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六百零八章 隱士村見聞 文 / 撒加
第六百零八章隱士村見聞
在風老頭的帶領下，我們開始了真正的游村之旅。隱士村不愧有隱士之稱，這裡的居民確實都透著一股超然物外的氣度。風老頭一路上十分熱情的向我們介紹著，全村的人他居然都顯得十分熟悉。只不過，這些介紹就有些不倫不類了，這不，指著路邊一個正盯著手中水晶球出神觀看的龍鍾老頭他又介紹開了。
「這老神棍是我們村子裡面最臭美的一個，整天沒事就要照照鏡子，比一般的女娃子還要頻繁，也不知道他一把年紀還有什麼好照的。不過，他的預言能力還是不錯的，你們要是想問問自己姻緣前程什麼的，倒是可以找他試試。」
我打量了下那所謂的老神棍，發現這人老態畢現，滿臉皺紋，就像是一棵蒼老的古樹，不見多少生氣。這讓我有些驚訝，要知道，這人明顯也是不個超凡的高手，就算再這麼樣也不可能蒼老成這樣啊？他的態度頗為冷淡，並沒有其他人的熱情，只是隨意的掃了我們一眼，在看到鳳兒的時候微微閃過一絲異色，就又恢復到了古井不波的狀態。只是，那隨意的一眼，卻讓我有一種完全被看透的感覺，心頭更是驚訝，這老人絕對不簡單。
「好強的洞察力。」蓮柔咋舌道：「這人只怕是不遜於我族內天眼長老的預言師。」
「怪不得他要天天看水晶球了。」我默然，水晶球對於預言師來說，不啻於魔法師手中的魔杖，劍士手中的大劍，他時刻觀看再正常不過。風老頭因此說他臭美，卻是無理取鬧了。知道他的身份，自然他的蒼老也就毫不意外了，預言師的預言可是需要付出生命力為代價的。
愛麗絲奇怪的道：「風爺爺，為什麼你對這裡每位老爺爺的介紹都那麼古怪呢？不是老怪物就是老神棍，還有什麼老殺才之類的，包括兩位村長也是，難道他們都沒有名字嗎？」
「這個嘛，當然是不可能的了。」風老頭解釋道：「不過呢，大家自從隱居到這裡以後，就已經決定忘記自己以前的姓名和身份，所以就只有這些外號了。」
「是不是怕這裡的隱士們名頭太過響亮，嚇壞我們了啊！」妮雅古怪的道：「剛剛那個副村長，應該就是大陸戰神玄狐將軍吧？那種氣勢，除了他我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麼人能夠擁有。」
「對啊對啊！」梅琳娜眼中異彩連閃，連聲應和道：「他的魔法塑像，到現在還留在帝國皇城衛隊的軍營裡面呢！我說嘛，剛剛看他怎麼會覺得那麼熟悉。天啊，那他不是已經超過五百歲了，人類也可以活這麼久嗎？」
「這些問題，你們還是下次有機會自己去問副村長吧！」風老頭不置可否，微笑道。
「天啊，要真的是戰神將軍，那可太驚人了。要知道，他可是整個帝國的驕傲，也是所有帝**人的偶像哦！」妮雅興奮的道。
「就算副村長就是大陸戰神玄狐將軍，那又有什麼關係呢？」一聲空靈的聲音突然傳來。「留在這裡的，都只是一些不行將就木的老頭子，以前的種種，早已經隨風消散。」
我心頭微動，循聲望去，說話的卻就是那被風老頭稱之為老神棍的老人，此時，他已經收起水晶球，拄著枴杖顫巍巍的朝著我們走了過來。剛剛坐著的時候還沒發現，現在一站起才知道，他的雙腳輕飄飄的毫不著力，居然都是殘的。
「這位小姐，能否讓老頭子為你做一次預言。」老神棍筆直的走到鳳兒面前，微微激動的道。
「老神棍，你都一把年紀了，還是歇著吧！」風老頭大驚，忙勸阻道。我們自然明白他為什麼要阻止，預言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預言的對象越強，想要成功預言需要付出的代價就更高。想來，老神棍之所以殘疾，也是因為預言的關係。
「不用了。」鳳兒搖頭道：「主人曾經說過，自己的命運必須要由自己來掌握，預先知道以後的命運，無論是真是假，都只會在自己心裡留下障礙，有百害而無一利。」
「小姐的主人果然不凡，居然能有如此信念。預言確實無法給自己帶來什麼好處，只是，有些身處絕境中的人，卻需要借助預言來獲得一絲希望。」老神棍歎息的道。
「希望？什麼希望？」鳳兒疑惑的道。「什麼身處絕境中的人，老先生，我完全不明白你的意思。」
「以後，你會明白的。」老神棍歎息道：「如果什麼時候你改變主意，可以完，也不等鳳兒回答，搖搖頭轉身向自己的門口走去。
「真奇怪，上次琴神小姐要給哥哥做一次預言，現在這位老爺爺卻要給鳳兒姐姐做一次預言，為什麼老爺爺不找哥哥呢？」愛麗絲小聲的嘀咕道。兩人的對話，她還無法真正明白，只是小小的心思中，卻對老神棍選擇幫鳳兒做預言卻不選我有些不滿。
「那是因為，老頭子自認沒有能力幫你的哥哥預言，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老神棍歎息道。
「希望從來都只能靠自己努力取得，而不是借助一個飄渺的預言，更不能放在別人的身上。」我心頭微動，看著老神棍即將進入房子的身影，大聲道。
老神棍的身形微微一頓，隨即再度搖頭，消失在了房門之內，一聲沉重的歎息，重重的傳了過來。我心頭微感沉重，隱約明白了他話語中的意思，但這對我們來說，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哥哥，你說的是什麼希望啊？」愛麗絲更加疑惑了，抱著我的手撒嬌的問道。
「想知道啊？」我神秘一笑，同時拉長了語氣，看著她滿臉期待的目光，直到她小嘴嘟的老長，才大笑道：「我也不知道。」
「哼，哥哥是壞蛋。」被我小耍了一記，愛麗絲生氣的在我手臂上揪了兩下，嚼著小嘴跑了開去。我哈哈一笑，心頭的那絲沉重卻是煙消雲散，我自行我道，誰又能改變？
菲麗雅白了我一眼，暗道這一大一小聚在一起，卻是一會好的如膠似漆，一會又是鬧的天翻地覆，大沒大樣，小沒小樣，實在頭疼的緊。
風老頭搖頭道：「這老神棍難得想給人預言，隱居這裡百多年，卻也不過出手數次，想不到居然也犯了跟小姐一樣的毛病。可惜可惜。」也不知道他是我可惜鳳兒的拒絕，還是可惜點別的什麼。
一路上，奇人異士卻是層出不窮，我暗暗數了一數，發現光我們一路所見，就已經超過百名神秘老者。他們並不都是精通魔法或者武技的戰鬥職業，但毫無疑問，能夠隱居在這裡的老人都不是簡單的人物，在各自的領域之中，都絕對是頂尖的高手。雖然不知道他們的身份，但顯然都絕不簡單，或許，這裡才是真正足以震懾教廷和黑暗議會的勢力，我似乎有些明白為什麼教廷可以橫行大陸，卻沒能真正獲得大陸統治權了。
不過，讓我想不到的是，這裡的居民並不僅僅是人族的，當我無意中問起這點時候。風老頭介紹道：「雖然外族人在村子裡不多，卻也絕非僅有。村尾的角落那裡，住著矮人猛鐵，雖然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隱居在這裡的，不過在我來到這裡之前，他就已經在這裡生活了上百年了。另外，村子裡還有一對精靈夫婦，他們在這裡同樣十分久遠，另外，也有一些羽族人，例如琴神小姐，就是羽族的公主。」
「那真是太好了。正好我想打造一些長槍，要是這位猛鐵前輩可以幫忙的話，那就省得我再跑一次矮人高原了。」我沒有在意其他異族的存在，只聽到有矮人就已經大為欣喜，這可是我正想尋找的人啊！能夠居住在隱士村的可都是高手，這矮人又是在這裡住了最少兩百年的人物，鍛造技術只怕已經出神入化，絕對不會浪費了我精心尋找的材料。
「這個，就得看你能不能打動他了。」風老頭聳了聳肩膀，道：「村子裡面最不好商量的人，就數他了。最少，我在這裡百多年，也沒看到什麼人能求的他幫忙打造武器的。」
「沒關係，我會有辦法說服他的。」我自信的道，矮人最大的愛好無非就是酒和鍛造技技巧。說到酒，我戒指裡面收藏的各種美酒已經不少，就是精靈族的天香果酒也有一瓶，絕對可以打動他。至於說到鍛造，有什麼比神器級的材料更吸引矮人工匠呢？當初的矮人大師，不就在看到了材料之後就主動幫我打造了嗎？
矮人的模樣在我看來，似乎都是一樣的，矮壯的身材，長長的鬍鬚，醬紫色的臉龐，唯一與當初的阿力克謝大師不同的是，眼前的猛鐵要更壯一些，他鬍鬚也更長更白。當風老頭毫無顧忌的帶著我們進入鐵匠鋪，猛鐵正在精心錘打著一把鋤頭。是的，不是武器，只是一把看起來再普通不過的鋤頭。
他的神情，專注而癡迷，雙眼睜的大大的，一眨不眨的看著手中的鋤頭，右手的錘子高起重落，打在鋤頭上發出一陣陣抑揚頓挫的撞擊聲，卻是極有規律。對於我們的不請自來，他似乎根本就沒有發現。
「看來，我們只能等一等了。」風老頭苦笑道，他知道以猛鐵的脾氣，要是現在打斷他，就必須的做好跟他大戰一場的準備。他隱居前雖然也是大陸上聞名的高手，卻自認還不是這瘋狂鐵匠的對手。
「這種參觀的機會，可不是隨便都可以得到的。」我哈哈一笑，目光若有意若無意的掃了一圈，更是著重落在了羅傑的身上，卻是點醒了她們。以我的眼光，自然可以發現，猛鐵的大錘每一次起落，力道都是絕對一樣的，而且位置的改變也是分毫不差，看起來根本就是一套精妙的武技。將武技融入鍛造之中，是我自從來到大陸之後首次看到，細心觀察，絕對可以有不小的領悟。本是重劍士的羅傑，更是如此。
本來，這猛鐵的鐵匠鋪裡面悶熱無比，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汗臭味道，一進到這裡，愛麗絲幾人就已經皺了皺眉頭。不過，聽到我這麼一說，也只能一個個按捺心情，凝神觀察起來。
在我的眼中，猛鐵的大錘似乎幻化成了一柄門板大小的巨斧，隨著猛鐵的每一下敲擊上下飛舞，每一次出手都是攻敵必救，著著以攻為守，直接有效。巨斧是矮人們最喜歡的武器。雖然只有半人高的矮人拿著比自己身體高出不少的巨斧看起來有些滑稽，但威力卻絕對是無與倫比的。傳說中，矮人的重劍士軍隊是大陸上最恐怖的軍隊之一，與精靈的獨角獸軍團齊名。
良久，我眼中露出一絲笑意，卻是大有多得。一直以來，我對於怎麼指導羅傑的武技十分茫然，畢竟，他本身那重硬架硬擋的重劍士戰鬥風格與我本身修煉的武技是完全相悖的，偏偏他又不願意放棄自己的雙手大劍。我雖然指導了他一點武學心得，更傳授了他精妙步法，並改良了他的鬥氣，但這對他的幫助是十分有限的。或者說，反而將他的戰鬥風格變的不倫不類起來。
但是，剛才我卻領悟到了重劍士戰鬥的精髓。所謂一理通萬理明，我以前之所以不理解，只是少了這點見識，不明白真正的重劍士是怎麼戰鬥的。親自觀摩了猛鐵的打鐵過程，他展露出來的一點武技心得已經足夠讓我管中窺豹，明白到重劍士到底是怎麼回事，從而可以領悟個中真諦，為羅傑創造出一套真正適合他的武技。
簡單來說，重劍士不應該是靠著本身那強悍的防禦和攻擊與對手以命搏命，也不能因為本身步法的遲緩而對靈動的敵人毫無對策，應該是以攻為守，一劍過去就讓對手避無可避，攻無可攻。當初我雖然知道這個道理，卻是不能真正理解，所以教給羅傑的劍法卻是似是而非，以至他雖然鬥氣身法大進，但遇上真正對手卻是幾無還手之力，處處疲軟。
明白到這點，我禁不住轉頭朝羅傑看去，卻發現他也是雙眼放光，目不轉睛的看著猛鐵的大錘不斷起落，顯然也是大有所得。對此，我禁不住感歎，一直以為羅傑資質平庸，難有大成，現在看來，他卻是天生就是練重劍士的料子，以前實力提升緩慢，卻是少了真正名師的指點。說起來，以前的我也只是庸師一個，雖不說誤人子弟，卻也教的他走上了歧路。
菲麗雅她們開始一個個退了出去，不是領悟不到什麼，也不是受不了這裡的環境，而是因為，她們發現這種武技並不適合自己，所以一個個先後退了出去。對此，我十分滿意，實力到了她們這種程度，我能夠幫她們的已經十分有限，後面的一切都只能靠自己。所以，像這種隨時不忘領悟的習慣，是她們必須要養成的。不能做到事事留心，她們就算起點再高，也不能有所成就。
終於，猛鐵在最後敲出一錘之後，無限滿足的放下了手中的大錘，猶如看著心愛女孩般看著手中最後成形的鋤頭，驀然，他一把將手中的鋤頭送入了面前的融爐之中，此舉卻是讓我們暗自叫了聲可惜。雖然不懂得分辨什麼樣的鋤頭才是一把好鋤頭，但看那鋤頭光潔平整，不見半點瑕疵，就知道它的鍛造十分成功，卻不想猛鐵辛苦半天居然就這麼將它送了回去。
「風老頭，你又來幹什麼？」似乎這時候才注意到房子裡面多了幾個人，猛鐵不滿的道。他的聲音洪亮無比，聽來就像耳邊突然響起炸雷一般。
「不是我要來幹什麼，而是這幾位客人要我帶他們來看看你。」風老頭無奈的掏了掏耳朵，一副受不了他的樣子。
「我有什麼好看的。」猛鐵渾不在意的擺了擺手，轉頭看了看我們，發現羅傑依然一臉沉迷的樣子，禁不住閃過一絲喜色，大聲問道：「你叫什麼？」
「我叫羅傑。」羅傑終被這一聲炸雷驚醒，此時他卻是對猛鐵充滿了敬意，忙恭敬的答道。「我是……」
「能進入這裡的人，看來你也不簡單嘛。」猛鐵毫不客氣的打斷了他的自我介紹，道：「可惜，實力差可點，不過年輕人可以有這樣的耐心和悟性，也算不錯了，你就留下來幫我打幾天下手吧！」下階聖級的實力，在他眼中確實差了點。
「主人，這……」這絕對是個大好的機會，在剛剛的體悟中，就發現眼前的矮人是個絕對的高手，有可以繼續接觸的機會，羅傑自然大喜。不過隨即猶豫的望向了我，因為，這意味著這幾天他必須離開我。要知道，大陸上的奴僕是沒有這種自由的。
「還看我做什麼，這麼好的機會你還不趕緊答應留下？」我搖頭笑罵道。
「是，多謝主人。」羅傑大喜，忙朝著猛鐵走了過去，在猛鐵咋咋呼呼的吩咐中當起了臨時鐵匠。
猛鐵似乎興趣極好，不斷的吩咐著羅傑做這做那，兩個人就這麼忙碌起來，看樣子，他是打算將那鋤頭熔化後重新打造一遍。又始至終，卻是半點沒在意我的存在，連正眼都沒看我一眼。
對此，我只能報以苦笑，今天卻是鬱悶，先是那老神棍，眼中只看到鳳兒，現在又有這猛鐵，我似乎都被完全無視了。看了看風老頭，他似乎對於自己被冷落十分的習慣，自己在鐵匠鋪裡面挑挑撿撿，一副尋寶的樣子。我看的好奇，也禁不住跟著打量起來，這裡的四周牆角，十分凌亂的放著各種鐵製品，有工具，也有武器。雖然材料用的不是很好，但無疑都是絕對的精品，以我的猜測，神器或者找不出來，找個亞神器出來還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這放在大陸上已經是絕對的寶貝了。
終於，在羅傑的暗示下，猛鐵終於注意到了我的存在，奇怪的道：「咦，你們怎麼還沒走？」
我心頭苦笑，什麼事都沒辦，我怎麼走啊？不過，這要是再錯過了，怕是真要等到天黑了。「猛鐵大師，我是想找您幫我打造幾把長槍的。」
「不幹不幹。」猛鐵頭搖的像撥浪鼓。「我早已經不再幫人打造武器，你還是找別人吧！」
「要是找的到別人，我也不敢來麻煩大師您了。」我苦笑道。確實，雖然我相信猛鐵打造的話，武器品質絕對要更高一籌，但這卻不是我的本意。在我想來，只要有個神器級別也就夠了，武器太好，反而會造成她們的依賴心理，反不利於本身的修煉。要不是現有的騎士槍實在不適合她們使用，加上面對強敵時確實需要把上好的兵器，我也不會挖空心思幫她們找材料。「我施展空間魔法意外流落到這裡，再要找人打造的話一來一回卻是要浪費大量的時間。本來多點時間也不算什麼，只是我現在偏偏又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卻是浪費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