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四百四十五章 張狂 文 / 天魔聖
第四四十五章張狂
那紫衣老者此時對武克永倒也有些恭敬起來，雙手一拱，道：「凡某謝過太子殿下賜坐。」說完，帶著四個老叟走到了一張椅子邊上，坐了下來。那四個老叟分成兩邊，一邊站了兩個，位於紫衣老者的身後。
韓風雖然不知道那四個老叟的底細，但以他的眼光，也已經看出這四個老叟絕非等閒之輩，修為之高，已經不後天二品之下。難怪他們的態顯得非常的高傲，以他們「江海社」的地位，即便不是頂級長老，至少也是特級長老了。
而以他們的修為和地位，居然「副社主」的面前，連坐都不敢坐，顯見「江海社」內部等級森嚴。紫衣老者看上去比四個老叟年輕一些，但因為他是「副社主」的身份，所以他有座位的情況下，四個老叟也不敢冒然坐下。
「廳裡還有座位，四位也請坐。」武克永道。
「不敢。本社社規森嚴，有副社主座，咱們四個就算是特級長老，也沒有位子可坐。」身穿藍衣的老叟冷冷地道。
蕭霓裳聽了藍衣老叟的話，面上忽然淡淡一笑，說道：「我要是猜的沒錯的話，這位凡副社主想必就是凡如鐵凡副社主了。」
「正是凡某。」紫衣老者道。
「聽說令師尚還健人世，不知他老人家近來可好？」蕭霓裳道。
凡如鐵和其他四個老者聽了這話，面色均是一變，目光全都望向了蕭霓裳。
凡如鐵的師父是誰，江湖很少人有知道，但蕭霓裳的語氣，不但知道凡如鐵的師父是誰，還知道他的師父還活世上，這就有些不尋常了。
說起凡如鐵的師父，卻是大有來歷。第五我行當年創立「江海社」的時候，除了手底下有一大幫高手功臣外，還有幾個結義兄弟。這幾個結義兄弟之，有一個就是凡如鐵的師父。
「江海社」人才濟濟，等級森嚴，以凡如鐵的本事，真要論資排輩的話，怎麼也輪不到他當上副社主，但因為他的師父與第五我行是結義兄弟，所以他才能同輩之脫穎而出，成為三個「副社主」之一。須知其他的兩個副社主，都是第五我行的徒弟，也就是第五建成之師——第五東成同時代的人。
那藍衣老叟話裡有話，表面上是說他「江海社」有自己的規矩，不能亂了身份，卻是暗譏諷武克永明明是一個皇太子的身份，卻任由一幫屬下與自己平起平坐，沒有一個尊卑。
蕭霓裳心思玲瓏，哪裡會聽不出藍衣老者的話話，所以才會向凡如鐵詢問，明則是問凡如鐵的師父，其實是對四個老叟說：凡如鐵雖然是副社主，但他若不是有一個輩分極高的師父，你們對他的態會如此恭敬嗎？
四個老叟也不是笨蛋，自是聽出了蕭霓裳的話之意，但一來蕭霓裳所說的多少有些屬實，二來他們驚訝於蕭霓裳的見識，因此，一時之間，他們全都說不出話來。
「家師不出江湖多年，沒想到天下間還有人記得他老人家，家師身體健朗，有勞閣下關心了。」
凡如鐵說完之後，深深地望了一眼蕭霓裳，也不知心裡究竟想些甚麼。一般的人，聽說蕭霓裳知道自己的師父是誰，早就向蕭霓裳問了，但凡如鐵果然不愧是「江海社」的三個副社主之一，有著自己的處事風格。
他再也不看蕭霓裳一眼，而是望向武克永，笑道：「太子殿下，昨天夜裡本社的人與太子殿下的人起了衝突，因為那些人事先不知道太子殿下的身份，所以才會鬧出那麼大的事來。好我們及時得知了太子殿下的身份，凡某受本社社主所托，立刻趕來給太子殿下問安，還望太子殿下大人有大量。」
武克永聽凡如鐵語氣甚好，倒也不好給他臉色看，笑道：「凡副社主，你太客氣了，既然是一場誤會，只要說彼此說清了就好，不必放心上。」
凡如鐵伸手入懷，從懷裡拿出了一個精緻的藥品出來，道：「說來真是斗膽，本社的人昨夜一不小心，碰傷了太子殿下的兩個手下，實不該。這是本社的『萬靈丹』，頗為珍貴，凡某奉社主之命特來送上，還望太子殿下笑納。」
韓風不知道「萬靈丹」是甚麼，但蕭霓裳和武克永卻是知道的。
別看凡如鐵只是說了「頗為珍貴」四個字，但說實話，這「萬靈丹」卻是「江海社」的療傷聖品，一般的弟子別說吃，連見都沒有見過。「萬靈丹」煉製不易，一年下來，「江海社」也只能煉製上顆，一部分存著，以便日後給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療傷，一部分卻是專門給高層享用，或者送給朋友。
現，「江海社」居然為了趙蘇丹和劉晨飛不輕不重的傷勢，由凡如鐵拿了一瓶來，獻給武克永，而這一瓶裡的「萬靈丹」，至少也有二十顆，顯見「江海社」這一次的確是「有備而來」。
武克永眉頭皺了一皺，深知其的厲害，自己若是接受了，以後再也不可能與「江海社」為難，正想辦法推辭的時候，卻聽劉晨飛已經為他解決這個難題，笑道：「凡副社主，『萬靈丹』乃是貴社的治傷聖藥。我們這等下人，怎配享用這等聖藥？凡副社主的好意，劉某心領了。」
接著，劉晨飛活動了一下雙臂，說道：「再者說，劉某的傷勢已經好得差不多了，用了這等聖藥，豈不是糟蹋了嗎？」
趙蘇丹道：「劉兄，你的話正說到我的心坎上了。」
兩個當事人都用話拒絕了，而武克永沒有出聲，凡如鐵立時知道自己的這一招對他們壓根兒就不管用，只得乾笑了一聲，道：「兩位大人好壯實的身體，倒是凡某多此一舉了。」口說著，並沒有把藥瓶收起來，而是隨手放了身邊的茶桌上。
頓了一頓，凡如鐵笑道：「太子殿下，你這次初到臨安，乃臨安老姓的大福，我『江海社』準備了一些禮物，還請太子殿下過目，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說完，拍了拍手。
只見那身穿白衣的老叟走到了大廳的正，解下了腰間的一個黃色布袋，從裡面往外拿出了一件件的東西。韓風知道那個黃色的布袋是「儲物袋」，見了他從裡面拿出來的一件件西，卻是微微吃驚。
原來，那白衣老叟從「儲物袋」裡拿出來的東西，每一件都是寶物，寶物雖然不大，但無一不是人間罕見之物，要麼閃閃光，要麼巧奪天工。能將這麼多貴重之物說成是一些禮物，大概也只有「江海社」這等既有勢力也有錢財的大幫派了。
「這些禮物是送本社給太子殿下的。另外，本社已經準備了幾份禮物，隨時恭迎太子殿下駕臨本社。他日太子殿下回京，便請代本社獻給皇上、老佛爺、太后娘娘，以及上官丞相。」凡如鐵道。
武克永聽了凡如鐵的話，心頭微微一震。
依照凡如鐵話的意思，也就是「江海社」公然給他這個太子好處了。這麼大的誘惑面前，只怕很少有人能鎮定得住。而且，凡如鐵還搬出了太皇太后和皇太后這兩尊「大神」。
武克永想了想，終於有了決定，緩緩地道：「凡副社主，我這一次來臨安，想必你『江海社』多少也收到了一些風聲。貴社這等厚重的大禮，我受之有愧，還請凡副社主收回。」
凡如鐵皮笑肉不笑的道：「太子殿下，區區小禮，務請收下。凡某回去之後，也好向社主有個交代。」
武克永道：「請恕本太子不能收下，請收回。」語聲已經有些強硬。
凡如鐵笑道：「太子殿下，我『江海社』自大明帝國建立以來，每一年上繳給朝廷的各種稅種，就算再多艱難的時期，少說也有千萬之數。難道太子殿下連這一點薄面都不肯給本社嗎？」
雖是帶著笑說的，但口氣之，卻有了一股「威脅」之意，
武克永正色道：「凡副社主，本太子若是給了你『江海社』的面子，誰又給我大明帝國的面子？」
凡如鐵收起了笑臉，道：「太子，你不要忘了，大明帝國的天下是怎麼得來的？若不是武林各方勢力的幫助，大明帝國想穩若泰山，哼哼，只怕未必。」話說到這裡，「威脅」之意越來越濃。
武克永冷冷地道：「本太子只知道一件事，無論是誰，只要是觸犯了我大明帝國的律法，都要受到應有的懲治！」
凡如鐵道：「這樣的官話，誰都會說。太子，咱們就不必這裡繞來繞去的說廢話了。凡某這一次前來的真正目的，就是想與太子說個清楚。太子若是覺得本社所給的禮物太輕，那麼，請太子管開口，無論是多麼寶貴的東西，我『江海社』也會為太子拿到。」
武克永笑了，旋即義正言辭道：「凡副社長，你也太小看本太子了。本太子這次皇命身，不敢有絲毫懈怠。到了臨安之後，早已想到了一切可能，無論遇到甚麼樣的誘惑和威脅，絕不會退縮半步！」
凡如鐵聽武克永說出這樣的話，知道無法再用珍寶來討好武克永，便冷冷地道：「那麼請問太子，你這次來臨安，究竟需要的是甚麼？」
武克永道：「問得好，那本太子就告訴你。本太子需要的是殺死前任臨安知府和欽差大人的兇手，以及臨安姓的太平。江南本是天下富庶的地方，但這十多年來，卻有一些勢力憑著鹽商的身份，從謀取暴利。這還罷了，這些勢力居然還與**官員勾結，公然販賣私鹽，擾亂地區。可惡的是，一些人目無法紀，到處橫行，動不動就滋擾地方，禍害姓，民怨沸騰。長此下去，怎生得了？」
凡如鐵聽了，卻是「哈哈」一聲大笑，道：「臨安前知府和欽差大人被殺的事，太子只管去查便是。查出來是誰，以太子的身份，難道還怕捉拿不到嗎？至於其他的事，太子若是覺得我『江海社』做得有些過火，凡某自會回去稟告社主，相信本社社主今後定會約束社弟子，不再生事。」
武克永道：「凡副社主，你好銳利的詞鋒。既然話已說到這個份上，我看咱們再也沒有必要說下去了。凡副社主這一次前來，本太子絲毫看不到任何誠意，請。」
凡如鐵一聲怪笑，讓白衣老叟將寶物都收進了「儲物袋」，起身道：「太子，你說錯了。凡某這次前來，分明就是帶著很大的誠意，只是太子現尚未領悟而已。可能是太子初次來臨安，不懂得這裡的規矩。相信太子臨安住上十天半月之後，一定會悟出許多道理來的。」
說到這裡，伸手一指桌上的藥瓶，笑道：「這瓶『萬靈丹』就當做是見面禮，留著這裡。若是太子領悟了我『江海社』的一番誠意，還請太子駕臨我『江海社』的總壇。到時候，我『江海社』上下一定大辦宴席，社上萬子弟，一起給太子敬酒，祝太子早日登上大寶。」
說完，縱聲狂笑，轉身走了出去。四個老叟跟他的身後，看上去倒像是四個保鏢似的。
武雲飛見凡如鐵囂張成這個樣子，乃平生所未見，再也忍耐不住，身形一晃，已經到了凡如鐵剛才所坐的椅子邊上，將茶桌上那瓶裝著「萬靈丹」的藥瓶抓起，怒道：「誰稀罕你們的東西……」
正要扔出，卻聽凡如鐵的聲音傳來道：「太子，區區一瓶『萬靈丹』，難道大內高手之，竟然沒有一個人敢有膽子送去我『江海社』的總壇嗎？若真是如此，太子這一次來臨安，只怕將會成為全天下大的笑話。」
武克永聽了這話，頓時明白了凡如鐵的意思，對武雲飛道：「小妹，將東西放下，不要弄壞了。」
然後，他揚聲對外大聲道：「凡副社主，你放心。十日之內，本太子就算不親自去貴社總壇拜訪，也會派一個出色的人去貴社的總壇。」
「好，凡某拭目以待。不過，凡某倒希望這十日之內，太子能想個明白，好不要派人來。否則，那就大大的不妙了。」
話聲，凡如鐵已經帶著四個老叟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