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二七章 無題 文 / 樓藏龍
第一百二七章無題
「現在最麻煩的就是紫龍山之戰，方師弟，聶不容一身修為非同小可，乃是巔峰氣震境界的祭煉神造師，念器屠魔槍威能莫測，氣震境界以下碰到幾乎就是死，雖是一招之約，但聶不容若有心殺方師弟你，出招定然恐怖非常！」鄭爽眼中露出憂色。
「哼，聶不容又怎樣？姓方的師弟，你要是連那老匹夫的一招都接不下，就太菜了，以後別說認識我！」
「這麼說來，敗在我手下的小師姐你，不是更菜？」
「你別得意，我遲早要打敗你的！」
發現方毅在這個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鄭衛國和鄭爽都有點面面相覷的同時，又不禁讚歎方毅的豁達，換做任何一個人，得知三天之後就要面臨生死之決，都不可能這麼輕鬆。
鄭小樂氣鼓鼓的樣子，看方毅這樣放鬆，她莫名地也鬆了口氣。
「毅兒，三天後的那一戰，你有把握嗎？」鄭鶴問。
方毅淡淡一笑，說：「巔峰氣震境界，誰也不能說有把握，只能手下見真章了，一招之間，我雖然不能勝他，他也未必能夠勝我。」
「好，就是要有這樣的信念，如果未戰之前就已生怯，那這一戰你必死無疑。不過很多時候戰鬥的勝負決定在戰鬥之前，你現在最大的優勢就是聶不容不知道你的底細深淺，而你在這三天時間裡仔細研究他過去的一些戰鬥視頻，足以讓你更深程度地瞭解他，找到他的弱點所在。」
「是，老師。」
沒過多久，眾人就回到了軍區大院的別墅。
而他們前腳到，後腳劉泌送過來的雙角雷豹幼獸也送到了。
話說凶獸因為其危險性，在共和法律中是嚴禁私人豢養的。不過法律約束的始終是該被約束的部分人，而鄭鶴顯然是不屬於這個被約束的範圍。別說是雙角雷豹這種二級凶獸，只要能夠馴服，就算是豢養五級凶獸都不是問題的，只要不牽著招搖過市就是。
很多權貴都是私養馴服了一些威猛的凶獸，作為看家護院之用。
雙角雷豹幼獸被關在一個精鋼製成的籠子裡，無精打采的樣子，如果不是頭上有兩個微微的突起，看上去幾乎和小狗沒有什麼區別，看上去肥嘟嘟毛茸茸的，可愛非常。
突然看到蹲在籠子前的方毅，嗅了兩下之後，小獸那可愛的小耳朵一下就豎了起來，迷濛的眼神也一下來了神采，嗷嗷地嫩聲叫喚起來。
方毅雙手抓住鋼柱，就像捏泥巴一樣，一下就將其撕開了一個口子。
小獸嗷一聲，一下就撲進了方毅的懷裡，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彷彿找到了親人一般。
方毅目光一柔，他也沒想到，當初只是匆匆一見，這小獸竟然還認得他。
「好可愛！給我抱抱！」女孩總是對可愛的事物沒有抵抗力，就連個性兇猛的鄭小樂也是一樣，眼中一下就散發出異樣的光彩來。
誰想，鄭小樂的手剛一伸過去，小獸身上的毛一下炸了起來，目露凶光地盯著鄭小樂，齜著牙，發出低沉的咆哮聲。
現在的小獸可不比在蒼龍山脈中剛生出來那時候，已經顯露出身為二級凶獸的野性凶性來。它對方毅親暱，是因為當初在蒼龍山脈中的那段經歷，對於別的人類，那就未必友善了，尤其在親眼看到自己的父親被人類殺死之後，它對人類就有一種極強的不信任感。
鄭小樂把手收了回去，瞪著小獸說：「凶什麼凶，跟著老娘，給你吃香的喝辣的，不比跟著這色狼師弟強？小心他連你都不放過！」
「喂喂，小師姐你說得過分了吧？」
方毅再次領教小師姐的彪悍，不禁暗汗不已，不過畢竟是理虧，第一次見面就看了別人的大半胸部，倒是有三分心虛。
小獸一雙大眼瞪著鄭小樂，凶得更歡了。
「師弟，你打算怎麼安置它？」鄭爽說。
「先養著好了，等它長大一些，就將它放回到蒼龍山脈中去。」方毅撫摸著小獸的皮毛說。
另一邊，劉泌的生日宴會一直持續到晚上十一點左右，所有的賓客陸續散去，這次宴會當中所發生的事情，也如長了翅膀一般，快速傳到了共和內各方豪強的耳中。
方毅，這個陌生的名字，以及關於他的詳盡極點的資料，在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裡，紛紛呈現在許多人的面前。
鄭鶴秘藏之徒，疑似氣震境界的修為，都讓他毫無懸念地成為各方關注的焦點，而他那意味深長的身世，也讓許多人有所狐疑。
一間臥室裡，穿著睡衣的劉泌坐在床上，手中拿的是一個樣式相當簡單的禮品盒。
只要是有身份的人，都知道劉泌雖然不姓聶，但卻是聶雄唯一的女兒，也是武州之虎最為疼愛的孫女。所以，劉泌的這個生日宴會，無疑成了許多人巴結聶不容巴結聶家的大好機會，各種或奢華或獵奇的禮物用倉庫幾乎是堆滿了一間倉庫。
然而，那麼多的禮物之中，此刻能夠被劉泌拿到自己的臥室裡來的，就只有這樣一個看上去十分不起眼的禮品盒。
打開盒蓋，裡面立刻流出柔和的光華來，以紅綢為底，裡面躺著的，是一隻手工編織的小鴿子，十分精緻可愛。
以劉泌的見識，一眼就認出來，用來編織這隻小鴿子的，乃是文楠樹的樹葉，這種葉子不禁細長，韌性極佳，而且天生能夠發光，一條葉子被摘下來之後，要過十餘年光芒才會淡去。
輕輕撫摸著這只用長條樹葉編織成的鴿子，論價值，這只鴿子雖然新奇，但絕對比不上那些稀世珍寶，但是，那麼多的禮物當中，惟獨這一隻鴿子，讓劉泌感覺到了人情，感覺到了心意。
她彷彿能夠看到，方毅是怎樣認真地將這隻小鴿子一點點編織成形。
正因為如此，劉泌的心中隱痛更盛。
對於方毅，她也說不上是什麼感覺，學生不像學生，朋友不像朋友，當然更談不上戀人，卻又偏偏有一種難以割捨的在乎。
這正是當方毅代表鄭家與聶家決裂後，劉泌心中難受的原因。
「想不到，他竟有這樣的實力，難道他以前都在隱藏自己？可是他上次在達摩洞昏迷，又不像是作偽。但要說他沒有隱藏，在短短一個月不到的時間裡，從破空境界不到提升到現在這種程度，實在太匪夷所思了。」
「以前只以為他是一個自卑內斂的學生，沒想到性格竟然這樣執拗，而且出手也這樣無情……方毅啊方毅，你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劉泌輕輕歎息著，將那只放著柔和光芒的小鴿子從禮品盒中取了出來，然後打開梳妝台的抽屜，從裡面取出了一個精緻的盒子，打開之後，裡面只有一個樣子可愛的豬豬存錢罐。
這個豬豬存錢罐，正是她從方毅那強要而來的裝有綾波這個虛擬人物的存錢罐。
劉泌將小鴿子放進了盒子裡，旋即輕聲說：「綾波，你說方毅是個什麼人呢？」
一道絕麗的身影出現在梳妝台，宛若實體的投影幾乎讓人分不出真假，面容和劉泌幾乎一模一樣，只是多了幾分劉泌沒有的冷傲。
如果方毅在這裡，一定會驚訝投影出來的綾波的虛影看上去比以前更加精緻很多。
「有隱藏暴力傾向的宅男，色胚，不思上進，胸無大志。」綾波朱唇微啟，冷然出聲。
要是方毅聽到綾波這樣形容自己，多半是要吐上半口血的。
不過綾波有這樣的總結，倒不是無的放矢。
那個時候的方毅，的確是個沉迷虛擬世界的宅男，而且偶爾光顧色情網站的時候也沒避開綾波，乃至將其當成yy對象。而知道自己永遠不可能成為武者的他，那時候也的確是不思上進胸無大志。至於有隱藏暴力傾向，則是綾波根據方毅每天都要到練功房打一段時間小念頭而做出的判斷。
「是麼……可是為什麼我看到的方毅，和你說的都不一樣呢？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劉泌微微有些失神和黯然：「三天後他就要與爺爺一戰，念在與鄭家的舊情，爺爺應該不會太為難他吧，只希望他不要傷得太重才好……」
而她並不知道，在這個時候，一間寬敞書房內，聶不容以及他的三個兒子都聚集在了一起，商討的對象，正是方毅。
武州之虎聶不容一共有三個兒子，三個兒子都在軍中供職，大兒子聶開，二兒子聶道，三兒子聶雄。所謂虎父無犬子，聶不容的三個兒子皆英武不凡，實力過人，聶開和聶道都有碎鋼境界的修為，聶雄更是氣震境界高手。而三人中最得聶不容器重的，是三兒子聶雄，也就是劉泌的父親。
聶家雖然不是十大古武世家那樣的古傳世家，崛起不過是最近四百年左右的事情，但也曾經是十大甲修世家之一，後隨著第一代家主逝世而沒落，後來便逐漸開始依附鄭家，勢力壯大十分迅速，自聶不容成為武州軍區總司令之後，家族勢力更是強盛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其實無論是鄭家還是其他古武世家，除了世族本身的實力之外，其下還有許多依附的家族勢力，不斷向外發散開去，最終形成一股龐大勢力網。
而勢力強大到聶家這樣的地步，其下本身也有依附他們的陸家白家這樣的小家族勢力。
如果不是如此，聶家也不會生出另外的野心，成為軍皇一脈拉攏的對象，進而最終背叛鄭家。
「你們怎麼看這個方毅？」聶不容坐在一張太師大椅上，一雙深沉似海的雙眸古波不驚，投向端坐下方的三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