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098章:燕北獨立2 文 / 瀟湘冬兒
第098章:燕北**2
大夏皇朝的地下皇陵,也坐落西北的恩山下,世代姓口口相傳,說那山上擁有巨大的神廟,鯨油明燈暗夜閃爍,萬年不息。
細雨斜飛,打油紙傘上,少女身形掩映花樹之間,只有白色的裙角半空靜靜的翻飛。
為了限制穆合氏,七皇子趙徹出生之時就被抱給了華閣大學士的女兒元妃娘娘,作為大夏皇帝一生唯一一位比較寵愛的妃子,元妃是後宮之比較特殊的一位。她跟隨元大學士從卞唐而來,生東南水鄉,雖然沒有顯赫的家世,但卻深得皇帝的寵愛,長達十七年不衰。然而趙徹十七歲生辰的那一天,元妃卻當著眾多侍女宮人的面投湖自。
對於元妃的死,沒有人知道原因,宮風傳是穆合皇后嫉妒毒害,逼得元妃自,但是皇帝卻並沒有對此作出任何回應。元妃死後,他照常上朝,照常處理朝政,完全符合一位英明君主的風範,然而從那以後,他卻再也沒有納入任何一名妃嬪。
趙徹也因為養母的死而和自己的生母漸行漸遠,終於漸漸的因為政見不同,而終和母族反目,以至於當初被配邊疆卻無一人願意對他伸出援手。
也正是因為如此,穆合氏倒台之後,他的弟弟西華王、妹妹淳公主都聲勢大墮,備受牽連,只有他毫無影響,照常手握重權,兵領一方。
很多時候,擺表面上的東西未必就是真的,楚喬轉過身去,不再去看那個人前顯赫的年輕皇子遠眺落寞的身影。
這個深宮,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悲哀,也都有屬於自己的殘忍,她的眼睛太過滄桑,早已看不那些繁華之下的灰敗了。
回到鶯歌院的時候,燕洵正梅林的亭子裡飲酒,這些年他向來淡定,除了必要的場合,很少喝酒。楚喬站廊下,看著青衫磊落的年輕男子,突然覺得胸口湧起一陣酸楚。她突然想起很多年前的一個午後,少年於噩夢驚醒,抓著她的手,脆弱的問:「阿楚,我何時才可以放心一醉?」
那時的他們,太過孱弱,連放心喝一口酒的勇氣都沒有。可是如今,他們有了這樣的勇氣,肩上卻擔上了多的責任,壓的他們再也無法安心的端起金盃。
果然,燕洵只喝了兩杯就住了口。寒冬已過,梅林漸漸零落,微風吹過,漫天花樹搖曳,梅花繽紛,青衫男子墨飛舞,雙眼緊閉的仰著頭,眉心輕蹙,任漫天白梅落於臉面。清風吹來,衣袖鼓舞,張揚如鳥翼。
楚喬沒有走過去,她只是靜靜的站遠處,望著那個並肩多年的人。
有些感情,他人無法理解,有些仇恨,他人也無法承擔,哪怕是親密無間如他們,她也始終無法去替他承受那份蝕骨的恨意。
她能做的,也許只是遠遠的望著,等待下雨的時候,將自己手的傘送去給他。
帝國尊貴的女人撒手而去,留下的,卻是一個巨大的石塊,轟然砸塌了看似平靜的湖面。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後宮之風頭勁的舒貴妃並沒有順理成章的接替穆合那雲的位置,短暫的開懷之後,無數懷疑的利箭頓時對準了魏閥一脈,舒貴妃也成了大的嫌疑人。書記局、內務院、大寺府的官員們走馬燈一樣的走進了舒雲殿的殿門。七日探查無果,卻並沒有因此而洗清了舒貴妃的嫌疑,某些人的有意縱容下,舒貴妃後宮的地位一落千丈,魏閥殃及池魚,也遭到了御史台眾多筆桿子的口誅筆伐,情況不容樂觀。
而與此同時,蘭軒殿的軒妃娘娘卻憑空得勢,接連三日侍寢,第四日被冊封為貴妃,成為後宮之除了舒貴妃之外品級高的妃子,代理鳳印,全權統籌打理穆合皇后的葬禮大典,儼然已是後宮第一人。
軒貴妃不同於當初的元妃,也不同於世家沒落的穆合那雲。小名蘭軒的得寵女子還有一個耀眼的姓氏,她出身於傳承上年的古老氏族,擁有強大的家族後盾,她的全名叫做——諸葛蘭軒。
風向轉變,諸葛氏水漲船高,霎時間成了和魏閥並駕齊驅的大族之一。
大夏皇帝的這個生辰,注定不會過的風平浪靜,穆合皇后喪禮過後,據他的生辰只有三日了,而就同一日,皇帝會將自己心愛的女兒嫁給燕北世子,完成這一場舉國矚目的賜婚。
所有的弓箭,霎時間都拉滿了弦。空氣裡,一片劍拔弩張的緊迫。五月十七,一路彪悍的騎兵踏碎了帝都的寧靜,西北巴圖哈家族的賀壽使者們姍姍來遲,老巴圖小的的親生弟弟巴雷剛一進城就痛哭出聲,撲紫薇廣場的國母雕像上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隨即,他得到了聖金宮的傳召,因為他的忠君愛國,尊貴的皇帝陛下決定親自接見他。
巴雷的還朝並沒有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帝都的官僚們看來,一個已經過了氣的長老會元老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份量,何況穆合氏倒台之後,巴圖哈這個被排擠到西北的野蠻家族,就加可有可無了。陛下會召見巴雷,無非是想要收買人心罷了。
聖金宮御書房,皇帝的召見整整持續了一個時辰,侍衛們守門口,不許任何人靠近。
當巴雷走出聖金宮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崴長街上長風倒轉,年輕的巴雷將軍仰天長笑,過往的行人都以一種看瘋子一樣的表情偷偷的看著這個又哭又笑的西北重臣,暗暗的皺起了眉頭。
當天晚上,諸葛玥和剛剛回京的魏閥少主魏舒燁都接到了印著西北蒼鷹的信函,諸葛穆青看了半晌,後放置一旁,緩緩搖頭道:「就說少爺染病,不便外出。」
諸葛玥眉頭一皺,上前說道:「父親,為什麼?」
諸葛穆青沉聲說道:「我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不宜節外生枝,家族勢力如今還不穩妥,蘭軒宮還需要時間。」
「如果我們促成此事,皇上會加器重我們。」
諸葛穆青緩緩皺起眉頭,沉聲說道:「玥兒,你還不明白嗎?皇上是否器重我們,不取決於我們為國做出何等貢獻,而是取決於諸葛一脈有怎樣的實力。蒙將軍世代為國,卻至今仍只是一個將領而已,封地財力一無所有,世家和皇權分權而制,不可調和,這一點為父已經和你說過很多遍了。」
「可是……」
「此事不必再說,從今天開始閉門謝客,我們坐等三天後的結果。」
諸葛玥的話強行被諸葛穆青打斷,其實他想說,若是巴雷那個蠢貨不能成事,燕洵真的活著逃離帝都回燕北即位,那麼帝都會怎樣?大夏會怎樣?整個天下又會怎樣?他們因為自己的利益放走了這只猛虎,究竟會釀成怎樣的災難和禍患?
他想說,父親已經老了,他的眼睛只能看到一家一戶的得失和利益,卻看不到天下的大勢。國若不,諸葛一脈安存?
若是他真的走了,那麼她呢?是否也會離開帝都,遠走燕北?
好,巴雷雖然是蠢貨,還有魏舒燁,魏閥失勢,想要站住腳跟,就不得不抓住這個機會了。
諸葛玥緩緩的仰起頭來,喃喃說道:「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啊。」
第二日,魏舒燁帶著十八名武士走進了老巴圖帝都的府邸,而西北的武士們等了一日,卻沒有見到諸葛玥的影子。
初次見面的巴雷和魏舒燁並沒有如何拘謹,曾經西南大營,他們曾有過共事的機會。剛一落座,巴雷將軍頓時說明來意,年輕的帝國貴輕扯嘴角,邪笑著說道:「諸葛家放棄這個為國效力的大好時機,看來這個陞官財的機會注定要落你我兄弟的頭上了。」
魏舒燁面色陰沉,似乎並不願意和巴雷多做糾纏,直接切入正題,沉聲說道:「下魯莽,敢問將軍,可有計劃了嗎?」
巴雷得意一笑:「有。」
「願聞其詳。」
整個行動聽起來像是一個小規模的軍事政變,三天後,也就是皇帝大壽的當晚,駐紮城內的驍騎營第七師和第師會加入西北巴圖哈家族的軍隊,喬裝西北軍,和巴雷一起圍攻燕北車隊,巴雷會親自到場指揮,粉碎一切抵抗,直接緝拿叛逆,隨後鍘刀立下,奸臣伏誅,天下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