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十四卷 遙遠的海 第四節 大舅子來訪[2340票的爆發] 文 / 閃爍
回到家後，談仁皓就把自己關在了書房裡。他不是在跟誰生氣，而是有太多的事情讓他忙碌了，除了甘永興給他送來的那些資料外，第一特混艦隊的戰艦維修，還有沒有完成的那份戰損報告，很多事情都在等著他處理。名義上，甘永興讓他回家休息，可實際上，談仁皓還是得把精力放在工作上。
門被敲響了幾下後，談靖康端著一隻碗走了進來。
「爸，有什麼事嗎？」看到父親那小心翼翼的樣子，談仁皓立即站了起來。
「沒事，這是你媽給你熬的參湯，快趁熱喝了吧。」
談仁皓笑著接過了湯碗，參湯還很燙，見到父親在旁邊站著，他連忙說道：「爸，快坐下吧。」
「不用，你快喝了吧，等下好去吃飯。」談靖康遲疑了一下，「你們今天去醫院了？」
「對，我陪穎玉去醫院做了檢查。」談仁皓讓父親坐了下來，然後他也坐了下來。
「你們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被父親這麼一問，談仁皓放下了湯碗，朝父親看了過去。
「小玉回來的時候神色有點不好，上午都在臥室裡沒有出另外，往常的話，她回到院子裡去轉轉的。」談靖康有點語無倫次的樣子，「你有沒有問過她什麼？」
「沒有啊，我後來就去司令部了，參謀長找我有點急事，所以我就讓她先回來了，不會是生我的氣吧。」
「小玉不是這樣的孩子，你們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談仁皓搖了搖頭。然後端起了湯碗。
「其實，小玉這孩子的身體很差的，你媽已經找了很多方子幫她補身子。哎！」談靖康歎了口氣，「你快喝吧。等下我把碗帶出去。」
談仁皓也知道父親要說什麼了，他立即喝完了參湯。」爸，沒事的，小玉只是身體有點不舒服，等下我去看看。」
談靖康點了點頭。拿上空碗離開了書房。
談仁皓知道父親是一個很不懂得該怎麼表達感情的人，但他清楚父親要表達的是什麼感情。談仁皓也很是愧疚，結婚之後，他的大部分時間沒有花在家裡，沒有花在親人的身上，而是在戰場上奔波。雖然，這是他作為一名帝國海軍軍人的職責所在，但是作為這個家的主心骨，他也有責任與義務照顧好自己的親人。這也正是談仁皓愧疚的地方，他把太多的責任丟給了妻子。丟給了父母，而自己每次回家，就如同是進了避風港灣一樣。可這裡不僅僅是他的避風港灣，也是親人的避風港灣，在必要的時候，他得承擔起家裡的責任與義務。
在書房坐了一會。談仁皓實在是看不下去那些文件了。他離開了書房，去了臥室，妻子不在臥室裡面。接著，他就聽到樓下傳來了妻子的笑聲，等他來到大廳裡的時候，才發現有客人來了，準確地說，只能算是半個客人。
「仁皓，快來！」廖穎玉回頭朝丈夫招了下手，「大哥是專門來看我們的，這可是最難得的事情了。」
談仁皓笑著走了上去。」洪鵬，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一身戎裝的廖洪鵬也笑著走了過來，他先向談仁皓敬了禮，搞得談仁皓有點手足無措，趕緊還了禮。
「你們就別這麼窮酸了，在家裡，還搞這麼多規矩。」
「這可是應該的，我們可都穿著軍裝！」廖洪鵬笑著撫摸了下妹妹的腦袋，然後對妹夫說道，「仁皓，這次我可早就聽說你們的行動了，你們幹得不錯啊，可惜的是，當時我不在那邊，不然的話，還能揀點便宜呢。」
「哪裡的話，你不忙吧？走，我們到樓上去談。」談仁皓對這個大舅子是很有好感的，而且他已經注意到，廖洪鵬肩膀上的軍銜已經變了，已經不再是上校軍官，這下，他意識到了原因。
「哥，你們上去聊吧，我在下面幫忙，吃飯的時候來叫你們。」廖穎玉行動有點不方便，所以不喜歡經常上下樓。
談仁皓提起了廖洪鵬那個不大的行李袋，他先把廖洪鵬帶到了客房裡，給大舅子安排好了住的地方後，這才帶著廖洪鵬去了書房。
「是不是才到？」談仁皓給廖洪鵬泡了杯咖啡，「一路上還好吧？」
「還不錯，就是不怎麼習慣坐飛機。」廖洪鵬接過了咖啡杯，「我爸那邊還好吧？」
談仁皓遲疑了一下，然後坐到了廖洪鵬對面的沙發上。」應該還不錯，我也才回來幾天，聽說現在正在策劃新的進攻行動。」
廖洪鵬點了點頭，沉思了一陣，這才說道：「其實，這次回來，我也是順道來看你們的，是參謀長讓我回來的。」
「準備給你新的位置？」談仁皓早就猜了出來。
「是啊，可我現在還不知道給我安排的是什麼位置呢。」廖洪鵬長歎了口氣，「接到消息的時候，我還有點不相信。」
「晉陞後，你應該不會繼續在前線部隊了。」談仁皓朝大舅子肩膀上的准將軍銜看了一眼，「這是在前線給你戴上的？」
「顏國忠將軍給我戴上的，當時我都糊塗了。」
「這是好事，是不是？」談仁皓笑了起來，「其實，我也知道，你不想離開潛艇部隊，但是你應該明白，你現在的經驗是很寶貴的，這次肯定是給你一個更好的位置，讓你有更多的機會發揮自己的才能。」
「我的才能是在潛艇上，而不是在碼頭上。」廖洪鵬顯然對這次的變動仍然有點不太滿意。
「要不，我明天陪你去見參謀長？」
廖洪鵬笑了起來。」這到沒有必要，如果你也去的話，那甘永興將軍還以為我在拉關係。向他施加壓力呢。」
「這可不會，不過，我覺得。你也應該考慮下自己的未來了。」
談仁皓靠在了沙發上，「洪鵬。我可不是在對你指手畫腳，我只是覺得，作為軍人，我們首先得服從命令，其次。我們得把自己的能力盡量發揮出來，做出最大的貢獻，而不僅僅是追求個人榮譽，以及個人的理想，是不是？」
廖洪鵬微微點了點頭，他出身自軍人家庭，對這個觀念比談仁皓還要清楚。
「如無絕對必要，參謀長不會把帝國頭號潛艇艇長從前線調回來地，這次讓你回來，肯定有很重要的事情。」
「也許吧。可能會讓我去德國。」
「德國！？」談仁皓驚訝地朝廖洪鵬看了過去。他早就猜到，廖洪鵬知道這次調任的原因，只是開始沒有直接問出來而已。而現在廖洪鵬說了出來，他仍然感到很驚訝。
「聽說，德國海軍在今年年底會有一種很先進的潛艇服役，性能比我們現在正在使用的。也比德國海軍正在使用的潛艇提高了很多，甚至可以說是一種全新地潛艇。」廖洪鵬拿出了香煙，「這次讓我回來，大概就是讓我去德國，也許帝國已經從德國那邊拿到了潛艇的設計圖紙，並且準備在國內開工建造。」
「所以，讓你過去熟悉一下新潛艇的情況，等我們自己的造出來之後，就可以盡快形成戰鬥力？」
廖洪鵬微微點了點頭。」也許還有別的原因吧，畢竟這些事情可以安排普通的艇長過去，或者是安排別的人過去更合適。」
談仁皓沉思了一陣，說道：「那你什麼時候出發？」
「不知道，這要等我見過了參謀髒之後才能清楚。」
「也好，就當是到德國去散散心吧，說不定，還能給我們帶個德國嫂子回來呢。」
廖洪鵬愣了一下，然後就尷尬的笑了起來。
「我可不是跟你開玩笑的。」談仁皓裝著嚴肅了起來，「爸都跟我提過好幾次你的婚事了，現在穎玉都快要做媽了，你也快當舅舅了，難道沒有考慮過自己的事情？」
「說實話，不是沒有考慮，而是沒有時間考慮。」廖洪鵬聳了下肩膀，「你也知道在艦隊裡的生活是個什麼樣子，潛艇上的條件比戰艦上還要糟糕。幾十號大男人被關著一字鐵皮櫃子裡，一關就是幾個月，別說個人婚姻問題，恐怕能見到個女人都不錯了。」
「那意思是，你已經有目標了？」
「看來，你是來套我的話的吧？」廖洪鵬大笑了起來，「準確地說，沒有。」
談仁皓也笑了起來。」那還不快去物色一個。對了，清漣在文工團，要不，我讓她幫你介紹一個？」
「這可不用，難道你認為你大舅子連老婆都找不到？」
「我可不是這個意思，廖洪鵬是什麼人，報紙上都登了出來，恐怕，現在很多少女都在你去敲門呢！」
廖洪鵬搖著頭笑著。」得了，你這套是不是跟郝東覺學來的？」
「大哥，你可別誤會人，現在郝東覺正經了很多呢，不然我怎麼敢把妹妹許配給他？」談仁皓覺得這個大舅子很有意思。」好了，談談你們的事情吧。雖然我也是海軍軍官，但是說實話，我對潛艇可真的是一知半解，還從來沒有登上過潛艇呢。」
「有機會的話，我帶你到潛艇上轉轉，你就知道潛艇是什麼樣子了。」廖洪鵬也正經了起來，「不過，你們上次可真是夠狠的，把所有主力戰艦都給擊沉了，等我趕到的時候，連只蝦米都沒有剩下。」
談仁皓知道廖洪鵬說的是「珊瑚海大海戰」，他已經聽到別的人提到過，在戰役結束後，從珊瑚海其他方向趕來的潛艇都撲了空，那些原本還抱著能夠幹掉幾艘受傷的美國戰艦的潛艇艇長都失望至極，甚至埋怨艦隊太不夠意思了，把美軍一網打盡，連湯都沒有給他們留一口呢。
廖洪鵬的話題也說開了，潛艇是他自己的選擇，當年廖漢翔一直希望兒子能夠到航空兵部隊服役，至少也得去艦隊服役，可結果，廖洪鵬背著父親報考了潛艇兵學院，並且以當年最優秀的成績畢業，進了潛艇部隊，從三副一直幹到了艇長，隨後戰爭爆發。四年多來，廖洪鵬算是運氣最好的潛艇艇長了。跟他同期服役的艇長中，已經有超過六成的陣亡，而他仍然活躍在戰場上，這一是他的能力出眾，二是他的運氣確實好到了極點。好幾次，廖洪鵬的潛艇都差點回不來，特別是在夏威夷群島那邊執行任務的那一次，他發現了斯普魯恩斯指揮的第51特混艦隊，潛艇上的通信系統被炸壞，當時所有人都認為他完蛋了，可結果，一個多月後，他的潛艇奇跡般的返回了硫黃島。隨後，他就轉戰西南太平洋，在那邊打擊從美國本土到澳洲大陸的海上運輸線。
四年多下來，廖洪鵬已經在海上擊沉了數十艘艦船。如果從擊沉船隻的數量來看，廖洪鵬是帝國潛艇部隊的三號王牌艇長。如果從擊沉船隻的總噸位來計算的話，他就是帝國潛艇部隊的頭號王牌艇長。可潛艇部隊與艦隊，乃至航空兵都是不一樣的，艇長就已經到頭了，而要繼續陞遷，就得離開前線戰鬥部隊，到後方當潛艇支隊，或者是大隊的指揮官，也就得留在後方，而不是艦隊那樣，在當了艦長之後，還有編隊司令，戰鬥群司令，艦隊參謀長，艦隊司令，乃至聯合艦隊司令等等位置可以挑選，而且都是在一線作戰。
這也是廖洪鵬為什麼一直不肯離開艇長位置的原因。他已經連續獲得了兩次晉陞，可在上校之後就是准將，而按照帝國海軍的編制，准將就不能在潛艇上繼續服役，沒有任何一個國家會讓將軍去指揮一艘潛艇的。可誰都知道，潛艇艇長是海軍各類前線軍官中陣亡率最高的，這也是廖漢翔一直想把廖洪鵬調到後方去的原因。廖漢翔也就只有這麼一個兒子，而且是一個很不聽話的兒子，他可不想後繼無人！
兩人聊了一陣，到吃飯的時候，兩人才離開了書房。而與廖洪鵬聊了之後，談仁皓也對潛艇部隊的情況有了部分瞭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