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章 甘四、鮮血的結末，真正的身份 文 / 哀傷的鮑魚

    對白龍姬而言，這或許是她第一次如此認真地出手。

    哪怕當初被流放在鷹愁澗，這個以人妻為目標而修行著的女孩子也沒有任何反抗的意識一一作為一名合格人妻，逆來順受的性格是必須的，而對於一名人妻而言，在人前使用暴力更是相當失分的行為。

    可是，現在的白龍姬管不了這麼多了，強烈的內疚情緒，促使她將不成熟的修煉完全拋開到了腦後。

    「妾身……妾身不容許你們對師父做出過分的事情！」

    現在，少女的週身早已經被淡青色的龍氣籠罩，每一拳揮出，都會伴隨一聲高亢龍吟，顯而易見的，在這樣的聲勢之下，寶象國都城的這個夜晚，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你這個女人……完全是胡攪蠻纏！」

    雙刀在虛空盡情揮灑，將一團淡青色拳氣凌空切削成四下瀰散的雲霧，黃衫少女面色裡帶著些惱怒，蚶於白龍姬的這一番突然襲擊，她雖然不願意繼續糾纏，卻也找不到機會脫身。

    「奇怪……不是說除了齊天大聖，其餘幾個女徒弟都可以輕易應付的麼？」

    現在，少女的心裡別提有多驚訝了，先前雖然知道，那本來據說空有一身功德的唐三藏，居然已經有了強橫的戰鬥力，可是，親身體會後還是讓她頗為驚訝，而現在，這隊伍當中看似最柔弱的白龍姬，爆發起來後居然能在短時間內同她拚個不相上下！

    她好歹也是天庭二十八星宿之一，天庭的主要戰力，一身修為雖說比起西方的六聖要差了許多，也絕對不是那齊天大聖的對手，可是……對手只是一名籍籍無名的龍女，居然會浪費她如此多的時間？

    「轟！轟！轟！」

    龍息縱橫，拳氣肆虐，白龍姬一次次地切近那懸浮於半空中的黃衫少女，每一拳都竭盡全力轟出，同時，那珍貴無比的龍息，此時也頻頻從白龍姬口中噴吐而出，讓黃衫少女更要小心提防。

    「我沒時間和你浪費！」

    被逼得急了，黃衫少女躲閃過一記直拳，左手柴刀當頭劈下，沉重而黝黑的刀鋒毫不客氣地斬向白龍姬白皙的皓腕，下手毫不留情，似乎是要一記將少女那珠圓玉潤的手臂當場斬斷。

    「鏘！」

    可惜，刀刃同白皙的皮膚相交之際，爆發出的卻是金鐵交嗚之聲，火星四射之時，白龍姬早已經落回地面，單膝跪地，兩條白皙的大腿微微蜷曲，面容之上浮現出一絲凝重來。

    她身為龍族，週身上下部有龍鱗保護，先前那一刀看似凶狠無比，在她的法力龍力催動下，倒是勉強抵禦得住，只不過……「嘩啦……」

    幾聲微不可查的脆響，白龍姬手腕之上，幾塊龍鱗碎片崩碎開來，顯然，那沉重的一刀，也並不是沒有對少女造成任何損傷。

    「你……到底是什麼人！」

    雖然憤怒，可是，人妻的準則無時無刻不存在於白龍姬的心中，而當少女展現出的實力，已經超出了白龍姬的想像時，她注視著那週身環繞著銀白色功德寶光的嬌小少女，沉聲質問。

    「哼……你只是區區一條水族孽龍，有什麼資格問我的名字。」

    黃衫少女面色不變，也不多話，見白龍姬不出手，居然打算趁著這個時間駕雲離去。

    「你……你不能走！」

    白龍姬情急之下，一聲嬌喝，一雙粉拳再度隔空向這黃衫少女擊出。

    「憑這種粗淺法力，就想攔阻……咦？！」

    原本以為還是原先那擾敵的拳氣而不以為然，黃衫少女回身出刀，就要將那拳氣劈砍成碎片，可是沒曾想，刀芒一閃時，卻突然凌空遲滯，等她看清時，不由得一驚。

    「昂！」

    不知何時，那白龍姬凝結起的法力，已經不再是淡青色的龍氣，而是金燦燦的凶蠻氣息，此時凝聚在一起，居然化作一頭十數丈長短的金色龍影，張開大口，一口銜住了她手上的柴刀刀鋒！

    「這是……八部護法天龍？！」

    黃衫少女心頭驚異不定之時，那金龍龍尾一掃，又朝她身上掃來，法力彭湃之際，她只來得及用另一把鋸刀攔阻一下，身體卻是不由自主地一下子被砸向了地面。

    「吼！」

    地面之上的白龍姬，一早便已經看準了黃衫少女下落的時機，此時一仰俏臉，朱唇輕啟之際，噴吐出的則是熾烈的淡青色龍息。

    ….，可惡！」

    猝不及防之下，黃衫少女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落了下風，一個翻轉，卻來不及避開龍息，嬌小的身體周圍，那亮銀色的護體寶光幾乎登時破碎。

    「熊！」

    龍息蔓延，瞬間便將那一襲黃衫消磨去了大半，等到少女勉強落腳，雙刀拄地時，卻已經有半個圓潤的肩膀和一條光潔的纖細手臂裸露出來。

    那金色的護法天龍龍魂，乃是白龍姬在吸收了龍魂法力後所新得到的力量，此時盤繞在白龍姬身後，張牙舞爪，好不威風，而白龍姬雖然微微喘息，面容上也有些興奮。

    「妾身……妾身今後一定可以幫得到師父的！」

    她這一次犯下了偌大的過失，甚至還有過懷疑師父的心思，這對於一名合格人妻而言，是絕對不可饒恕的錯誤。

    妻子是不可以對丈夫的一切決定有懷疑的心態的，這是人妻守則當中相當重要的內容，雖然師父只是修行時的假想對象，可是，會產生那樣的懷疑，本身就是修行還不夠的體現！

    「妾身今後要努力更努力地修行才行，這一次，就用這一場戰鬥的勝利，父教導的回報！」

    正當白龍姬信心滿滿之際，聲淡淡的笑。

    作為妾身對師卻突然聽見一「呵……不知好歹。」

    那嬌小的少女起身之時，不知道為何，這晴朗的夜晚之中，滿天星斗似乎有一瞬間，忽地昏暗了下去。

    而與此同時，位於西方的天空，那名為白虎的凶星，卻突地明亮起來。

    少女的週身，早先被粉碎的銀色功德寶光，此時再度變得璀璨無比，彷彿是吸取了漫天的星斗光華一般，而那兩柄被少女捏在手中的巨大長刀，卻更加地陰暗，如同是黑洞一般，將週遭的光芒盡數吸納其中。

    「白龍姬……你知不知道，你這一番胡攪蠻纏，那唐三藏……現在卻可能已經死了？」

    「咦？！」

    白龍姬聞言，驚呼一聲，望向眼前的少女，又猛地晃起腦袋，將一頭長髮晃得如同飛瀑般四下飛揚，口中認真道：「妾身相信……師父才不會那麼容易死掉暱！」

    「哼……你現在還是考慮一下自身的死活為好，你以為……惹到我的頭上，今日裡我會放你安然離去？」

    身上的鵝黃色衣衫和裙擺，在先前的龍息裡被焚燬了大半，此時的少女，裸露著一條白嫩的**和半邊香肩，衣衫破損邊緣隱約可以看到半個還在發育的荷包圓弧，俏臉上帶著寒意，雙目凝視白龍姬時，散發出的則是點點凶光。

    那目光，如同是被激怒的孤狼一般，冷冽，殘忍，包含著的，只有將對手撕碎的意味。

    「護法天龍！」

    白龍姬嬌呼一聲，頭頂上的金龍早已經昂然一聲，撲面而去，襄挾著磅礡的功德法力，張開大口，向著少女嬌小的身軀咬噬而去。

    少女的身體在這長達十數丈的護髮天龍面前顯得格外渺小，可是，那還有些稚嫩的俏臉上，表情卻仍1ri有著和年齡不相符的沉著。

    「護法天龍？」

    輕輕的話語聲從少女口中傳出，在天龍咆哮聲中顯得微不足道，可是，和這聲音同時傳人白龍姬耳中的，卻還有另外的聲響。

    那是……風聲。

    右手的鋸刀，右手的柴刀，不知何時已經被少女纖細的手臂提起，遙遙指向那呼嘯而來的金色天龍。

    「唰……」

    空氣中，輕微的一聲裂空響，而此時，巨大的護法天龍，大張的龍口甚至已經蒞臨少女身前，只要微微一合，便可以將少女嬌小的身體容納其中。

    可是……到此為止了。

    「鮮血的……結末。」

    從黃衫少女的口中，輕輕地吐出這樣的字句。

    在白龍姬驚訝的注視下，偌大的龍身幾乎是霎時間便越過了黃衫少女的身體，可少女自身，卻仍1ri靜靜地矗立原地。

    巨大的龍身表面，開始綻放出萬道金光，那是從護法天龍的龍魂之內所迸發出的光芒，伴隨著這光芒的綻放，巨大的龍身，以肉眼可見的速率寸寸崩碎，然後在空中肢解，化作四散的能量，然後重新回歸白龍姬的體內。

    那龍魂被白龍姬吸收，雖然是不死不滅，可是，一旦遭受重創，就如同現在一般，也需要長久的恢復才能夠再度使用，更何況……巨大的龍首還保持著大口微張的姿態，可是，龍頭同龍身連接的部位，已經裂開了一道整齊的切口，從中四散溢出的金光照亮了半片天空。」咦？！」

    驚愕地注視著這一切的白龍姬，還沒來得及開口說些什麼，身體一僵，一陣撕裂般的疼痛，已經瞬間襲遍了全身。

    淡青色的鮮血，從人妻少女的身體上沁出，當鮮血沁出時，那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口，才開始逐漸地在她身體上浮現。

    「嗚……是什麼時候……妾身居然……」

    渾身上下如同被肢解一般地疼痛，如果不是有著龍鱗的保護，如果不是功德法力在先前得到了增進提升，如果不是護法天龍率先以龍軀抗下了這可怕的一擊……撲通。

    劇烈的疼痛，讓白龍姬的身體終於再也堅持不住，頹然軟倒在地。

    在她白皙的脖頸上，一道細細的淡青色血痕微微沁出。

    「太弱了。」

    黃衫少女的聲音，傳人了被疼痛侵襲，大腦幾乎陷入空白的白龍姬耳中。

    「只是一隻弱小的龍，又怎麼可能抵擋得住凶狼的爪牙？」

    白龍姬勉強抬起頭，看著那提著兩把沉重的刀鋒，一步步走向自己的少女。

    此時此刻，那兩把刀，早已經化作凶殘的狼牙利齒，在她的身上銘刻下深刻的傷痕。

    「你……你到底是誰……」

    白龍姬淡青色的眸子裡閃爍著痛楚的光芒，不甘地望著那雖然嬌小，此刻在星空之下卻顯得無比威嚴的少女。

    這一次，黃衫少女搖搖頭，總算是說出了那她不願意提起的真正身份。

    「我……乃是天庭二十八星宿中，白虎星第一位……奎木娘。」

    「剛剛的光……好熟悉。」

    大老虎吳克百無聊賴地摟著自己的九龍錫杖，向天空張望。

    剛剛一瞬間照殼了半邊天的金光，也讓發生在這廣場上的戰鬥稍微地停滯了那麼一會兒。

    原本，吳克還無比地擔心著，擔心看似柔弱的舞靜會在大聖少女手中吃虧，擔心那唯一相信自己的女孩子，會以讓他不忍目睹的方式，倒在他的眼前。

    可是現在，舞靜仍然安靜地提著血色大鐮，矗立在關押著他的鐵籠前，而那提著如意棒，滿面惡毒的「大聖少女」，卻始終無法靠近他半步。

    雖然只是短暫的戰鬥，吳克卻也已經察覺到了那個「孫舞空」的古怪之處。

    不去說那蹩腳的棍法，也不去說那惡毒到近乎失態的表情，光是在戰鬥時，這大聖少女居然會被舞靜壓著打的狀況，已經讓他明白，舞靜會給他送來傳訊靈鳥，並且讓他聯繫大聖少女的理由。

    那傳訊靈鳥起飛，對於面前的「孫舞空」

    視而不見，而是飛向遠方的舉動，所表明的內容，讓吳克的心中欣喜不已。

    「假的麼……也就是說……想想從頭到尾，他所遭遇的一切，吳克已經猜到了這個站在他面前，說著」要殺死他」

    話語的大聖少女，到底是誰。

    原本被懷疑著的自己……到最後居然也受騙了一次，這麼想想看，大家會被這惡毒的妖怪騙到，其實……還真不是什麼過分的事情。

    這樣想著的吳克，再度望向那滿面惡毒的「大聖少女」，此時此刻，那張扭曲了的面容，終於和先前兩次被他識破的妖怪，重疊在了一起。」白骨精……你還真是處心積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