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富甲天下 第380章 活著不如死了 文 / 小樓暮靄
第380章活著不如死了
「現在斯羅帝國的形勢是岌岌可危，大半國土已經喪失。以現在雙方的軍力對比，不出一個月，斯羅帝國就會全境淪陷。」黃石大公看著宋歌，眼睛裡有種說不明白的東西。
「只能堅持一個月了嗎？」宋歌倒是沒有想到斯羅帝國竟然到了這種地步，畢竟他不是軍事主管，並沒有在這方面花太多的時間。
「是的，由於這次貝爾特大陸的進攻來的太過突然，一開始就在東海岸的戰事中就取得壓倒性的優勢，斯羅帝國幾乎沒有士兵逃出。而後來，斯羅帝國的抵抗政策也有些失誤，在軍力明顯不如敵人的情況下，還分兵抵抗，計較一城一池的得失，造成許多軍團全軍覆滅。加上之前和我國以及紅月的戰鬥消耗，造成現在兵力上嚴重的不足，一旦他們的國都陷落，恐怕他們就回天乏力了。」雖然斯羅的國王決心死戰，可是誰都不看好他能創造奇跡。
宋歌沒有說話，因為他隱隱覺得黃石的意思遠不止於此，這些話給人的感覺像是在做鋪墊。
「你在夜精靈那裡的時候，我們幾個商量了一下，覺得斯羅帝國對於我們，已經失去意義了。或者說，他的存在遠沒有他的滅亡給我們帶來的利益多。」霍里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語氣就和他的臉一樣平靜。
宋歌猛然抬頭，有些愣然的看著前面三人，這些話，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萬萬沒有想到，這三人商量的結果會是放手不管，看著斯羅滅亡！
是啊，斯羅帝國給的好處再多，怎麼會比的上千里的沃土，千萬的百姓！怎麼比得上領土的擴張！怎麼比的上開疆擴土名留青史！
只是，這樣做無疑是放任幾十萬軍隊的滅亡，放任斯羅的百姓陷入水深火熱。這個想法，直接決定了上百萬人的生死。
好殘酷！
宋歌看著眼前的三人，他們本是自己最熟悉的人，有岳父，有兄弟，有合作夥伴，可是突然之間，宋歌覺得他們很陌生，霍里的一句話，好像把宋歌推到了鏡子的另一面，雖然影響清晰，卻都是虛幻的。
自己和他們終究是不同的啊，宋歌自嘲的想到。
雖然宋歌現在是獸人的外籍先知，雖然他是獸人甚至大陸第一城的城主，雖然他的手上有幾十萬的驍勇士兵，但是終歸他把自己看成一個商人，他更想得到的是利益是以金錢為基礎的。可是黃石霍里他們不同，他們是天生的政客，他們考慮問題是從政治的角度出發的，和宋歌是有著本質的區別的。他們眼中的利益，是和權利結合在一起的。不同的立場，帶來思維上的截然相反。
長出了一口氣，宋歌把臉別向了窗外，他不想看見這三人，至少現在不想。他無法做到像他們那樣談笑間把幾十萬上百萬人送入地獄還有那份從容，別說是做，就是想想，宋歌都覺得心中充滿了負罪感。
「最終，我們都是要直接面對貝爾特大陸的攻擊，雖然斯羅現在剩餘的兵力只有幾個軍團了，但總是聊勝於無吧。」宋歌的聲音有些高亢，他在做著最後的努力。
「貝爾特大陸的軍隊有多少誰也不知道，但是現在他們的運兵船依然在源源不斷的向愛爾蘭大陸輸送著士兵，光是現在在斯羅帝國境內的，就有十六個兵團超過二百萬人，這還只是我們看到的進攻力量，誰也不知道已經失陷的斯羅帝國後方有多少待命的兵團，幾十萬人，還是老弱病殘傷兵殘勇加在一起的數量，真正能打仗的也就不到十五萬，這些士氣低落的士兵對我們幫助並不大。」霍里搖著頭，有些不以為然。
「即使有幫助，和他們滅國以後分得的疆土比，也不算什麼是吧。」宋歌冷冷的一笑，嘲諷道。
三個人的臉色都不自然起來。
「這樣一來，會死很多人吧。」看到三個人都陷入了暫時的沉默中，宋歌低聲感慨著。
「也許吧，這要看貝爾特大陸對待俘虜的態度了。不過，我們有各自的立場，我們都要為了我們的子民著想，而我的責任也僅僅如此，其他國家，我們管不了那麼多。我們四國聯盟剛剛建立，很多事情都沒有走入正軌，雖然有著強大的實力，但是卻需要一段時間整合，至少要等到精靈們遷徙過來以後才可以。現在貿然出兵，我們並不能拿出我們最好的狀態，這會讓我們的損失很大。」黃石頗有些語重心長，但是聽在宋歌的耳裡，卻有些虛情假意的味道。
「我們要選擇對我們最有利的方案，而這個，無疑是能讓我們獲利最大的。」霍里畢竟和宋歌只是合作的關係，他的語氣也最堅定。
「你也是這麼想的？」宋歌看了弗蘭格爾一眼，平靜的問道。
「走出蓬加，是歷代獸人的願望，而現在，是一個機會。」弗蘭格爾沒有看宋歌，但是他的眼神卻和霍里一樣堅定。
點了點頭，宋面無表情的說了一句，我知道了。
三人俱是苦笑，無奈的退了出去。
「孩子，我們的地位決定了很多事情要違背自己的良心，你改變不了，就只能接受。」黃石最後一個退了出去，卻留下了這樣一句話。
聽到後面傳來的關門聲，宋歌無力的坐在了椅子上，是啊，改變不了，就只能接受，造成他們這麼決定的難道沒有自己的責任嗎？如果自己沒有促成了精靈的統一，沒有讓四國聯盟的實力在一夜之間增強，也許黃石霍里他們還不至於這麼做吧，畢竟斯羅帝國還有那麼幾十萬的兵力，就是當炮灰，也要消耗掉很多敵人。
慘然一笑，宋歌彷彿看到了斯羅王子聽到這個消息後激動的表情，看到了斯羅的士兵喪失最後希望時絕望的眼神。
他們做錯了嗎？不，宋歌知道，他們沒錯，為自己的國家謀求最大的利益，和自己追求最大的利潤是一樣的，只是結果一個是經濟的繁榮，一個是屍橫遍野罷了。
突然之間，宋歌覺得心中充滿了暴虐的情緒，一股發洩的**充斥心間。
「鴿子，你怎麼了？」過來叫宋歌吃飯的婭楠和尤娜看到宋歌緊閉雙眼，臉孔慘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大驚之下就撲了過來。
「你別嚇我們，到底怎麼了？」尤娜再也沒族長的從容，一雙手在宋歌的身上胡亂摸著，驚慌的情緒讓她不知所措。
輕輕的睜開眼睛，宋歌擠出了一絲笑容。
兩女並沒有因為這個笑容就放心，反而更加的憂慮，宋歌眼中那絲痛苦她們看的懂。
「我想要你們，現在。」宋歌艱澀的吐出了幾個字。
這是第一次，宋歌自私的發洩著自己的情緒，而兩女，也再也沒有問為什麼，只是用自己溫潤的身體，一遍遍的幫助自己的愛人驅趕他心中的寒冷。
……
當拒絕斯羅請求的時候，宋歌沒有出現，他不想看到那種場面。據說，斯羅帝國的王子，第一順位繼承人在愣了半響後，當眾失聲痛哭，他知道，自己的祖國完了。沒有外力的幫助，他們除非投降，否則只能戰死。而投降和戰死，除了可能會保住他們的性命以外，區別好像不大。他準備送給四國聯盟的一切，什麼稀世珍寶，什麼互惠協議全部成了毫無意義的東西。
……
貝爾特大陸並不會因為別人怎樣就停止自己的進攻步伐，斯羅帝國首都在面對十幾倍於自己的敵人頑強抵抗了十三天後陷落，斯羅帝國皇帝戰死，和他一起戰死的，還有城中十二萬皇家禁衛軍。
而斯羅帝國一直的合作夥伴龍人族，則從斯羅戰線抽身而出，全族回到自己的領地，並且在貝爾特大陸的軍隊到來之前，放棄主城，撤到了北部冰原的邊緣地帶。
在巴巴內被四國聯盟拒絕合作，又聽到了自己父親戰死的消息，回到自己殘餘部隊中的斯羅王子整個人消沉了下去，整日發呆，拒絕和任何人說話。
無奈之下，戰死皇帝的親弟，帝國一等公爵布魯克斯暫時接掌國家，組織最後的抵抗。
雖然這些消息通過情報網，都在第一時間就傳到了宋歌的耳朵裡，但是宋歌卻沒有留在巴巴內和四國聯盟的首腦們商量下一步的對策，他現在有些厭煩這個自己親手建立的聯盟。而是以紫荊商會會長的身份來到了另一個戰亂國家卡拉哈迪，暫時避開了四國聯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