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兩百二十七章 團圓 文 / 撒加
第兩百二十七章團圓
「是啊，還真巧！」我笑著道：「公爵大人這一身盛裝，在這種地方倒是少見的很。」
傑西公爵頓時微感尷尬，剛剛一聽說我們四人離開了學院，他就忙不迭的趕來，甚至連換身衣服都顧不上了。昨天與帕蘭一番話下來，連他自己都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是否正確，患得患失之下，更是渴望見見蒙面的菲麗雅和愛麗絲。
看到久別的父親就在眼前，菲麗雅神色複雜至極，可惜被那面紗遮蓋，也就只有靈識敏銳的我可以清晰的感覺的到。不過，聽我這麼調侃她的父親，她還是禁不住嗔怪的白了我一眼。我暗自好笑，出來之前還在猶豫要不要認回這個父親，現在卻已經開始幫著他了。父女天性，又豈是十年的隔閡能夠消磨的掉的？
傑西公爵的尷尬只是一會，很快，就已經把目光投注到菲麗雅和愛麗絲的身上，若非知道他的身份，只是這份熱切的目光，就足以讓人將他看成一名老不羞。愛麗絲大是承受不住，禁不住小心的躲到了我的身後。
我微微一咳，道：「公爵大人，所謂相請不如偶遇，不知您需要買點什麼，可要我們幫你參詳一下？或者，我們可以一起看看。」他來了正好，打鐵趁熱，正可以趁現在菲麗雅心結初解，了了我這分顧慮。雖然讓他堂堂大公爵陪我們逛街似乎有點不妥，不過，想來可以陪著自己從未謀面的外孫女，他應該也該滿足了。
傑西公爵驚覺失態，忙收回目光，哈哈一笑，道：「老夫正有此意。只怕，我人老沉悶，和你們一起，反倒會壞了你們的雅興。」他其實已經觀察了我們一小會，只是，菲麗雅從純真少女轉變成現在這樣的溫雅婦人，與以前變化太大，他一絲把握也沒。倒是愛麗絲的容貌和舉止，讓他心裡多了幾分信心。此時。他正在考慮怎麼才能多觀察一陣，有這樣的機會，自然驚喜不已。
菲麗雅卻已經明白我是存心拉近愛麗絲與傑西公爵的關係，感激的看了我一眼之後，也就默許了我的安排。
接下來，傑西公爵興致大發，帶著我們幾乎逛遍了內城的所有商店，一路上，更是想方設法的想要親近愛麗絲，不過對於菲麗雅，因為需要避嫌，他也只能默默的觀察。說來也怪，以前可沒少人打愛麗絲的主意，西斯卡亞老頭就曾經多次讓學生親近愛麗絲，從而借此獲得我的傳授，卻都以失敗告終，執拗的愛麗絲從來不願意接受任何學生的禮物。但是，這次她卻對傑西公爵給她買的禮物毫不推拒。
當天色開始暗淡下來，大家終於要分手的時候，他再也按捺不住，道：「小天，不知道您這位夫人芳名是什麼，老夫怎麼越看她越眼熟。」短時間的接觸，他大概還無法認出菲麗雅，一個下午的觀察，卻終究瞞不住他。
菲麗雅頓時渾身一震，我微微一笑，不答反問道：「小子想去公爵大人府上一遊，不知道公爵大人是否歡迎啊？」這路邊可不是他們一家團聚的好地方。
傑西公爵老於世故，幾乎瞬間就明白過來，他的雙眼頓時爆起前所未有的神采，顫抖著道：「當然歡迎，當然歡迎。你們能去我家中作客，那可是達隆克斯家族的喜事啊！」
我心中一動，他說是喜事而不是幸事，那大概是已經確認了菲麗雅的身份。菲麗雅卻沒想這麼多，她一聲輕歎，幽幽的道：「您不該對我們這麼客氣的。」
這還是一整個下午，她第一次開口說話，那熟悉的語聲頓時讓傑西公爵渾身劇震。他的雙眼死死的盯在了菲麗雅的面紗上，似乎想要透過這層面紗，看穿後面的臉孔。只是，這面紗看起來雖然薄的很，卻是用了最好的魔蠶絲編製而成，除了堅韌之外，它最大的特點，就是透氣不透光。
我微微一笑，道：「回家再說吧！」這次，我小小的用上了點真氣，要不然，以他現在的狀況，可是不會聽到我說什麼的。
傑西公爵就算再怎麼失神，我的語聲卻依然如清泉般在他腦海裡流過。他猛的反應過來，發現這裡確實不是個合適的地方，條件反射般道：「對對對，先回家！」突然，他意識到什麼，驚喜的問道：「回家？」
「對，回家！」我笑著點了點頭，同時看向神情激動的菲麗雅。
直到菲麗雅重重的點頭，我才笑著轉向傑西公爵，道：「我想公爵大人應該有很多話想和菲麗雅說才對，不過，這裡實在不是個合適的地方。」
「菲麗雅，菲麗雅……」雖然剛剛已經幾乎確認，但是再次聽到這個名字，傑西公爵依然驚喜的無法形容，他喃喃的道：「原來，真的是我的菲麗雅回來了！」
菲麗雅的眼淚再也抑制不住，猶如斷線的珍珠一般掉了下來。早上，她還在擔心不為父親所容，現在，所有的擔心都在這刻完全煙消雲散，她禁不住上前，攙起自己父親的手臂，道：「是的，菲麗雅回來了。爹，我們回家吧！」
「對，回家，我要帶著我的乖乖寶貝回家！」傑西公爵已經興奮的有點語無倫次。乖乖寶貝，這個稱呼可夠可以的，我和愛麗絲偷偷對視一眼，暗笑不已。就是卡西莉，明知道不該笑自己的主母，卻也是按捺不住，偷笑不已。
菲麗雅也是渾身一顫，無奈的道：「爹，我女兒都那麼大了，你怎麼還……」
傑西公爵感歎的道：「是啊，都已經這麼多年了。真不知道，這十多年你是怎麼過來的。」
看他們似乎大有在這裡就開始講述過往經歷的架勢，我忙道了：「馬車到了，我們還是回到家再說吧！」其實，這根本就是廢話，傑西公爵的馬車可是一直跟在我們身後的。
傑西公爵的府邸，也在這最繁華的內城。整套莊園，雖然沒有表現的多麼豪華，但是裡面的擺設卻是極為雅致，品位十足。一桌一椅，一草一木，都是別具匠心，那卻是奧斯帝國的喬大將軍府所無法比擬的。就連府中的下人，舉止之間也十分的規範優雅，處身這樣的環境，自然會讓人不自覺的在意起來。
我禁不住想起以前不知道在哪本書上看到過的一句話：真正的貴族氣質，最少需要三代人的努力才可以養成。想起菲麗雅一貫的表現，我終於找到了解釋。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就算是潛移默化，也已經足夠完全改變一個人的氣質。比起這裡，特克他們的家倒還真有點爆發戶的樣子。
到了家以後，傑西公爵幾乎迫不及待的把自己的妻子叫了出來，顯然，菲麗雅的金髮繼承自她的母親。只是，或許是因為失散女兒的憂愁，讓她頭上早早的出現了銀絲。要知道，對於這個大陸上人類的壽命來說，她現在也只是勉強進入中年而已。
母女兩這一見面，那哭的可是天昏地暗，我和傑西公爵相視苦笑，對此都有點束手無策。我提議道：「公爵大人，不知我可否在這裡參觀一下？這裡的環境，實在是十分的雅致。」既然幫不上忙，那我就來個眼不見為淨好了。
「小天既然有心，那我就派管家帶你到處遊覽一下。」說著，馬上就把他的管家，也就是我的老相熟米蘭特叫了過來，吩咐幾句之後，就讓他帶著我四處遊覽。小愛麗絲和卡西莉幾乎是同時選擇了跟我一起，我雖然有心把愛麗絲留著和她的外祖父母相熟一下，卻也拗不過她，只能帶了她出來。
「哥哥，他們真的是我媽媽的爸爸媽媽嗎？」路上，愛麗絲奇怪的道：「怎麼媽媽從來都不提他們呢？」
我笑著道：「當然是真的。以後，愛麗絲就會多很多人疼，到時候，哥哥想捏你的鼻子什麼的，就得先問問他們同意不同意了。怎麼樣？開不開心？」
愛麗絲歪頭想了想，斷然道：「我不要！」
「為什麼？」我奇怪的道：「多些人疼有什麼不好？以後你要是想出去逛街，就可以拉著他們去。要是想買吃的，也可以讓他們買。生日或者過節的時候，還可以收到很多的禮物，為什麼還不要？」
愛麗絲搖頭道：「我不要，我只要哥哥疼我就可以了，可不想和哥哥在一起的時候，做什麼事情還要有人管。我喜歡哥哥捏我的鼻子呢！」
我笑著道：「那只是個比喻而已。再說了，那可是你媽媽的親人，你要是不接受他們，媽媽會傷心的。」
「真的嗎？媽媽真的會傷心嗎？」愛麗絲遲疑的道。
「那當然！」我連忙點頭道：「你看，要是你喜歡的人不願意接受媽媽的關心，那你是不是也會很傷心？」
愛麗絲認真的考慮了一會，良久才道：「可是我知道哥哥你很喜歡媽媽的呀！」
「這也只是個比喻，不是指哥哥我，而是你以後喜歡的人，女孩子長大了都是要嫁人的。」我苦笑道。
「我才不要喜歡其他人，我只喜歡哥哥的。」愛麗絲頓時大搖其頭，十分認真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