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九卷 大洋鐵流 第三十七節 協議{第四更，求月票] 文 / 閃爍
看著滿桌子的飯菜，五個人都沒有急著動筷子。房間裡煙霧繚繞的，除了談仁皓沒有抽煙之外，其他四個人都在抽煙。
「這是給少卿，黃，還有姜仲民將軍的送行宴。」談仁皓打破了沉默，「酒水不算豐富，等我們凱旋歸來之後，我再擺上一桌，為大家慶功。」
眾人都舉起了酒杯，酒菜的好壞是次要的，他們也不是為了來吃這一頓。
「我們先預祝勝利！」
「預祝勝利！」
五人都一乾而盡，司令官大會已經結束了，除了談仁皓要暫時留在司令部之外，其他四人都將立即返回艦隊。現在，除了第二特混艦隊參謀長常薦新留在艦隊沒有返回海軍司令部之外，三支航母特混艦隊的司令官與參謀長都到齊了。因為談仁皓的軍階最高，而且他還不會立即返回艦隊，所以這頓飯是談仁皓以送行的名義請客的。
眾人聊了一些比較輕鬆的話題，也趁此機會填飽了肚子。開會這幾天，雖然天天都有官方宴會，但是沒有幾個人吃了一頓安逸飯，幾乎都在忙著各種各樣的事情。比如，雷少卿就要把第二特混艦隊有功官兵的名單送上去，然後與海軍負責人事的將軍詳細討論哪些人可以獲得晉陞，哪些人可以獲得獎賞。這些事情還只能在會議的間歇期間去做，不能影響到大會的安排，結果，幾天下來，雷少卿連個安穩覺都沒有睡好，哪還有時間吃頓安逸飯呢？
談仁皓也在注意著眾人的神色，特別是黃曉天與姜仲民的神色。黃曉天被提拔為艦隊司令官，雖然只是個代理司令官，但是也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在黃曉天之前，除了廖漢翔與紀曉賓之外，沒有任何非海軍嫡系出身的軍官能夠升任艦隊司令官。更重要的是，廖漢翔與紀曉賓怎麼說也在海軍服役了二十多年。做出了傑出的貢獻，當時的第五艦隊，以及才組建時的第一特混艦隊也確實不怎麼樣，可現在，第四特混艦隊是帝國海軍在太平洋戰場上地四大主力艦隊之一，有帝國海軍三分之一的航母，讓一個非嫡系出身，一個甚至連海軍正規軍校都沒有進去過。一個才剛剛從參謀晉陞為航空作戰參謀，然後被火速提拔為艦隊參謀長的人來指揮帝國海軍幾乎三分之一的戰鬥力，這確實讓人感到有點不可思議。
正如談仁皓之前所預料的一樣，最讓人難以接受的還是黃曉天與姜仲民這對搭檔。這其中既有兩人的正副關係，又有對兩人的置疑。姜仲民在各方面都要比黃曉天更合適擔任艦隊司令官，可結果是兩人倒掛了。另外姜仲民本人也受到了置疑，他是敗軍之將，還差點徹底葬送掉第一特混艦隊，按照海軍以前地慣例，他這樣的敗軍之將能夠留在海軍編制內就已經不錯了。而要再次指揮艦隊作戰。這幾乎不可能。
也許，沒有人能夠明白聶人鳳的安排，但同時也沒有人敢於反對聶人鳳的安排。聶人鳳在海軍中的威信自不用多說了。仗著現在海軍中八成以上的少壯派軍官與將領都是他的學生這一點，就沒有人敢於當面出來反對。其次就是很少有人懷疑聶人鳳的眼光。在聶人鳳上任之後，重點提拔了三個人，一個是總參謀長甘永興，一個是廖漢翔，另外一個就是談仁皓，而這三人的表現都足以證明聶人鳳在看人，以及用人方面的能力了。後來提拔地雷少卿雖然犯過錯誤，但是在最近地戰役指揮中表現得非常出色。還有如同郝東覺，羅雲沖等人。都是聶人鳳提拔的非嫡系將領，而其表現也都非常優秀。現在，聶人鳳把黃曉天與姜仲民這兩人安排在一起，自然也就有他的道理了。
談仁皓所擔心地還是黃曉天與姜仲民能不能竭力合作，而不要因為一些特殊原因而鬧矛盾。說白了，艦隊司令官與艦隊參謀長就是艦隊的左右兩半大腦，如果這兩人不和的話，那麼艦隊就無法正常作戰，更別說去戰勝敵人了。
觀察了一陣之後。談仁皓也放心了很多。黃曉天的性格與郝東覺有點類似，但更能沉住氣，而且在處理人際關係上很有一套。姜仲民是走過彎路的人，自然知道機會有多麼寶貴，自然不會浪費眼前這寶貴的機會，這恐怕也是他最後一次機會了。兩人都需要用戰果與勝利來證明自己，來獲得更好的發展機會。那麼，他們就必須要通力合作，任何矛盾都只有害處，而沒有好處。
「仁皓，你說，美軍會不會出什麼陰招？」郝東覺打破了沉默，他也要在明天返回那霸，然後率領艦隊出發，而談仁皓要先完成在海軍司令部的工作，然後再返回艦隊。
「陰招？」雷少卿朝郝東覺看了過去，「東覺，你說的陰招是什麼？」
郝東覺沒有急著開口，而是在用目光徵求談仁皓的意見。談仁皓放下了酒杯，然後微微點了點頭，示意郝東覺有什麼想法不妨說出來。
「這麼說吧，我們一直認為美軍地反擊方向不是威克島就是西南太平洋，可問題是，難道尼米茲就只有這兩個選擇嗎？」
眾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郝東覺的身上，話題也就被帶了過來。
「這是兩個主要方向，可我們的防線上沒有別的漏洞了嗎？」
「有，而且漏洞不少。」談仁皓端起了茶杯，「北面有日本，中部有馬紹爾群島與吉爾伯特群島，南面還有所羅門群島。這些都是防禦上的漏洞，美軍的選擇有很多。」
「這確實是個問題，美軍可以在我們幾千海里的防線上選擇好多進攻的地點。」姜仲民用手指頭蘸著酒水在飯桌上畫了幾個點，「如同開始談將軍所說，美軍可以選擇在日本，馬紹爾群島，吉爾伯特群島，還有所羅門群島方向上發動反擊，而我們地防禦重點是威克島與新不列顛島。整條方向上的漏洞非常多。除了第二特混艦隊在威克島，第四特混艦隊在新不列顛島之外，第一特混艦隊的行動將關係到整個作戰的勝敗。」
「我們……」
「第一特混艦隊不會出問題的。」談仁皓制止了郝東覺。說道，「不管是威克島，還是西南太平洋方向上出了問題，我們都會及時增援的，而問題是，第一特混艦隊至少需要三天的時間來完成轉移，而後還需要選擇決戰時間，這中間地幾天極為關鍵。」
「我們會努力與美軍周旋的。堅持幾天還是沒有問題的。」雷少卿立即表態，「當然，第一特混艦隊的及時增援才是獲勝的關鍵。」
「我們這邊的問題也不會很大。」黃曉天看了搭檔姜仲民一眼，「有第三特混艦隊的掩護，還有岸基航空兵的支持，只要我們適當控制艦隊地活動範圍，盡量避開美國艦隊有可能出現的海域，堅持到第一特混艦隊趕來的把握很大。」
「可問題是，美國進攻的方向也許不在我們的預料之中。」郝東覺看了談仁皓一樣，這次沒有跟談仁皓搶話。
「東覺的話沒有錯。如果美軍選擇別的進攻方向。那我們就要重新考慮了。」談仁皓笑著點了點頭，「從校長的部署上來看，實際上已經照顧到了另外幾個次要方向。按照可能性來判斷。美軍反擊威克島的可能性在四成左右，進軍西南太平洋的可能性也在四成左右，而從日本方向上反擊地可能性幾乎為零，另外，就是在中太平洋，即馬紹爾群島與吉爾伯特群島方向上展開反擊。我思考了很久，總認為這兩個方向上地防禦不穩固，現在我們已經加強了威克島與馬裡亞納群島方向上的防禦力量，而在西南太平洋上的投入還在增加。美軍考慮反擊地成功率，就很有可能主動進攻馬紹爾群島與吉爾伯特群島。爭取將兩大戰區連接起來，這對改變戰略平衡很有幫助，然後再發動更大規模的進攻，扭轉戰局。」
「如果這樣的話，那麼第一特混艦隊就首當其衝了！」雷少卿邊說邊點頭，實際上他也早就考慮到了這一點。
「校長對第一特混艦隊的安排大概就是要照顧到這一點吧？」姜仲民微微皺了下眉毛，他也感到，校長更信任談仁皓，不然不會將最重要的任務交給第一特混艦隊。甚至會與談仁皓單獨討論這些重要問題，而不向別的人說明。
「這就是戰役關鍵點，也是風險最大的一點。也許，美軍指揮官看不到我們的這個漏洞，但我們不能把希望寄托在敵人的失誤上面，至少，現在尼米茲還沒有露出多大的破綻，他在之前地指揮給我們造成了很大的麻煩，麥克阿瑟也不是個蠢貨，至少他在西南太平洋上的防禦讓我們苦不堪言。」談仁皓苦笑了一下，「如果美軍首先進攻馬紹爾群島與吉爾伯特群島的話，第一特混艦隊將首先迎敵，這時候，就需要你們兩支艦隊的支援了。我可以盡量拖延美軍的進攻速度，並且會在支援艦隊到達之前避免與美軍決戰，可問題是，要想擋住美軍的進攻步伐，僅僅依靠第一特混艦隊的實力是不夠的。因此，我在此懇求各位，如果情況真是這樣地話，那麼，第二特混艦隊與第四特混艦隊就要盡快趕來！」
「放心吧，只要命令一道，我們就會趕來的，絕不拖延半點時間。」
「我們也一樣，絕不會讓第一特混艦隊單獨迎敵的，擊敗美軍是我們的共同目標。」
雷少卿，黃曉天與姜仲民都立即表明了態度。
「那麼，關鍵就是在艦隊配合與聯絡上了。」郝東覺又插了句話進來，然後就閉上了嘴，這話應該由談仁皓來說的。
「東覺說得沒錯，你們兩支艦隊要趕來的話，配合與聯絡極為重要。」談仁皓笑著點了點頭，「所以，我建議，你們回去之後要盡快建立好通信網絡。到時候，如果需要向我們靠攏的話，那你們就必須要保持無線電靜默，而我們也很有可能會保持隱蔽狀態，所以要充分利用島嶼上的通信設施，做好基礎準備工作，這樣我們才能夠隨時保持聯繫，為共同作戰打下基礎。」
「這事我會跟廖漢翔將軍商量好的，問題不會很大。」雷少卿沉思著點了下頭，艦隊在保持隱蔽前進時的聯繫將是最為困難的事情。
「我們也會跟顏國忠將軍以及廖漢翔將軍處理好聯絡事務的。」
「那就好，相信，美國佬是不會來主動碰我們的，所以，這只是個備用計劃。」談仁皓舉起了酒杯，「那麼，我們就先這麼說好了，不管情況這麼樣，到時候，我們都要全力合作，盡一切努力戰勝對手！」
「通力合作！」
五隻酒杯碰在了一起，此時之前的那些恩怨煙消雲散，五個年輕的將軍為了共同的勝利站在了一起。這就如同當初海軍與陸軍的和解一樣，在大敵當前時，海軍內部的矛盾也在迅速的消除與淡化，勝利不是一個人的勝利，而是整個海軍，整個帝國的勝利。為了勝利，軍人之間的矛盾就算不了什麼了，而且作為軍人，他們也知道，這是他們在為帝國獲得勝利，在公義面前，私人恩怨就只能靠邊站。
這頓飯談仁皓吃得很開心，付帳的時候也自然爽快。之前，他在擔心黃曉天與姜仲民的關係，而從兩人在酒桌上那一唱一和的表現來看，他們之間應該不會有問題了，在某種程度上，他們不是上下的關係，而是合作的關係，黃曉天需要姜仲民在航海作戰方面的豐富知識，而姜仲民更需要黃曉天在航空作戰方面的基礎。談仁皓擔心的另外一個問題也不存在了，只要三支主力艦隊通力合作，不管美軍從哪個方向上發動反擊，要面對的都是一支整體作戰的唐帝國海軍，而不是分散成三股力量的唐帝國海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