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六百四十章 兩敗俱傷 文 / 撒加
第六百四十章兩敗俱傷
不過，雖然不至於送命，但精神受到攻擊的那種痛苦，卻不是那麼容易承受的。精神上的傷害，本就比**的傷害要難受的多，況且還是這種劇烈到幾乎可以摧毀靈魂的攻擊。我只覺得腦子裡面像無數把鋼針不住穿刺一般，痛苦的只想剖開腦袋，雙手更是抱著頭，不住敲打著腦袋，嘴中發出聲聲慘叫。好在這一刻身體已經恢復成完全的人身，要還是那銳利的龍爪，或許這一下都足夠真的破開自己的腦袋了。
在這種交手的時候，別說重創，就是稍有不慎，也足以讓我敗亡。被精神攻擊正中的我神色一窒，眼前更是昏花一片，別說空間瞬移，現在就是想真切的看清楚周圍的環境都已經有所不能。不過，正所謂置之死地而後生，遭受攻擊的瞬間，在發現不妙的瞬間，我就已經猛一咬牙，強行催動釋放出體外的精神力，有樣學樣也給沃夫來了下精神攻擊。
要說對精神魔法的修為，我只能勉強算個粗通而已，這還是從蓮柔那裡學的，說到大成，那是差了十萬八千里。不過，憑藉著本身精神力的強悍，加上從上次遭受遠程精神攻擊中掌握的一點技巧，我卻也可以大致摸索出精神攻擊的要領。雖然能發揮出來的威力遠遠不如沃夫，或許也就他的一兩成威力，但是在這種時候，卻已經足夠了。
沃夫現在的情況其實跟我也毫無不同，他的精神力再強，一邊控制風系元素模仿精神攻擊，一邊再施展真正的精神攻擊，此時對於自身的防備也已經降到了最低。所以，我這蹩腳的精神攻擊，卻適足命中他的要害。不過，他可沒有我那麼幸運，居然有真氣自動護體，甚至連靈魂也一併保護在內。
「轟」的一聲，他的腦袋就像被什麼重重砸了一下，本來抓緊機會向我發起攻擊的身形微微停滯了一下，隨即猶如石頭一般「砰」的掉了下去，重重的砸在了堅硬的岩石上。絲絲暗紅的血跡，從他的眼耳口鼻中不斷溢了出來，看起來，這一下他傷的卻是比我更重。
此時，我們兩個，一個暈頭轉向，抱著腦袋在空中慘叫不已，另外一個卻是直接暈了過去，戲劇性的變化看的旁觀的眾人和獸目瞪口呆。好一會兒，雙方幾乎同時一聲吶喊，幾道迅疾的身影同時竄出，衝上前來。
要說最快的，還是小狐狸，空間魔法在移動上的優勢實在是太明顯了，特別是讓它傳送到我身邊的時候，那簡直就是一傳一個准，契約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再好不過的空間位標。衝過來之後，它四爪一伸，抓著我的後背又是一個瞬移，已經到了剛剛觀戰的山峰。
「小天（龍大哥、主人），你怎麼樣？」所有人一陣忙亂，看著我抱頭慘叫的樣子，菲麗雅她們臉都白了，只是急切的問道。
「主人是被沃夫的精神攻擊所傷，休息一會，應該會沒事的。」鳳兒肯定的道，天知道她其實也是滿心忐忑，能夠讓堅強的主人發出慘叫，那種痛苦根本就是不能想像的。
金色的血液從我的頭上冒出，不斷的打擊，居然已經將自己的頭打破，女人們看的大痛，忙一個個死死的抱住我的手臂，不讓我繼續傷害自己，卻依然有不支之狀。菲麗雅珠淚點點，堅定而小心的將我的頭按在自己的胸口，張開雙臂牢牢的護著，用自己的身體阻擋著我的自殘。
我的腦子裡面依然一片混亂，所有的感受就是那針扎般的痛楚，精神都幾乎徹底崩潰。太痛苦了，當初只是遠遠挨了一記，就已經讓我幾乎炸腦而亡，現在雖然有真氣的保護，死死的擋下一記威力十足的精神攻擊，但施加在精神上的痛苦卻是半點沒有減弱。若非我向來心性極堅，只怕在挨上攻擊的瞬間已經崩潰。
蓮柔也現出身來，她俯下頭，將自己的額頭靠貼在我的額頭上，點點青色的光芒閃現，一點點從她的額頭融入我的天靈之中。這是她本身的精神力，同樣擁有精神魔法體質的她，自然知道只有精神魔法才能治療精神受到的傷害，而她現在做的就是將自己最精純的精神魔力，送入我的體內，幫助我抵擋那足以撕裂精神的痛苦。
大家都忙的一團亂，卻沒人能夠再注意到對面魔獸們的舉動。十二頭聖狼也衝了上去，團團圍聚在沃夫的四周，卻沒有搬動他的身體，只是小心的戒備著。七孔流血的沃夫，散發的神威卻在不斷增強，身上也漸漸閃現出青色的光圈，那是神之領域的光芒。隨著光圈的增強，他流出來的血跡也在不斷減少，最後更是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驀然，他的狼眼猛的睜開，金色的光芒一閃而逝，狼眼中的神光逼人，幾乎到了不敢目視的程度。
神光斂去，他仰天發出了一聲淒厲的狼嚎，抒發著滿腔的憤懣。作為不死不滅的神獸，他自然不會那麼容易死去，只是因為事發突然，所以被我的精神攻擊打傷，並且暈了過去而已。不過，神之領域的奇妙，卻讓他片刻間就恢復了過來。
狼嚎聲刺激了我，或者說驚醒了我迷茫的神智，從那幾乎埋葬了自己的痛苦中清醒了過來。腦後的感覺一片綿軟，讓我麻木的什麼都想不到的腦子也感到十分舒適，熟悉的幽香傳來，幾乎是本能的，我已經知道靠在腦後的是最愛的菲麗雅。左右兩邊，強大的阻力傳來，我失神的望了過去，卻發現妮雅她們在死死的抱著我的手臂，卻又不敢過分用力，生怕傷了我的胳膊。
「放開我吧！」略帶虛弱的語聲響起，我的眼神定定的向上望著，心痛的感覺在心頭漸漸瀰漫開來。就在剛剛那一會，幾乎調集了我全身真氣的雙手已經好幾次落在了菲麗雅身上，在我的眼中，菲麗雅嘴角那一縷殷紅的血跡是如此的鮮艷，如此的淒美。
「小天，你沒事了嗎？」妮雅她們驚喜的放開了我的胳膊，菲麗雅絲毫沒注意到自己的傷勢，只是歡喜的道。
腦袋依然很痛，針扎般的痛楚卻已經不足以讓我崩潰，倒是心頭那深深的自責幾乎讓我瘋狂。掙扎著站了起來，我痛惜而不容置疑的吻了過去，在她羞喜的目光中一點點吮乾她嘴角的血跡。
所有人都呆呆的看著，就連最得寵的愛麗絲也不敢有任何動作，要知道，剛剛她可是嚇的哇哇亂哭的，要是在以前，這個時候早撲上來撒嬌不已了。但現在，她卻不敢這麼做，說不出是為什麼，只知道這一刻哥哥身上有一種難言的威勢，讓她絲毫不敢放肆。
當那縷讓我心痛和自責的血跡再不復存在之後，我才低沉的道：「謝謝！」
「傻瓜，跟我還要說什麼謝謝，想做什麼就去做吧！」似乎明白了什麼，菲麗雅輕笑著道。這一笑，當真是梨花帶雨，分外嬌艷。
重重的點了下頭，我猛的高躍而起，身形就在空中幻化，頃刻間已經變成了完全狀態的神龍，同時發出了一聲悠長而憤怒的龍吟。神龍有著自己的驕傲，那是凌駕於任何魔獸，或者聖獸乃至神獸之上的驕傲，而這次的受傷，並且失控傷害自己心愛的女人，無疑此時的我已經完全憤怒，甚至已經到了瘋狂的邊緣。變身後的神龍，體型再度擴大，已經絲毫不遜於那些成年的巨龍。
「哦嗚！」沃夫同樣有著自己的驕傲，作為已經晉級幾千年的神獸，他同樣無法承受自己被一個剛剛晉級的神獸打敗，就算是兩敗俱傷也不行。所以，在甦醒以後，他同樣激憤如狂，針鋒相對的發出一聲狼嚎之後，他的身形同樣開始放大，片刻間已經變成一頭長達幾十米的巨大白狼。
所有人和獸都緊張的喘不過氣來，那些高級魔獸級別的魔狼更是趴伏在地，半點都動彈不得。空氣中充斥著沉重的壓力，激烈的氣流不斷波動，或清脆或沉悶的氣爆聲音不斷在我們身周響起，那是龍威和沃夫的神威不斷撞擊的結果。
我的心頭一片冰冷，剛剛的憤怒和瘋狂似乎都已經在變身之後，完全消散了。但實際上，這些情緒卻是轉移到了神龍身上，而真正屬於我的神智，卻已經退到了一旁。就像當初面對鳳兒施展的禁咒一樣，神龍之身再一次失控了。
不過，與上次不同，神龍的身體雖然不受控制，但我卻有種奇妙的感覺，似乎只要自己精神力再增強一點，意志再堅決一定，也可以重新獲得對神龍之軀的控制。但是，一種莫名的感悟，卻讓我放棄了這種努力，或許，讓神龍自己發揮，會更好一些，我甚至有些期待，期待像當初感受到的那種奇妙的陣法再度出現。
沃夫率先發動了攻擊，現在的他才是真正的顛峰狀態，縮小體型讓實力也打個不小的折扣，此時他一出手，就擁有了完全同於剛才的威勢。
沒有再使用簡單的身體攻擊，此時他只是一聲狼嚎，無數的風元素就開始彙集起來，新的風暴出現了。但是，這次的風暴卻不像剛剛那麼簡單，不斷的有風元素彙集在一起，形成無數的風刃或者小型的龍捲風，又在瞬間消散，重新還原為純淨的風元素，然後再次聚集。就這樣，變幻無常，只是一會，我們周圍數十里方圓已經完全成了風的海洋，所有可以想像的到的風系魔法在空中都可以看到。
神龍冷冷的俯視著，就像當初放任鳳兒的禁咒形成一樣，此時的神龍也在等待著沃夫禁咒的完成。所有的風暴，在到了神龍身邊的時候，都會無聲無息的消散，就像它們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周圍風暴肆虐，就連山峰都在以驚人的速度消亡，但神龍身前卻是連微風都看不到一點。
沃夫眼中露出一絲狂怒的神色，放任對手完成禁咒，這可以說是最大的一種藐視，他的嚎叫聲越發淒厲急切，空中的風暴也加劇了變化，禁咒的最後形態終於出現了。
無數消亡的樹木和山石，在風暴中漸漸融入部分風刃，而大部分的風元素則彙集起來，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龍捲風，無數的風刃就在這龍卷裡面不斷盤旋飛舞。不同於前面消散的那個，這次的龍捲風規模要大的多，盤旋的速度也快的多，所到之處，就是堅硬的山峰也毫無阻抗之力，被輕易的摧毀，又在龍卷中化為碎末，融合入無數的風刃之中。
龍捲風開始緩慢的移動，無數挾裹了山石和樹木的風刃咧咧做響，朝著神龍一點點靠了過來。而同時，沃夫龐大的身形消失了，就像前面他所做的一樣，再一次融入風暴之中，朝著神龍撲了過來。
「轟轟轟！」神龍的腦袋上突然發出一連串的轟鳴，那是精神攻擊，沃夫終於將自己所有手段在一次攻擊中完全施展了出來。這種先用禁咒，再用魔法攻擊的手段，絕對是致命的。要知道，施展魔法，就算是瞬發性的魔法，最需要的一點就是精神的高度集中，要是在我釋放抵禦禁咒的魔法時候，再夾雜上一點精神攻擊，就算只是動搖一下我的精神，都可能導致魔法反噬。這時候再配合物理攻擊，配合可謂是精妙絕倫。就算精神魔法無法奏效，也絕對可以逼的我無法施展禁咒級魔法自保，以身體硬抗禁咒，那就算是主神來了也未必可以辦到。
可惜，他的算盤卻注定要被打碎，神龍甚至根本沒有理會他的精神攻擊，神龍之力充斥全身，精神攻擊似乎已經完全無效，空自打的神龍頭上轟聲不斷。當龍捲風席捲到身前的時候，神龍才慢吞吞以龍爪在身前畫了個陣形，我十分眼熟的陣形。
陣形並不複雜，正是當初對抗鳳兒禁咒的那個，在神龍之力的激發下，啟動了的陣形瞬間似乎抽空了附近的魔法元素，龐大的龍捲風就在這陣形之前以極快的速度一點點消亡。
我心頭讚歎，沃夫的實力無疑比那時候的鳳兒強了許多，要知道當初鳳兒的禁咒是瞬間被隔絕消散，而沃夫這風系禁咒卻是一點點消亡，單從這點就說明了兩者的區別。
「嗷！」神龍發出了一聲震天的龍吟，在我期待的目光中，青色的光芒驀然大做，陣形以驚人的速度擴散，瞬間覆蓋了方圓幾十里的遼闊空間。所到之處，強烈的風暴快速的平息下來，大量的塵土落下，瞬間居然將地面抬高了數米。
沃夫的身形也在空中出現，不過並不像鳳兒一樣轟然倒下，失去了對魔法力的控制，他依然保持了**攻擊的能力，只是燈籠般的狼眼中滿是驚駭的神色。神龍並不罷休，巨大的身型猶如幻影一般穿梭在白狼的周圍。速度之快，讓沃夫的眼中再添了幾分驚駭。
無數道狹長的巨大傷痕在白狼身上綻放，鮮紅的血泉噴灑了出來，片刻間染紅了大片的土地。就在交錯而過的瞬間，神龍的利爪猶如刀子一般在白狼身上劃過，強悍的體質，堅韌的防禦，都無法阻擋神龍利爪的攻擊。白狼的身體，就像豆腐一般，被輕易的劃開。
不過，神獸終究是神獸，神之領域的光芒再度閃現，沃夫的傷勢以驚人的速度開始恢復。我實在很好奇，神龍是否可以真正殺死眼前的神獸。
神龍卻半途停了下來，回首而視，晶瑩的龍眼之中帶著濃濃的不屑。我心頭微動，隨即發現自己再度恢復了對身體的控制，但是，深深的疲憊卻已經在我腦海裡面閃現。我知道，強行施展神龍的力量，消耗了自己極大的體力。但是，現在還不是休息的時候。
「神狼沃夫，今天的戰鬥就到這裡為止，如果你不想分出生死，就此停手已經是最好的選擇。」心頭連動，我低沉的道。
沃夫呆呆的看著自己身上那些狹長的傷痕，眼睛裡面滿是失落和不可置信。剛剛一瞬間，他感受到了真正讓自己心膽俱喪的恐懼，神龍展現出來的威力，讓他有了難以抗衡的沮喪和失落。不過，聽到我這麼一說，他頓時眼中一亮，陰冷的道：「剛剛那不是真正屬於你的力量吧？所以你才想現在停手。如果繼續下去，會不會是另外一種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