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百二三章 狹路相逢！ 文 / 樓藏龍
第四百二三章狹路相逢！
方毅閉上雙目，收斂心神，回想著之前修行《洗髓經》過程中那種一化為萬、無處不在的感覺，他的氣息漸漸變淡，最終消弭於無，他整個人的氣機，律動，都彷彿徹底地跟自己所佔據的空間融為一體，給人一種，他即是空間，空間即是他的感覺。
身處方毅內世界之中的惡念，敏銳地感覺到了方毅身上的變化，眼中閃過驚奇之色：「好傢伙，方毅竟然已經將空間之道領悟到了這種程度，看起來，他距離空間入道也是不遠了啊！《洗髓經》玄妙非常，當初喬達摩乃是以時間入道，所以能夠逆反時空，這種時間入道是最為頂尖的時間入道！而之後的佛門六祖，資質機緣都不夠，雖然都達到了巔峰開山境界，同級強者之中鮮逢敵手，卻都差了臨門一腳，沒有進入人皇境界，不能與喬達摩比肩！而我雖然是空間入道，但由於沒有真正的身體，所以也不能通過修行《洗髓經》來理解空間奧秘，只是一般人皇強者的空間入道！真不知道，修習《洗髓經》而空間入道，進入人皇境界，會是一種什麼景象？真是讓人期待啊……」
方毅的氣息，徹底地與自身軀體所佔據的天地宇宙的空間融為一體，再也不分彼此，介於真實與虛幻之間，在這樣的狀態中，他感覺到自己彷彿是脫出了時間之外，融入到了空間的河流之中，而時間，則是位於他頭頂的另一條河流，兩條河流都在流動，但時間的流逝絲毫不能對其產生任何影響。
「空間與時間，彷彿兩條立體平行相交的平行線。」
驀然間，方毅的心中有所領悟，發出聲音。
這一份領悟，彷彿是心血來潮，卻又彷彿是等待醞釀了千萬年，才終於發出這一道聲音。
方毅將這一份感悟，與《洗髓經》修行之時的狀態結合起來，終於是想明白了一些東西。這一剎那，他對於空間之道的理解陡然提升了一個等級，他的眼簾之下，一雙眸清淨無垢，幾乎看到了空間之道的本質，他感覺到，自己距離空間入道，已經很近，很近，彷彿只要輕輕一捅，就能入道。
而就是在這樣的狀態中，兩分鐘後，方毅睜開了雙眸，清澈目光的盡頭，是千餘公里外的一處虛空，數秒之後，陡然間，那片虛空動盪扭曲起來，緊接著，一道巨大而猙獰的空間裂縫緩緩張開，一道道人影便是從中飛了出來。
「終於，來了麼？」
方毅的氣息脫離了空間，回歸本體，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嗯？」
眾多從空間裂縫之***來的強者，一眼看到了千餘公里外的方毅，皆是吃了一驚，旋即紛紛停下了身子，飄浮虛空。
這一群人，總共三十一人，個個都是開山境界，為首者一身素白，白鬚整潔，他的氣息滲透進了周圍的空間，精神和肉軀都似乎和周圍空間連成一片，有種結合起來的感覺。
他的手中，是一柄軟劍，在內息的灌注下，劍身放出微微光華，吞吐閃爍，如同一條銀河匹練，劍身上散發出來的銀亮光華融入到了空間之中，隱隱然控制著龐大的空間之力，顯得十分不凡。
這名老者望著方毅，毫無光彩的目光深沉如淵。
「是方毅！」這老者身後，一名長老驚呼起來，帶著顫抖的感覺。
「真的是他！」
「他怎麼會一個人在這裡？」
一些讓方毅眼熟的長老，也是紛紛驚呼起來。
方毅望向那最先說話的長老，微微一笑，說：「童千勝，想不到這麼快就又見面了。」
「方毅，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你騙得我好苦，你居然會一個人出現在這裡，好，實在太好了！這一次，你真的要死了！誰也救不了你！」童千勝的臉色一下猙獰起來，爆發出了強烈的殺意。
這一次，童千勝等人隨著刑空長老來剿滅地球火星聯盟，乃是戴罪立功，彌補之前的過失。之前被方毅嚇走，被童千勝視為此生之奇恥大辱，淪為其他長老的笑柄，而且因為保護黃泉公子不周，讓他在盟主心中的地位大打折扣，可能再也不受重用，這一切，都是因為這個叫方毅的小子，此時仇人見面，如何不讓童千勝眼紅不已？怒意殺意翻騰不止，壓都壓不住。
不過童長老極懂隱忍，縱然恨意滔天，卻沒有莽撞出手，眼睛怨毒地看著方毅，嘴裡卻是恭敬地對刑空長老說：「首席長老，這個小子，就是方毅！就是他，重傷了黃泉公子，並且將黃泉公子交給了太盟風擒雲！」
「哦？這麼年輕，就是開山境界了麼？想不到武道沒落數千年的地球，到了現在，竟然還能出現這種人才，不愧是喬達摩的傳人。」
刑空長老神色之中閃過一絲異樣，他乃是以空間入道，雖然因為方毅修煉《易筋經》的緣故，看不出方毅的深淺，但卻隱然感覺到，方毅身處的空間時刻產生著一種奇異的律動，這種空間律動，彷彿是空間在呼吸，又像是空間的脈搏，就算是以空間入道之人，也鮮有人能夠感受得到，但刑空長老空間入道已到極高水準，所以才能模糊地感知到。
這種氣機融合空間，引動空間律動，只有對空間之道有了相當高深理解的人，才能夠擁有，就算是刑空長老自己，也是以空間入道之後才擁有。而現在，方毅竟然也有這種律動，不由讓刑空長老生出驚疑：難道此子也是以空間入道？
不過，就算方毅真的是以空間入道，他也絲毫不懼，古往今來以空間入道甚至以時間入道者並不少見，但造詣深淺卻千差萬別，到了刑空長老這等層次，就算是放在中古上古，人皇境界以下，也是屬於絕對的高手，論空間之道，他不懼於任何人。
對於童千勝的小人心思，方毅只報以一笑，說：「童千勝，你冤枉太盟了，事實上，太盟並沒有跟地盟結盟，黃泉公子現在就在我的手中。」
說著就見他身周光暗明滅一瞬，黃泉公子便是被從內世界中提出，像鴨子一樣被方毅捏住脖子，乾瞪著眼睛，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黃泉公子！」包括刑空長老在內，所有玄盟長老都是變了臉色。
而童千勝等人更是露出震驚之色，他們親眼看到方毅將黃泉公子交給了風擒雲，怎麼這會兒又出現在他的手上？雖然不敢相信，但黃泉公子的氣息卻做不得假，這的確是黃泉公子沒錯，只不過因為服下了軟骨禁神丹，一身修為受制，沒有絲毫反抗能力。
而且，黃泉公子毫無徵兆地從無到有，如此詭異的情形，不免讓人聯想起之前童千勝所說過的，這個叫方毅的小子擁有內世界，是人皇強者……
「內世界？」刑空長老眼眸深處閃過精光，旋即就是自我否定：「不可能，從古至今，沒有人能夠在未進入人皇境界之前擁有內世界。剛剛那個黃泉公子出現的情形，也不像是性質的特殊的領域，這個叫方毅的少年身上，很可能有某種祭煉融合了上古中古強者內世界的法器，就像是太盟盟主冰千琉掌握的絕品法器乾坤圖……」
「怎麼可能，風擒雲當時明明說是要和地球火星聯盟結盟的……」童千勝先是發出一聲驚呼，旋即眼睛一亮，興奮說：「我懂了，肯定是風擒雲後來知道你不是人皇強者，所以才反悔了！哼，風擒雲那人我瞭解，虛偽透頂，兩面三刀，之前他肯定也是誤會你是人皇強者，才提出結盟，後來知道了真相，當然是要奪取地球的主導權！」
方毅沒想到這童千勝還有幾分急智，聞言淡淡說：「不是地球火星聯盟，而是地盟。」
「帝盟？好大的口氣……」刑空長老眼神閃爍，緩緩說：「看來你們帝盟是有與皇盟比肩之意。」
方毅啞然失笑，搖頭說：「不是皇帝的帝，而是地球的地，現在人族大劫降臨，地盟主張和平，真誠希望各聯盟能夠聯合起來一同面對即將出現的危機，希望玄盟能夠認真考慮。」
童千勝哈哈大笑：「帝盟也好，地盟也罷，聯合？你們地盟有什麼資格與其他聯盟聯合？就憑你方毅嗎？以你們地盟的實力，玄盟太盟皇盟中任何一個，都能像碾死螞蟻一樣地碾死你們！」語氣之中殺機畢露。
這話說出來，童千勝立刻便是感覺到刑空長老冰冷的目光掃到了自己身上，讓他感覺到了徹骨的寒意，心下頓時一醒，知道自己鋒芒太露了，這次作為主導的不是自己，而是刑空長老。而且黃泉公子現在正在方毅的手上，把話講得太明白，無疑是將黃泉公子置於更危險的境地，到時候除了任何事情，他都難辭其咎。
童千勝想到這裡，後背頓時冒出了冷汗，閉口不言了。
怪只怪，他這一次在方毅這裡載了好大一個跟頭，恨火攻心，一時難以自持，才失去了平時的隱忍，現在冷靜下來，立刻像一條毒蛇一般盤縮起來，等待恰當的時機向方毅發起致命一擊。
「方毅，放開黃泉公子吧，你們地盟沒有任何機會了，如果願意歸附玄盟，可以饒你們不死，否則的話，地球和火星，將成血海。」刑空長老平靜的目光沒有波動，用最平常的口氣述說著悚然的宣言。
「是嗎？」方毅淡然一笑，說：「歸附是不可能的，如果你們敢動手，地球和火星會不會成為血海我不知道，但黃泉公子馬上就會變成一個死人。」
刑空長老的眼神透出些許鋒銳，語氣淡漠地說：「年輕人，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重，你以為挾持著黃泉公子，就能夠扭轉局面嗎？你如果真的這樣做，那只是斷掉所有的後路，洪盟將是前車之鑒，整個文明都將被摧毀。」
說話間，刑空長老手持軟劍，信手一揮，一道如長鞭一樣的銀亮劍芒從劍尖拉伸飛出，在虛空之中畫出一個圓弧，環繞方圓兩千公里，旋即以這一圈劍芒為源點，一道空間結界開始上下拉升，形成一個球形，將包括方毅在內的所有人都給瞬間***住了結界之內。
「這是刑空長老的空間領域，既然領域已經布下，方毅你就再也沒有逃脫的可能了，乖乖把黃泉公子交出來！」童千勝眼中閃動著殺機，冷冷出聲。
「年輕人，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交出黃泉公子，臣服玄盟，否則地球將因你而遭血洗！」
刑空長老繼續說，面無表情的神態，有一種蔑視天地的味道。
領域之內，我就是神。
「憑什麼？就憑你這空間領域嗎？」
方毅深深地看著刑空長老，淡淡說：「你叫刑空長老？我將你剛剛的話原封不動奉還給你，這是我給玄盟最後的機會，地盟無意爭鬥，如果諸位執意苦苦相逼，那玄盟可能會因此遭受滅頂之災，刑空長老，你承擔得起這個後果嗎？」
刑空長老的眼瞳頓時一縮。
包括童千勝在內，其餘長老都是被方毅這番絲毫不像玩笑的話語給震懾到了，誰也沒想到，都到了這種時候，方毅一人面對三十一名玄盟長老，其中還包括首席長老刑空，竟然還敢發出這樣的狂言，究竟是已經瘋掉，還是另有依仗？
而且，有一些長老突然想到，宇宙空間何其廣博，這個叫方毅的小子偏偏就在這個時候，獨自出現在眾人脫出空間蟲洞進行中轉的地方，這其中當真是透著些許詭異。
不自覺地，眾長老紛紛將目光投向了刑空長老。
刑空長老看著方毅，像是要將這個人看透徹。
原本的估計有了錯誤，本以為方毅是靠著特殊的領域才打敗了黃泉公子，現在看來，竟然是極可能擁有著一件和乾坤圖類似的絕品法器，這樣一來就不得不對其實力進行重新評估了。
絕品法器非同小可，其中都是熔煉有內世界碎片，只有這樣才有資格成為絕品法器，歷來都是掌握在各聯盟盟主手中，就算刑空長老是首席長老，也是只有一柄自己祭煉的上品法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