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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世界大戰 第一五六章 水攻大捷 文 / 阿菩

    第一五六章水攻大捷

    四月上旬,天氣忽然轉涼,這天晚上竟然飄起了些微小雪。這內陸的氣候,四月回寒天、八月即飛雪,都是常有的事。

    薩曼的士兵都趕緊加了衣服,幸好也不用打仗,和唐寇——哦,不對,應該改稱呼為唐軍了,也在談和了,所以薩曼的士兵對天氣忽然轉冷也沒有什麼意見。

    只是這日,南面忽然傳來了讓人不安的聲音,哈桑正在為唐軍使者昨日的態度而發惱,這伙唐寇啊,還真當自己是什麼東西,我哈桑紆尊降貴願意和你們這伙流寇和談,你張邁居然還不識好歹,說什麼要和談可以,但不是誰做誰的附屬,而是要和奈斯爾二世平起平坐!真是可惱也!

    忽然聽到南面傳來的古怪聲響,他皺了皺眉頭,派人出去看看怎麼回事,一開始還有些擔心,怕是唐軍一邊談判一邊卻派人迂迴來襲,但想想又即釋然,自己大營的南面有一條疏勒河擋著呢。

    疏勒河河床雖淺,不像中原地區的大江大河那樣深,但由於今春融雪水量增大,已不是騎兵能夠縱馬踏過,所以哈桑駐營於此後顧無憂。

    但那不祥的聲音卻越來越大,越來越響,終於到了哈桑也沒法無視的地步,跑出帳外,與手下一起遠眺。

    「究竟是什麼東西?難道疏勒這個地方有什麼古怪的猛獸麼?」

    也有人說:「不對,不對,可能是山谷中在響雷。」

    然而響雷是這樣麼?不對,不對,終於有來自山區地帶的積年老兵叫了起來:「天啊,那聲音,是山洪,山洪!山洪爆發了!」

    哈桑呆了一呆,一時還沒反應過來,一些老兵已經開始逃,一邊說:「得趕快走!離開這裡!這裡地勢太低,會死人的!」

    有將領見他們擾亂軍心,飛騎過去責問,轟隆隆的聲音從南方高處衝來,來得比任何千里馬都快!

    哈桑才從老兵那裡審問明白,覺得可能是山洪時,那可怕的洪水已經繞過最後的一層山峰屏障,闖入所有人的視野之內!

    「洪水,洪水!真的有洪水!」

    「山洪啊!」

    巨大的洪水滔天撲下,遠遠望去似是一頭正在吞噬一切的猛獸。

    數萬人驚駭得一剎那間喪失了行動力,再跟著便是所有人都搶著上馬逃亡。當此大難臨頭之際,哪裡還有組織?

    然而又哪裡還來得及呢。

    南面平緩的坡度沒有半點障礙,高下的落差反而助長了山洪下衝的速度,那條小溪就像一個嚮導,帶著寬博廣瀚的洪水激盪入疏勒河中,強大的衝擊力在疏勒河中激起以丈計算的巨浪,水勢同時向河道的兩端——東面和西面激去,向東是順流衝下,向西是逆流使河水倒沖。

    可是寬而且淺的河床也無法完全消解這股山洪下衝的威猛來勢,大水帶著慣勢噴上岸來,只幾秒鐘的功夫就淹沒了疏勒河北岸數里之地,薩曼人的營地皆已在茫茫水中,跟著逆衝上游的水勢力盡,隨著上游的河水沖了回來,與山洪的後續力量加在一起,迸發出第二波大浪,這一波的大浪竟然直衝到疏勒的城牆腳下,城門擋得住胡馬,卻沒法徹底攔住大水,冰涼的洪水從城門的縫隙中湧了進來,將一座旱門變成了一座水門。

    胡人們在城外哭爹喊娘,城頭張邁也看得暗暗心驚。在這兩波的大浪之中已不知有多少人被捲了進去,內陸的士兵沒幾個會游泳的,大水一沒頂那就只有等死。

    水勢是不平均的,並非處處都能漫過人頭,但巨大的衝力連營帳都能衝垮,潛流的拉扯也讓人立足不穩,羊和馬在大水中驚嘶,人在大水中求救。

    洪水連續兩波巨浪之後,短暫地退了下去,按照地勢向下游衝去,拓寬了疏勒河的河道,但這股倒拉的力量卻更是可怕的災難!在第一波和第二波浪潮中僥倖未死的人,都感到腳下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一卷,連泥土甚至石塊都被硬拔了起來,羊根本就立不住腳,馬也摔入水中,至於人,數萬旱鴨子在這洪水之中根本就沒有自救的能力。除了一些抱住木塊旗桿的在浪濤浮沉中掙扎求生之外,其他人便只能在水中等死了。

    疏勒城牆上,連劉黑虎這樣的猛將看著那大水也嚇得腿腳有些發軟。

    早在薛復出城之前,張邁就從十餘萬軍民之中,選出稍通水性者八千人,城內木筏全部集合起來,另外又集結輕騎,佈置在北門、西門。

    張邁卻是唐軍高層將領之中少數會游泳的人之一,這次唐軍的出擊分為四部:東面由奚勝帶領步兵往下游,會合室輝捕捉衝到下游的落水士兵以及羊馬;西面由郭洛帶領騎兵出西門,剿殺僥倖逃出升天的薩曼騎兵;北面由郭師庸領軍威逼薩圖克;至於南面,則是張邁引領八千人,乘坐木筏出擊。

    大水還在不斷湧來,但這三波衝擊之後,後續的水力雖仍源源不絕,卻已顯得平緩,張邁相準了機會,下令:「開城門!」

    石拔叫道:「特使,你真要出去啊!」

    張邁一笑,跳到了木筏上。

    城門打開之時又是一股大水湧至,撲倒了十幾名城門護衛士兵,還衝進了好幾具屍體,張邁揮動赤緞血矛,叫道:「眾將士,隨我出城!」

    他帶領的這八千人,選擇標準不在其是否精銳善戰,而在是否通水性而已。其中大部分都是民兵,或者連民兵都不是,只是漁民——疏勒地區、夷播海地區和藏碑谷也都有漁民的,只是數量不多。

    八千人駕了木筏,或以竿撐,或以槳蕩,遇到薩曼敵軍根本就不用戰鬥,這些人還沒死的都在水中叫救命呢,一靠近木筏就丟了兵器束手就擒,為的只是撿回一條性命。

    木筏在城內城外穿梭,不斷將俘虜、羊馬帶到淺水處,那裡自有楊定國安排了人接應,然後又繼續去搜繳敵人。

    只有張邁帶著二十挺木筏沒有回城,一路搜繳薩曼的帥旗以及重要將領。

    不久便聽一個俘虜叫道:「哈桑將軍!哈桑將軍!在那裡!」

    張邁舉目望去,便見一個身材長大的西域男子抱著一塊木板在水中浮沉不定,鬚髮都被水捲得貼住臉面,哈桑的形貌本來十分威武雄壯,這時卻是狼狽萬分。張邁命舵手槳手將木筏開了過去,數筏圍近後,張邁以赤緞血矛指著他道:「為何不叫救命?」旁邊自有人幫忙翻譯。

    哈桑抬頭看看他的赤緞血矛,問道:「你就是張邁?」

    張邁笑道:「沒錯。」

    哈桑長歎一聲,說:「是你運氣好!魔鬼也幫著你,送來了這場山洪!」

    張邁哈哈大笑:「魔鬼送來的?你以為這場山洪是魔鬼送來的?」

    「難道不是?」哈桑瞪大了眼睛:「難道……」

    張邁笑道:「這場山洪,是我放的!」

    哈桑在水下瞪著張邁半晌,終於明白了過來,仰天大叫,忽然放開了木板,要讓水流將自己沖走。

    早有一個老漁夫撒開了漁網,將他網了上來。哈桑蜷縮在漁網之中,閉著眼睛不睜開,張邁讚道:「不錯,有幾分風骨!帶回城去好好看押。」

    既捉到了主帥,便駕筏回城。

    筏隊則繼續搜救落水者以及畜群,人是旱鴨子,羊馬卻天然會水,只要沒被第一、第二波巨浪淹死,便有生機,因此筏隊除了救出落水者八千餘人之外,更捉得羊馬無數。

    這次水攻之後,只有郭洛一部發生了小規模的戰鬥——那是在山洪掩來時見機最快的幾千人,逃到了洪水未及處的旱地上,然而也大多沒了戰意,打了幾個回合就棄械投降,郭洛殺敵八百餘,帶回了四千多名俘虜,然後繼續在旱地與洪水邊緣巡弋,望見有爬上岸來的就捉住送回城內。

    下游奚勝、室輝,設網待魚,也有很大的斬獲。

    北面薩圖克但聽水聲如雷,心中震驚,一時三刻卻弄不明白狀況,見郭師庸陣勢堅穩,一時不敢來犯,即大局漸定,眼見薩曼全軍覆沒,回紇上下無不震駭。

    第二日水勢漸退,疏勒河洪濤滾滾,儘是濁流,其中不知飄著多少屍體,也有人,也有馬,也有羊。

    楊定國清點俘虜,共得一萬四千多人,其他人馬或者淹死或失蹤,羊馬、畜群以及各種物資堆積如山,一時也盤點不清。

    城內盤點尚未結束,北面回紇軍已面臨土崩瓦解的局面,這一戰唐軍威震諸胡,原本投靠了薩圖克的本地胡人聽到消息魂飛魄散,全都捨了薩圖克,趕到城下請罪,求張特使重新收容他們。就連土倫的舊部、回紇從葛羅嶺山口以西帶來的部族,也有棄薩圖克而奔來歸依。

    龜茲回紇聞訊撤出數十里,骨咄從蔚頭、溫宿徵調的兵馬大多不是回紇本族,蔚頭、溫宿的地理位於龜茲、疏勒之間,生活在這兩個地區的部族也是牆頭草習性,疏勒方面的統治者強盛他們就歸附疏勒,龜茲方面的統治者強盛他們就依附回紇,聽到唐軍連戰皆捷、大破薩曼,竟然有大半倒戈,趕去下疏勒投降。

    石拔道:「薩圖克完了,咱們得防止他逃跑!不如我現在就領一支輕騎去取葛洛山口,關起門來,就能叫他匹馬不能回去!」

    郭師庸卻道:「歸師勿遏,薩圖克亦西域之人傑,如果垂死反撲,反咬一口,我們也得面臨重大損失。或者在這疏勒、莎車之間流竄起來,手尾甚長,不如集結起堂堂正正之師,隨後擊之,將他們趕過葛羅嶺山口去吧。」

    楊定國則道:「苟能制侵陵,豈在多殺傷?大戰之後,當以疏勒的重建為第一要務,我也贊成將薩圖克趕走,但也不用集結大軍,可令楊易起下疏勒之兵,將他們驅逐出葛羅嶺山口就是,其他將士,民兵盡數解甲,諸府士兵留下必要的防禦軍力,其餘也安排屯田。」

    三種意見,各不相下,張邁問鄭渭:「你看如何?」

    鄭渭道:「特使,如果你趁勢追擊,能越過葛羅嶺山口將訛跡罕也拿下麼?」

    石拔沒想到這個斯斯文文的鄭參軍竟然比自己還狠。郭師庸更是為之一愕。

    楊定國吃了一驚:「什麼!出征訛跡罕?我們內部如此空虛,若再行險遠征,只怕內部會出岔子!此事萬萬行不得!」

    鄭渭道:「滅瓦爾丹一戰,俘虜本來不少,這一戰俘虜更多,若再追擊薩圖克,各部人心散亂,無心思戰,沿途必然還有俘獲。有數萬多名俘虜當勞力,足以代替士兵屯田放牧了。」

    楊定國道:「我軍大亂之後,實宜休息,不宜不顧國力,妄自進取啊。」

    鄭渭卻道:「不然!如今西域正是亂局,人人震於我軍威勢,不出一月,東至高昌、西至薩曼,南至印度,北至八剌沙袞,都將轟傳我軍威名,沿途部族、城鎮都有機會一招即降,這個威勢千載難逢,若不利用,太過可惜。等到局面平定,那時候要拔一城一鎮就都難了!雖然我軍的現狀有外強中乾之弊,但我以為不該放棄這個擴張的大好機會,而應該趁此一戰之威,鼎定下一個大好局面來,然後再圖休養生息不遲。」

    郭太行皺眉道:「只是我這番守戰,耗費極大,眼下疏勒存糧僅支半年,若再出征,那……那……」

    戰爭一起,軍糧的耗費自然更大了。

    鄭渭道:「畏縮固守,未必就能解決這個問題,但積極進取,卻反而有機會度過難關。」

    這時西北、東南同時來報。

    西北方面是薩圖克派了霍蘭引領精銳,急向葛羅嶺山口突擊而去,石拔叫道:「薩圖克要逃跑!特使,若要關門打狗可得快了!你給我五百汗血寶馬,我這就去追他!」

    郭洛卻道:「他們已經出發,現在趕去未必來得及,且薩圖克此行還是拚命,你若趕去,只怕損失會很重。」

    石拔叫道:「那也好過讓他們就這麼逃了吧。」

    同時東南來報:「于闐國主李聖天,聞疏勒圍城久久未退,已親率領兩萬大軍趕至莎車,安將軍派人來問,如何應對。」

    本來張邁已經示意安守敬除非發生特別情況,否則不必向于闐求援,但于闐國主李聖天親自前來,這份慇勤卻不能由安守敬一句話就回絕。

    楊定國對信使道:「疏勒之圍已解,你這就回去,讓安將軍向李國主報捷,同時致我軍感謝之意。」

    張邁卻忽道:「等等!」沉吟片刻,叫來安守業和嘉陵,道:「你們即代表我去面見于闐國主李聖天,請他火速引兵來疏勒相會。同時傳我命令,由安守業領一府士兵以及民兵,留守莎車,其餘二府精銳,由安守敬統領,引于闐兵馬來疏勒會合!」

    楊定國驚道:「如今危機已解,為何還要請援?」

    鄭渭卻道:「特使所謀甚當!危急求援,那是雪中求炭,欠下的人情太大。如今我軍威震諸胡,請于闐國主來會,名為請援,實際上卻如同號召,且李聖天既來,兩軍一合,東南一路就再無後顧之憂,且能鞏固我兩軍情誼!」頓了頓,又道:「特使,可再加一事:向于闐借糧。」

    張邁眉毛一揚,笑道:「你這個奸商!好,聽你的!」

    安守業和嘉陵當即領命前往。

    石拔又道:「那我現在就帶兵去搶葛羅嶺山口!」

    張邁卻道:「不!我們不和薩圖克搶,他要回去,我們就讓他回去。」卻喚來郭洛郭師庸:「即刻調遣兵馬,取六府兵將,民兵萬人,只等于闐大軍開到,便要行動。其他一府將兵並民兵,都留請副大都護以守疏勒。」郭洛和郭師庸都領了命令。

    張邁又命人前往下疏勒,告訴楊易自己將起兵西進,要楊易獨當東北之事,如何處置,任他便宜行事。

    楊定國道:「特使,追擊薩圖克,需要動用這麼多兵馬麼?」

    張邁道:「我不只是要追擊薩圖克,我還將進兵河中,以報薩曼對我大唐的欺侮之仇!」

    楊定國目瞪口呆,一眾青年將領卻振奮歡呼,齊聲道:「我等願隨特使西征,攻滅薩曼,踏平河中!」

    安守業和嘉陵當即騎了汗血寶馬趕往莎車,安守敬接到命令之後驚訝程度不在楊定國之下,叫道:「特使怎麼發出如此魯莽的命令!」但張邁這道命令十分嚴厲,不容他推托遲延,安守敬無法,只好一邊佈置兵馬,將防務與安守業交割,一邊領了嘉陵來見李聖天。

    李聖天已到了莎車城外,聽說唐軍已經殲滅薩曼,既驚駭,又敬畏,嘉陵隨即代張邁邀于闐大軍西進會師:「共擊西寇。」

    于闐尉遲氏在驅逐了吐蕃之後,孤立於西域,李聖天乃守成之主,非擴張之雄,西北拒回紇,東北聯沙州,只是沙州政權離于闐有上千里之遙,中間阻隔著難以通行的沙漠,和沙州的結盟也只算是遙相呼應而已,若疏勒能夠出現一個有佛教背景的漢人政權,與于闐互為唇齒,這卻是李聖天所樂見的。

    這時聽張邁邀請往會,李聖天想也不想,當場就答應,嘉陵又道:「我軍圍城既久,糧食匱乏,想問于闐借糧濟荒,待得來年有了收成,便當計息償還。」

    李聖天道:「計什麼利息!我視張特使有如兄弟,他卻來和我講利息,不太見外了麼?」當即傳命國內,押運糧草五萬石,羊八萬頭趕來疏勒。「若不夠時,我再派人運來。」同時自己領兵與安守敬合作一處,趕來疏勒。

    這時薩圖克的軍勢已經向西面鬆動,龜茲回紇又退到了蔚頭附近,疏勒與下疏勒道路大開,張邁派往下疏勒的使者暢行無阻,第二日便進入城內。

    楊易聽到捷報哈哈歡笑,將捷報傳遍全城,下疏勒民眾聞訊後上街敲鑼打鼓,唱歌跳舞,共賀大捷。

    而楊易接到要西征的命令之後又踴躍不止,興奮得坐不住,叫道:「我不擅守!叫郭洛來替我守這東北!進兵河中,這樣的大事怎麼能少了我!不行,這個先鋒是我的!誰也不能和我搶!」

    使者無奈,只好回去稟報,這時薩圖克已經拔營,張邁命石拔、唐仁孝、溫延海領三府騎兵四處出擊,諸部望風潰敗,或投降,或逃亡,除了術伊巴爾所部之外,再無一場死鬥。

    張邁尚在疏勒等候于闐的大軍,聽了楊易的請求後,回復後卻拒絕了,仍命他主理東北之事。

    楊易悶悶不樂,道:「疏勒本城幾場攻防大戰,打得何等精彩痛快!偏生我卻被迫窩在這下疏勒,一場好戰也不得參與。如今好容易要大舉西征,也沒我的份!憋屈,憋死人了!」

    慕容春華卻道:「我卻看不出有什麼好憋屈的,阿易,你道特使真的要攻打河中不成?」

    楊易一怔,慕容春華道:「兵家大事,實則虛之,虛則實之,這一次西征,叫嚷得這麼響亮,我看多半是雷聲大,雨點小,主要是靠聲勢收取戰果,不會打硬仗的。既然沒硬仗大,你就去了又有什麼用?以威收取部族城池,功勞卻注定了得歸張特使,你如何搶得來?但咱們若是經營東北一路,卻有一場大功勞等著我們呢!」

    「什麼大功勞?」楊易忙問。

    慕容春華道:「如今疏勒的形勢,是外強中虛,但疏勒內部,百姓都已歸心,若論對外形勢,則為群山所包圍,出入口只有東北、西南、西北三個方向,只要保證這三個方向沒有外敵,那麼疏勒縱然空虛,卻一定不會有大患,正因此特使才故意去向于闐請援,既挾東南之兵挺進西北,則東南、西北同時無虞,剩下的,就是東北一路了。」

    楊易道:「所以他就讓我固守東北,我知道這一路很重要,但固守之功勞,總不如征戰奪城、開疆拓土來得大!龜縮城內,又豈能如縱橫戰場來得爽快!」

    慕容春華微笑道:「特使只是讓咱們守護好東北一路,可沒說要我們固守啊,要保護好東北,未必要『守』。」

    楊易怔了怔,隨即大喜,道:「對,對!保護國家,豈一定要用守哉!春華,咱們就來一個以攻護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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