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傳 第一章 山頂偶遇 文 / 踏雪真人
第一章山頂偶遇()
「啊……」一聲壓抑的驚呼中,高遠猛然驚醒了起來。
晨曦透過藍色的窗簾投射在屋內,朦朦的白光中屋子裡的一切清晰可見。床頭櫃上的小鬧鐘上的表針清楚的指示著現在的時間,早上五點整。不遠處的仿實木的淡黃色書桌上胡亂的擺著幾本書,書桌另一側同色的書架上則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高三複習資料書籍。
看到熟悉的房間佈置,高遠輕呼了口氣。雖說自懂事起,他就每天都會做著同一個噩夢。每個噩夢都是他手執一把金刀,和無窮無盡的血色怪物進行絕望的廝殺。每次到最後,他都要被各種各樣的刑罰折磨,直到他的最後一點神智崩潰成灰化光重生,他才能從噩夢中醒過來。
粘稠的血液,亂飛的肢體、臟器,還有那些猙獰的血色身影,高遠只要稍一回想,甚至鼻子中就會嗅到那股刺激的血腥味。連做了同一噩夢多年,高遠覺得自己還沒瘋就已經是一種神經超級堅韌的表現了。可直到現在,他仍然會為了那噩夢感到恐懼。
這種恐懼並不是因為那血腥和痛苦,而是每次做夢,他都能感覺到那種無可言表深入靈魂的絕望。縱然他已經正式成為一個法定成年人,也無法給他增加哪怕一點點的勇氣。所以,他從來沒有真正的睡過一個好覺。
這種特別差的休息,多年下來,讓他看上去頹廢而衰敗。所以他在高考中的落榜,也讓其他人覺得理所當然。甚至是他的父母,也都是非常非常平靜的接受了他落榜的消息。
高遠睜開眼睛發了會呆,終於還是耐不住習慣的力量起來穿上衣服。一身黑色的720°運動裝,還是去年買的。現在穿起來已經有些發緊。輕手輕腳來到玄關,換上同樣是720°牌子的跑鞋。
高遠更喜歡耐克或是阿迪達斯,可他並沒有多少選擇的權利。但不管怎麼說,這個聽起來很奇怪的牌子還是總能在電視上看到,至少比什麼阿迪王要強上許多倍。高遠只能在心裡這樣安慰自己。
父母都不過是工薪階層,條件只能是一般再一般。還要供房,還要給爺爺奶奶贍養費,還要供他和妹妹上學,所以,這個低收入家庭的開支總是很緊張。高遠有時也會羨慕那些家庭富裕的孩子,但更多時候,他還是用盡量的節儉來給家裡減輕一點點負擔。
高遠在心裡其實是深愛著自己的父母的,他也能理解父母養育自己的辛苦。所以他盡力的去學習,在中國,這就是最好的回報父母方法。可惜,他終歸是無法在這方面做出成就。一想到要去在某個不入流大學自費上學,他心裡就很慚愧。這又是一筆極大的開支。雖然他很想節省下來這筆錢,可他沒成功。
望著牆上的更衣鏡,那個臉色蒼白眼睛昏黃的青年,雖然五官端正,眉宇間那股頹廢和漠然,讓這個人看上去沒有任何活力,就像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大叔一般。高遠用手指梳理了幾下亂糟糟的頭髮,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後,開門出去了。
在這個北方的小城,雖是是八月時候,可在這個時候還是有幾分涼意。高遠下了樓,被清涼的晨風一吹,僅存的幾分睡意也都消失一空。高遠抖了幾抖後,仗著年輕的身子,迅速的適應了外面清新冰冷的空氣。
在原地做了活動了下手腳關節後,高飛揚慢跑起來。出了小區,順著大道一路向北,高遠的速度在慢慢加快。在這個清晨時分,大街上還沒有什麼車輛行人,只有環衛工人在提著大掃帚打掃著衛生。
高遠雖臉色蒼白,神情疲倦,不過身子卻很好。1.8米的標準身高,80公斤的標準身材,脫下衣服來,小腹甚至能憋出幾塊稜線分明的肌肉來。高遠的身子素質一直很好,雖然沒經過任何正規訓練,他的百米甚至能跑進11秒內。這個成績,已經是准專業級別了。
除了爆發力,高遠的耐力也非常的好。對於他而言,一萬米的路程三十分鐘可以輕鬆的跑下來。以他的身子素質而言,好好訓練下當個保送特長生應該沒問題。可高遠總覺得自己不是正常人,這些稍顯古怪的天賦他從沒有打算利用過。
半個小時後,高遠登上了位於城市北端的北山。這座北山高不過數百米,山勢平緩,半山腰處還修了一座涼亭。這座山本是在城外的,連名字都是最簡單最明瞭的北山。隨著城市的擴建,慢慢的就把這座山圈進了城區。若是早幾年,這座山不是蓋別墅就是炸平了蓋樓。不過現在政府綠化環保的意識越來越強,就把這座矮山改建成了一座公園。
高遠一路慢跑上山頂,望著旭日下的小城,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這時候登山都是健身的老人,低於50的高遠從沒見過。只有歲數越大的人,才越珍惜自己的身子。高遠對於美女們不懂的健身之道,曾經感到很遺憾。但十年的時間下來,他已經習慣了這種北山的清靜。
沿著山頂的小松林走了幾分鐘,隨著野草和枝椏愈來愈多,這裡已經沒有人跡。高飛揚熟門熟路的找到那塊風化的斑駁大石頭,不顧上面還有的露水,盤腿坐了上去。閉目盤坐的高遠面對著東方,呼吸著草木特有的清新空氣和一縷精純的東來紫氣,默誦起一段經文。隨著熟習的經文,高遠進入了一種空明狀態。
其實高遠念的並不是什麼武功秘訣,不過是最普通的《般若心經》。這還是他小時候每天做噩夢,實在太鬧人了,他媽領著他去大佛寺找一位法師求來的開光佛經。被逼無奈下,高遠在四歲的時候就能把這幾百字的般若心經倒背如流。
老實說,這般若心經並沒什麼降妖除魔的作用。但高遠念了幾年後,竟然從中領悟到了一種獨特的呼吸節奏。這種特殊的修行方式,不能產生內功,也不能讓高遠靈智大開,但至少能讓高遠保持心神的平和寧靜。不過,在修煉是十年後,高遠也從中獲得了一項很特殊的能力。
高遠念了半個小時咒後,慢慢睜開眼睛,從是石頭上一躍而起。「嘿哈嘿哈……」高遠開始一招一式的練起拳來。這套拳動作舒展大方,看上去有種陽剛之美。只不過這套拳法既不是空手道、跆拳道等外來拳法,也不是八極、形意什麼的中國傳統國術。
這就是高遠經過幾千次噩夢後,在夢中學會的拳法。這套拳法來來回回就那麼簡單幾招,在那金甲人手中用出來,當然是剛猛無儔,所向披靡。不過高遠用來,卻少了骨子裡那種霸氣剛猛。
他只是出於好玩才一直練。練到現在,已經成了一種習慣。而這套拳法最彆扭的地方就是少了右手的招式。這隻手本是用來持刀的。所以,嚴格的說,這是一套刀法。卻讓高遠練了個不倫不類。
打了幾遍拳,高遠收住架勢,長出了口氣。今天所有的功課都做完了。站在北山的最高點,欣賞著旭日金光下的安城。這座人口超過五十萬的城市,也只有在中國才能被算做是小城市。安城地處交通黑水、白山、遠寧三省交界處,在地理位置上十分的重要。只不過由於帝國現在的政策,北方的經濟遠遠落後南方,這個昔日地理重鎮,在沒了過去的風光。
這時山上人已經多了起來,很多老人也都如高遠般,望著腳下的城市指指點點起來。高遠討厭和不相干的人站的太近,微微皺了下眉,就想轉身回家。
「高、遠……」這時一個清脆甜美女聲在身後傳了過來。高飛揚回頭一看,一個穿著雪白運動衫的美女正在他身後向他打著招呼。長眉斜飛,一雙妙眸黑白分明,眼眸轉動中有種說不出的動人神采。身形高挑婀娜,雖然還略顯青澀,可幾乎要趕得上高遠的身高,讓她修長的身材看上去堪稱完美。
尤其是一雙長腿,哪怕只是穿牛仔褲,也能輕易的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可惜,今天她為了運動,只穿了一件略顯寬鬆的運動長褲。葉依依,後半學期從外地轉過來的美女。當她第一次露面後,集美麗、大方、優雅、善良、聰慧、活潑與一身的葉依依,就幾乎俘獲了第三中學所有男生男人的心。
之所以說幾乎,是因為凡事總有例外。例如高遠,他雖然也覺得葉依依很養眼,卻沒有動心的意思。高遠是個現實且冷漠的傢伙,從葉依依的言行穿戴上看,兩者根本就不在一個階層。縱然是在學習上,葉依依也是全校最拔尖的好學生,而高遠,在從來是年組墊底貨色。
兩者在身世、學問、愛好、性格等諸多方面完全沒有任何交集點。所以渾身沒有一絲年輕人熱血的高遠,很世故判斷出這個美女,只是他高中生涯最亮麗的一幅風景。但,也僅此而已。
「你也來晨練啊?」高遠淡淡的招呼道。葉依依滿臉燦然的微笑,「是啊,高考完了,可以放鬆放鬆,這種輕鬆的感覺真好啊。也終於有時間登山鍛煉鍛煉身子了……」
葉依依對高遠也有幾分好奇,這個沉默寡言的男孩總讓人不自覺的忽視他的存在。以至於看到他時,葉依依猶豫了下才喊出他的名字。可他身上的那股頹廢和漠然的氣質,就像是一個屢經滄桑的浪子。
同樣的十**年紀,這人身上竟然沒有任何的青春活力和熱血,總讓葉依依覺得奇怪。「你總來晨練麼?」葉依依有些好奇的問道。走過來的葉依依身上帶著淡淡的幽香,讓高遠神魂一蕩。還有那如無暇白玉的肌膚,更是耀的高遠要眩暈過去。
「你怎麼不說話,難道是扮小李探花麼?」葉依依輕笑道。高遠不大適應美女的說笑,有些尷尬的道:「不是,我討厭小李探花。」高遠在心底默默想到:「你的容光有如驕陽,已經灼傷了我陰暗的靈魂……」
聽到高遠老老實實的回答,葉依依覺得這人雖然木訥沉默,其實人還是很老實簡單的。「呵呵,開玩笑咯。」美女的巧笑倩兮,葉依依那種由心而發的純淨快樂感染了高遠,他有些笨拙的露出一絲誠懇微笑。
「她的美麗讓人眩暈……」高遠在心底默默想著。但不知道怎麼,這種美麗反而讓高遠覺得更加的絕望。沉默了下,高遠目光微垂道:「時間到了,我要回去了……」「哦,那再見。明天再見。」高遠好不容易開口說話,可沒說兩句人就要走,讓葉依依有些奇怪。不過她還是很誠懇的和高遠道別。
「砰」,一聲震耳卻低沉的槍聲猛然打斷了高遠要說的話。那槍聲響亮而突然,葉依依臉色禁不住一變,眼中的憂慮一閃而過。「啊……」山頂上還有很多健身的老人,在槍聲中也是紛紛色變失聲,有兩個心臟脆弱的甚至被這突來的震鳴嚇的暈了過去。
一個身穿黑色風衣臉帶黑色大墨鏡的男人,正舉著一把巨大的銀色手槍站在那。高遠甚至能聞到空氣中傳來的淡淡火藥味。「無關的人趕緊滾蛋,我只要她……」那男人說著用銀色手槍一指葉依依。
高遠覺得那人說不出古怪,大夏天的,雖然是早晨,卻穿了一身扎眼的黑色風衣。手中拿的那把槍,怎麼看怎麼像cs中他常用的沙漠之鷹。要知道在帝國可是世界上槍支管理最嚴格的國家。高遠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見真槍。以高遠的閱歷而言,帝國的犯罪分子配不起這麼奢侈的武器。
葉依依雖臉色蒼白,卻沒有任何奇怪的表情,只是默然無聲。明眸中滿是憂慮,但總還算的上鎮定。這讓近在咫尺的高遠很有些驚訝。
山頂上的老人們聽說和他們無關,世故的他們趕緊攙扶起兩個暈倒的老人用最快的速度下山去了。高遠猶豫了下,對葉依依道:「抱歉,幫不上什麼忙,我先走了。」
「嗚嗷……」一聲如孤狼嚎月的高亢怒吼在黑暗中響起。隨著這個聲音而來,黑暗中猛然衝出了無數重重的血色身影。這些身影各個高大而健壯,身披血色的重甲,手中拿著各種巨大而可怕的武器,猙獰的面孔上血色雙眸精光四射。
在一片幽冥的黑暗中,閃亮的血色眸光如一盞盞血色燈光。血色燈光蔓延開來,竟似無窮無盡。轉眼間,幽深的黑暗似乎為這血色眸光所佔據,星星點點的散佈八方。
「嗚嗷……」那個聲音又怒吼起來,只是這一聲更加的高亢暴戾。「嗚嗷嗚嗷嗚嗷……」那高亢淒厲的聲音未落,以有千萬個同樣的聲音呼應而起。如怒海狂潮的高亢淒厲的聲音凝成一片,其中蘊含的殘酷暴戾的殺氣似乎要把整個幽暗空間都摧毀掉。
幽暗的點點血光中,募然閃過一道筆直的金色電光。那電光宛如一道劈天的長刀,剎那間不但照亮了整個幽暗的空間,也在那無數雙血色眼眸中留下了一道永不磨滅的金色電光。
而電光過處,數不清的血肉在電光下被分成了兩段。血肉紛飛中,一股濃郁的血腥氣也迅速擴散開來。這似乎能斬斷一切的鋒芒中,甚至那如怒海潮湧的怒吼聲也在這道電光下戛然而止。
但一瞬間後,千萬萬道血色身影似乎被激怒了,星星點點密佈八方的血色雙眸血光更盛,被終止的聲音以之前數倍的聲勢再次爆發出來。
「嗚嗷嗚嗷……」暴戾嘶吼聲中,無數的血色身影開始了他們奮不顧身的衝鋒。目標只有一個,站在重重血影中的那道渾身金甲的威武身影。那人一身金色神甲,形制堂皇莊嚴,右手執的一把五尺長黃金戰刀。此刀平直無弧,寬四指許,雙面開鋒。單只是看著,就能感受到此刀的無匹鋒銳。
最懾人的卻是那人一雙黑色雙眸。深邃的雙眸中沒有任何的感情,只有如帝皇般俯視一切蒼生的冷漠高傲。雖然被千萬萬眾爆裂的血色身影包圍衝殺,可那眼眸中卻不露一絲異色。
那人駕馭金色刀光大開大闔,刀勢雄渾凌厲,擋者必死。如一道道疾電的金色刀光在幽暗的空間閃過,刀光過處,無論是巨大的武器、厚重的盔甲,還是精妙的武技、,沒有任何的存在能阻擋那道刀光。斷裂的殘肢,青紅的臟器,激射的血水,刀光疾轉中,那道金色身影方圓十丈內已成一片死地。
縱然這金色身影仿若戰神般不可戰勝,可一道道血色身影卻前赴後繼,絕沒有任何的恐懼猶豫,如飛蛾撲火般衝向那金色的身影。遠遠的望過去,一片層層疊疊的血影中,有一道金色的電光縱橫來去所向披靡。電光過處,必然帶起一陣腥風血雨。
當,一道血色長劍封住了金色長刀。這聲清脆的金鐵交鳴聲,穿透了萬千的怒吼,清楚的傳遞到了每個身影耳中。這是死傷數千後,第一次有人能封出那道無堅不摧的刀光。
渾然天成沒有任何空隙的刀光終於在這一刻露出了破綻,瞬間,就有十餘柄武器趁隙而來,這些武器有刀有槍有錘有棍,它們或斬或刺或削或砸變化無方,卻只有一個共同點,招式凌厲毒辣,攻擊的地方無一不是要害。戰鬥許久後,血色身影一方出動了自己最精英的高手。
但在如此危局下,金色身影身軀只是奇異的扭動了一下,頓時大半數的武器都擦著黃金神甲掠過,只在黃金神甲上劃出了一道道金色火花。而其他幾柄武器還沒來得及落實,卻被那人反手一刀分成了兩斷。刀光在閃,逼退了正前方那道威脅最大的血色長劍。這金色身影憑著通神武技,剎那間竟然把所有的危機都輕易的化解掉。
那凌厲的血色劍光一擊不中,隨即遁走無蹤。可如潮湧來的血色身影卻似乎無窮無盡,不畏生死的他們用數量的堆積來完成質變。人海戰術雖然簡單,卻往往是最有效最無敵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殺了多少,這樣永不停歇,沒有任何回氣時間的戰鬥,縱使強如那金色身影,也終於敢了疲倦。穩如磐石的御刀的右手開始輕輕的顫抖起來,刀光雖然依然肆意,卻已經慢慢滯澀起來。
噹噹噹,金色身影一連三刀都被輕易的封架住,接著就有十餘道武器刺在了金甲上。眾多高手的夾攻下,不堪重負的金甲身影終於吐出了第一口鮮血。圍攻他的諸多血色身影大喜,正要趁勢而進時,一道金色刀環憑空生出。方圓十數丈內,所有的血色身影都被攔腰斬斷。
可在爆發這隨後一擊後,金色身影就被隨後潮湧而至的刀槍劍戟淹沒其中。黃金神甲在此前已經承受了數萬次的攻擊。現在直面諸多武器的全力一擊,頓時裂開了數十道如發的縫隙。
這數十道武器附帶的性質各異的強大力量,直接透過盔甲作用到那人的身上。把他才凝結起來真力徹底終結。一時間不知道有多少根骨頭在數十道力量的擠壓衝擊下粉碎。在巨大的壓力下,龜黃金神甲終於不堪重負轟然破碎。紛飛的千萬片金甲下,露出了其中的黑衣人。
隨後,就有數十柄兵器刺穿了金甲後的身子。噗噗噗……,貫穿身子的聲音中,黑衣人被數十柄武器的鋒刃挑在空中。在一片如海的歡呼聲中,「嘿嘿嘿,」一個尖利的笑聲突兀的響了起來,「帝釋,這就是你的下場……」
哪怕是手指都動不了,被挑在空中的黑衣人眼中依然是一片漠然,似乎自己正在高高在上接受著眾人的跪拜。那個聲音怒吼道:「用九幽地火煉化他神魂,讓他永遠消失三界六道中……」
黑色的火焰跳躍中,黑衣人渾身的筋肉抽搐,這種焚燒神魂的劇痛,無論是神鬼妖魔都沒辦法抵抗的住。可哪怕親眼看著自己威武雄健若天神的身軀在火焰中慢慢化作飛灰,那眼神仍然一片冷漠高傲,沒有任何的改變。
絕對的黑暗,沒有聲音、顏色、味道、溫度,只有一片空寂的黑暗。
「啊啊啊……」想要用盡全力嘶吼來撕破這黑暗,卻覺得渾身如棉,沒有任何的力量,那用近全力的嘶吼卻是自己都聽不到。「破、破、破啊……」想著那斬破一切的刀光,他用力的去握自己的右手。「沒有什麼能阻止我的刀!」帶著這個歷經百世輪迴而永不改變的無比堅定信念,他的右手慢慢握緊。
看著被焚滅成灰的帝釋,眾多血影放肆狂笑嚎叫起來。
帝釋化作的一點點灰燼在血色天空中輕輕飄灑。募然,一點灰燼猛然閃耀出了一點金光。
那金光微弱而黯淡,但在血色天地中卻是那般的耀眼。
「那是什麼?」看到那點金光的眾多血影心中同時升起了一絲疑慮。
那金光愈來愈盛,轉瞬間已經如一輪金色驕陽橫亙在血色天地中。那億萬萬金色光芒,撕開了血色天地亙古恆存的冰冷血腥的幽暗。
金光愈來愈強,到最後,兇猛猙獰的無數血色身影都似乎熔化在了金色光芒中。
一輪金光中,緩緩顯出帝釋無上威嚴堂皇的身影。帝釋宏大的聲音也同時響徹了整個天地,「我,帝釋,三界六道永遠的神帝。一切神仙鬼魔妖邪,萬物萬靈,都只能、臣服。」
帝釋的聲音才落,幽暗天地就在無數金光中破碎瓦解。崩毀的天地中,無數血色身影在徒勞的悲嘶怒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