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緣定帝王家 ·天荒地老,最好忘記· 第七章 噩耗(一) 文 / 黃紅杏
第七章噩耗(一)
連綿的陰雨終於還是在三天後的清晨止住了,邁步走出庭院,竟發現天際是一片純粹的晝白,迷茫不再。
該是個好兆頭。花如言和花如語均是這麼相信。
拜見喬老爺的禮,徐管家已命人用上好的檀木挑盒盛裝,並特意挑了幾名樣貌清爽伶俐的家僕挑了禮盒,隨女主人一同前往喬府。
花如言攜了妹妹的手往府外走去,大門緩緩地開啟,她知轎子已候在門外,不經意以抬起頭來向大門前看了一眼,誰知,就這一眼,她倏然僵住了腳步,整個兒怔住了。
「二老爺!」門房語帶殷切地招呼,渾然未覺荊惟浚那驚魂未定似的慘白臉色。他剛從馬車上下來,雙腳還是虛軟無力的,邁進府門的足下如灌了鉛一般,怎麼也無法使出勁來。當看到佇立在門前的花如言時,他更是渾身一栗,面上神色愈發惶恐不安起來。
花如言不可置信地瞪著他,片刻,方反應過來,快步迎上前道:「你怎麼回來了?這是……老爺呢?」
荊惟浚聽她發問,面如死灰,雙唇輕抖了一下,終是無以成言。
花如言無意看他這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逕自跑出大門外的馬車旁,一邊問車伕:「老爺呢?」一邊掀起簾子看車內,然而,卻沒有荊惟霖的身影。她只覺心房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攥了起來,正慢慢地被收緊。她猛地轉身朝支吾不語的車伕喝問:「我問你老爺呢?!」
「老爺他……」車伕囁嚅著,慢慢垂下了頭。
她直勾勾地盯著雙目通紅的車伕,心彷彿被攥得更緊,更疼。她張口想發難,卻又止住了,問清麼?該問清麼?會是一個自己無法面對的結果麼?
「我和大哥兩人,一路本相安無事。」這時,荊惟浚神緒恍恍惚惚地踱到門前,夢囈般地開口道,「他很照顧我,吃的喝的,都親自為我準備,在船上的時候,還生怕我著涼,為我披衣,好久好久,哥哥都不曾這樣對我……」
花如言盡了十分的努力,才能迫使自己冷靜地聽他說下去。
荊惟浚喃喃著道:「我們上了陸路後,依著行程趕路,快入夜了,大哥說先在附近投宿,我著急,反對他說要繼續趕路,只需再翻過一個山頭,便到另一個鎮了。大哥依了我的話,馬不停蹄地繼續前行。當我們到達了山上,前面突然閃起一陣奇怪的光亮,我以為是有人家在附近,不以為然,但是大哥卻低呼了一聲『小心』,剛想策馬往回跑,卻已遲了,迎面是一群手持利刃的黑衣人,他們殺氣騰騰,緊緊地追趕著我們,我這才省悟,剛才看到的光亮,並不是有人在生火,而是這群人手中利刀閃出的寒光!」
花如言想到那樣凶險的境遇,雙手不由緊張地握成了拳頭,她抿緊了唇,依然靜靜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