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 瀚海大陸 第314章 化生 文 / 愚者
第314章化生
《小花》。
蕭晨破解二十一株青草之後，得禁道神通《青草》。
一路前行，破解青草，佈置青草，將後方變為自己領域，一旦面臨危機，也可抽身後退，以作抵擋。
是以不知過了多了，當他連續破解三十七株鮮花禁制，煉化所得綠珠之後，元神中那記憶畫面融合，便是形成了第二種禁道神通。
《小花》，名字一如既往的簡單直接。
蕭晨盤膝坐倒，元神沉浸《小花》之中。這《小花》中部分禁制與《青草》有相通之處，但其最為繁瑣精密的卻是那花朵禁制。
此禁製作用極為神奇，竟是可以影響修士元神，產生迷幻，一旦步入禁制而不自知，便會引發其後殺劫。這嬌艷若滴的花朵，下一瞬間便會化成收割性命的恐怖之物。蕭晨浸入其中隨即一發不可收拾，只覺得玄妙異常，之前許多禁道困惑此刻豁然開朗，大有寒窗十載一朝頓悟的感覺。
七個時辰。
直到面色發白，頭腦發昏，蕭晨才略帶不甘從那《小花》禁道神通中退出神識，伸手從儲物袋內拿出一粒綠珠吞入口中。
習得《青草》之後，蕭晨再度出手破解株株青草，同樣可以得到這對元神損耗補充極為有效的綠珠，但其中那記憶畫面卻是消散不見，唯獨剩下濃郁的奇異能量。但即便如此，前者也不敢肆意使用，之前一路行來便是積攢了十餘顆，此次參悟之後用來恢復元神，卻是極為好用。
小半個時辰，蕭晨緊閉的眼眸此刻緩緩張開，眼眸內一道詭異的小花圖影瞬間閃過，隨即歸於平淡。
「《小花》。」
前者嘴角微微翹起，露出洒然笑意，手指跳躍，動作簡單、古樸，卻是自有一股風範氣度散發而出。隨著其手中法訣揮灑，無數禁制瞬間而成，不過短短十數息時間，其面前便是出現了一朵嬌艷欲滴的花骨朵，青翠欲滴的枝葉襯托下，越發現得嬌艷動人。
只不過這花與之前並不相同，而是蕭晨記憶中孩提時候，那山中小小院落後的某種無名小花，骨朵微黃，每到夏日便是散發出淡淡香味。
「花開。」蕭晨目光略顯恍惚，五指握拳，繼而緩緩張開。
那嬌弱的花骨朵也是隨之開放，點點香味，與當年一模一樣。
蕭晨止步，面上露出追憶之色，數息後復又張開，眼眸已然恢復平靜，邁步前行，數步後其身後那小花體積便是狂漲，達到十餘丈大小，於是空氣中的淡淡香味也隨之濃郁了起來。
前行之中，蕭晨十指跳躍不休，行過之處便是有有一株嬌弱小花虛空凝聚而出，之後體積狂漲，在其身後搖曳。
小花所在，便是我家。
心中想道這個字符，蕭晨眼眸內堅定之色更甚，步伐塌落之間不覺便是加快了許多。
《青草》。
《小花》。
得到這兩種禁道神通後，蕭晨速度頓時加快，但這青草、小花數量實在太多。前者全部心神放入破禁之中，乏力之後便是盤膝坐倒，恢復之後沒有半點停頓繼續前行。
破禁、恢復、破禁、恢復……便是這般枯燥無味的往復之間，蕭晨面色極為平淡，沒有半點焦躁，其一雙手掌十指跳躍越發輕靈，一些簡單法訣甚至不需要配合指節轉動便能瞬間完成。其元神之中，關於兩種禁道神通的瞭解也是隨著時間點滴流逝，以一種極快的速度瘋狂增長。
不知過了多久，蕭晨意識甚至已經陷入混沌狀態，面對青草、小花，無需思索手上就可以自行釋放出破禁法訣，不出二十息，便可破去。等到他身前最後一株青草被其拔起，化為一枚綠珠的時候，前者好似突然驚醒，目光略帶迷茫四周掃過，片刻之後才恢復正常。
「這一次進入狀態，不知又過去了多少時間，不過姐姐元神傷勢在這禁制內好似也受到時間流速影響，此刻惡化速度放緩了百倍以上，看來，我應當還有些時間。」
蕭晨心中微鬆，在這禁制內重複破禁，使他有時會陷入某種混沌狀態，在這種情況下可以消弱枯燥乏味使得心境保持平衡，並且對於禁道理解速度，也遠超清醒之時。
這是他第三次進入這種狀態，也是時間最久的一次。
此刻蕭晨身後密密麻麻無數青草小花林立，數量不知凡幾，盡皆是他破解之後重新布下。
現在出現在他面前的是花園中一彎小溪，溪水清澈，水底有魚，搖頭擺尾，逍遙自在。
溪上有樹，枝繁葉茂，結滿青色果實。枝椏之上有數只毛蟲，一副溫和無害模樣，似在沉睡，竟是有呼嚕聲清晰可聞。
樹後乃是一下片黑色土壤，偶爾翻滾，其中好似存在某種活物。
活物！
蕭晨瞬間色變，目光死死落在那游魚、毛蟲、翻滾黑土之上，一股驚濤駭浪在其心中瞬間生成，讓他面色隱隱發白，一雙眼眸此刻卻是越發的耀眼明亮。
良久，前者口中緩緩吐了口氣，但眉頭依然緊緊皺在一起不曾有半點舒展。
「生氣，這游魚、毛毛蟲以及那黑土之中，竟是散發著生氣，明明是禁制幻化而成，為何卻是有了自己的生命特徵，此事，講不通！」
眼前所見，已經徹底巔峰了蕭晨心中的信念，禁制本就是神通幻化而出，乃是虛無縹緲之物，尋常草木氣息或可模擬而出，但這血肉生靈氣息，又怎能憑空製造而出！
這點，與他所學禁道完全不同！
蕭晨面色發白，心中那堅定的禁道信念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衝擊，此刻若是他不能走出迷惑，一旦信念崩潰，他之前所有禁道修為都會被盡數破去！
前者不敢有半點大意，此刻也是模糊察覺到了自身狀態，直接盤膝坐倒，平心靜氣，收斂心神，但心念卻是飛快轉動思索起來。
既然面前這禁制能夠將游魚、毛蟲、黑土內的生命氣息創造而出，這禁道之中，便自然有他未曾接觸到的玄奧之處，一旦他能夠想通，禁道修為定然會再度暴漲，未嘗不能將面前危機化為一場造化。
「人為萬物靈長，可修行大道，稱修士。」
「獸為生靈，天生可吞吐靈力，進階者稱妖獸。」
「草木同為生靈，進階後幻化人形，稱精怪！」
「禁制可以幻化出草木氣息，草木雖然沒有血肉，但其本質也為生靈。」
「如此說來，天地萬物尋常草木也屬生靈範疇，擁有自身意志，這禁道既然可以模擬出草木之氣，此刻自然能夠幻化出生靈之氣。」
「只不過這幻化生靈之氣需求禁道修為極高，此刻我還未曾接觸，但其終歸歸屬於禁道神通範疇。」
此刻想通此事，蕭晨只覺得念頭一陣通達，禁道修為便是在這無形之中，再度提升一截。緩緩張開雙目，再度看向那溪水游魚，青樹毛蟲，黑土翻滾，其眼眸卻是前所未有的明亮起來。
禁道化生，雖然此刻他並未有半點頭緒，但面前這三物無疑便是最好的老師，只要能夠將其盡數破除，這其中隱秘，自然能夠被其摸索得到。
蕭晨上前一步站在這溪水之前，雙瞳之上無數禁制符文閃現，其周邊虛空中，那月牙兒符文浮現而出，但此刻那原本如同月初彎月的單薄符文此刻卻是明顯圓滿了許多，其上所散發出來的氣息，也是越發深沉晦澀起來。
面前這小溪從遠處而來，前不見頭，後不見尾，綿延約十數丈，寬兩丈餘，竟是好似同樣受到了虛化戒子禁制的影響，縮小到這般大小。
溪水清澈冷冽嘩啦作響，奔流之中激起一個有一個小小的水渦。
但此刻在蕭晨眼中看來，這小溪內的每一滴水珠都是由無數道禁制組合幻化而出，他眼中沒有水花，看到的全部是無數道緊密組合在一起的禁道符文。
至於那水底游魚，此刻在前者看來卻是如同霧裡看花，模糊不清，竟是看不出半點禁制痕跡，好似這游魚本就是活生生存在一般。
溪邊沉思，少頃，蕭晨抬首，眼眸內閃過明亮之色，既然無法看穿，那便動手破解，見招拆招，雖然平添了幾分危險，但想要得到這禁道化生的秘密，這點付出卻是完全值得。
雙手伸出，浸入水面。
清涼，衝擊，水汽，極為真實，前者緩緩閉目，在其感應下那從指間緩緩滑過的水珠盡數化為無數道符文，他並未著急出手，而是平心感應，探索形成這水珠的禁制佈局、手法及其殺機。
這般閉目感應，不知覺間，便是數個時辰瞬間而過。
在某一瞬間，蕭晨豁然張目，手指在那水中，便是輕輕跳躍起來。此刻他手指翻飛，在那水流之內肆意點下，看似雜亂無章，但隨著其每一指落下，那周邊溪水便是微微一顫，點點微弱的小小波紋隨之出現。
手指輕柔，沒有半點暴虐氣息，蕭晨面色平淡，但在其動作之間，那波紋卻是越發密集，水面輕輕震顫，將那數尾游魚驚走，此刻瞪大眼睛看向水面，充滿惶恐之色。
波紋越來越大，漸漸化為一道漩渦，這漩渦在小溪之間形成，緩緩旋轉，便是吸引了無數溪水向中央一點凝聚。
蕭晨對此恍若未覺，手指動作依舊風輕雲淡，但那溪水在漩渦作用下卻是變得越發狂躁，逐漸發出轟隆之聲。隨著吸收水量增加，這漩渦體積不斷增加，其旋轉速度也是越來越快。
但就在此刻，那漩渦底部形成形成的水漩卻是突然一轉，直奔那水底一條游魚而去！
這溪水禁制，破禁關鍵，便是這游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