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十三卷 決勝之海 第五十六節 絕途[額定第一更] 文 / 閃爍
當補給船隊遭到全殲的消息傳來時，斯普魯恩斯好像被一枚500公斤航空穿甲彈給命中了一樣，到這個時候，他也發現了一點，在這個戰場上，他沒有太多的選擇餘地了。
當時，斯普魯恩斯擔心的最多的不是戰術上的問題，而是補給船隊損失之後給第五艦隊帶來的麻煩。尼米茲手裡就這麼一支可以為航母艦隊提供快速補給的船隊，而其他的補給船的速度都很慢，難以及時的派過來。最麻煩的是，第五艦隊裡的大部分戰艦只有五成的燃料，而且還有很多輕巡洋艦與驅逐艦上的燃料不到五成。也就是說，第五艦隊實際上沒有完成補給工作，持續作戰能力是很差的。
按照斯普魯恩斯之前的考慮，在這次戰役結束之後，他將再次與補給船隊會合，完成補給工作，然後奔赴加德納島戰場。可現在，補給船隊首先完蛋，而他要想增援加德納島，就必須得返回珍珠港，考愛島那邊只能為艦隊提供有限的重油，而沒有足夠的彈藥儲備，而且考愛島的碼頭太小了，根本就無法讓航母等大型戰艦停靠，補給的難度是相當大的。如果第五艦隊返回珍珠港的話，就算不把補給時間計算在內，來回也得耽擱至少三天的時間。而耽擱這三天的時間，加德納島那邊恐怕就已經發生重大轉折了。
這還只是戰役整體方面的麻煩，斯普魯恩斯接著就感到了危險。補給船隊損失之後，談仁皓肯定能夠判斷出第五艦隊就在補給船隊附近，那幾架攔截偵察機的戰鬥機實際上已經暴露了第五艦隊的行蹤。斯普魯恩斯不會低估談仁皓的判斷能力。而且，第五艦隊在補給船隊附近是最為合理的推斷。那麼第一特混艦隊的偵察機，甚至是轟炸機肯定會立即出發。而且第五艦隊距離第一特混艦隊應該更近（斯普魯恩斯仍然認為第一特混艦隊在尼華島西面或者是西南面）。所以，第五艦隊很有可能遭到轟炸。
現在斯普魯恩斯最好的選擇就是讓艦隊轉向。向東南方向航行，暫時避開第一特混艦隊的打擊，可問題是，第一特混艦隊肯定會追上來，而且還不一定會放過第五艦隊。那麼第五艦隊就得損失更多的時間，第一特混艦隊的目的就達到了。因此，斯普魯恩斯沒有讓艦隊轉向，而是讓艦隊繼續以全速向東航行，雖然這無法盡快拉開與第一特混艦隊的距離，但是卻能夠盡量縮短返回珍珠港的時間。也就是說，到此，斯普魯恩斯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返回珍珠港，在珍珠港獲得補給。
「將軍。考愛島發來電報，運輸船隊已經到達了，詢問什麼時候可以與我們會合。」
「會合？」斯普魯恩斯苦笑了一下。」暫時先別管吧，能不能會合都是個問題呢。」
參謀軍官遲疑了一下，還是離開了。
「盡快讓戰鬥機全部起飛，我們的偵察機什麼時候能夠發回消息？」斯普魯恩斯叫住了那名參謀。
「不知道。大概在半個小時後就有可能發現第一特混艦隊。」
「最多需要多少時間？」斯普魯恩斯暗歎了口氣，如果能夠找到第一特混艦隊的話，就算是逃命也更有把握一些吧。
「如果一個半小時後還沒有發現的話，那麼第一特混艦隊就不在我們搜索的範圍之內。」
斯普魯恩斯微微點了點頭，一個半小時，太漫長了，唐帝國的艦載轟炸機在一個半小時內就能飛完300海里。
「將軍，還有什麼命令嗎？」
「不，沒有了，盡快讓戰鬥機全部升空，注意艦隊的西北方向。」
等參謀走開後，斯普魯恩斯坐了下來。他強迫著自己冷靜了下來，並且迅速的回憶了這次的作戰經過，特別是在天亮前後這幾個小時內發生的事情，希望能夠從中找到一點第一特混艦隊的破綻。
第一特混艦隊首先轟炸了內克島與尼華島上地機場，這是談仁皓走出的第一步，而且斯普魯恩斯也弄清楚了，在第五艦隊被偵察機發現的時候，那些第一特混艦隊的轟炸機已經在兩座島嶼上投彈了，而且攜帶的是對地打擊用的高爆彈與燃燒彈，而不是對海攻擊用的穿甲彈與魚雷。因此，談仁皓沒有讓轟炸尼華島地轟炸機來對付第五艦隊。而談仁皓走出這一步的目的很清楚，即剪除第五艦隊的羽翼，讓美軍岸基戰機無法支援第五艦隊，也無法配合第五艦隊作戰，對第一特混艦隊構成威脅。
這是非常巧妙的一步，接著，談仁皓安排了偵察機，繼續追尋第五艦隊的行蹤，而且肯定判斷第五艦隊會向東航行，所以，首先找到的不是第五艦隊，而是正在向東逃跑的補給船隊。可為什麼談仁皓要用寶貴的轟炸機去對付補給船隊呢？斯普魯恩斯不會相信談仁皓會把打擊補給船隊作為首要任務，這是沒有任何道理的。這只能說明一點，那架第一特混艦隊的偵察機做出了錯誤的判斷，根本就沒有辨別出那是補給船隊，而且在遭到戰鬥機的攔截後很快就逃掉了，因此談仁皓認為補給船隊是第五艦隊，所以立即派出了轟炸機。
可還有一點，談仁皓是在偵察機發回報告後才派出轟炸機的嗎？顯然不是，如果是的話，那些轟炸機到達的時間就太快了，這樣一來，第一特混艦隊就只能在尼華島南面，距離補給船隊不過100海里而已，而這就是之前第五艦隊活動的海域，就算第五艦隊已經離開了，可第一特混艦隊的偵察機沒有理由在找到了補給船隊之後不向南多飛幾十海里，找到第五艦隊。因此，第一特混艦隊不可能在尼華島南面。也就是說，談仁皓是在偵察機有所收穫之前，就讓轟炸機出發了。這也是第一特混艦隊為什麼發出電波信號的原因。
因此，第一特混艦隊很有可能距離補給船隊有250海里以上。而發出電波信號的海域是在尼華島西北面，而第一特混艦隊如果南下的話，那麼現在就應該在尼華島西面，甚至是跑到尼華島西南方向上去了。這也是斯普魯恩斯按排偵察機首先搜索這一方向的原因。可還有個問題，如果第一特混艦隊不是南下。而是從尼華島北面向東航行的話，有這個可能嗎？
想到這，斯普魯恩斯擔心了起來，這個可能肯定有，而且還不小。
在第一特混艦隊發現了補給船隊，而且誤判為第五艦隊後，談仁皓肯定虎準備第二批轟炸機，而這時候，他為了縮短攻擊距離，不讓補給船隊離開打擊範圍。那麼艦隊就應該向東航行，而不是向南航行。至於在確定那是補給船隊，而不是第五艦隊之後。第一特混艦隊會向哪個方向航行，斯普魯恩斯不清楚，可他能夠確定一點，那就是在之前的一個多小時內。第一特混艦隊很有可能在向東前進。
而此時，尼華島與內克島上的那批避開了轟炸地偵察機都在島嶼上迫降了，根本就無法起飛，而從考愛島出發的遠程偵察機要在十一點之後才能到達尼華島附近海域。也就是說，在尼華島北面，以及東北面，根本就沒有美軍的偵察機活動，沒有人知道那邊會不會有一支強大的艦隊。
「立即以最快的速度準備好12架偵察機，偵察機大概是沒時候可以出發？」斯普魯恩斯不敢有絲毫耽擱了。
參謀軍官先是疑惑地看了眼突然走過來的艦隊司令官，然後立即就拿起了電話筒。斯普魯恩斯看了眼手錶，已經是十點半了，他足足花了半個小時的時間思考下一步該怎麼走，這是最為重要的半個小時。
「將軍，偵察機正在準備，十分鐘之內就能起飛。」
「讓他們搜索這一海域。」斯普魯恩斯在海圖上尼華島的北面與東北面圈出了很大一片海域，「去找航空參謀，讓偵察機全力搜索這一海域，有發現之後，立即報告。」
「可是，這裡有一部分海域在偵察機的巡邏範圍之外……」
「偵察機不用返回艦隊，到尼華島去迫降！」斯普魯恩斯遲疑了一下，「如果這次找不到第一特混艦隊的話，那我們就能安全逃脫，回去後就能補充新的戰機。如果找到了的話，就算是損失幾架偵察機也是值得的。讓偵察機盡快出發，不要在乎燃料問題，告訴飛行員，他們只需要留下回到尼華島地燃料就可以了。」
到此，斯普魯恩斯也認識到，能不能躲過第一特混艦隊的打擊，以及能不能還擊，那就要看這一批偵察機有沒有收穫了。也許這太晚了一點，但這也是斯普魯恩斯所能盡到的最大努力了。他已經兩天兩夜沒有合眼了，對一個五十多歲地大叔來說，他能夠像年輕人那麼堅持下來，這已經是個奇跡了。
第一特混艦隊旗艦「興凱湖」號航母上，談仁皓也在焦急的等待著消息。
「楊勤凱的機群大概半個小時後返航，他們剩下的燃料都不多了，我們要不要讓秋耿波地機群先起飛？」
談仁皓遲疑了一下。」我們的偵察機大概什麼時候會有發現？」
「半個小時之後，如果再過一個小時沒有任何發現的話，那麼第五艦隊就不在偵察機的搜索範圍之內。」
這下，談仁皓更頭痛了，他也明白了郝東覺問他要不要讓秋耿波的機群首先升空的原因。秋耿波的機群至少需要二十分鐘到半個小時的時間離開航母。而楊勤凱的機群在回到艦隊後，需要接近半個小時的時間降落，而這批轟炸機都沒有足夠的燃料在艦隊上空盤旋，所以要立即降落。
如果在這個時候發現了第五艦隊的話，那麼就要耽擱半個小時的時間，而且兩批轟炸機肯定難以連續出發。可問題是，如果第五艦隊在轟炸機的極限打擊半徑上，而秋耿波的機群又提前了半個小時升空的話，那麼那些轟炸機就根本飛不回來。怎麼辦？
談仁皓遲疑著沒有立即做出決定，他也無法立即做出決定。現在艦隊就兩支轟炸機群，要確保摧毀第五艦隊，那麼這兩支機群就得全部用上，不能有絲毫的閃失，也就是說，他根本就損失不起任何一支機群。
「要不，我們就再等一等吧！」郝東覺也看出了搭檔的為難之處。
「好吧，那就再等一下。」談仁皓長出了口氣，「給秋耿波機群的所有轟炸機都裝滿燃料，掛上彈藥。另外，把姚伯巖那批戰鬥機招回來，在航母上待命。如果這次還找不到第五艦隊的話，那我們就撤退吧，這邊太危險了。」
郝東覺暗歎了口氣，然後就去安排相關的工作了。
到現在，談仁皓擔心的不僅僅是第五艦隊，還有考愛島上的美軍遠程轟炸機。考愛島是一座面積上萬平方公里的大島，島上有數座美軍的正規機場，駐紮了數百架遠程轟炸機，而且還可以從西面的那些島嶼上調派數百架遠程轟炸機過來。雖然這些遠程轟炸機對艦隊的威脅並不大，但是現在第一特混艦隊剩餘的戰鬥機已經非常有限了，如果遭到美軍重型轟炸機的集中打擊的話，誰能保證第一特混艦隊的航母不挨幾枚炸彈？另外，考愛島上的美軍遠程偵察機肯定已經出發了，而第一特混艦隊就在這些美軍遠程偵察機的巡邏範圍之內，艦隊隨時有可能暴露。
如果第五艦隊在哪個沒有考慮到的方向上的話，那麼第五艦隊的轟炸機對第一特混艦隊的威脅就更大。
實際上，早在昨天下午的時候，談仁皓就想到了這一點，如果在27日上午還無法解決掉第五艦隊的話，那麼第一特混艦隊就必須逃命，而且是逃得越快越好，這裡太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