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 三 黃風嶺 流沙河 章 十一、擋著本大爺開後宮，就算是聖人也推給你看！ 文 / 哀傷的鮑魚
（第一更……）
幻境之類的東西，吳克還是第一次見有人使喚。
剛剛那種狀況，現在想想還讓他覺得有些膽戰心驚——那個跟真的幾乎沒區別，讓他險險就出了大洋相的場景，幾乎是被他當成是真的，哪怕觀音少女的反應稍微有些反常，也被那巧妙的托詞所掩飾。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進入幻境的呢？是從觀音少女說出那句「就算願望是她也沒問題」，還是從一開始，他被觀音少女一指彈飛時就已經中招了？
「真可惜，是假的呢……」
回想起那個幾近千依百順，膩在自己大腿上蹭來蹭去的觀音少女，吳克的心裡不禁有些失落。
真是的，為什麼會是假的呢？而且……哪怕稍微再進一步的話也無所謂吧……
吳克之所以會識破環境，可不是因為他的定力超群又或者是觀音少女的幻術裡有什麼明顯的破綻——正如觀音少女所說，這幻術，是用吳克內心裡的幻想和心魔所化，而吳克倒是相信，他的幻想力所創造出來的幻境，不要說是自己，就算觀音少女掉進去怕是也逃不出來。
不就是yy麼？吳克可不認為自己會輸給什麼人
「唉呀唉呀……說到底，是哪裡出了破綻呢？」
觀音少女回過頭來，淺笑著等候著吳克的答案。
「那個……想知道破綻的話……」
吳克臉上同樣露出了笑容，眼睛盯著觀音少女絳紗裙下曼妙的身姿。
「再來試一試不就知道了？」
「就知道你會這樣說的……」
輕輕從鼻腔裡發出不滿的歎息聲，觀音少女搖搖頭，似乎不打算再繼續追問答案，不過，吳克倒是知道，少女恐怕……已經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說到底，觀音她的性格……便是打從一開始就不會讓自己吃虧的。
如果說剛剛的幻境是用靈吉、文殊或者普賢來作餌，或許吳克還真的會信以為真了，可是……是那個打從初次見面到現在，無論是任何時候都沒有給自己留下好處，甚至讓自己吃了虧還要打碎牙往肚裡吞的觀音少女的話……
主動投懷送抱驗貨？這種天真的想法，打從一開始，吳克就覺得壓根不可能發生呢……
「所以，我說的可是真的，如果唐三藏和我簽訂契約，就算真的許下那樣的願望也可以的……」
「好好好……那種事情我已經知道了，那麼……」
吳克臉上的笑容，下一刻變成了認真無比的凝重。
「為什麼……一定要選擇我？」
如果只是取經，如果按照觀音少女所說的那一番「取經是為了製造唐三藏」的說辭，如果說唐三藏本身的存在並沒有意義，那麼……為什麼會選擇他……成為唐三藏？
「這個暫時還不是你可以知道的事情的……」
話才剛說了一半的觀音少女，突然用手裡的青蔥拍打了一下自己的粉白額頭。
「……唉呀唉呀，我就知道，如果說了這樣的話，契約就沒辦法簽訂成功了的。」
這話倒是沒錯……秘密什麼的，如果不能夠說出來，是沒辦法當成籌碼的不是麼？
而且，對吳克而言，不管是唐三藏啊陰謀啊秘密啊這些事情都無所謂，他現在所希望的，大概就只是和身邊的幾個美*女徒弟們，好好地度過接下來的一段幸福時光而已。
「這樣的話我也沒辦法了……」對於失敗，觀音少女似乎並不在過在意，搖搖頭後便又露出了那招牌式的天然笑容。
「不過，這並不代表我會放棄，也不代表……另外幾個女孩子，會輕易地放過你的。」
「哎？」吳克本來以為事情到這裡就解決了，聽到觀音少女的這句話後，卻是大吃一驚，「等……等等難道你們還打算強迫著我去做我不願意做的事情不成？」
「唉呀唉呀……怎麼可以說是強迫呢？」
少女將青蔥插在頭頂的髮髻上，向吳克揮揮手，腳下已然升騰出了和煦的祥雲。
「既然你可以選擇拒絕和放棄，那麼其她人當然也可以選擇敦促和鼓勵……沒錯，這一次，大概也可以算得上是鼓勵，鼓勵的」
「這……這算哪門子鼓勵啊？……餵給……給我把話說清楚」
「還不明白麼？」
被快步上前的吳克扯住素手的觀音少女，只是輕巧地一個旋身，便擺脫了吳克的糾纏。
「在放棄繼續西行前，師兄你也要先選好前進的方向才行的……」
師兄？什麼師兄？
還沒等吳克回過神來，眨眼間，少女的身影便已經消失在天際中，只留給吳克一肚子的疑惑。
「唐三藏，快去找你的幾個徒弟，接下來也要加油哦」
唔……對了事情……還沒解決啊
被觀音少女這句話突然提醒的吳克，終於醒悟了自己目前的狀況。
到現在為止，他可以說是孤身一人了，身邊除了白龍姬外，另外三名女徒弟，都已經被先前先後殺來的聖人美*女們糾纏著。
而聽觀音少女的意思，那幾個女孩子……似乎並沒有這麼容易放棄糾纏自己？這樣的話……事情可就稍微有些麻煩了。
「師父……我們還繼續逃麼？」
白龍姬不知何時已經整理好行李，來到吳克身邊，深青色的眸子注視著吳克，等待著他的決定。
繼續……逃麼？
吳克在心裡默默咀嚼著觀音少女那一番意味深長的話語，一時間……居然不知道如何決定才好了。
想要不再西行，就要選擇自己的方向，那麼……自己現在，到底應該何去何從呢？
所謂的「和心愛的美*女們度過美好時光」那種事情，現在已經徹底變成了空想，別的不說，這幾名聖人少女若是每天都來上這麼一出……或許，今後還會有更多的神仙、妖怪之類的存在，因為唐三藏這個身份一個個地找上門來。
想要應付這樣的狀況，說到底……便只剩下一個辦法了。
「果然……還是不夠強啊……」
注視著手掌心裡在夜色中微微散發著金色光亮的禪杖，吳克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想要選擇自己的道路，首先，便要有著可以選擇的「資格」，而現在的吳克，怕是連那個資格都沒有。
正如同觀音少女可以隨意地選擇自己認可的人成為「唐三藏」一般，如果吳克有了更強的力量，那麼……
「有了力量，就可以選擇自己的道路前行麼……」
吳克的手掌捏緊了九龍錫杖，而錫杖上的龍頭，也似乎體會到了吳克的心思一般，微微地發出一聲昂鳴。
「白龍姬我們……殺回去」
「哎？可……可是師父，那些聖人姐姐們……」
「啊啊，沒錯，那可是聖人呢，而且……我們今後的敵人，恐怕還不只是這樣而已。」
吳克的臉上，露出了滿不在乎的笑容。
「那麼，白龍姬你想不想……和師父一起去戰鬥呢？如果贏了的話，就算是那樣的聖人，到最後也只能乖乖地給你演示房中術三十六式，而不會再像之前一樣地讓你一個人到一旁看書了……」
要……打贏聖人？
天然的准**少女眨眨眼睛，她的思維裡，還從來沒有冒出過如此大膽的想法。
師父說的好像沒錯呢，如果她剛剛打贏了觀音大士的話，是不是就可以讓她好好地給自己講解觀音坐蓮的奧義了？
「妾身……打不過聖人的……」
可是，就算有著這樣的想法又如何？白龍姬可是親眼地見識過觀音少女的力，她不認為以自己目前的實力，能夠成為聖人的對手。
「所以啊……接下來，白龍姬也要努力地修行，努力地變強哦，至於現在……」
吳克指指自己的後背。
「師父啊，也有自己想要達成的願望，所以……現在師父就要為這個願望而努力了」
「妾身……知道了」
白龍姬雖然不大明白師父的願望到底是什麼，但是，他知道師父現在到底要做些什麼。
於是，她順從地趴伏到師父的後背上，雙手摟住師父的脖子，讓自己的身體盡可能地貼合在師父的身體上。
現在或許還幫不上師父什麼忙，可是……白龍姬相信，她如果努力地跟著師父修行的話，就總有一天能夠達到師父所說的那個程度的
「那麼……要出發了哦」
雙手托起身後少女嬌柔的身體，吳克邁開雙腿，在林中重新飛快地奔跑起來。
這一次，他不再是漫無目的地向著未知逃亡，而是……選擇了直面現實。
既然已經阻擋在了他所選擇的那條道路之前，那麼……
就算是聖人，也要打打看
「……」
舞靜沉默地同面前的少女文殊對峙著。
白色的衣裙上，已經出現了數道破損，殷紅的血跡塗抹在少女的皮膚上——那皮膚在月光的照耀下白似雪，剔透如玉，哪怕是被名為慧劍的武器劈斬而顯現出讓人心驚肉跳的傷口，當血液盡數被大鐮吸取，化作那鐮刃上的赤色光芒時，皮膚卻更白得驚人起來。
先前的大鐮舞並未竟全功，縱然逼退了眼前的少女文殊，可是……實力上的差異卻是無可避免，她的身體，終歸還是在那個停頓的間歇裡，挨了少女的一劍。
而在那之後，名為慧劍的兵刃接二連三，沒有一次遲疑地在她的身體上翻躍縱橫，在她的身體上，留下了數道可怕的傷痕。
偏偏，哪怕是胸膛也已經在先前的一劍裡被刺穿，她……卻仍然安靜地站立著，一步不退。
「不可能……」
作為她的敵手，文殊少女此刻的臉上，全是難以掩飾的驚疑。
她的慧劍，表面上升騰著的，是足以焚盡一切凡塵俗念的業火，而劍身卻是足以斬斷一切的大智慧。
以大智慧，斬盡一切阻礙信念之物，這便是她一直修行著的目標，而且，自從修成慧劍以來，她還從來沒有碰到過這樣的狀況。
慧劍……居然奈何不了這個女孩子？
文殊少女不敢相信這一事實，於是，她再一次地提起慧劍，直直指向眼前的少女。
「沒用的。」
注視著胸前先前被刺穿的痕跡，沙舞靜用手指輕輕撫摸著那從劍刃分割傷口，突然想起了那夜自己留在和尚胸口的咬痕來。
那時候……他好像不知道自己想要吃他，可是……他到底以為自己是在做什麼呢？
少女輕輕搖搖頭，打算等到這一仗過後再問清楚，至於眼前的這個女孩子……
縱然是聖人，縱然地位高到讓人仰視，可是……對她而言，似乎也沒有任何威脅。
業火焚煉後的血色大鐮顯得更加凝實和明亮，當中所累積的業力，如今居然也已經被這業火點燃，化作了升騰的赤色火焰。
手中握持熊熊燃燒的大鐮，舞靜看著那把數次臨身的慧劍，全無畏懼地踏前一步。
或許，打從身在流沙河開始，所有人便都忽略了她的存在，甚至連她的歌聲，在五百年後也逐漸地被人淡忘掉，除了那個偶爾會到流沙河來，認真地在每一年的唯一一天聽她唱歌，笨拙地跟著她的聲音哼哼的白裙少女外，便沒有什麼人記得她。
可是……這五百年，對於她而言也並非全無意義。
哪怕從天庭的捲簾仙子和歌姬的身份，變成了如今的妖，這當中最大的變化，卻不僅僅是那個稱呼上的改變……
「叮咚……」
胸前還剩下的八顆三藏顱骨輕輕地碰撞著，空蕩蕩的聲響讓文殊都微微有些心悸，於是，她手中的慧劍再一次地刺向了少女的胸前，想要盡快地擊敗眼前這個之前從來沒有出現在他的眼界之中，如今卻一步不退地攔阻住她的少女。
至於最初所想的……殺死她？不知道為什麼，文殊……甚至已經沒有這樣的自信了。
「嗡……」
劍尖輕顫著，化作一朵淺青色的花朵，花瓣綻放出萬點光華，印向舞靜的胸前。
而此時的沙舞靜，紫色的雙眸裡，閃爍著的卻是前所未有的光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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