚至透出了幾分異樣的光彩。
「難道你不覺得身子有些軟綿綿的嗎？」蓋亞說道。他給這個女巫下的毒藥可是費澤給的，費澤告訴蓋亞這種毒藥劑無論什麼生物都無法抵擋其藥性，食用後實力會大幅度下降。
「沒……」吉米雅正想搖頭的時候，果然有了蓋亞所說的那種軟綿綿的感覺。她是一隻坐在獨角天馬上的，又因為獵物要落入圈套過於興奮，居然一直都沒有發現自己的身子狀況，直到現在才猛然的發覺自己的下肢漸漸沒有直覺了。
這個狡猾的海女巫終於意識到什麼了，猛然的發出一聲尖銳的叫聲，想要跳下獨角天馬逃竄，然而獨角天馬早已經準備好了技能，那根銀色的獨角帶起一竄紫色霹靂直接傳到它的全身，同時傳入吉米雅的身子上。
「唰！！！唰！！！」蓋亞和莫爾同時起步，兩人一左一右立刻用武器封死了這個傢伙的逃跑路線，吉米雅慌亂的從雷電的麻痺效果中擺脫開，身子包裹上一層藍色的高階水之結界抵擋下這兩個劍士的攻擊，然而這水膜很快就被兩個犀利的劍士給斬碎了。
「哼哼，受死吧！」蓋亞的魔法和鬥氣融合在一起，威力可是多層的疊加，劈在這個女巫的身上。
那女巫皮膚忽然變成了藍色，手臂上還長有藍色的鱗片，原本美麗的面孔出現了極大的扭曲，上面漸漸的長出了鰓和鱗片，鼻子尖長，額頭高突上面還有一層粘膜似的東西，變成了一個極其醜陋的臉！
毒藥劑的毒性已經發作了，a級實力的海女巫在蓋亞和莫爾的攻擊下都不停的踉蹌身子，隨著獨角天馬和幽火豹的加入，這個生物更是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最後她不得不趴在地上，用背鰭抵擋眾人的攻擊，發出了悲痛的求饒聲：「我……我可以帶你們……帶你們找到空間之門……別殺我……」
蓋亞沒有停下而是直接自己拿著長劍橫在這個生物的脖子上，冷冷的對它說道：「收起你那些伎倆吧。」
「唰！！」蓋亞絕不會再給這個生物耍陰謀詭計的機會，紫色長劍穿透了這個生物的脖子，帶起一竄藍色的血絲噴起，濺灑在草地上，頓時一股噁心的惡臭撲鼻而來，空氣瞬間被瀰漫上了這股難聞的氣味。
「為什麼殺了她，這樣我們又要自己尋找空間之門了。」莫爾說道。
「殺了她這個島嶼就沒有什麼威脅了，我們自己找很快就能夠空間之門的。」蓋亞說道。第四層空間中的空間之門是在某些島嶼上，一般有魔獸守衛的島嶼定然有空間之門，也許會花上一些時間尋找，但是安全才是最重要的，畢竟那個生物太過狡猾了。
露恰和托比都還沒完全反應過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那個美麗的女孩吉米雅就變成了一個醜陋的生物，然後就被蓋亞一劍殺死了，美莎也立刻給他們解釋道，兩人不禁打了個寒顫，幸好蓋亞及時發現了，不然他們也會成為血色沙灘的犧牲品。
……
殺死了那只會人類語言又能夠變化人形的海女巫後，這個島嶼就顯得非常空曠了，沒有其他生物也沒有其他隊伍，眾人花了幾天的時間也終於找到了那個隱蔽在一個海岩石縫中的空間之門。
「我們在這裡有多長時間了？」走在混沌通道中，漸漸康復的托比開口問道。
「有一個多月了吧，單單走這個通道就可能需要四五天的樣子。」莫爾回答道。每層空空間相連接的這個混沌通道都非常的漫長，不過已經走過了三個混沌通道的他們也已經習慣了這種寂靜和漆黑，因為混沌空間道路只有一條，只要往前走就肯定會有出口的。
「下一層空間就是冰封極地了吧。」美莎問道。
「現在應該沒有什麼隊伍到達第四層空間吧，只要我們找到第四層到第五層的空間後，我們就有安全保障了，第五層空間除卻那只半神級別生物，就沒有別的守衛了。」蓋亞說道。
已經走到第四層空間了，眾人也打起了精神，只要跨入第五層空間找到那個出口的話，他們就能夠離開神之禁地了，經歷如此磨難之後，眾人也根本沒有奪寶的願望，只想活著離開這裡。
經過漫長的通道之後，眾人也特意在跨入第四層空間之前調整到最佳的狀態，依然是蓋亞打頭陣，然而身子完全進入這個冰極之地後一股凜冽的狂風就灌入了蓋亞的衣襟中，令蓋亞打了個冷顫。
如果說第三層空間是藍色世界的話，那麼這第五層空間就是白色的世界，整片空間都籠罩在白濛濛的飛雪中，猶如一張碩大的白紙洋洋灑灑的鋪在地面上，白茫茫的沒有任何的雜色，甚至看不見一絲地形的褶皺。
「嗚嗚……」呼嘯的狂風發出了猶如狼嚎的聲音，帶著漫天的雪花扑打在眾人的身上，這些寒風和白雪猶如尖刀一樣打在他們臉上，沒有採取任何保護措施的話都會感覺到一陣疼痛。
幾位魔法師立刻佈置了一個風盾，抵禦著風雪的侵襲，劍士則凝聚起一團薄薄的鬥氣將這些冰冷的物體格擋在外，不過這裡的溫度非常的低，就算沒有風雪的撲擊也能感覺到這片寂靜白雪世界的寒冷。
「會冷嗎？」蓋亞握住了美莎有些冰涼的小手，輕聲問道。劍士的體質要比魔法師強上許多，蓋亞自己可以用魔法抵擋狂風的襲擊，鬥氣維持身子的熱量，所以這種環境對他影響不大。
「嗯。」美莎點了點頭，雖然她可以用火系魔法來增加熱量，但是她所釋放的抵擋風雪侵襲的風盾很快就會將那些取暖的火焰給吹散。
蓋亞的空間手鐲中準備了各種衣服，其中也有一些風衣，於是取了出來，披在了美莎嬌柔的身軀上。
魔法是無法抵禦寒冷的，雖然有大衣的包裹但是美莎的身子依然因為寒冷而輕微的顫抖著，蓋亞憐惜的將她摟在懷裡，小心的呵護著。
「斯洛，你用魔法幫我抵禦飛雪，我們相互取暖吧。」莫爾看見那兩人已經沒有顧及他人的摟在一起，於是對斯洛說道。
莫爾其實也沒有別的意思，露恰是女性，看得出他也喜歡之前的那個拿神器的傢伙，所以他也不去自討沒趣，而托比身子虛弱的乘坐在幽火豹上，於是找上了魔法師斯洛，一方面讓他將風盾的範圍擴大些保護自己，一方面也可以邀著，相互取暖。
黛絲就算再冷也不可能讓這個冒險者接近自己身子，冷著臉拒絕了這個傢伙，莫爾很尷尬的笑了笑，於是盡量靠近美莎的獨角天馬，試圖讓獨角天馬腿上的火焰來給他一點熱量，然而獨角天馬腿上的火焰並不是普通的火焰，在非攻擊狀態是沒有任何溫度的，莫爾再次討了個沒趣。
蓋亞將火焰注入到了武器上，如此也能維持一些熱量，不過美莎卻對他搖了搖頭道：「這樣就好了，別浪費太多魔力。」
「嗯。」蓋亞點了點頭，稍稍將美莎摟緊了一些，便將武器上的火焰給散去。雖然將火系魔法加持到武器上並不會消耗太大的能量，但是要一直維持著的話，累加起來也是相當大的消耗。
一行人開始踩著厚厚的冰雪層隨意選定了一個方向，開始往前行走。這片冰天雪地雖然白濛濛的，但是還是能夠勉強辨別方向的，眾人跨過了之前所在的那片皚皚白雪的平地之後，很快就看見了一片冰封的山脊，這座冰封山脊高度大概有五百多米，延綿的也不長，站在這裡也能夠看得到邊緣。
看見這個山脊的時候，蓋亞眉頭就皺起來了，他稍稍往前了一些，確認這個山脊的形狀之後，表情變得凝重了。
「我們的好運只到這裡了……」嘴唇凍得發紫的斯洛帶著幾分顫音的說道。
「怎麼了？」美莎能夠感覺到蓋亞呼吸有些沉重，仰起臉開口詢問道。
「第四層冰極世界是一塊很平坦的巨大冰層板塊，按常理來說是不可能出現這麼高的山脊的……我們眼前這個山脊恐怕是……」蓋亞話語很沉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