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222章 黃石的心 文 / 小樓暮靄
第222章黃石的心
「前輩，這是冰髓吧。」把那個小瓶遞到阿布羅迪跟前，宋歌問道。
阿布羅迪看了一眼那個小瓶，點了點頭，「你們看到她了？她，還好吧。」
宋歌沒有說話，他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好還是不好？
「我來給把冰髓給你塗上吧，等你好了，去看看吧。」宋歌打開冰髓的小瓶，屋子裡的溫度立刻下降了很多。
「好吧，」阿布羅迪歎了一口氣，「你先在一個地方少抹些，看看有什麼效果，如果沒有作用就不要浪費了，萬年冰髓的最大功用在於改造體質和提高冰系的元素力量，而不是治療傷患。」
宋歌點了點頭，在阿布羅迪翅膀的傷口上滴了一滴，冰髓發出了陣陣清香，掩蓋了一些肉腐的臭味。
乳白色的液體滴落在了阿布羅迪已經潰爛的傷口上，滾動中深入了體內，阿布羅迪那巨大的身體抖動了一下。
宋歌目不轉睛的盯著傷口，看看是不是有效果。
十幾秒過去了，阿布羅迪的傷口沒有任何變化，宋歌心中微微有些失望，如果冰髓不好用的話，那麼真不知道還要用什麼方法給阿布羅迪治傷。
不過沒過一會，宋歌突然發現，龍族天才的傷口處那本來已經腐爛的有些發黑的肉開始消失，甚至漸漸的有新肉長了出來。
「看來很有效果！」宋歌有些興奮的說，萬年冰髓的確是好用。
於是宋歌把阿布羅迪所有的傷口處都塗上了冰髓，本來滿滿一瓶，全部塗完的時候只剩下一點。
可能是冰髓的作用，塗完的時候，阿布羅迪已經沉沉睡去，宋歌把剩下的冰髓收起，悄悄地退了出來。
「怎麼樣？」看到宋歌走出來，在外面等候的眾人立刻問道。
宋歌笑了下，「應該沒有問題，冰髓的效果很好，現在阿布羅迪前輩已經睡下了。」
聽到冰髓很有效果，眾人也都把心放下了。
「小子，黃石大公來了，想見見你，現在就在你的小樓裡，月舞在陪著他。」巴斯聽到阿布羅迪沒有事情，對宋歌說道。
黃石大公回到軍隊裡之後，短短的幾天時間就讓這些還在抵抗的殘餘軍隊面貌煥然一新，在火舞小隊的幫助下，又成功的全殲了一個斯羅萬人隊，士氣更是高漲，有很多附近的黃石人聽到消息已經自發的向西南山區彙集。
回到小樓，在客廳裡宋歌見到了精神明顯好多了的黃石大公，此刻正和月舞聊著什麼。
「大公，精神好多了，看來黃石的形勢已經有好了起來。」宋歌笑著走了進來，對著坐在那裡的黃石大公說道。
宋歌坐到黃石的對面，月舞給他倒了杯綠野仙蹤。
「只是士兵的士氣上升了，其他什麼都沒變，我們依然是被圍著，依然隨時有亡國的危險。」黃石大公微微搖了搖頭，形勢具體怎樣他很清楚，他一個人不可能帶來什麼根本的變化。
「您回去了，您的士兵就有了主心骨，就了希望，希望就是動力，總歸是好事。」宋歌喝了一口綠野仙蹤，他在等黃石大公開口，他知道，這次他來肯定是找自己有事的，否則那邊的事情那麼多，怎麼可能有時間來找自己。
「這次來，我是有些事情麻煩先知大人。」黃石大公看了自己的女兒一眼，對宋歌說道。
「哦？大公有什麼事情儘管說吧。」
「我在巴巴內呆的兩天看到了先知手下軍隊的強大，更看到了火舞的強大，不僅個人實力出眾，裝備更是一流。」黃石說道看著一臉平靜的宋歌說道：「先知大人也知道，現在我的軍隊人數很少，只有十幾萬。而我的對手，斯羅和龍人的聯軍足有近百萬，這還不算軍中的高手比例，桑丘一戰，我們黃石已經沒有什麼出眾的高手了。」
黃石大公眉頭緊緊的皺在了一起，臉上也出現恨意，顯然兵敗被俘的一幕讓他耿耿於懷。
「不過現在黃石的軍隊地形佔優，在山區裡斯羅的軍隊佔不到什麼便宜，而且現在黃石打的一場保家衛國的戰爭，根本就沒有退路，黃石的國民都會支持的，人民群眾的力量才是最大的。」宋歌安慰黃石道，不過他倒是沒有瞎說，現在斯羅佔領了黃石的大半土地，戰線拉的很長，雖有百萬軍隊，但是真正在包圍西南山區也就是幾十萬，佔據著有利地形的黃石軍隊完全可以防禦住。而且黃石大公回到軍隊的消息已經傳遍了全國，現在黃石各地已經有些蠢蠢欲動的跡象，只要取得幾場戰鬥的勝利，那麼全國就會速度掀起反抗的高潮。
「就算是這樣，我們的軍隊也經不起消耗，死一個少一個的。而且現在斯羅已經開始從國內調兵，要一舉消滅我們，形勢過不了多久就要重新嚴峻起來。」黃石大公說出剛剛得到的消息，滿臉愁容。
宋歌聽了點點頭道：「斯羅調兵，準備就要一個月，再從國內走過整個黃石公國到達西南山區，還有一個多月，等到他們到的時候，我會讓紅月出兵的，所以大公你放心好了。」
「先知大人說的沒錯，但是我復國畢竟還要需要大量的士兵，我經不起消耗，所以這次這次來，我是來求先知大人幫忙的，希望你可以出售給我們黃石的軍隊新式武器裝備，讓我的軍隊在戰場上死亡率低一些。」黃石大公說出了此行的目的。
「舞兒，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些事情要個先知大人單獨談談。」還沒等宋歌回答，黃石大公突然對坐在一旁的月舞說道。
月舞楞了下，顯然沒有想到自己的父親會有什麼事情避開她，不過還是聽話的出去了。
看到自己的女兒出去，黃石大公正了正身體，才對一直看著他的宋歌說道：「先知大人覺得舞兒怎麼樣？」
宋歌心中一動，隱隱猜到了什麼。
「月舞很好，懂事，識大體，實力好，連肯普貝大師都誇獎她的天份和毅力，以後很可能會成為風系聖魔導。」宋歌挑了幾個盡量中性的詞回答道。
「她很喜歡你，你知道麼？」黃石盯著宋歌的臉，緩緩地說道。
宋歌當然知道月舞對自己的好感，聽到黃石大公這麼說，他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想了。
「這件事情和我們今天的話題有關嗎？」
黃石哈哈一笑，道：「當然有關係，如果我的女兒成為你的女人，你就是我的女婿，那麼我管你要裝備就變得理所當然，說的直白些，就是不用給錢，你也要權利支持我。」
還真是這樣，宋歌心中苦笑了一下，是不是政治家都這樣，為了自己的目的，連親人兒女都可以拿出來交易。
「沒有錢可以後給，用得著拿自己的女兒出來交換嗎？」宋歌冷淡地道，對黃石大公的好感一下就降到了最低點。
「先知大人，我們都是領導者，我們必須從大局出發，在關鍵的時候，我們必須放棄一部分利益，如果月舞能夠換來黃石千萬子民的平安，又有什麼不好？」黃石大公這個時候完全是一位國主，而不是一位父親。
「我當然知道，慈不掌兵嘛。」宋歌先是揶揄地說，然後馬上正色說道：「但是我絕不會這麼做，我不會拿自己的親人朋友當作砝碼，去換自己的地位和權利！」
「年輕人，你經歷的還不夠多，等你到我這樣的年紀，經歷過了我經過的事情你就會明白，有的時候，你是身不由己的。」黃石大公同樣冷冷地看著宋歌說道。
哼，宋歌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月舞是我唯一的女兒，同樣也是我唯一的孩子，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黃石大公沒有理會宋歌的不滿，繼續說道，只是語音越來越高。
「意味著我死以後，她就是黃石的新大公，一個國家的主人，萬千子民的領袖！你娶了她，你會得到多少好處你想過嗎？！」
宋歌承認這個時候黃石的話很有魅惑力，但是他卻覺得厭煩。
「意味著你不僅僅是獸人的外籍先知，還將是黃石公國的親王！一個在獸人和黃石都能翻雲覆雨的人物，你將得到別人夢寐以求的地位和權利！大陸上的人都將仰視你！你的名字千百年後仍然會在人世間流傳！」黃石激動地對宋歌說道，訴說著一個男人夢寐以求的東西。
「無論你想要什麼，都變得唾手可得，世上的一切，你都可以予取予求！年輕人，你娶了我的女兒，不僅會得到一位美麗的女人，還會得到上述的種種，我想，你沒有理由會拒絕吧。」黃石大公靠在沙發上，自信滿滿地對宋歌說道。
宋歌看著黃石的表演，突然有些害怕，一個身居高位的人，最後是不是都要變成這樣嗎？
「然後呢，我娶了你的女兒，就會給你武器裝備，給你攻城略地的利器，給你需要的金錢，甚至直接派我的人幫助你復國。然後你再次成為一國的君主，號令全國，受萬人敬仰是嗎，掌握生殺大權是嗎?」宋歌冷笑著問道。
「我們各得所需，難道不好嗎？我得到了失去的東西，你得到了別人從未有過的榮耀，這是一件兩全其美的事情啊！」黃石攤開雙手，不解地看著宋歌。
「哈」宋歌乾笑了一聲，「各取所需？兩全其美？既然你有這樣的想法，為什麼不在你女兒的面前這麼說？是怕她怪你？怕她不認你這個拿她作為籌碼的父親？」
宋歌覺得月舞和黃石完全是兩種人，月舞雖然是一國的公主，但是她的身上卻沒有一點貴族的高傲，對人仍然是真誠的。雖然私自拿走過宋歌神器，但那是為了救出自己的父親，即使是拼了性命也在所不惜。宋歌沒有怪她反而很欣賞，至少她有血有肉。就算是後來宋歌幫月舞救出了他的父親，她仍然堅守著最初留在宋歌身邊的誓言，沒有和她的父親一起回去黃石。
宋歌一直以為，能夠教導出這樣有情義的月舞，她的父親一定會是個同樣的人，可是他失望了，那個月舞不惜一切想要救出的人，現在卻坐在宋歌的面前，為了自己的權勢把月舞冠冕堂皇的送了人，這樣的人，真的是月舞父親嗎？
「我不在舞兒的面前說，是因為我怕她不好意思，並不是怕她怪我。她是個懂事的孩子，我這麼做，我想她會理解，為了國家的利益，她也會答應。況且她還喜歡你，這就更不成問題了。」黃石大公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綠野仙蹤。
宋歌很有種上去打黃石大公一頓的衝動，可是看到他斷掉的一雙小腿，宋歌忍住了。
「好吧，我答應，我娶月舞。」宋歌瞇著眼睛看著黃石大公，盡量控制著自己的語調不太激動。
「不過我希望你記住，我答應你娶月舞並不是要得到什麼黃石親王的身份，不是為了得到地位和權利，更不是為了讓我的名字流芳百世！」宋歌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黃石，眼裡冷意十足。
「我答應娶月舞，是要把她留在我的身邊，給她幸福，是為了不讓她的父親再把她當作禮品從給其他人！」宋歌說完向外走去，現在他需要去冷靜下，他怕自己空中不住自己的情緒，痛打一頓湖面的老頭。
「小子！」黃石大公把馬上要走出房門的宋歌叫住了。
「難道大公還有個女兒可以拿來和我交換？這次想要換什麼？」宋歌沒有回頭，只是冷笑著說道。
「我知道，你那四個條件裡，最關鍵的就是第三條，對吧？」黃石大公沒有理會宋歌的冷言冷語，而是突然說起和宋歌談好的條件。
宋歌回過了頭，驚訝的看著黃石大公。
「呵呵，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沒有猜錯。」黃石大公輕輕敲著自己腿，天氣不好的時候，那裡很痛：「你的前兩個條件，的確會給你帶來巨大的收益，但是那只是利益上的，對黃石的影響並不大。就是礦山也一樣，畢竟我有優先的購買權。但是你最狠的地方，就是那看似貌不驚人的第三條。」
看著宋歌，黃石大公緩緩說著：「黃石公國的自由通商權！呵呵，小子，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我畢竟做了幾十年的國主，難道我不知道這條意味著什麼嗎？自由通商，意味著我黃石公國對你的商會在貿易往來上將不再有任何約束，你的商品不會附加任何的稅收直接進入黃石國內，只這一點，你的價格就要低很多，其他國外的商會就沒有辦法和你競爭。而我們國內的商會，哈，現在黃石國內還有商會嗎？所以只要你願意，你可以在任何一個領域成為龍頭老頭。換個說法就是你將壟斷黃石的所有貿易，黃石的經濟將被你操縱！你，將成為黃石真正的主人！」
聽黃石大公一口氣把話都說完了，宋歌暗暗心驚，自己的確是打的這個注意，雖然他從未想過要控制黃石的政治，但是經濟，他的確沒有打算放過。
歎了一口氣，黃石大公說道：「小子，過來坐。」
「月舞是我唯一的女兒。」黃石大公再次說出了這句話，不過語氣和上一句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上一句，這句話的意思只是要突出月舞的交換價值，而這句，裡面卻包含了太多的感情。
「我瞭解我的女兒，就像瞭解我自己一樣。被你救回來以後，我就發現，以前一心放在魔法修行上的舞兒有心事了，她的目光經常追隨著一個人，為了這個人，她放棄了和我一起光復黃石的大業，甚至放棄了成為大公的機會。這個人，就是你，獸人的外籍先知，一個救過我們父女性命的人。我知道，我的女兒已經喜歡上你了。」
「舞兒的性格我清楚，她一旦喜歡上一個人，就不會改變，無論怎樣，都會追隨你一生。可是你的身邊，卻早就有了兩個和舞兒同樣優秀的女人，所以舞兒躊躇了，把感情藏在了心底，不敢和你表白，只是在一旁，默默地關心著你的一切。這些我都看在眼裡。」
「我是她的父親，我希望她能夠得到幸福，她喜歡你，那好，我不反對，但是我要確定一下你是不是值得我的女兒喜歡。」黃石大公眼裡充滿了對月舞的愛緩緩地說道。
「所以你就有了剛才那番月舞換裝備的論調，以此來試探我？」宋歌挑了挑眉毛，語氣有些不甘地問。
「哈哈，是啊，如果你剛才因為利益而答應了我的要求，那我就是不復國了，也不會同意月舞和你在一起的！我不想我的女兒嫁給一個利益至上的人！而且不管怎麼說月舞也是黃石的公主，我能夠同意她不計名分的跟著你已經夠大度了，難道我找個方式考察一下我未來的女婿都不可以嗎？」黃石大公哈哈的笑著，顯然擺了宋歌一道讓他很高興。
宋歌翻了翻白眼，沒有搭理得意的黃石大公。
「不過我現在很滿意，宋歌你沒有讓我失望，我希望我的女兒嫁的人是個純粹的人，一個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黃石大公笑瞇瞇地看著宋歌。
「那就是說你要裝備都是假的了？」宋歌有些僥倖地問道，那些可都是紫燦燦的紫金幣啊。
「誰說的，現在我要的更是心安理得了，以後黃石公國有你的一份，現在支援我些東西總不過分吧，除了這些附魔的裝備外，我還要矮人製造的投石機，那可是好東西，就是以前我們黃石也沒有。對了，聽說你還有一種箭車很好用，給我弄幾十台吧，還有…嗯，.一時想不起來，等我想起來在告訴你。」黃石大公掰著手指算道。
宋歌額頭上出現了無數道黑線，他現在覺得這個老狐狸就是為了自己的裝備來的！只不過嘴角卻露出了一絲微笑，黃石大公，畢竟沒有讓宋歌失望。
黃石看到宋歌的表情哈哈大笑起來，不過心中卻在著自己的女兒。
「做為一個父親，我能為你做的只有這些了，至於以後，你能不能叫這個男人對你傾心，就看你自己的了。」黃石大公在心底緩緩地說。
而黃石對面的宋歌也看見了黃石那褐色的眼睛了充滿了柔情。