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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202章:李策舌戰1 文 / 瀟湘冬兒

    第202章:李策舌戰1

    楚喬緩緩點了點頭,只覺心一陣抑鬱。又是一樁宮廷秘史嗎,她已經見了太多了。

    「其實太子殿下以前不是這樣的,都是芙公主死去之後,才日漸消沉。姑娘沒見過芙公主,那真是神仙一般的人,不但身份高貴,對人也極好,性格很是溫柔,我們當年這些宮裡的小女官,沒有沒受過她恩惠的。只是沒想到,那麼溫和的一個人,後竟然有勇氣走這樣一條路。」

    楚喬淡淡搖頭:「那樣一個滿門忠烈的名門之後怎會溫和如水,恐怕骨子裡流的血都是沸騰滾燙的,她是個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人,只可惜,她當年沒有自保的能力,並且也沒有托付給一個有能力保護她的人。」

    秋穗聽得似懂非懂,楚喬拍了拍她的肩膀,笑著說道:「秋穗,你喜歡皇宮嗎?」

    小丫鬟有一瞬間的迷茫,她喃喃說道:「我也不知道,我娘親是宮廷裡的女官,被太后指給史館的館正爹爹,後來生了我。我生來就這裡,從來沒出去過,見慣了各宮的娘娘夫人們爭寵欺詐,一生見到的兩個不同於她們的主子就是姑娘和芙主子。奴婢也說不上來喜歡不喜歡,可是不論喜不喜歡,日子不是都得這麼過嗎?」

    楚喬微微一愣,隨即輕笑道:「你說的對,不論接受如否,日子都得這麼過。因為沒見過,所以只能選擇安於現狀。」

    她低下頭,輕拂著小丫鬟的頭,說道:「秋穗,外面和這裡不一樣,你可以大聲說話,可以大步走路,你想去哪裡就去哪裡,只要你工作,就可以得到報酬,就可以過你自己想過的生活,外面,連風都是自由的。」

    小丫鬟有些迷茫,她喃喃的問:「那,我早上不想起來,想睡懶覺,也沒人管嗎?」

    楚喬失笑:「當然,不過你要被扣工錢的。」

    「哇!」秋穗突然興奮起來,一把抓住楚喬的手,問道:「姑娘,燕北就是這樣的嗎?是嗎?」

    楚喬看著她,那眼神那般悠遠,遠不像一個十七歲的少女,好似透過了秋穗看到很遠,看到了燕北的青青暮草,看到了潔白的羊群,看到了聖潔的雪山……

    「我不知道現是不是那樣的,因為我也沒有去過,可是我跟你保證,總有一天,一切都會變成真的,所以,你要好好活著。」

    楚喬站起身來,望著窗前那棵枝葉茂密的梧桐木,想起那個一身青衫的落寞男子。

    「桐花萬里路,連朝語不息。下一世,不要生帝王家了。」

    第二天一早,護送馬車的輾轉車轂聲就驚碎了清晨的好夢,楚喬沒有驚動任何人,收拾簡單的行裝,就上了那輛馬車。

    鐵由對著楚喬一笑,說道:「姑娘,天兒冷了,馬車裡有乾糧,你還沒吃飯。」

    楚喬點頭:「多謝你了。」

    鐵由顯然知道她的真實身份,憨厚一笑,說道:「楚姑娘大夏干的那幾場仗,已經成為講武堂上課的範例了,我兒子很喜歡你,整日念叨。」

    楚喬看著男人,微微一愣,問道:「你兒子?你今年多大?」

    鐵由笑道:「我今年二十五,我兒子十一,我十四歲成親,剛剛又得了一個女兒。」

    楚喬暗暗乍舌,十四歲……

    李洛說的不錯,這裡的風果然是很大的,楚喬戴著風帽,撩開馬車的簾子,只覺風聲呼嘯而來,恍若風車。清晨的陽光帶著金黃色的溫暖,灑整個金吾宮裡,那遠處的樓台水榭,巍峨宮廷,好似一場繁華的迷夢一般,漸漸運去。浮雲款款,淺淺相依,滿園桃色,緋紅柳綠,懷抱著一汪清澈碧水,霧氣迷濛間透著皇家的祥瑞,大理石廣場上一片幽靜,只有這一輛馬車,清晨的晨光緩緩前行,透著斑駁的影子。

    楚喬抬起頭來,仰望著天邊的浮雲,想起李策斜倚海棠樹下的眉眼模樣,眼神漸漸迷濛。

    「歡行白日心,朝東暮還西,但願你真的能這樣。」

    馬車漸遠,終於隱沒重重宮闕之。無法起早的李策,此刻正站攬雀宮的一處假山上,那假山極高,上面遍種青竹,清風吹來,姝姝而動,山上有一座竹亭,匠心獨運,造的十分精巧。李策一身青綠色長袍,頭戴金冠,手持一隻紫笛,橫嘴邊,幾次想要吹奏,卻終不成曲。

    天上浮雲淡淡,籠罩著下方的萬千樓台,還有遠處的一行車軸,拉起了淡淡煙塵。

    「殿下,」

    一藍衫男子快步走上假山,面色是少有的凝重,沉聲說道:「前殿早朝有事,您快去看看。」

    李策轉過頭來,臉上再無方纔的清淡溫和,他微微皺起好看的眉頭,沉聲說道:「什麼事?」

    孫棣也是神色嚴肅,眉頭緊鎖,一字一頓的沉聲說道:「大夏的和親公主出事了。」

    白蒼歷七七五年月生的這件事,其內的複雜性和各方勢力面對此事的態,注定了此事後日成為了大的一件無頭公案。史學家們眾說紛紜,甚至成立了不同的學派,終生翻查典籍,想要拂去歷史的灰塵和迷霧,看清事實的終真相。

    然而,這種想法注定是不現實的,因為就算是當時,能夠真的洞悉一切的人也並沒有幾個,就連處漩渦心的當權者,也是隨波逐流的觀望試探。但是,卻無人可以否認,正是那一日所生的一切拉開了卞唐太子大婚的這場序幕,隨後,一場腥風血雨洗劫了古老的唐京城,好似一場鬧劇般,以這樣烏龍的方式將多年安逸的江南姓們拉進了西蒙大地的這出大戲之。

    很久之後,西蒙本紀上記下了這樣一段血淚斑駁的話語:

    「月初三,大夏八公主趙淳,於宮外寢殿之內被人姦污,死者於死前高呼燕北大同之口號,夏唐兩國相繼嘩然,一時間,滅燕之呼響徹大江南北,橫掃整片大地。」

    空曠的國子大殿上,站滿了卞唐的武官,唐皇李易州高坐金碧輝煌的重重暗影之,年過五旬的帝王顯現出一種超越年齡的蒼老,須斑白,皺紋深深,一雙眼睛細長的,早已沒有年輕人的銳利和戾氣,好似深淵古井,幽幽的反射著外面一切探詢的目光。

    一名七旬儒官愴然跪伏於地,大聲說道:「北虜膽大包天,無視我大唐天威,以區區一彈丸之地蓄意挑釁東陸正統,若不是以雷霆之力加以訓教,我大唐國威何?我大唐軍威何?我大唐何有和面目立足於西蒙?立足於三國之列?」

    此言一出,眾人爭相應和,卻見一名年輕的官員出列,言辭懇切的說道:「大夏此時正與燕北開戰,微臣以為我國實不宜冒然加入。」

    那名七旬儒官頓時大怒,勃然喝道:「薛昌齡!你口口聲聲不宜出兵,到底有何居心?我卞唐立國千載,何曾受過如此奇恥大辱,一旦此事大陸傳開,我國將如何立足如何自處?你一味袒護燕北,可是和燕北私相授受,有不可告人的往來?」

    「陛下!」一聲哭號聲頓時傳來,另一名白鬚老臣悲聲高呼道:「如此奇恥大辱,亙古未有!先祖開國,歷時千載,以德政立國,以孝廉治朝,以儒道平天下,以教化服四方,堪稱三國之,何曾被人如此挑釁,此風若開,我大唐顏面掃地,愧對友邦,國顏羞愧啊!」

    薛昌齡上前一步,激動的說道:「皇上,大夏公主被侮辱一事疑點重重,我們不能只憑大夏官員的一面之詞就傾國之力參與到他國的內亂之!」

    「大膽奸佞小人,於國子大殿上還敢胡言亂語,一國公主的名節何其重要?宮廷嬤嬤已經驗明正身,大夏八公主剛剛與我大唐定下婚書,如今我境內,甚至是國都之內被人侮辱,我等難辭其咎!若是不給大夏一個交代,要如何收場?難道只憑你薛昌齡三寸不爛之舌所言的疑點重重嗎?」

    「羅大人!下官並沒有說不對此事加以懲辦,下官只是怕我們操之過急而落入有心人的圈套之!」

    「圈套?」齊將軍冷笑一聲:「什麼圈套?圈套就是燕北害怕我們與大夏聯姻,妄圖加以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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