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十一卷 中央之島 第四十三節 明修棧道[封推第四十次爆發] 文 / 閃爍
見到顏國忠的時候,談仁皓的第一判斷是,顏國忠至少有三天沒有睡覺了,眼圈黑得更那個剛發現的,叫「熊貓」的動物很相似。而且顏國忠的神色很憔悴,看來他不僅好幾天沒有睡覺,恐怕連吃飯的心情都沒有。
來到顏國忠的辦公室的時候,談仁皓首先就看到了正在低聲聊著什麼的黃曉天與常薦新。兩人見到談仁皓之後,也都立即站了起來,然後朝談仁皓點了點頭。
「現在,我們都到齊了。」顏國忠的聲音有點沙啞,這是抽太多的煙的結果。
「不要浪費時間了,我們直接說正題吧。談將軍,在你趕來的時候,我們又收到了一份情報,美軍艦隊已經出現在了斐濟群島北部海域,速度大概16節,預計在9日夜晚就會有第一批戰艦到達維拉港。而維拉港容納不下所有的戰艦,所以肯定有一批戰艦會前往布裡斯班。」
談仁皓微微點了點頭。」之前到達的那批戰列艦在哪?」
「全都在布裡斯班港,另外,三艘修復了的戰列艦也在已經到了布裡斯班港,我們現在給這支艦隊的編號是第31特混艦隊,指揮官應該是金凱德少將」,顏國忠一邊說著,一邊請談仁皓坐了下來。」局勢已經很明顯了,美軍艦隊最遲在15日就會發動反擊,留給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談仁皓摸了下額頭,這一點是不需要提醒的,在不到十天的時間裡策劃好作戰行動,這確實是太倉促了一點。
「第一特混艦隊將在三天後到達拉包爾。我已經安排好了艦隊的停泊與官兵休整的工作。」顏國忠繼續說了下去,「另外,我也聯繫了郝東覺將軍。他會在率領艦隊到達拉包爾之後立即趕過來的。」
談仁皓微微點了點頭,他在飛機上沒有睡覺。一直在思考著這次地作戰問題。不說別的,光是看完甘永興給他的那份作戰計劃的框架文件,就讓他花了好幾個小時的時間。
「顏將軍,我們還是明天在討論吧。」常薦新注意到了談仁皓疲憊的神色,「談將軍坐了一天的飛機。肯定很疲勞了,今天晚上大家都好好休息一下,養足了精神後,我們明天再詳細地討論相關的安排。」
顏國忠朝談仁皓看了一眼,然後尷尬的笑了起來。」好吧,那我們明天討論。我們先去吃飯,晚上大家都好好休息一下。」
吃晚飯的時候,沒有人提到這次的作戰問題,大家都知道這次作戰的難度,因此都在迴避這個問題。不想因此而破壞了這頓還算豐盛的晚餐的氣氛。顏國忠多喝了幾杯,結果第一個被副官扶回去休息了。黃曉天因為還要處理新編的兩艘小型航母的事情,所以也在飯後就立即告辭了。
「我們出去走走吧。」談仁皓髮出了邀請。
常薦新點了點頭。就讓副官不用跟得太近。兩人走出了將官餐廳後,就在軍營裡漫步走了起來。
「知道老雷地新參謀長嗎?」常薦新首先拉開了話題,他沒有急著提出這次的作戰行動。
「聽郝東覺說過,是新提拔的吧?」
「對。以前也在第一特混艦隊干地,最初的時候被分到了通信部門,後來你們走了,被派去學習了幾個月,然後被分到了航空作戰部門。他是航校畢業的,只不過,學的是航空通信,而不是航空作戰。」常薦新邊說,邊拿出了香煙,「他叫鄭冠華,你有沒有印象?」
談仁皓思考了一陣,然後搖了搖頭。」他之前為初級軍官?」
「對,是第一特混艦隊成立之後才來地,不是第五特混艦隊出身,你在擔任艦隊司令官的時候,他不是正式參謀,只是通信軍官。」
談仁皓點了點頭。」那他的能力怎麼樣?」
「很不錯,黃曉天離開之後,他就是艦隊航空作戰參謀長了,表現很優秀,而且我們一直在考驗他。後來他晉陞為了上校,在老雷提拔他為艦隊參謀長之後,晉陞為了准將。」
「既然你們都覺得他不錯,那就應該沒有多少問題。」談仁皓停下了腳步,「老常,第三特混艦隊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很不錯,實際上,我覺得在第三特混艦隊,我有更大的發揮空間,怎麼說,我也是正統海軍學院出身的吧,而且當初學得最好的就是炮術。」
兩人都笑了起來。在常薦新才被分配到第五艦隊來的時候,他仍然堅信航母取代不了戰列艦,而且認為自己是被流放了。當時談仁皓就知道,這個早畢業幾年的師兄在炮術方面是很有造詣的,只是時運不濟而已。
「我看過第一特混艦隊在中途島戰役中的戰報了,也許,我們這次應該覺得是比較幸運的。」常薦新改變了話題,「至少,我們的對手不是斯普魯恩斯,而是哈爾西。從這幾次斯普魯恩斯的指揮上來看,他是個很難纏的對手,我們在他手裡吃了好幾次虧。相對而言,哈爾西反而更好對付一點。」
「也許是吧,哈爾西至少要『爽快』一些。」談仁皓笑著點了點頭,「這次有六艘艦隊航母,甚至還有可能有六艘小型航母進入西南太平洋戰區,哈爾西一個人是指揮不過來的,以他的能力,最多指揮一支三航母特混艦隊,而美軍很有可能有三支航母特混艦隊參加作戰行動,那麼哈爾西就得任命兩個特混艦隊司令官,而現在,我們卻根本不知道會由哪兩名美軍將領來坐這兩個位置。」
「這個讓情報部門去頭痛吧,就算哈爾西只指揮一支特混艦隊,他也是總指揮官。」常薦新遲疑了一下,「仁皓,我一直有個疑問。不知道懷疑得有沒有道理。」
「什麼疑問?」談仁皓靠在了旁邊的一輛吉普車上。
「你不覺得珊瑚海太小了一點嗎?」
談仁皓皺了下眉毛,沒有馬上反應過來。
「我的意思是,如果美軍將這麼多地戰艦全多部署在珊瑚海的話。
這裡是不是太擁擠了一點?
常薦新又點上了一根煙,「就算美軍只有三支特混艦隊參戰。而我們只派兩支特混艦隊參戰,五支特混艦隊,十三艘航母,在這麼狹窄的海域內行動,很有可能撞車地。而且。實際上很有可能還要算上兩支戰列艦特混艦隊,那就還要增添十三艘戰列艦,算上所有的護航戰艦,集中珊瑚海地戰艦超過了三百艘,這密度也太大了一點!」
談仁皓暗暗一驚。」你是說,美軍不可能全部集中在珊瑚海活動?」
常薦新微微點了點頭。」這就好比是三百多個人在一個狹小的房間裡打架一樣,大家都施展不開手腳,這架還怎麼打呢?」
「這個分析很有道理。」談仁皓迅速的思考了起來,「以第一特混艦隊為例,艦隊在作戰時的機動海域至少有二十萬平方海裡。而且這還是作戰機動,在作戰之前的搶位等行動就需要更寬地海域。除掉雙方岸基轟炸機的打擊範圍,五直特混艦隊足夠將整個珊瑚海給塞滿了。到時候肯定是一場混戰。而這個局面對美軍更為不利,拚個兩敗俱傷的話,我們就佔了便宜,美軍的損失肯定會更大。而他們的反擊也就沒有任何希望了。」
「這其中肯定有問題。」
談仁皓長出了口氣,沒有急著開口。常薦新開始提出的這個問題讓他的思維也靈活了許多,接著,他就發現了一些之前根本就沒有注意到的問題。一邊想著,談仁皓一邊不時的朝常薦新看一眼,搞得常薦新都有點莫名其妙了。
「老常,你覺不覺得情報部門這段時間的效率高得有點嚇人?」
「什麼意思?」常薦新已經點上第三根煙了,他也有好幾天沒有好好休息過了。
「我是說,這段時間地情報來得太迅速了。有軍情局提供的情報,有我們的潛艇,飛機提供地情報。這些情報都被證實過,可這是不是太頻繁了一點?在此之前,我們幾個月之內都難以獲得一條有用的情報,而現在,不到十天的時間,我們就獲得了這麼多的情報,而且還判斷出了美軍主力艦隊的動向,判斷出了敵人的主要反擊方向,你不覺得這有點問題嗎?」
常薦新皺了下眉毛,然後也迅速的思考了起來。談仁皓沒有接著說下去,他還沒有想透徹,這只是他根據常薦新提出的問題所想到的一個方面。
「仁皓,你有沒有發現一點?」常薦新打破了沉默,「美國佬為什麼要把他們的意圖表現出來?」
談仁皓一驚,立即說道:「你的意思是,美軍是在故意向我們洩露他們的行蹤?」
「你仔細想一下,如果美軍要在西南太平洋上發動重點反擊的話,是強攻更容易得手,還是突襲更容易得手?」
談仁皓點了點頭,這個問題根本就不需要回答。
「突襲是最有效的進攻方式,如果美軍能夠將艦隊隱蔽轉移過來。
不說多了,就算是一支有三艘航母的特混艦隊,再加上這邊的地面部隊,在我們沒有派遣更多的艦隊過來之前,他們的反擊都更容易成功。
而等我們向西南太平洋增兵的時候,美軍就已經掌握了主動權,到時候,他們再安排更多的艦隊參戰的話,那我們將處於全面被動的狀態,甚至連組織防禦的機會都沒有。可現在,美軍明目張膽的派遣這麼多的艦隊過來,我們肯定會針鋒相對的將主力艦隊全部安排過來,就算美軍仍然有兵力上的優勢,可已經無法突襲了,他們只能強攻,強攻的結果很有可能是兩敗俱傷,他們撈不到任何好處!」
談仁皓又看了常薦新一眼,這個分析是完全正確的,如果他是美軍指揮官的話,就應該在中途島那邊大搞一通,然後趁唐帝國艦隊集中在中途島海域的時候立即突襲所羅門群島與莫爾茲比港,發動戰略反擊,而等到唐帝國艦隊轉移過來的時候,美軍的主力艦隊也轉移了過來,在佔據了先手的情況下,就算是強攻,也有更多的獲勝把握。
「這一點確實太有問題了。」常薦新拿出了第四根香煙,「難道哈爾西真想與我們打一場硬仗嗎?」
「哈爾西只是戰役指揮官,不可能由他來策劃戰略反擊的,確定戰略反擊的是……」談仁皓一愣,立即抬頭朝常薦新看去。」老常,你想到沒有?」
「什麼?」常薦新也立即朝談仁皓看了過來。
「我們為什麼不反過來想一下呢?」談仁皓立即快步朝司令部方向走去,「美軍在西南太平洋方向上大張旗鼓地進行反擊部署,他們的目的也許就是要把我們的主力艦隊吸引到這邊來,而美軍的反擊方向不是這裡,而是中太平洋!」
常薦新快步跟了上來。」那我們得立即發出警告,希望還來得及!」
兩人迅速的衝進了司令部,找到了值班的通信參謀,讓他立即把電報發回了海軍司令部。海底電纜還沒有鋪到萊城來,所以現在還只能用電報與海軍司令部聯繫。發出了電報之後,兩人都沒有急著離開,在電報的末尾添上了立即回復的代碼。
等了一個小時,海軍司令部的回電發了過來。通信參謀剛把電報翻譯出來,談仁皓就一把搶了過去,看完之後,他將電報給了常薦新,同時也鬆了口氣。
「還好,至少第二特混艦隊現在還沒有受到打擊。」常薦新也鬆了口氣。
「我們的警告沒有多少效果。」談仁皓坐了下來,「參謀長與校長都只是給第二特混艦隊發出了警告,而且要修改戰略部署的話,校長他們需要更多的證據與更多的情報,不會聽信我們的偏面之言的,我們根本就沒有拿得出手的證據!」
兩人都沉默了下來,兩人都在祈禱,他們的分析是錯誤的,而不是正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